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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樓大逃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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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樓大逃殺6

王五剛從雜物室裏找到一具死狀淒慘的屍體,正是那名失蹤的學生。他的五臟六腑被掏空了,死不瞑目,保持著向前爬的姿勢。

林蟬和白彬彥一起坐電梯到一樓,他們手裏也提著獵物,看到一樓擠滿了人。

“還是沒看到宿管阿姨嗎?”林蟬無奈地問。

牧言遞出手裏活蹦亂跳的清道夫:“喏。”

林蟬哭喪著臉。

時針指向十一,意味著獵殺夜倒計時過半了。

宋肆青看著電梯忙個不停,每一次都會在一樓停下。爭吵的聲音通過樓梯間,隱隱傳到二樓。

他們往上走遇到了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趕在隊伍攔住他們之前繼續上樓,終於停在四樓。

“一樓怎麽好像打起來了。”劉思佳邊走邊往樓梯間瞟。

沈行一走在最後面,依稀聽到兩句:“是有學生去一樓打劫了。捕獲的獵物一時間沒法交到宿管手裏,在一樓形成滯留,有學生打起了他們的主意。”

果然沒過幾分鐘,已經有學生向上奔跑追逃。

“怎麽向上是二樓,十八樓呢?”

“怎麽是三樓啊?”逃跑路徑變得單一是件壞事,他們只能帶著獵物一路向上跑。沒一會兒便氣喘籲籲地退出來。

好在沒什麽人挺在五樓以下,宋肆青她們在三樓還算空曠。

“我們還缺兩只動物,也要去搶嗎?”吳啟著急地問。

沈行一不動聲色地瞥一眼,對方立馬噤聲了,小心翼翼地看他臉色。

“急什麽,先讓他們跑一跑,累一累再說,總不能什麽事都靠肆青,是吧?”

吳啟不再說話。黑暗中,劉思佳拉了拉宋肆青的袖子:“如果要暫避風頭,我有個去處,1818號。”

她回憶起1818號宿舍內滿天花板的床單,打了個寒顫。但如果是四個人同去,倒也沒那麽陰森可怖。

她把那間屋子裏的大致情況說了遍,等待同伴做決定。

“為什麽剛好是1818號,只有那裏嗎?”沈行一皺了皺眉頭。要說去1818號就是舍近求遠了,他們在四樓,如果坐電梯去十八樓,途中難免生事。

“這倒是沒註意過,誰也沒功夫把每層樓的每扇門都敲一遍。”宋肆青說道,“咱們先看看這層樓的情況把。”

“好好好。”吳啟連連點頭,也覺得這樣更安全。

沈行一自然地牽起宋肆青的手:“你們去那邊吧。”

劉思佳起先咬著嘴唇焦急不安,但看到吳啟那張比她還害怕的臉,釋然地笑笑:“走吧。”

他們嘗試著推開每一扇門,但理所應當地,這些門從裏面鎖住,比墻還結實。宋肆青突發奇想,握緊拳頭給面前掛著402門牌號的門來了一拳。

“咚!”門板穿透的巨響十分突兀,拳頭在門後抵到了更結實的平面上。引得吳啟和劉思佳遠遠回頭。

門的後面是墻。沈行一走近盯著她從洞裏縮回來的拳頭:“疼不疼?”

宋肆青搖搖頭:“沒事,咱們繼續吧。”

“好。”沈行一推了推鏡框,不舍地收回視線,背對著她去開另一邊的門。

他們心中並不懷希望,只是嚴謹起見,沒有放過任何機會。

“你說……整棟樓只有1818號門是開的,會不會藏著玄機?”沈行一問。

“我不知道,十八在恐怖故事中通常寓意著十八層地獄,就像是更深的恐怖入口。”宋肆青皺了皺眉頭,“或許藏著和規則怨靈有關的身份信息也不一定。”

“說不定信息就跟宿管阿姨這個獨特的活人有關。”沈行一接著她的話揣測,“我們要去找一找線索嗎?讓它變回來的辦法……不過我認為,還會有其他人發現的,不如再等等。”

“誰?”宋肆青問。

“學生會,林蟬。”沈行一勾了勾唇角,“他還沒回去,不如讓他去勞神,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好了。”

看似是他惡趣味的報覆,也是他對林蟬能力的認可。換作別人,他也不會抱著這樣的期望。

“看情況吧,保險起見,有機會還是我們自己去找。”宋肆青嚴肅道,她不解沈行一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置生死如游戲,難道幹等著學生會行動,他們等死是莫大的樂趣?

她嘆一口氣:“你不擔心我們,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嗎。”

沈行一離開最後一只門把手,自殺了楊偉之後,他的笑總有些病態:“你在關心我?謝謝,我不會死,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跟著你。”

他像是條冰冷的蟒蛇,蟄伏在草叢中就為了等待這一天。他太執著了,到了讓宋肆青無力反駁的地步。

靠近的走廊盡頭傳來細碎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送親的?”沈行一後退幾步,緊緊挨著她。

“是,我們要快點退出這層樓。”

起初聲音很小,劉思佳和吳啟離這兒太遠,聽不到是正常的。她掏出手機去給兩人發消息,便受到了他們的消息。

【劉思佳:我們打開了418號,你們快來啊!】

兩人相視一眼,一張白紙從他們中間飄過,為首的持籃者已經走出墻面,朝他們靠近。他們一路狂奔,停在418號前。門虛掩著,劉思佳和吳啟正在裏面張望。

劉思佳朝他們招手,也註意到遠處的腳步,神色更加緊張,把兩人拉進來後匆忙關上門。

“這裏和1818號一模一樣,你說是布置的一樣,還是根本就是同一間?”劉思佳壓低聲音激動地問。

“布置的一樣吧。”宋肆青盯著地上厚厚的灰塵,在月光中微弱反光,只有他們進來的腳印。

夜風從全封閉陽臺的窗戶灌進來,頭頂床單狂飛,露出一雙雙白色鞋板,是老式的灰黑色布鞋,有些索性□□,布滿了老繭和泥溝。

門外送親隊伍的腳步聲愈發整齊響亮,鼓點似的隨心臟一跳一跳。他們聽到門外突兀的說話聲。

“怎麽還不停下?”說話人格外溫婉端莊,語氣卻迫切焦急。

“回稟小姐,馬上就到停的地方,再等一小會兒。”尖細又恭敬的女聲回道。

“你們答應了我的,你們答應了我才肯成親的!”原本溫溫柔柔的聲兒忽地大喊道,隨即作嘔,木匣子裏的小人又是掙紮又是摔倒,動靜極大。

“讓我看看他,讓我再看他一眼!就一眼——”

宋肆青一只眼睛貼在貓眼上,看到白簾子上有一團綻開的鮮血,新娘掙紮著想要出來。被兩個丫鬟擋在裏面。

丫鬟烏黑的眼珠子一轉,陰惻惻一笑,用絹子捂住嘴,親昵地說悄悄話:“小姐,小姐?我們向著誰你還不知道?”

“怎麽說?”新娘子消停下來。

“小姐你耐心等著,我去問問有沒有吃的,前路指不定有人呢。”另外一個丫鬟眼睛一瞇,猴子似的挺直腰板走在前面,幽幽道,“吃飽了喝足了,就沒煩惱啦……”

“吃飽……喝足……”新娘子安靜下來,重新坐得端莊,“吃飽好,喝足好。我也非真想看他,真好,真好啊……”

送親隊伍便繼續往前走,按理說就該遇上人了。但他們都躲在18號宿舍中,送親隊伍停在他們門口,似有所感。

丫鬟朝這邊走來。

沈行一見宋肆青後退,也往貓眼瞧一眼,握緊拳頭擋在她身前,目光在吳啟身上打轉。

“有人嗎?”丫鬟幽幽問。

“咱們新娘子請你出來。”它又道,不斷自言自語。

“真是奇怪,今兒個沒人哩。”

腳步輕輕遠去,門口沒了動靜。新娘又與丫鬟聊了起來。

“人呢?”新娘問。

“沒人哩。”丫鬟答。

門外一片寂靜,宋肆青心生好奇,重新貼到門上,去觀察外面。

“咯吱咯吱——”

趁著丫鬟不註意,花轎內探出之蒼白細長的手,猛地把它拽進去,裏面亂作一團。送親隊伍裏的下人對此視若無睹,任由裏面走出一個既非丫鬟也非新娘裝扮的女人。

它就是新娘,長發淩亂披散,剝去繁華裝扮,只穿一條紅色的絲綢裏衣。

蒼白的臉擡起來,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它赤腳往隊伍後頭走,鞋子恐怕也給了丫鬟。走出隊伍後,另一個丫鬟喊了聲:“起驕——”

花轎裏頂替新娘的丫鬟首先是抽泣,不一會兒高興地笑起來,像個不通人性的山魈:“嫁人嘍,嫁人嘍!”

白色窗簾上映出它端莊的影子,已然是新的新娘。

隊伍繼續喜氣洋洋地前行了,直到走完走廊消失在墻裏,舊新娘子被留在這裏徘徊。

“怎麽了肆青,你的臉色很難看。”沈行一看出宋肆青的不對勁,擔憂地看著她。

“是我惹的,都是我惹的。”宋肆青自責地擡起頭看他。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沈行一不解。

“還記得那個密室裏發生的事情嗎?那個長得和輔導員一樣的新娘,現在就在外面。”宋肆青說著,有些迷茫,“楊付駿說我破了鬼鎮鬼的格局,恐怕就是把她放出來了。”

“所以銀川大學才會變得比以前更危險,獵殺夜才會變成這樣。是我砸了那兩個神像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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