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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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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

聽到知府這麽說,周瑩才打消了些顧慮,在她跟著一同回到城裏後,百姓的歡呼聲將她淹沒,四處都是讚美她的聲音。

沒有人因為她是個鬼而感到害怕、恐懼,將自己封在院子裏幾百年的周瑩終於走了出來。

“你對鬼的態度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坐在離開安平的馬車上,姜霧朝洛初說道,“你在面對他們的時候,就好像在面對人一樣。”

“陛下,人和鬼本質上並沒有什麽區別,真要說的話,那就是物種不同,和人一樣,有惡鬼,那自然就會有好鬼。”洛初解釋道,“只不過大多數的人們能支配自己的欲望,而惡鬼大多數被欲望支配。”

“說起來,陛下這一世最開始是不是找錯仇人了?”洛初的眼中帶了些笑意。

姜霧聽到這裏後有些不好意思,“確實是,最開始我以為是連鴻濟貪圖權勢想徹底殺了我之後,他自己上位,現在看來,和這一世一樣,想殺我的始終都只有那一個人。”

說到這裏,姜霧和洛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出來兩個字,“大人。”

“我從聞誠的記憶中看到,將百姓煉制成屍傀的蠱蟲是‘大人’用自己的力量培養的,那次我們滅掉了他所有的屍傀,導致了他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再做什麽了。”洛初回想著上次在聞誠的記憶中看到的畫面後說道。

姜霧略微思索後開口道,“那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前面的種種事件表明,他的勢力已經滲透在雲朝的上上下下,可我的人卻並沒有察覺,我們要防備的就是這些人。”

“要想個辦法把他們引出來。”洛初身體向後稍微靠了靠,閉上了眼睛,“否則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這對我們很不利。”

“對了,周瑩說的命運,你說你有頭緒了,是什麽?”姜霧忽然問道。

洛初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陛下也知道,我是穿越過來的。”

姜霧點點頭,“和這個有關?”

“是。”洛初回道,“那天我暈倒以後才發現我腦海中關於原身的記憶並不完整。”

“我並不是意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洛初的眼睛睜開了,她看著姜霧一字一頓道,“我是被原身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

姜霧的表情楞住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洛初搖搖頭,“我不知道,在記憶中我只聽到她說,我是另一個世界裏,經歷了一切後的她,也就是說,我和她其實是同一個人。”

姜霧陷入了沈思,良久後說道,“這不可能,如果說是經歷了一切後的她,那也就是說你應該也是重生的,可在上一世,你的性格和現在完全不同,反倒是和她一模一樣。”

“不,陛下,我並不是重生。”洛初說道,“我來自一個很遙遠的世界,那裏的科技發展遠遠超過這個時代,並且在那個世界,並沒有鬼的存在。”

“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她為什麽要這麽說。”洛初有些疲憊地再次閉上眼,“明明我並不是她,也從未經歷過這些事,她卻十分肯定我就是另一個世界線裏的她。”

馬車內陷入了一片死寂,不知過了多久,姜霧說道,“在傳說中,轉世輪回之人會獲得新生,在新生的世界中,他將不再記得前世之事,成為一個新的,獨一無二的人,會不會你就是這種情況?”

“陛下,您也說了在傳說中,既然是傳說,那就是不存在的事情,這個世界沒有鬼神,也沒有輪回,人死後會變成鬼,鬼消散了,那就再也沒有這個人了。”洛初輕聲說道。

馬車還在搖搖晃晃的朝前走,洛初和姜霧一人靠著一邊的車壁,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晚上在他們休息的客棧內,墨書拿著地圖問道,“陛下,大人,我們明日就能到安平,延陽和鎮泉的交叉口了,我們是去延陽還是去鎮泉。”

“你決定就好。”姜霧看著洛初,“原本我也是跟著你的,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那就去鎮泉吧。”洛初點了點鎮泉在地圖上的位置,“它臨近結界,正好我們能看看那裏的結界怎麽樣了。”

確定好了第二日的行程,幾人草草收拾了下後就各自回了房間。

“陛下,大人,前面有大量的百姓在往安平方向遷徙。”墨書在馬車外說道。

“去問問他們在幹什麽。”姜霧說了句。

沒過多久,墨書就回來了,他回道,“他們說鎮泉中發生了瘟疫。”

“瘟疫?”姜霧皺起了眉,他看向洛初,“不然你……”

“陛下,我是國師,我得去。”洛初聽出了姜霧話裏的意思。

姜霧了然,沒再說阻止的話。

幾人很快便到了瘟疫爆發的中心,一個小吏急急忙忙地跑出來迎接他們。

“陛下,大人,您們就別再往裏去了,裏面太危險了,知府都已經倒下了,您們身體金貴,還是別去的好。”小吏這麽說道。

“我就去看兩眼,不會久待的。”洛初堅持道。

“那好吧,請您帶好面罩,我帶您進去。”小吏將幾個面罩遞給了洛初她們。

洛初跟著小吏在一個狹窄的路上走著,周圍整整齊齊地躺滿了得了瘟疫的百姓,每個百姓之間都用一個小小的模板隔開,上面用墨水寫著他們的名字。

“瘟疫在這裏爆發後,知府就將這裏封了起來,可最後還是散播出去了,就只能把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帶到這裏來,知府因為和他們接觸的太久了,沒多久自己也得了瘟疫。”小吏愁眉苦臉道。

“現在鎮泉裏能說得上話還能站起來的就只剩我還有知府的參謀了。”小吏說著指向前面正在一鍋湯藥前不停攪拌的男人,“那個就是知府的參謀,最開始提出將這裏封起來的就是他。”

“婁參謀,陛下和國師大人到了。”小吏快走幾步上去說道。

婁參謀聽到小吏的話後頭也沒擡,“稍等,這鍋藥馬上就能好了。”

說著他加快了攪拌的速度,又過了幾分鐘,他將勺子放下,招呼旁邊等著的婦人,“快,將這些藥分給百姓。”

說完他就邊朝小吏走來邊理了理自己的衣袍,“陛下和國師大人在哪……”

婁參謀的話頓在嘴邊,因為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洛初和姜霧,他楞了幾息。

隨後怒道,“怎麽能將陛下和國師大人帶來這裏,這裏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別罵他,是我自己要來的。”洛初朝婁參謀解釋道。

婁參謀扭過頭來,又把洛初罵了一通,“國師大人,您有多重要您不知道嗎?還以身犯險來這種地方,現在雲朝需要您,您應該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他一邊罵著一邊讓小吏帶著洛初和姜霧朝外走去,罵了一會兒後,他又看向姜霧。

“陛下,國師大人要來您就跟著她一起亂來,也不說阻止一下,她不知道自己重要,您還不知道您有多重要嗎?您是天子,萬一您出事了……”

到了較為安全的地方的時候,婁參謀還在那裏不停地說。

在看到這麽多百姓都在受難後,姜霧的心裏本來就有些堵堵的,婁參謀還在不停地說來說去,這會兒他終於忍不住了,低吼一聲,“閉嘴。”

婁參謀被嚇得縮了縮肩膀,但還是嘟囔著,“我身為雲朝的子民,在您有錯誤的時候就必須指出來,如果人人都恭維著您,您遲早陷入自我滿意的怪圈……”

姜霧在吼完後就不耐煩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聽到婁參謀還在嘟囔,他擡眼看向婁參謀。

婁參謀身邊的小吏立馬捂上了婁參謀的嘴,小聲對婁參謀說了句,“別說了。”

又揚起笑對姜霧說道,“陛下,您別怪婁參謀,他這人就這樣,心是好的,但說不出什麽好話來,他也是太擔心您和國師大人了。”

姜霧看著他護著婁參謀的樣子沒好氣地哼了聲,“朕當然知道,換成別人這麽說朕,腦袋早就落地了。”

小吏討好地笑著將婁參謀拉到門外去了,過了幾分鐘好兩人一同回來,婁參謀的表情還是不大情願,但也沒再說什麽,只是拿著稀釋過的酒朝洛初和姜霧身上撒了撒。

“陛下和大人忍一忍,這個是消毒的,不能讓您們也得了瘟疫。”他邊說邊細致地朝兩人身上撒著。

“這個法子是誰教你們的?”看著熟悉的酒精消毒方式,洛初問道。

“是我們知府的女兒。”婁參謀說道,“包括如何安置生病的百姓也是她提出的,還別說,她的提議確實能更好管理那些百姓。”

小吏在後面接到,“瘟疫最開始爆發的時候就有些流氓趁著這個機會作惡,他們犯了事之後就跑了,後來小姐就提出給每個生病的人指定固定的位子,如果他不安安分分地在自己位子上呆著就不再管他,那些流氓雖然混,但也是惜命的,就也都安分了下來,不過知府大人說了,等瘟疫過去了,他們還是要為他們的行為負責的。”

“我能見見她嗎?”洛初心裏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個人和她一樣,都是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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