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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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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出征

精致清晰的花葉鏡前,姜姝支腰端坐。映竹給她梳了個朝雲髻,上插紫玉攢金牡丹簪、纏絲珊瑚珠步搖,光彩奪目的姿容,姜姝卻心不在焉的。

以前二小姐的眼睛裏如若潭水漣漪,清澈有光,可不似這般神思顧盼,像隱著什麽欲述未述。

女為悅己者容,映竹猜著二小姐肯定是想雁北王了。小姐不明說喜歡雁北王,可每逢看見他,臉上都能漾出光彩。比如和雁北王一起進餐,他喜歡吃什麽,不喜歡什麽,餐桌上小姐也都仔細覺察,貼心伺候。

雁北王隔著玄黑綢布,森冷得叫人不敢靠近,仿佛生殺予奪、鳳鳴鶴唳,對二小姐說話卻也比旁人溫柔,仿佛眼眸在執著對視。他對外人的厲酷,在二小姐這兒都收斂不見,甚至還會逗小姐笑。

但距離上一次見他,已經過去十天了。

宮裏頭因為皇上被丹藥爐毒暈,昏迷不醒,鬧得人心惶惶的,各種議論。這種時候太後也每天焦灼,二小姐常陪伴太後說話。可雁北王竟不進來哄哄媳婦兒,當真涼薄了點呢。

映竹悶悶地問:“小姐可是在想二爺?聽說二爺這都要出征了,怎的還不進宮來接你。還與那魏三公主隔墻住著,實在叫人不理解。那魏三公主喜歡二爺呢,這下可怎麽辦?”

姜姝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紅唇嫣若櫻桃,雙頰嬌潤,面色平靜而柔和。可心下知道,熟悉了高砌的氣息,她幾天不見他便覺空曠起來。

她委實也不懂高砌為何不進宮來接她,記得他那天所言,毒清了就可和離。姜姝判斷不出到底是否真話。

這個男人的城府無敵,陰謀甚深,根本猜之不透。

她起先以為高砌在宮外撿回一女子,心裏免不了吃醋起疑。隨後聽說是魏三公主赫連香,便尋思以高砌睚眥必報的心性,赫連香給他下這般狠重的毒,他必不會與她怎樣。

高砌在朝中說,自請用赫連香換取解藥。然而他早已私下制得解藥,今日估計毒都已經清了。那麽他如此言行,應當是利用赫連香布局。

姜姝雖理解,但一想到赫連香潑辣貌美,高砌把她弄在鶴邶院隔壁住下,她心裏還是不適。

她咬了咬唇,想起了自己的初心,嫁給高砌,原沒敢指望更多,最初只為保命罷了。

姜姝心涼颼颼,便應道:“你莫忘了我們為何進魏王府,只為了躲開劉漣,有個吃飽喝足的安身之地。現如今這些都已有,便安守本分,至於其他的,譬如雁北王的心,不強求也罷。”

高砌從廊上過來,一襲織金雲紋玄袍攜風,便聽到這句涼薄的話。凜眉啟口道:“本王進宮來一趟,就是聽這些薄情話的?”

主仆二人尚未反應過來,轉頭便見男子頎長身軀立在對面,健瘦窄腰束墨玉帶,臉上輕諷斂笑。

映竹嚇得福了一福:“二爺可算進宮來了,小姐每日都在想念您。”抿嘴,替二小姐松口氣,很是自覺地退出門去。

姜姝臉頰的愁雲頓地也消散,默了一下,亦連忙站起來:“二爺。”

高砌濃眉下仍覆綢帶,然而外頭看著厚,其實他目力已然恢覆。

瞅著女人蜜桃般可人的臉蛋,一點點懊惱和酸澀浮於眉間,唇若櫻珠,頸若白玉,隔著距離都已記起啃咬時的軟甜。

他終於可以明白,那些人為何看到她之後盡皆呆愕。然而她的真正嫵媚之處,卻是在只有他能觸到的地方,他愛她,已經被她勾了魂了!

高砌自己俊美無儔,本不在意容貌,可她這般嬌艷,他仍是被打動的。男人隔著綢帶癡癡凝看,啟口問:“又在說本王不是?”

姜姝頷首埋怨:“二爺忙二爺的,何必在意妾身。姝兒只憂心二爺出征,卻未能見你一面罷,既然二爺好端端的,姝兒也可放心了。”

“不打擾二爺寶貴的時間。”嗔惱一眼,人卻已站到他跟前。

高砌輕易看穿她的不滿意,略略偏頭一哂:呵,聞到了醋味,也是個醋兒精。

他雖十天未進宮,然而有五天時間卻並不在鄴康城內,乃在其餘城郡布事。留魏三公主赫連香在府上,不過為了掩人耳目,也為更好地控制作人質。

高砌原不準備如此迅速布局反擊,可太子高衍的吃相未免太難看。先是皇帝丹爐莫名坍塌,中毒不醒,太子監國。再加上興昌侯府那對岳丈與女婿,頻頻諫言讓他帶傷去東魏邊境應戰。

高砌讓暗衛去查,暗衛回稟,太子私下派謀臣去見過東魏國主赫連城。

緊接著,原本被太子暗中關在酥慕閣的赫連香,也忽然逃了出來。恰被高砌撿到,帶回了府中。高砌此時再不同意出征應戰,姜弼石與裴弦洛等一幹東宮謀臣,更加有話說。

這不過是太子設的一個局,借口讓他出征罷。妄想前後夾擊,趁著皇帝昏迷之際,把他也弄死。

太子既這般急功近利,那麽高砌便給他一個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假裝毒傷未解。至於如何利用魏三公主,那是他自己的計劃!

一路顛簸,徹夜趕路,四更天才悄然入城,假作在青獠營巡視操練,方才入宮來見。那玄色袍服上還沾著路途的風塵,然而看到女人,滿心裏卻都是對她的渴念。

高砌摟過姜姝腰肢,下頜抵著她額心:“怕本王在府裏藏女人,把你忘記,嗯?”

姜姝眼一酸,她以前從未嘗識過吃醋的滋味,只因那時心中尚未有裝誰。然而跟高砌成親這些日子,每每與他深邃入骨的交融,她心裏便住下了他。只稍微想到他若與旁的女子也這般那般,她就糾得難受。

姜姝貼近他硬朗胸膛,嗅著熟悉的甘苦淡香,口是心非道:“魏三公主美貌驕橫,早已心系二爺,二爺若有心,妾身應當禮讓。二爺不來宮中找我,亦是你的自由。更何況……興昌侯府,我父親和姐夫對二爺這般算計,二爺便厭棄我,休了我,姝兒也無言!”

高砌聽得好笑又生惱,上次逗她一句和離,這女人還當真了。

他若能舍得她,何苦十多個時辰不眠不休,只為早點進宮來會她。

男人棱角分明的薄唇俯下,噙住姜姝的唇珠輕唸:“女人的嘴最擅騙人,前番才與本王說生小郡王,今日又變臉說和離。本王心眼不善,要和離也行,先把小郡王生了再說!”

大力兜起她柔軟的腰肢,攬起離地。“砰——”長腿踹上房門,便將女人往床上丟去。

嗯,榻上鋪著入夏的銀絲涼席,姜姝肩後清涼,高砌已經撕開她的兩襟。嬌媚似桃花般綻放,嫣若葡萄,他用掌心重撚,忽而銜吻。

姜姝剛梳好的珠釵環髻淩亂,薄薄簾帳垂下,四面無人,高砌便解下綢帶,與她四目相對。他眉濃眼長,深色眸底有清貴笑意,鋒芒與柔情共存。少傾,姜姝嬌痛,抱起他肩不舍得放開。她亦是個不自知的妖精,每每也把高砌好生折磨。

高砌抵她耳畔,磁啞嗓音夾雜喘息:“本王出征,唯恐太子對魏王府不利,你且在太後身邊等著,我會派人暗中護你。等我回來,便在無須害怕了……本王給你最尊貴的!”

一縷狠殺之意從他眸間掠過,姜姝越來越潤,他愈發止不住地疼寵起來。

一直到午後傍晚,輾轉的動靜才停休。

高砌也不出宮,當天晚上,他就睡在了姜姝歇住的毓華殿裏。兩人把空缺的幾日補滿了,最後才合眼消停。

隔天高砌回府,稍做調整,那邊太子代傳的聖旨催下,他便領兵出發了。

宮裏宮外據此都傳開,昔日赫赫威冷的雁北王,今時毒傷未解,卻連出征打仗都不忘記流連情-事。那興昌侯府嫁出的養女,果真是個天生美媚的小妖精。

太子謀臣姜弼石等人,卻更加舒了口氣。

眼下太子終於喜得皇孫,皇帝又被熏得不醒,朝臣們只得趨向太子一派,姜弼石和裴弦洛吃東宮這碗飯,吃得也挺不容易。

別的朝臣都把方陣列得清清整整的,就他們兩個,還有個養女/妻妹在手握軍權、中毒鎩羽的雁北王那邊,動不動就被懷疑、被奚落。罷,但願雁北王這次出去別回來了,省得耽礙了他們的官途前程。

七月下旬,高砌出征一個月了。

據說東魏國主要求把赫連香完好送回,高砌非用解藥交換不可。赫連香直言這毒沒解藥,是她不曉得在哪個江湖郎中那買的,只有尋歡縱-欲緩解。高砌便拖著未放人,兩方僵持不下,一直對峙了三十餘日。

東魏國主赫連城氣得不行,奈何雁北王不僅人狠,皮也夠厚,任是聽由赫連城每日派人在城下謾罵不休,也號令不許開門迎戰、置若罔聞。

朝中大臣都只當他求解藥之心過重,畢竟毒不解,他攢下的軍功也廢了。但如果朝廷軍餉跟不上,他最後也耗不住。

後宮的蘭煙湖畔,姜姝坐在一顆大圓石上。她近日乏睡,心下只忍不住地想念高砌。

皇帝一直昏迷不醒,只靠太醫一點一點強餵湯藥,怕是熬不了多久,太子就該登基了。

這和夢中的發展並不相似,姜姝雖知雁北王胸有成竹,可到底還是擔憂。

湖邊風景秀麗,清風吹拂,蓮香瞅了瞅四周,對映竹說道:“去給二奶奶取一盒避蚊露來,這兒蚊蟲多。”

映竹去了。

蓮香攥手心,對暗處點了下頭。

便從手裏的茶壺倒出一杯茶,輕道:“二奶奶喝口茶,奴婢再去添些水。”說著悄然退開。

姜姝起先未多想,只如尋常一樣端起喝下,很快卻覺得頭暈和熱。她站起,這種感覺讓她想起先前陳婆給她下藥的反應。

她低頭看了眼見底的杯子,詫異揚聲:“蓮香,人呢,你出來。”

話音未落盡,卻驀地被整個兒扛起,蒙上了腦袋。

不遠處的竹林裏,東宮大太監喬楯閃身,對藏在裏頭的蓮香抖出兩錠銀子:“這是給你的,太子殿下賞賜。”

蓮香接過,戰兢不解:“怎麽只有賞錢,奴已服侍過太子,為殿下破了身子,殿下說事成後會封我為美人。”

蓮香想起先前委身太子的一幕,陰沈地垂下眼簾。那也只是很偶然的機會,路過假山時,太子把她當做姜姝肆意發洩的。太子根本無心風月,那才是個真正無情無意的人,把她當牲口一樣騎,口中卻喚著二奶奶的名字。事後想起都是羞-辱,可蓮香為了做宮妃、當美人,都受了,而且,她也恨不得二奶奶也被太子如此這般洩-欲,蓮香便對太子說,可以幫他搞掂姜姝。

此時瑟瑟發抖跪下,既後悔又怕。

太監喬楯咧嘴吭哧道:“這不太子還未登極嘛,急甚麽。等事兒先成了,你還得暫為留伺雁北王妃身邊,之後一並冊封。知足吧,未來的美人娘娘。”

說著不屑地出了竹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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