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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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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

白楚楚沈默片刻:為什麽?還不是有人想取你狗命。

總不能說是你這模樣實在妖媚,太過勾人?

不過好像確實,只看那張臉的話挺要命的。

註意到那道目光變得愈發熾熱,帝皇忍不住提醒道:“回答我。”

“啊?”白楚楚張大嘴巴,斂回目光,“因為,帝下這樣容易被人刺殺。”

帝皇垂下眼眸:“我不是問你這個。”

那人:那......

帝皇補充道:“為什麽,你可以連命都不要。”也要救我。

為什麽?他可以這般美麗又如此愚蠢,要問這種傻子都能回答的問題。

心口處砰砰作響,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也更疼了。

帝皇沈聲片刻,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踱步過來一步步向她靠近,轉眼將她逼退至墻角,環起胳膊堵在角落裏,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穿:“你關心我。”

貼近的面容近若咫尺,高聳的鼻梁不經意間觸碰,深邃如潭的幽碧眼眸,冷逸的面容透著嫵媚,當真美得雌雄莫辨,傾城絕色。

嗓子莫名幹澀起來,她極不爭氣地咽了口唾沫,沒有否認,也沒有開口承認。

帝皇只當她默認,兩人如此貼近,他甚至能聽到她快速跳動的心臟。而那人的眼睛赤果果得毫不掩飾,還是一如往昔的深情。

“不是嗎?”說著他低頭俯身,越逼越近,鼻尖相碰的瞬間,濃密的長睫交織在一起。

面容清晰驀然放大在眼前,白楚楚並不害怕,心想他只是嚇唬她一下罷了,闌裳這人天生性情極冷,慣不會主動做這等子事。

然而下一秒,在她訝異的眸光中,那人徑直吻了下來。

唇齒交錯的瞬間,她睜大眼睛,感受著侵入口中如同小蛇般滑潤的舌尖,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她,腦袋轟得一聲炸裂了,潤紅的臉頰熱氣蹭蹭直冒。

那人箍她極緊,推了幾次竟然沒有將他推開。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動,只是這帝皇的吻技實在不怎麽樣,瞬息咬破了她的唇齒。

吻著身下的人,帝皇感覺從未過的踏實,內心不知名的空虛被肆意填滿。女人的嘴唇甘甜如同山澗清泉,讓他產生了一瞬的錯覺。

直到底下的人,因為心痛稍稍抖動一下,他才松開了她。

而白楚楚被吻得七葷八素,呼吸早已紊亂,大口喘著氣咳了幾下。

帝皇似乎不太滿意,冰冷的眸子再次睨了過來:“你不會當真了吧,你也清楚,我這樣冷漠的人,對你只會是利用而已。”

咬破的唇角腫得不成樣子,白楚楚嘆了口氣,這人慣是這副死樣子,看來不虐他一下是不會學乖的。

只是這才被占了便宜,轉眼間怎麽能不認呢?

之前就是這樣,本以為他待她是不同的,誰知剛登基那天,就親自給她賜了婚,害她成了前生最冤大頭的炮灰。

一腔癡情成了天底下最可悲的笑話。

所以,這次就讓她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吧。

何況前生此時,兩人之間的血海深仇還未消弭。

微風漸起,黑色的長發與銀色的絲發交織撕纏,生生不息。

“你知不知道,”白楚楚一把推開他道,“你的吻技真的很差。”

帝皇的眉色凜冽,臉色愈發難看,突然再次俯身逼來。

“沒讓你滿意是朕的錯。”說話的時候,他的眉間隱了幾分溫柔,“我想,借你多練幾次總會好的。”

“......”看著他不似玩笑的樣子,她只得連連後退,拒絕道:“我開玩笑的,滿意!滿意得很。”

他擡手眼看就要撫上那白皙的臉龐,忽然一錯手,摘下了沾在臉頰碎發上的紅色花瓣:“這可是你說的。”

白楚楚松了口氣,狠狠點頭。

帝皇回想過去,此生所有人皆背他而去,唯有此人不離不棄,拼上性命也要護他周全。他不信這世上真有人能愛一個人舍棄性命,然而此人前些日子,才為他搭上性命。

本以為自己斷情絕愛,殊不知心頭早已泛起漣漪,不能平靜。

帝皇拿出懷中玉石,原本完好的完石身上,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紋。

白楚楚一眼認出那便是妖界至寶醒魂玉,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想她穿回的時候,懷中抱著那塊玉,照這情形,原是那塊玉保護了她。

雖然沒死成,心臟那一刀卻是實打實的。

何況傷還沒好透,白楚楚支撐不住委實累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撿起一旁花枝放在鼻尖處,輕輕聞了聞:“就讓我,給帝下講個故事吧。”

遠處的梅枝搖曳,抖落了一地的花瓣,被風裹挾著,飄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

遺夏元年十五年,人妖大戰,遺夏王朝大獲全勝。

空曠的道路兩旁,險峻的山峰層巒疊嶂,兇險異常,寬闊的馬路中間行著五六十士兵,木制的囚車車輪滾動,碾過砂石發出咯吱的聲響。

陽光毒辣,耀人眼目,現下又行了幾日,眾士兵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拖沓著步伐,晃晃悠悠地慢行在山渠間。

囚車關押著的少年衣衫襤褸,破落的衣服上,殘存著因受傷流出未凝幹的血跡,本是幹凈潔白的衣服,因著臟汙血跡,染成了令人作嘔的灰褐色。

那人頂著糟汙淩亂的頭發,如同雞窩。手腳鎖著厚重的鐵鏈,隨著囚車前行,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滿臉泥汙的臉上看不出原來面貌,滿身傷痕,一條腿也被人打傷了,

翻個身的功夫,疼得他齜牙咧嘴,面部扭曲盡是痛苦之色。

負責押送囚徒的頭兒,是一個叫作遙川的侍衛,那人生得一副好模樣,只是看起來略微有些嚴肅。

跟隨的士兵單手遮擋住口鼻,私下竊竊私語道:“沒想到妖界送來求和的質子,狐族二皇子竟然是這個樣子!”

“可是聽說這二皇子是妖界第一美男子,怎麽跟個乞丐一樣,這麽臟!”

“攤上這樣的累活真是晦氣!”

“呸,不知道這妖界殺了我們多少人,看陛下不扒了他的皮。”

“快別說了,小心讓頭兒聽見,押囚的時候可不準說話。”

正說得興起,只聽得遙川沈聲冷哼一聲,士兵立馬閉嘴不再言語。

遙川循著目光掃了一眼押囚的狐妖,銳利目光瞇成一條危險的線,滿是厭惡和鄙夷。

十五年前,他還只是個不谙世事的孩童,夜裏忽然被妖魔闖入,殘忍地殺害了他全家。弟弟流血的眼角和斷了屍首的父親,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從那天起,他不再為自己而活,一心只想從軍,發誓斬盡世間所有妖魔。

正午時分,太陽愈加強烈,吐著火辣的毒舌。

遙川擡眼睨了下天空,擡手吩咐眾士兵道:“停下,就在此地休息一下吧。”

士兵們累極,仿若解脫一般,立即癱坐下來,擰開水壺咚咚咚灌下一大口水,就著幹糧吃了起來。

遙川尋了個空地坐下,打開水壺,看了眼囚車上奄奄一息的狐妖,賭氣似的猛喝了一口,喝飽後又將水壺的口封上了。

“渴,渴。”

囚車上的狐妖似是支撐不住,靠著本能求助,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其中一個士兵瞧見,心善生出些不忍,看他實在可憐,想著那妖估計也活不過明天,起身正準備把水遞給他,卻被遙川一掌劈掉:“放肆!”

士兵連忙跪下,低頭認錯:“請大人原諒,小的再也不敢了。”

“起來吧。”遙川知道此時多半是自己的心魔作祟,遂又補了句,“你要記住,妖魔不值得可憐。”

士兵連忙退下,不敢再多言。

遙川恨恨地朝那妖啐了口唾沫。

實在不怪他心狠,只要想起那死去的親人,他就滿目猙獰。那日要不是他垂死掙紮著跑出來,被好心人救了,哪裏會有命活到今天。

妖魔可恨至極,他咬牙切齒恨不能將之生吞活剝,方不能洩心頭之憤。

就在此時,囚車的木板突然被物折斷,空氣裏升騰起一團迷煙,只聽霧中一個蒙面黑衣少女道:“二哥哥,你怎麽傷得這麽重,還能走嗎?”

閉著眼的妖被喚醒,慢慢睜開眼,語氣孱弱:“依,依依,你怎麽來了?”

“別問了,哥哥我來救你,快逃吧。”說著渡了口氣給他。

霧氣彌漫,遙川眼前無法視物,心道聲不好,連忙揮開眼前的雲煙,然而無濟於事,根本看不清來人,只得厲聲質問道:“什麽人?”

說著拔出腰間寶劍,摸黑揮了出去。

刀鋒淩厲,少女險些被砍中,只得棲身在白霧裏,趁機偷襲贏得先機。

士兵們瞧見煙霧,紛紛警惕起來,後退擺出一個圓陣,試圖將少女困死在裏面。然後趁機一擊,將少女擒獲。

少女被左右夾擊,轉著紅色的眼珠,仔細觀察著四周。一邊甩出飛刀一邊用靈力劈開囚牢。將囚著的妖背在背上,趁機逮到敵人空隙,反身一躍跳出了包圍圈,揮掌砍開那人身上的鐵鏈,反手將他推了出去,喊了聲:“快走!”

然後頭也不回地將敵人引到相反的方向。

就在這時,遙川尾隨而來,提起長劍淩空砍了過來。

少女望著遠處的背影,一時分心被挑見破綻,胳膊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傷口。

囚著的妖擔心地回望一眼,咬了咬牙,也顧不得腿部的傷,一瘸一拐地跑遠了。

遙川後知後覺中了計,驀然變了臉色,驚呼出聲:“站住!”

剛欲轉身去追,卻被女子甩出長鞭擋住去路:“你的對手是我。”

眼見那妖跑遠,而此人又糾纏不休,遙川急了,使出全力道:“我無心傷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說完又刺了那女子一劍,擡劍的時候劍尖上挑,一下挑落女子的面紗,銀色的長發旋即散落下來。

“你!”女子沒料到此舉輕浮,有些生氣。

遙川也驚訝片刻,他萬萬沒想到,這竟是一個女子,少女桃面玉腮,俏麗的容顏,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

遙川不識得她狐妖的身份,只以為不過是那尋常女子,只是看這妖可憐,才前來相救,便道:“不知竟然是位姑娘,在下冒犯了。”

那女子也不說話,眼角嗔怒,直直地盯著他。

女子身後突然淩空出現了一個人,暗聲對她道了句“走”。

然後擡指使了一個術法,一陣妖霧襲來,等遙川能看清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遙川盯著女子消失的地方,默默看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來,對著其他士兵道:“快點追,人應該沒跑遠,追不上你我的腦袋都別想要了。”

只見眾士兵神色慌張,連忙追了出去。

囚著的妖跑了一陣,終於因體力不支,暈死在林間,他已經好幾天滴水未進,要不是因著狐妖特殊的體質,一般人早就經受不住死了。

此時,一個身穿青色布衣的女子正好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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