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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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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魏楚極其不耐煩:“有屁快放!”

賀蘭循強忍笑意,故作深沈:“你沒錢賠。”

“……”魏楚停下了腳步,滿目瘡痍回頭看向賀蘭循。

賀蘭循忍不住大笑了幾聲,擺擺手:“行行行,這次我幫你墊著,打吧打吧,下個月發了月錢和工錢記得還我就成。”

“不打了!”魏楚滿腔怒火被賀蘭循一幹預,已在胸腔裏自個兒炸了,他指著那打壞凳子的人說,“你打壞的你賠,不幹我事。”

說完聳聳肩,轉頭坐在茶桌上,大叫了聲:“瓜子兒呢?還沒上?”

賀蘭循哈哈大笑且不止:“納你為妾,這話我能笑三個月,哈哈哈…”

魏楚氣的夠嗆,瞪他一眼:“閉嘴!”

顯然,鄭景鞅並不打算這麽放過賀蘭循和魏楚,他繼續扯著嗓子問魏楚:“你是不是不願意做妾?!”

魏楚抓了一把剛端來的瓜子在手裏,瞥了眼還在笑的賀蘭循:“惹到傻子怎麽辦?”

賀蘭循笑得打顫:“要不你從了他吧。”

要不是魏楚想等唐漪,她早就走了,但按照現在這種情況,魏楚也只能逃了,她白了賀蘭循一眼:“我這攤上事呢,做兄弟的能不能照應點?算了算了,你今天負責送漪漪回去,我去六扇門一趟。”

言罷,下了茶桌一躍,跳上了二樓,因鄭景鞅堵著門口,她只能走其他路了,比如跳窗,反正樓層低,跳下去猶如踏平地。

哪知鄭景鞅見著魏楚要走,馬上讓仆從去追,那會武的仆從立馬跟著跳了上去,又從那巨大門扇跟著跳了下去。

魏楚一個轉角卡了視角後,又跳上知聞院的飛檐,待那人跟來時尋不到她,便措不及防跳到他身後去,伸手一把拽住人衣領狠狠抵在墻上,長足一擡成一字跨放人身側,擋住他的好去路,如此氣勢洶洶把那仆從嚇了一跳。

“一條狗也敢咬我?!”魏楚怒得將人狠打了一頓,將方才沒有發洩的怒氣全沖到他身上,“記住,老子不是你那傻主子能覬覦的。”

差不多打夠了,魏楚停了動作,放下腿,覺得還不解氣,膝蓋一彎狠狠頂向他小腹,頂得他小腹劇痛,倒地捂著小腹弓著身子喊疼。

魏楚又補上幾腳才把人放走。

賀蘭循靠在二樓落地窗前看了這一幕,心情異常愉悅,擡手把腰間帶的瓷瓶酒取下來打開。

風徐徐吹來,冬日的暖陽斜射/入窗,賀蘭循仰頭灌了口酒,嘴角一彎。

聽到木梯有腳步聲下來,賀蘭循旋即側頭看了過去,見是唐漪,神情一亮,人也飄了過去,手搭在唐漪肩上,眨著亮晶晶的眼問她:“事兒辦好了?今天魏大壯不在,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賀蘭循走過來時帶來一股子酒氣,唐漪並不喜酒味,眉心一皺,頗為不悅,瞥了他一眼,問道:“知聞院何時能喝酒了?”

“別介啊,這是我自己帶的嘛,可香了,我一下沒忍住…”賀蘭循笑嘻嘻的從腰間拿起酒遞到唐漪面前晃了晃,“酒是個好東西,你要不要試試喝點兒?”

唐漪擡手微微推開賀蘭循遞過來酒,拒絕:“阿楚是去哪了?”

賀蘭循見唐漪不肯試試,便把酒收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悠悠道:“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唐漪皺著眉走下樓去,“喝酒的事,下不為例。”

賀蘭循立即歡心地應好,跟著唐漪下樓,他目光瞟向一樓坐著的那位禮部尚書嫡次子鄭景鞅,忽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唐漪如同看傻子般看他:“笑什麽?”

賀蘭循扶著樓梯盯著在品茶的鄭景鞅,壓根止不住笑意,但卻強壓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鄭景鞅說要納大壯為妾,把大壯給嚇跑了,噗—”

唐漪腳步也隨著賀蘭循的腳步停下,她目光冷冷看向鄭景鞅:“又是他麽。”

鄭景鞅能來知聞院並不是奇事,他雖嗜吃喝玩樂,但最嗜的是茶,知聞院的茶香,他隔三差五會來坐一坐品品茶。

有一次唐漪來知聞院正巧撞上了他來喝茶,他便見色起意,直說要娶唐漪,鬧得上下兩樓的客人都出來了,仍不肯罷休,最後被魏楚狠狠教訓了一頓。

正在這時,那位被魏楚打得慘的仆從摸索著從門口爬了進來,口中含血叫了句“主子”,鄭景鞅側頭看向他,大聲問道:“魏楚呢?!”

仆從擡頭看向鄭景鞅,畏畏縮縮地答:“跑…跑了…”

聽到讓人跑了,鄭景鞅面色頗為憂郁,他拿過茶稍抿了一口,隨即“哐”地把茶杯一放,瞬間滿額怒氣。

身旁老仆立即湊近:“公子,怎麽處置?”

鄭景鞅一拍桌子:“沒用的東西!剁了餵狗!”

唐漪:“………”

賀蘭循:“……………”

老仆已經見怪不怪,任那人如何哀求,一擡手,讓兩個仆從把人給拖了下去。

別人家的家事唐漪自是不好管,她緩緩下樓,將事翻篇過去,京城裏惹著誰也不能惹這個傻子,否則不僅占不了便宜,還弄得人十分難受。

正在這時,鄭景鞅霍然起身:“我要回家娶媳婦!”

仆從面帶苦澀,蒼老的聲音都抖了抖:“公子,咱這就回去了,娶誰呀?”

賀蘭循聽著鄭景鞅居然認了真,嘴角的笑意隨即下去了,畢竟玩笑歸玩笑,若真讓魏楚真陷入困境,他是絕不可能不管不顧。

看著那老仆扶著鄭景鞅要離開,賀蘭循眸子一瞇抱臂,語氣幾分危險叫他:“鄭胖子,你說你要娶魏楚是吧?”

鄭景鞅最不喜別人說他胖說他傻,被大庭廣眾這麽一喊,面色一沈轉過身去,見是賀蘭循,頓時咬牙切齒擡手指向他:“你想幹嘛?”

賀蘭循嘴角一彎,嗤了一聲,邊走下樓邊譏諷:“魏楚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你這麽胖,誰看得上你?”

唐漪也踱步下樓,神色十分冷漠。

她的目光令人不覺膽寒。

鄭景鞅心氣上頭,哼唧一聲:“我爹是鄭皞,魏楚不過是魏將軍庶女,她敢看不上我!”

賀蘭循已經靠近了鄭景鞅,他伸手拽住鄭景鞅衣領一拉,臉上怒氣泠然,他微微附耳過去,滿是警告:“我告訴你,你!不!配!”

言罷,握住鄭景鞅衣領的手一用力。

鄭景鞅後退了一步,老仆立即扶住了他。

賀蘭循擡腳輕輕踢在他左膝上,眉眼彎彎笑裏藏刀:“我要是知道你去提親,斷了你這狗腿!”

唐漪冷漠看著。

鄭景鞅忽然委屈巴巴道:“我又沒說娶魏楚,我要娶的是蔚然姑娘!”

唐漪冷冷看向鄭景鞅。

他看向唐漪:“蔚然姑娘,我要娶你!”

賀蘭循一楞,旋即發出殺豬般的笑聲。

唐漪面色也變冰冷,她看向一旁鄭景鞅的老仆,對他冷冷道:“替我向尚書大人帶一句話,若是管不好兒子,我知聞院替他管。”

京城最不可惹的四個人中,就有一個是知聞院女老板風蔚然,但凡招惹過的,最後都沒有好下場,縱然知道是知聞院做的,但也拿不出證據。

老仆當即冷汗涔涔,他擡手擦了擦額角,直彎腰點頭應好。

唐漪的目光又利又冷,令人不敢久看,她轉過身掃了眼還在笑的賀蘭循,越過鄭景鞅離開知聞院。

賀蘭循笑得狠了,壓根停不下來,一邊笑一邊跟著離開知聞院。

果然,唐漪的一句話比他的威脅更致命。

賀蘭循笑了半條街,發覺唐漪並不是回丞相府的路,而是走向長平街,旋即攀上唐漪的肩,勾起嘴角明知故問:“去哪兒?”

唐漪答:“走走。”

賀蘭循壓根不信。

二人路過長安街的金玉酒樓,酒樓二樓朱紅橫欄上倚靠著兩個華麗衣裳的人。

午時明麗的陽光打在他們錦服上,一縷陽光透過左側男子那低下的長睫,將他帶著笑意的琥珀色雙眸照得透亮。

此人是將軍府嫡次子,魏楚的三哥魏珊,他語氣頗含笑意,似認真似玩笑:“楚兒今日怎麽沒跟著他們兩個?”

右側那男子一張狐貍臉,尖臉兒上細長眉下一雙水眸子,若僅看臉,壓根分不清此人是男是女。

狐貍臉看向樓下走過的二人,粉薄的唇一抿,似是低吟:“風蔚然,賀蘭循。”

魏珊笑了一聲,眉眼含笑看向男子:“聽聞蔚然姑娘和劉太傅好上了。”

狐貍臉低眉看向下頭勾肩搭背的二人,左眼眼瞼的尾端上露出一枚朱紅的淺痣。

紅痣陽光下分外惹人註目,使得那張狐貍臉生出一股妖媚的美來。

仿佛帶著一股魔力吸引著人,一旁的魏珊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看人看得微微出神。

狐貍臉板著一張好看的臉,頗為認真:“我只是懷疑那風蔚然,是左相千金,唐漪。”

魏珊有些吃驚地看著他,緩緩回:“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魏楚的關系,魏珊一早便知知聞院的東主風蔚然是唐漪,但他並未告知任何人,就算這位來京趕考結識的知交狐貍臉,也不曾透露過。

狐貍臉轉過身靠在橫欄上,嘴角噙笑:“你和我說過,你妹妹只有兩個好友,一個是相府千金唐漪,一個是第一紈絝賀蘭循,我雖沒見過唐漪,但也聽聞過她那霞姿月韻無人可比,單單看下面那女子的卓越的身姿便可知,更何況,你方才說你妹妹怎麽沒跟著他們兩個,他們兩個,除了賀蘭循,便只剩下唐漪。”

魏珊點了點頭,笑讚他:“朝兄果然聰明。”

狐貍臉轉過身進了酒樓,拋下一句話:“看來那傳聞養在深閨相府千金,也有點兒意思嘛。”

魏珊臉笑著擡步跟了上去:“朝兄,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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