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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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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

邵元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這件事情涉及天機,如果我告訴了你,對我對你都沒有任何好處。”他平靜地看著洛初,“這需要你自己想起來,你才是真正知道這個答案的人。”

“好,那我們不說這個。”洛初明白自己現在得不到答案了,於是換了個話題,“我聽周瑩說,你已經找到了徹底解決結界的辦法了,是什麽?”

“周瑩說她從你這裏聽到了三個詞,眾生,願力,命運。”洛初學著邵元的樣子盤腿在地上坐下,“眾生和願力我明白了,就是枯榮術,我想知道,命運,是否與我的穿越有關?”

邵元沈默了會兒,“是。”

“那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洛初又問道。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是那丫頭發現的。”邵元的臉上出現一抹心疼,“那個丫頭天賦極高,在我還沒死的時候,她就發現我的計劃中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環。”

他定定地看著洛初,“那就是,我們需要一個是此世卻又並非此世的人來完成計劃的最後一步,並且這個人要與我和她都有很深的羈絆。”

“我不知她是如何找到你的,但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邵元說道這裏低低地問了句,“她走之前快樂嗎?”

“站在救贖百姓的角度來看,她是快樂的,但站在個人的角度來看,我覺得她並不快樂,沒有人願意白白地犧牲自己的生命,並且將自己的身體讓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哪怕她知道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她。”洛初答道。

邵元的眼角流下一滴清淚,“如果我當初沒有執意要收養她,她或許也不會被卷入這些事情中,她會和其他的小姑娘一樣,有一群好朋友,有幸福的家。”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就是犧牲,為了避免身邊的人傷心而拒絕去交朋友,還有我這個不靠譜的師父,在她還不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就留下她一人。”

看著面前極度自責的男人,洛初下意識將手放在結界上,輕聲道,“可是你也給了我一個家,教會我什麽是愛,讓我懂得什麽是天下大義,你是一個合格的師父,也是一個合格的朋友,更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你給了我一個家。”

邵元淚眼朦朧地看著結界外的洛初,她的臉上也掛著淚。

“阿初……”邵元有些失聲。

聽到他這麽喊,洛初收回手並擦凈了臉上的淚。

“剛剛……”邵元趴在結界上看洛初,“是她嗎?她是不是還沒有徹底消散?”

洛初看向焦急求證的邵元,終是沒將話說死,“或許吧。”

“對了,你知道千魂怎麽解嗎?現在許多百姓都中了咒,再這樣下去,不僅會使百姓喪命,還會使下咒之人成長到不可控的地步。”洛初又問了句。

邵元也站起來,在結界內飄了兩圈,然後問道,“查清是通過什麽下的咒了嗎?”

洛初點頭,“是護身符。”

邵元繼續說道,“這樣,先把百姓們的護身符都收了,讓他們盡量遠離那些護身符,然後將那些護身符帶來我好好看一看。”

洛初立刻便出門去做,太陽剛下山,洛初就再次來到了結界前。

“我已經和百姓們說清了,但那些護身符我並沒有都拿來,就拿了幾個。”洛初說著將護身符放在結界前的地上。

邵元湊到那些護身符前仔細地看了起來,過了會兒他擡起頭,“把他們燒掉。”

洛初照做,等護身符被完全燒成灰燼後,邵元說道,“好了,這幾個護身符的主人沒事了,再休養幾天就能徹底好了。”

洛初看著地上的一小灘灰燼,有些難以置信,“這就解決了?”

“對啊。”邵元說道,“解咒並沒有那麽覆雜的,只要了解了咒術是如何下的,就能很快找出破解之法。”

“可這個……”洛初指著地上的灰燼,“你確定不再確認一下了?”

“不用,聽我的,將所有的護身符都燒了以後就好了。”邵元說,“畢竟沒有人會想燒掉自己的護身符,下咒的人就是利用百姓的這種心理,才讓他鉆了空子。”

“我知道了。”洛初心裏還記掛著外面的百姓,說完就匆匆跑了出去,遠遠地撂下一句,“再見。”

在鎮泉的一處高地上,大火很快就在洛初的眼前燒了起來。

“你這樣做真的好嗎?”婁參謀站在洛初的身邊問道,“畢竟這其中還有一些護身符是百姓從小戴到大的,你就這麽燒了,他們肯定會有意見。”

“那又如何,命和護身符,我想他們還是能分得清的。”火光將洛初的臉照亮,她轉身看向低處那些百姓躺著的地方,“如果連這個都拎不清,那便是蠢。”

在護身符燒掉的第二天,就有些百姓已經徹底恢覆了,原本因為洛初燒護身符有意見的那些人也都不再發出反抗的聲音了。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查查百姓們求護身符的那座寺廟。”洛初在鄧知府對面說著,“護身符是從他們那裏求得的,他們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鄧知府頷首,“那我現在就派人先將那座寺廟圍住,以防有人逃跑。”

幾人到達寺廟的時候,一個年輕的住持出來接見的他們。

“師父前兩天已經圓寂了。”年輕住持說道,“如果幾位大人想知道什麽的話,可以來問貧僧。”

“在咒術開始傳播的時候,寺廟中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嗎?或者說奇怪的人?”洛初問道。

年輕住持仔細回想了下,然後搖搖頭,“沒有,一直都很正常,百姓們還是和往常一樣上香,求符,師兄弟們也都在認認真真幹自己的事情,貧僧相信他們不會做這種事。”

“你再仔細想想,既然是在護身符上出了問題,那內鬼一定就藏在寺廟中,早日洗清寺廟的汙名對寺廟也有好處。”姜霧說道。

“陛下說的貧僧都明白,只是貧僧實在想不出到底有哪裏不正常。”年輕住持的臉上還是剛剛接見他們時的表情,不緊不慢道,“聽聞國師有進入旁人記憶的能力,不如國師大人進入貧僧的記憶中查看一番,看能否找出些有用的東西。”

“那便得罪了。”洛初雙手合十朝年輕住持說道。

待從年輕住持的記憶中出來後,洛初朝年輕住持問道,“你師父前後性情的改變為何不說。”

年輕住持依舊面帶笑容,仿佛洛初質問的人並不是她,“之前鄧知府家的千金在見到性情改變的師父後曾說,這是師父的……”

年輕住持說到這裏卡了下殼,似乎在想著什麽,“這是住持的更年期加老年期犯了,讓我們別去觸住持的黴頭,等這段時間過去了,住持就能恢覆原來的樣子了,貧僧便以為並不重要。”

“不,這很重要。”洛初的語氣有些嚴肅,“在配合查案的時候,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哪怕是因為自然的生理現象,住持的屍體還在嗎?”

年輕住持立馬便懂了洛初的意思,“幾位大人這邊請,因為護身符的事,這兩天師兄弟們都忙得腳不沾地,因此師父的遺體也遲遲沒有處理。”

幾人沒走多遠就到了一個禪房前,年輕住持邊推門邊說道,“師父的遺體就在……”

年輕住持的話停在了嘴邊,之前一直平靜的神色也有了裂痕,過了幾息他扭過頭,“師父的遺體不見了。”

“幾位大人先自便,貧僧需要先去和師兄弟們說這件事,好盡快找到師父的遺體。”年輕住持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沒多大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許多人跑動的聲音。

洛初擡腳往年輕住持打開的禪房裏走去,姜霧他們跟在洛初的身後。

屋內整整潔潔的,擺設少的一眼就能看完,洛初走到床邊,床上板板正正地放著一個蒲團。

鄧知府則是不知道碰到了哪裏,墻角處傳來一陣令人發毛的摩擦聲。

幾人同時看向那裏,發現裏面是一間暗室。

走近後才發現,暗室中堆放著許多的銀子。

鄧知府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黃金,“這,這怎麽會有這麽多銀子?”

姜霧對身後的墨書說道,“去把那個住持叫過來。”

被叫過來的年輕住持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貧僧從來不知師父的房裏還有這麽一間暗室,裏面還有這麽多銀子。”

“這應該都是百姓們捐的香火錢。”鄧知府說道,“因為這座寺廟的護身符很靈驗,因此之前還有不少富商會來這裏求護身符,並捐了很多香火錢。”

“可師父和貧僧說,捐來的香火錢,大多數都用在救助流浪的施主身上了。”年輕住持語氣有些沈重,“難道這些年來師父都在騙我?”

洛初拿起銀子看了看,“他或許沒有騙你,因為富商不會捐官銀,而這裏的銀子,都是官銀,你看。”

洛初舉起手中的銀子給他們看,“這上面刻的有字,並且都是完整的銀錠,富商捐香火錢可不敢捐這種的。”

“師弟,師弟,快出來。”外面有人大聲喊著年輕住持。

“師父他,他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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