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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不記得(一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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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不記得(一捉)

生病的夜晚呼吸都是不流暢的,顧舒愉翻了幾個身醒過來,感覺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躺在自己耳邊,伸手一推,撲通一聲,貓掉在了地上。

顧舒愉趴在床邊看也看不清,伸手撈了撈,貓過來舔了舔自己的手,又自己跳上了床。

顧舒愉捂著嘴用力咳嗽了幾聲,嗓子卻越來越癢。

沒辦法,她只能伸出手在燈的按鈕上按了一下。

房間並沒有如願亮起來,顧舒愉皺了下眉,看向黑暗。

停電了嗎?

方才還壓在被子上的重物消失不見,顧舒愉在被面上四處拍打,聲音嘶啞地喊著:“學長,過來。”

橘貓甚至應聲都沒有。

顧舒愉很奇怪,摸索著下了床,正常三步之外是書桌,顧舒愉量著步往外走了三步,卻沒辦法碰到書桌的邊緣。

繼續往外大跨步,顧舒愉想到什麽立刻轉身,卻發現原本位置的床也不見了。

顧舒愉好像處在一個巨大的沒有邊緣的空間裏,找不到出口,找不到盡頭。

這是什麽情況。

顧舒愉餵了一聲,聲音好像被黑暗吸走。

做夢嗎?顧舒愉微微發呆著。

過了一會兒索性原地坐下。

地面沒有什麽實感,顧舒愉摸了摸地面,又抱著腿坐著,靜靜等著夢醒。

過了一會兒,離顧舒愉不遠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道門。

正在顧舒愉思考要不要去打開門看看的時候,那扇門自己開了,門外是和黑暗分明的白。

看著也不是多安全。

顧舒愉依然坐在原地看不遠處的門。

門大概是有意識的,過了一回兒,顧舒愉註意到門的距離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條件反射站起來,瘋狂朝著一個方向跑,卻突然被什麽絆了一下,腳底下一聲貓叫。

顧舒愉又停下腳步,在門靠得越來越近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彎腰撈起地上的貓。

只是貓剛到懷裏,顧舒愉就被門追上,然後吸入了門裏。

巨大的空間扭曲感讓她感到微微的恐懼,但懷裏柔軟的橘貓淡定著舔爪又讓她哭笑不得。

“看來你對我挺重要的。”顧舒愉伸手摸了摸貓,“這都能夢到你。”

貓的舌頭舔了舔顧舒愉,然後扒住顧舒愉的衣服往上爬。

顧舒愉任由它往上,讓它踩在自己肩膀上。

“怎麽才能醒呢。”顧舒愉看四周的空白,忽然看到了不遠處的空間上,似乎有兩個黑點。

走過去,顧舒愉才發現是兩本書。

一本她很熟悉,是那本盜版書,另一本......

顧舒愉打開書翻看幾頁,手心裏出了些汗。

這本書幾乎是她曾經人生的記錄,包括她的家庭和社會關系還有各種。

肩膀上乖乖蹲著的貓突然動了動,顧舒愉未來得及反應,貓一下子撲到了她手中的兩本書上。

兩本書和貓一起掉在了地上,顧舒愉正想抱起貓,卻發現兩本書正在融合,書頁和書頁緊緊相連,顧舒愉撿起書用力往兩邊撕扯,卻沒辦法分開。

等到兩本書徹底融合在一起,橘貓爪子在上面按了按。

顧舒愉:“什麽意思?”

橘貓喵了一聲。

顧舒愉頹然道:“我聽不懂貓語。如果這是夢,我該怎麽醒過來?”

雖然顧舒愉聽不懂貓語,但貓似乎聽懂了人語,一擡爪拍在了顧舒愉手上。

顧舒愉手上一疼,猛然醒過來,伸手一推,翻身開了燈。

橘貓瞪著眼睛無辜地看著顧舒愉,把亮起的牙齒收了回去。

顧舒愉擡起手,後者迅速逃走,在黑暗中發出咕咚一聲響,不知道是撞倒了什麽東西。

現在才淩晨三點,顧舒愉看了眼時間,坐直身體靠著床。

身上暖烘烘的。

顧舒愉拿起旁邊的水銀計,甩了甩給自己用上,默默坐著回想自己的夢。

“顧舒愉......”林湘知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個杯子,“做噩夢了嗎?”

顧舒愉看到的床腳探頭探腦的貓,沖它招招手,後者果然沒什麽防備心地上來。

“沒做噩夢,就是它咬了我一口。”顧舒愉等著貓走近,伸手捏了一下它的後頸。

這公寓是兩室的,昨晚林湘知沒走,顧舒愉怕感冒傳染給林湘知,就讓林湘知睡在了旁邊的小臥室裏。

很久不生病的體質就是這樣,昨天一下午加一晚上顧舒愉都在睡覺,現在反而有點精神奕奕。

林湘知走到床邊坐下,把水遞給顧舒愉:“喝點水。再量下體溫——溫度計呢,我記得放在這裏了啊。”

“在這裏。”顧舒愉把溫度計拿出來看了眼溫度,“已經退燒了。”

林湘知把溫度計放好,轉過頭看正在喝水的顧舒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倒是現在腦子能轉起來的顧舒愉看出點什麽:“媽媽怎麽了?”

“沒事,燒退了就好。”林湘知心裏又嘆了口氣,站起來,“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都可以。”

林湘知思考了一下說好,便接過顧舒愉的杯子。

顧舒愉重新躺進被窩,林湘知要關燈的時候她阻止說等下再關。

等林湘知關上顧舒愉臥室門,顧舒愉才又翻身起來,摸到了枕頭下的日記本。

日記本還是那個日記本,顧舒愉撐著臉翻看,對自己以前的精神狀態很滿意。

翻到某一頁,顧舒愉目光頓住了。

抽出那張折疊的草稿紙,打開後,顧舒愉看到了黎禮安的名字。

字跡有些褪色的痕跡,除了黎宴、安宴還有黎禮安的名字外,顧舒愉發現自己還在黎禮安的名字後面龍飛鳳舞了八個字:謙和有禮,斷情絕愛。

顧舒愉:......

顧舒愉感覺自己一定是沒睡醒,睜眼閉眼又揉眼睛確認了幾遍,發現後面還是那四個字。

橘貓湊上來,低著小貓頭,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左瞅瞅右瞅瞅。

大概也是察覺到了不習慣的氣息,擡手想把草稿紙撓碎。

顧舒愉及時攔了下來。

這個問題有些難辦,一種負罪感油然而生。

說自己寫的字不影響什麽,但彭爾爍確實是照著標準來的。

謙和有禮......是能對上吧。

這斷情絕愛,顧舒愉琢磨了一陣,感覺以目前情況來看,對上不對上都不是什麽好事。

不是,她有病吧。

顧舒愉趴在了日記本上,感覺自己又要病了,斷情絕愛這東西,放在哪裏都感覺有些缺德。

難道黎禮安跟家裏人關系奇怪也是因為這個嗎?

顧舒愉腦子擰成一段麻花。

過了一會兒,顧舒愉把燈關上。

就當自己還沒醒過來吧,明天怎麽樣就再說......再說。

“顧舒愉,顧舒愉。”周絮輕輕推了一下顧舒愉,“別這麽睡,一會兒出去容易感冒——不對,你本來就感冒了,不是,你別睡了。等下加重感冒了。”

一上午課,座位上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老師苦笑了一下:“希望沒到的同學是在寢室好好學習,而不是跟你們一樣在教室昏昏欲睡。”

剛睡醒的顧舒愉擦了擦嘴角,擡頭看了眼老師,很自覺低下頭認錯。

桌子上抽紙快用空了,垃圾袋裏的垃圾攢了起來。

剛好小課間鈴聲響,老師宣布休息一下,回到講臺喝水。

“我去打點水。”顧舒愉拿著空杯子晃了晃,“你要嗎?”

“我杯子裏奶茶還是滿的,要來一口嗎?”

“我還是喝水比較好。”顧舒愉收拾好桌子上的垃圾,又拿起手機,“我去販賣機買包紙,需要什麽嗎?”

“看看有沒有辣條,買來配奶茶。”

顧舒愉表示OK。

垃圾扔進了教室後的垃圾桶,顧舒愉從二樓下到一樓,先接好熱水,然後走到販賣機前面。

辣條很容易掉了下來,但是紙巾卡住了。

顧舒愉盯著那一包紙巾,不死心地又買了一包,結果因為第一包卡得嚴實,後面第二包依然沒能出來。

事不過三,顧舒愉買了第三包、第四包、第......

機器可能終於意識到故障,在顧舒愉打算買空的時候,開始報錯。

顧舒愉:“......”

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工作人員唉了一聲。

顧舒愉看了他一眼。

“你這小姑娘有點軸軸的。”

顧舒愉看他把機器打開,把卡住的紙巾一包一包拿出來遞給顧舒愉。

顧舒愉數著數,叫停:“我只買了九包。”

“就當給你耐心的嘉獎了。”

第十包紙巾疊在了顧舒愉懷裏,機器空了。

顧舒愉拿著杯子拿著辣條拿著十包紙巾,一步一步慢走。

心裏在想剛才那叔叔的話到底算不算誇獎,可是不算誇獎,他又為什麽要多給她一包紙。

“小學妹,你在搞批發呢?”溫池南在拐角出現,看到懷裏疊起紙巾山的顧舒愉,玩笑道。

顧舒愉見只有溫池南和詹望,暫時松了口氣。

“沒,剛好紙巾那格機器壞了。”

顧舒愉擡了下胳膊,結果沒控制好,幾包紙巾劈裏啪啦掉了下去。

顧舒愉還沒調整自己的姿勢,溫池南就喊了聲黎哥。

幾包紙巾被黎禮安拿在手裏,顧舒愉想想剛好,就說:“這些我書包裝不下,你們一人拿兩包吧。”

黎禮安給了溫池南和詹望各兩包,自己手裏還留了一包。

顧舒愉現在實在是心虛大於任何情緒,說了句我去上課了,就跟兔子一樣溜走了。

詹望看了眼顧舒愉逃逸的方向,溫池南有些摸不著頭腦:“我早就想問了黎哥,你和小學妹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感覺再不問,自己都要憋出病來了。

顧舒愉跟黎禮安說分手的時候,溫池南有一種夢還沒醒的感覺,他都不知道他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詹望比他好點,說裏面可能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結果跑去問沈聞蕭,沈聞蕭一臉高深莫測,就是不告訴他們。

詹望對八卦不感興趣,所以已經放下了。

但溫池南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啊。

顧舒愉如果在這裏聽到溫池南的心聲,一定會表示對上了。

好奇心不旺盛的人,不會邊怕鬼邊找鬼。

“過段時間再跟你們說。”黎禮安打算去上課的教室。

詹望好奇:“那你今天上午去哪兒了?在家睡覺?”

“找人。”

神神秘秘的,詹望腹誹,但還是多問了一句:“找到了嗎?”

“找到了。”黎禮安打開手機看了眼。

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麽把刺猬帶過去了。

結果沒兩秒,顧舒愉發來消息問:宣傳部想申請一些額外的經費,是直接從你這裏申請嗎?

學生會大家都看在眼裏,知道黎禮安跟顧舒愉關系不錯。

這點在宣傳部表現得更明顯,顧舒愉時常被拜托跟黎禮安對接。

某些事情上,顧舒愉就真的顯得很沒有原則。

不過也方便了黎禮安。

黎禮安把申請表給宣傳部部長發了過去:你自己填,填完讓顧舒愉發給我。

張部長很快回了個OK。

黎禮安打字:沈聞蕭讓我們去實地看一下之前補做的道具好了沒有。

顧舒愉:我們?

黎禮安:我和你。

顧舒愉沒有立刻回這條。

剛被黎禮安放出的沈聞蕭:?你又在搞什麽?

沈聞蕭:人我幫你騙了,我對騙一個病人感到罪孽深重,你最好是做點正事。

顧舒愉:OK,什麽時間去,在哪兒見面。我下午沒課。

黎禮安:就等下下課吧。

顧舒愉看著黎禮安的消息心裏想,黎禮安確實很敬業,這意思是連午飯都不用吃了?

不過剛好顧舒愉也沒什麽胃口,吃不吃都一樣。

等下了課,顧舒愉跟沈聞蕭約了一下元旦後的飯,沈聞蕭發來了一句我覺得還是應該我請你。

顧舒愉沒在意,收了手機。

周絮聽到沈聞蕭又在奴役顧舒愉,打開手機罵了他六十秒語音。

剛出教室,顧舒愉就看到了黎禮安,他沒拿什麽東西。

顧舒愉心想這就是學霸的底氣,結果剛想完就聽到黎禮安說東西都在溫池南那裏。

“嗯,哦。”顧舒愉語氣平平,掩飾住自己似乎被偷聽到心聲的詫異。

黎禮安聯系了自己家的車,黎措主動跟顧舒愉打招呼。

“黎叔好。”顧舒愉也笑了笑。

顧舒愉翻出書包的膠囊藥想就著保溫杯的水喝了,然而黎禮安直接拿走了她的膠囊板。

“吃過飯再吃是不是會好點。”黎禮安的手指翻轉了一下膠囊板。

“但我現在還不餓。應該跟吃了飯差不多。”顧舒愉有一套自己的歪理。

黎禮安順手把膠囊板塞進羽絨服的口袋裏,還是離顧舒愉遠的那一側。

顧舒愉沒辦法,只能空喝了幾口水。

車停了下來,顧舒愉看了眼窗外。

人是鐵飯是鋼。

顧舒愉還是吃了些東西,又上車坐了一會兒之後才把藥喝了。

車又走了快一個小時,顧舒愉看到了老城區的建築群,有些懷疑地看向黎禮安:“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沒有。”

車到一個狹窄路口便開不進去了,顧舒愉跟著黎禮安下了車,順著積雪掃幹凈的小道往裏走。

顧舒愉走了兩步有些懷疑:“是不是走錯了,真的在這裏嗎?你沒記錯嗎?”

顧舒愉沒來過,但是黎禮安說他來過。

黎禮安偏了偏頭。

顧舒愉想起來:“你是路癡。”

“我騙你的。”

顧舒愉:“......你好像還挺驕傲。”

黎禮安的漆黑眼眸裏多了些笑意:“如果我說這次也是騙你的......”

顧舒愉放棄掙紮:“我們來這裏是還有什麽別的秘密任務嗎?”

她依然把謙和有禮的標簽貼在黎禮安身上,總不可能黎禮安是耍她好玩吧。

“過來。”黎禮安朝著顧舒愉招了招手,耐心十足。

顧舒愉腳下動了一下又停住,糾結一番又往前。

顧舒愉跟著黎禮安進了一棟樓,上到三樓,黎禮安擡手敲了敲老舊的門。

門裏很快傳來聲音,一打開,房間裏的暖氣就洩了進來。

開門的是個老奶奶,很明顯跟黎禮安認識,打招呼笑道:“來了啊。進來坐。”

直到進了門,顧舒愉還是不知道她是來幹什麽的。

“白雪出來,看哥哥姐姐來看你了。”奶奶走到一個房間門前招呼,“來來,別睡那麽久,看你的毛亂糟糟的。”

顧舒愉心裏的人的形象立刻換成了一只毛孩子。

“白雪”晃晃悠悠走出來,年紀上來了行動就有些慢,一身白毛亂蓬蓬的。

奶奶彎腰擼了一下貓毛:“冬天全是靜電。我孩子說沒事讓它多活動活動。”

顧舒愉坐在沙發上聽奶奶介紹,看白雪在奶奶腳下打了個慢悠悠的滾,又起身朝沙發這邊走過來。

奶奶說這貓本來是她孩子在養,近兩年孩子被公司調往外地工作,她又不想讓貓太折騰,直接讓奶奶接過來養了。

這貓看著確實很有特點,一步三搖。

顧舒愉不知道它是不是要上沙發,往後挪了一點。

白雪停在了顧舒愉的腳下,突然坐下,仰頭沖她喵嗚了一聲。

顧舒愉試著伸手,手攤開放在白雪的鼻子下讓它熟悉味道。

白雪嗅了嗅,又仰頭沖顧舒愉喵嗚一聲,張口咬在了顧舒愉的小指上。

顧舒愉直接一顫,本來在沙發上坐著的她蹲在了白雪面前。

她看到了白雪眼睛裏不明顯的心形胎記。

“你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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