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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史館還是民國舊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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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史館還是民國舊館5

曾阿冷要接照片的手垂下去,沈默地盯著他們。

它應該是憤怒了,下一刻就要對他們動手。劉小貴欲哭無淚,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嗐,他是想問你,這裏還有沒有別的人啊?”

曾阿冷的回答更讓人毛骨悚然。

“有啊,在樓上,很多很多。”

宋肆青心中咯噔一聲,便見到樓梯口浮起幾個人頭。柳淑攔住同行的衛子晴和林蟬,警惕地向這兒觀望。

詹如星腹黑地勾了勾唇角,朝他們打招呼道:“楞在那兒幹什麽,快來啊。”

曾阿冷轉過身,也朝三人問:“我的介紹書弄丟了,你們的介紹書附頁呢?”

柳淑想起相應規則,臉色變得難看,很快做出決斷,朝身體素質最差的衛子晴說道:“把附頁給它。”

“可是它一看就不是……”衛子晴驚愕地辯駁道。

柳淑打斷了她,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給它,又不會怎樣,不違反其他規則不就好了。”

衛子晴低頭,藏起眼中閃過的憤恨,還是答應道:“嗯,你說得對。”

衛子晴撕下附頁上的民國舊照,遞交給曾阿冷。死人冰冷的指尖劃過她掌心,她嘴唇哆嗦了下,盯著它身後的六個人影。

曾阿冷達到目的,露出心悅的笑容,轉過身喊道:“你們快跟我走啊,去找楊老師。”

“這就來。”沈行一推了推眼鏡,詢問是否有人與他同行。他的目光落在宋肆青身上,被江衍攔截。

“我跟你去。”江衍道。

沈行一不動聲色點點頭,跟在曾阿冷身後下了二樓。

他們與柳淑擦肩而過,柳淑將他們的小心盡收眼底。她盯著那個叫宋肆青的女生,興致盎然地打量著。

那個跟江衍“同村的青梅竹馬”,聽起來很不靠譜。江衍作為本地人,大學兩年內都內提起過他有什麽東北區的朋友。

但是宋肆青也不是個普通人,一身力氣異於常人。聯想到江衍突然擁有的力量,兩人之間肯定有著其他淵源。

她輕蔑地笑了笑:“你是江衍的新女朋友嗎?”

女朋友?宋肆青不知該如何澄清這樣的誤會。人類的諸多感情中,唯有愛情是她最不能理解的。

沒有血緣上的關系,沒有刻骨銘心的經歷,沒有日積月累的陪伴。僅僅因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走得比較近,就會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獨特的感情。

如此想著,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不悅。

“看來還不是。”柳淑輕輕笑了聲,“那他有沒有和你提起過子晴這個前女友?”

“前女友?”宋肆青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原來的江衍已經死了。

衛子晴被這不痛不癢的態度所激怒,冷冷嗤笑一聲:“怎麽?破壞了別人的感情,不好意思承認了。”

除了柳淑,其他人都顯得有些古怪。由於這是隨時都可能有人死去的銀川大學,他們沒有精力去譴責什麽感情中的第三者。

倘若是和平時代,也許便不一樣了。可能會發生的恥笑、不屑如今只用沈默和一個眼神表現出來。

林蟬望著故友的新朋友,禮貌性地微笑,眉頭卻是蹙著的。他並沒有露出任何厭惡,眼底是更為覆雜的情緒。

“小晴還沒考進來的時候,江衍就經常帶她來銀川大學參觀了,我們都認識她。”柳淑十分自然地提起兩人的過往,充滿了普通戀人之間瑣碎的幸福,“他帶小晴去海州的時候,還請了我們的客……”

當事人並沒有對這些莫須有的事做出反駁。柳淑觀察著宋肆青的情緒波動,希望她露出一點憤怒,並講出一點和江衍有關的經歷來回擊,可是並沒有。

宋肆青的眼中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宋姐,你這不厚道了吧。”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水兒倒是把這話聽到心裏去了,張了張嘴。

柳淑繼續講著。

詹如星則不吃學生會那一套,和柳淑共事過的經歷讓她迅速看穿那點小心思,打斷了回憶:“好了,我們也不是來這兒聚會,聊那麽多幹什麽。”

“我們還有事要辦,你們呢?”她問。

柳淑停下絮叨,掃興地撇撇嘴角:“你猜。”

“學姐,她說的對,先辦正事要緊。”林蟬在旁提醒道。

於是她瞥一眼介紹書上的地圖,沒有再糾纏下去:“你們呢,來校史館做什麽?”

“反正是做對全校有益的事情。”詹如星冷哼一聲。

“好好好,我相信北鬥若那個聖母婊。那就不打擾了。”柳淑朝身後兩人示意,“上樓。”

她見推理社的人沒有跟上來,數次回頭,確信對方的目標不在三樓。根據牧言給的信息,唐郁風和他們提起過校史館三樓有豐富的銀川大學建校資料,和祂降臨在此處的原因有關,似乎十分重要。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詹如星也松了口氣。互不打擾,這樣是最好的。想到三樓入口的血手和警示牌,她還有幾分慶幸。正好讓學生會的人去解決。

“肆青,我們一組。”她向宋肆青招招手,“肆青?”

宋肆青扇了扇眼皮,終於回過神來:“好。”

柳淑的話竟真讓她陷入到思考當中。腦海有兩張面孔,分別是江衍與衛子晴。原來的“江衍”已經死了,這不是她的錯也不是江衍的錯。

他不是他。可她卻被柳淑描述的畫面深深吸引。

她努力不去想這些,迎上詹如星詢問的表情,釋然地搖搖頭。李水兒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劉小貴則有些尷尬地望著她們。兩隊分頭行動去找新的線索。

一九三三年,曾阿冷要檢舉楊付駿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意外導致沒有成功。楊付駿找到道士做了什麽,是否和楊付駿的死因有關。

他們將目標集中到了一九三三年和一九三八年上。

宋肆青收到一條來自沈行一的消息。

【沈行一:楊付駿在門口】

【沈行一:他真的在外面】

她思索片刻,想起來曾阿冷說要出去找楊老師,來到布滿爬山虎的窗前。鋸齒葉緣透亮,織成一張密網,一雙冰冷的眼睛透過這張網冷冷盯著她。楊付駿不知何時來到了校史館門口。

她被盯得一個冷顫,悄無聲息地後退幾步。

“怎麽了?”詹如星問。

“楊老師來了。”她咽了口唾沫。宋肆青自詡不是個多麽勇敢的人,倘若她只是個普通人,或許早就死在了吃人的規則中。

“他怎麽可能離開教學樓?”詹如星睜大了眼睛。每個建築中都有相應的規則與怪物,那些怪物如果能離開建築,豈不是無敵了?

楊付駿發現了他們,之前隨口的猜測一語成讖。下次的課上,如果拿不出對付他的辦法,他們恐怕會成為針對的對象。

她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李水兒和劉小貴,擔心他們受到影響後無法專心尋找線索,只默默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一九三三年,楊教授去海州進行學術交流,攜帶一名女學生,持續三個月之久……”詹如星翻開紅書,一只鬼手不出意外抓住書頁,阻止她看下去。

書架的對面,手伸出的方向,空無一人。

脊背感到瘙癢,似有羽毛刮過。宋肆青轉過身,見背後的書架中也伸出許多只鬼手來抓她們。遠處傳來劉小貴的驚叫聲,他們也遇到了險境。

兩人朝書架外跑,拍掉冰冷絳紫的手,去和同伴匯合。

手機傳來震動。

【沈行一:快走,它要殺了我們!】

【沈行一:它一直都】

消息戛然而止。

同時三樓傳來陣陣淒厲的嚎叫,不是僅僅柳淑三人就能發出的動靜,哀嚎慘叫猶如浪潮陣陣呼嘯而來,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四個人停在樓梯口前,遲遲沒有等到江衍和沈行一回來。劉小貴聽著頭頂尖叫聲,嚇得腿軟:“我們要上去嗎?”

“再等等。”宋肆青說道。

柳淑他們遲遲沒有下來。

“一定是他們在三樓做了什麽。”詹如星目光沈沈,不相信校史館會突然危險重重。

一樓有人走上來,是曾阿冷。她手中把玩著三張舊照片,一張是屬於衛子晴的,另外兩張……

“你把他們怎麽樣了?”宋肆青問。

曾阿冷沒有回答,手臂上有條又深又長的傷口,衣襟也有些淩亂,剛剛經過搏鬥。

“我的介紹書弄丟了。”她又說道,“請把照片給我,讓我出去。”

宋肆青沒有說話,態度顯得強硬:“看來你是不打算回答了。”

她主動向它走去,抓起它感受不到脈搏的手。關節咯吱咯吱作響,曾阿冷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痛苦,反而揚起平靜的微笑。

一陣鉆心的疼痛逼著宋肆青松開手。

曾阿冷問:“為什麽不能友好地對待我呢?”

規則第六條:校史館內允許多批次人員進行參觀,請對其他隊伍中的學生保持友好。宋肆青睜大了眼睛,它憑什麽被規則判定為人類?

“你們先跑。”她朝身後叮囑,曾阿冷已經搶過了她手裏的介紹書,輕輕將那頁照片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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