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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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
半個月後，紀疊君幾人終於飛出了雪冥地界。
華楠允那豪華雲舟太過紮眼，紀疊君便將許久沒用的竹舟放了出來。
剛上了竹舟，軒轅祎站在船頭，伸手一指，意氣風發道：“出發，去青羽！”
“去青羽做什麽？”
正坐在竹舟上四處張望的華楠允聽了，出聲詢問。
“去罵狄堯那鳥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軒轅祎咬牙切齒。
華楠允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聽完，興致缺缺地說：“不去，我要去赤喋。”
“去赤喋？”
姚燁傻眼。
“聽說赤喋族人與山戎一樣，尤為爭強鬥狠，但比起山戎單純的喜歡打架，赤喋手段更陰狠，心思更毒辣。這種妖，揍起來才不讓人有負擔。”
眾人：“……”
軒轅祎“嗨”了一聲，“你要想打架，找阿燁啊。他皮厚肉糙，經得起你打。”
“世子！”姚燁不可置信，雙眼瞪得圓溜溜的。
軒轅祎咳了聲，小聲道：“她心情不好，你讓讓她怎麽了。”
姚燁眼中淚光湧動，一臉堅毅地點了頭。
“我聽世子的。”
軒轅祎滿意地摸著下巴。
紀疊君：“……”
這兩個傻/叉。
“他？”華楠允瞥了眼姚燁，嫌棄地皺了下鼻子。
“我不打老虎，我專殺狼。”
她沈下嗓子，“我都打聽好了，聽說赤喋有一種名為血角的狼妖，極為嗜殺，無惡不作。”
“我殺不了月狼，還不能殺血角？”
紀疊君難言。
憤怒殺意還帶轉移的？
顧及華楠允心情，她向軒轅祎使了個眼色。
現在還是別惹這位姑奶奶了。
軒轅祎收到，妥協了。
“行，那我們便先去赤喋。”
華楠允終於滿意。
紀疊君在識海中默念赤喋，地圖出現後，她駕駛竹舟，調轉方向，一路向著赤喋而去。
一邊用妖力驅使著竹舟，紀疊君隨意和雲逝搭話。
‘她問的你？’
雲逝搖頭。
紀疊君好奇，‘你說她知道你的身份嗎？’
這一路上，華楠允大多時間都沈默不語。
但對他們的態度別無二致。
唯有對待雲逝，莫名多了些尊重避諱。
雲逝道：‘或許雪冥王告知了她。’
紀疊君若有所思點頭。
話題就此打住，她專心驅使竹舟。
赤喋與山戎相鄰，在妖族的西面，與雪冥相隔甚遠。
竹舟行了一月，沿途景色隨之變換，從蔥郁山翠，到草木稀疏，最後是漫天黃沙，寸草不生。
戈壁、荒漠。烈日、黃沙。
太陽高高懸掛在天空，滿目黃色。
紀疊君扇了兩下被高溫炙烤得通紅的臉。
沒有一絲涼意。
只好如在雪冥般用妖力護體。
之前是禦寒，這次卻是降溫了。
幾人從未遇到過這般惡劣的環境，軒轅祎和姚燁都有些受不住，連忙同紀疊君一樣妖力護體。
華楠允罵罵咧咧地脫下身上狐裘，從儲物袋子裏取出一件紅色外裳。
披在身上時，即便是她身旁的紀疊君，都能感受到那股沁入骨子裏的涼意。
紀疊君：“……”
這真沒法嫉妒。
耳邊軒轅祎正和姚燁嘀咕，話裏話外都是羨慕嫉妒。
紀疊君聽了兩句便沒再聽了，餘光瞥見雲逝，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妒忌再度湧出。
華楠允好歹用的是法衣，這位可是連妖力都沒用上，清清爽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四季常春的軒轅呢。
羨慕。
嫉妒。
恨！
修為高了不起啊。
好像是挺了不起的。
紀疊君耷拉下眉眼，滿臉喪氣。
雲逝不懂她內心的糾結覆雜，但明顯感覺她情緒不佳，偏過頭，目光帶著疑問。
“怎麽了？”
“沒怎麽。”
紀疊君沒好氣道。
雲逝更是一頭霧水。
紀疊君的自我調節能力極強，沒一會兒便將頹喪的情緒拋之腦後。
雲逝修為高深，在修煉中定是付出了極大的心血。
他憑自己的本事獲得的修為，有什麽可酸的。
再說，她的幻術也不差啊。
待她將幻術修煉到極致，指不定不比雲逝差。
這麽一想，心情瞬間開朗，便是看著這滿地黃沙，也眼笑眉舒。
維持了一路的好心情，望不見盡頭的黃沙中驀地露出一點黑。
姚燁眼尖，指著那處激動道：“前面是不是赤喋城墻？”
軒轅祎打眼一看，還真是。
瞬間激動了。
“紀姐姐我們快過去！”
華楠允罕見地露出笑顏。
只是那笑，怎麽看也充斥著蠢蠢欲動的肅殺之氣。
紀疊君揚起眉，將竹舟速度開到極致，如離弦之箭，一下便沖了出去。
離得近了，赤喋城墻更加明顯。
她一個激動，沒收住妖力，竹舟瞬間向著城墻沖了過去！
一時之間，竹舟內回蕩著男男女女驚恐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紀姐姐慢些！”
軒轅祎身子搖晃，緊緊抓竹舟邊緣。
“在慢了在慢了。”
紀疊君控制著妖力降速。
竹舟在即將撞上城墻時停下。
望著一臂之距的城墻，紀疊君擦了把額頭上並不存下的汗，松了口氣。
總算是停下了。
“什麽人？”
城樓之上，一道充滿驚怒的呵斥聲砸下。
下一瞬，竹舟被一股巨力掀了出去！舟上幾人被齊齊抖落，五零四散地摔進沙土之中。
“呸呸呸！”
紀疊君爬起，抖落身上的沙子。
嘴裏總感覺有異物，她接連呸了幾聲。
恰逢雲逝遞過來一壺水，紀疊君接過，咕咚幾口下肚，直到口中再無異樣，她這才對雲逝道了謝。
這一眼，卻見雲逝頭上沾滿了沙子，眉毛被“染”成黃色，與他一貫的溫潤形象極為不符。
紀疊君噗嗤一聲笑了。
心頭怒意散去不少。
她踮腳將雲逝身上的沙拍掉，退開幾步，端詳幾眼，滿意道：“還是這樣順眼些。”
被她觸碰到的地方好似在發燙，雲逝耳根一熱，想避開她的視線，卻又溺斃在她清澈的眸中。
正欲開口說些什麽，一道憤怒的女聲遽然將他打斷。
“什麽雜碎，敢掀你姑奶奶我！”
擡眼一看，軒轅祎幾人接連從沙土裏爬起，皆是滿臉怒容。
軒轅祎怒道：“誰打的，給本世子滾出來！”
高大的城墻上傳來輕微響動。
紀疊君擡頭。
一個妖兵探出頭來，目光警惕。
“你們是何人？來我赤喋作甚？”
軒轅祎叉腰，“我乃軒轅世子。”一手指向華楠允，“這位乃是雪冥妖域的王女殿下，我表兄妹二人來赤喋游玩，你們便是這般待客的？”
妖兵面色一變。
“軒轅世子，雪冥王女？”
“不錯，正是我們。”
軒轅祎一臉的得意洋洋，將驕縱跋扈演繹得淋漓盡致。
“還不快給本世子賠禮道歉，再開城門恭恭敬敬地將我們迎進去！”
妖兵還未開口，城樓之上，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一張濃秣昳麗的臉出現在眾人視野裏。
那人漂亮得有些妖異，滿頭青絲紮成數條小辮，額上墜著一條額飾，流蘇輕晃，眼中仿佛碎了光。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幾人，陡然露出一抹笑。
笑容艷麗無暇，顛倒眾生。
紀疊君看得有些發呆。
妖族盛產美人，她大大小小的美人也見了不少，卻極少見到視覺沖擊力這麽強烈的。
眼神一時便癡了。
小臂突然一痛，紀疊君驟然回神可，就見雲逝擦著她的手臂，將水壺拿了回去。
她莫名，“怎麽了？”
雲逝動作帶了急躁，仰頭喝了口水，聲音悶悶的，“口渴。”
那也不必搶她的水啊。
她都喝過了。
就在這時，城樓上的美人開了口。
“既然是其他妖域的兩位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
紀疊君轉頭。
她動作太快，沒註意雲逝一瞬捏緊的手。
軒轅祎三人也回了神。
華楠允對陌生人一律保持警惕，無論美醜。
“你是何人？”
“我啊。”
美人雙臂撐著墻，“赤喋赤霄。”
他一動，紀疊君這才發覺，他臂上帶著數個金環，鈴鐺作響，十足的異域風情。
“赤霄？赤喋的世子？”
軒轅祎問。
“沒錯。”赤霄笑了，“還不快好好招待幾位貴客？”
話落，他雙眼一彎，眼中湧動著惡毒的笑。
紀疊君的警鈴瞬間拉響。
“當心！”
她剛發出預警，城墻上顯出數百個妖兵的身影，手中弓如滿月，箭矢如同細密雨絲，鋪天蓋地砸下。
赤霄突如其來的發難令眾人防不勝防，箭矢擦著軒轅祎的耳側過，險些便要劃破他英俊的臉蛋。
軒轅祎頭皮發麻，怒斥道：“赤霄！你發什麽瘋！你們赤喋便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客人？”
赤霄饒有興致地觀賞著他上躥下跳的狼狽之相，慢聲道：“凡靠近赤喋者，一律殺無赦。幾只妄圖入我赤喋偷窺的老鼠，算哪門子的客人？”
華楠允躲避著箭矢，氣道：“妖尊下令撤回禁行令，軒轅與雪冥也已打開妖域，你赤喋不開也就罷了，還敢誅殺靠近赤喋的妖，你們到底有沒有將妖尊放在眼裏！”
說這話時，她瞟了一眼雲逝，正被紀疊君捕捉。
“妖尊？”赤霄單腳踩在城墻上，弓下身子，十足的輕蔑。
“雲絕那老東西都死了上百年了，妖族哪還有什麽妖尊？一個招搖撞騙的雜碎，也就你們捧著，我赤喋可不怕！”
身側為她遮擋箭矢的人氣息有一瞬的紊亂。
紀疊君側目。
雲逝琥珀色的眼瞳中掀起驚濤駭浪。
反手一揮，驚天威勢將所有箭矢反彈回去，震天動地的“轟”聲炸開。
煙霧環繞中，紀疊君召回竹舟，將華楠允三人拉上去。
“走！”
竹舟不見蹤跡，煙霧散去，赤喋城墻灰飛煙滅。
赤霄站在空蕩蕩的沙土之中，望著光禿禿的腳下，面色陰鷙。
身旁妖兵不敢看他的表情。
當著赤喋世子的面將赤喋上千年的城墻毀於一旦，相當於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赤霄站了許久，陰沈笑聲在黃沙之中回蕩。
撩開臉側的辮子，他玩味一笑。
“有意思。”
“軒轅……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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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青羽做什麽？”
正坐在竹舟上四處張望的華楠允聽了，出聲詢問。
“去罵狄堯那鳥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軒轅祎咬牙切齒。
華楠允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聽完，興致缺缺地說：“不去，我要去赤喋。”
“去赤喋？”
姚燁傻眼。
“聽說赤喋族人與山戎一樣，尤為爭強鬥狠，但比起山戎單純的喜歡打架，赤喋手段更陰狠，心思更毒辣。這種妖，揍起來才不讓人有負擔。”
眾人：“……”
軒轅祎“嗨”了一聲，“你要想打架，找阿燁啊。他皮厚肉糙，經得起你打。”
“世子！”姚燁不可置信，雙眼瞪得圓溜溜的。
軒轅祎咳了聲，小聲道：“她心情不好，你讓讓她怎麽了。”
姚燁眼中淚光湧動，一臉堅毅地點了頭。
“我聽世子的。”
軒轅祎滿意地摸著下巴。
紀疊君：“……”
這兩個傻/叉。
“他？”華楠允瞥了眼姚燁，嫌棄地皺了下鼻子。
“我不打老虎，我專殺狼。”
她沈下嗓子，“我都打聽好了，聽說赤喋有一種名為血角的狼妖，極為嗜殺，無惡不作。”
“我殺不了月狼，還不能殺血角？”
紀疊君難言。
憤怒殺意還帶轉移的？
顧及華楠允心情，她向軒轅祎使了個眼色。
現在還是別惹這位姑奶奶了。
軒轅祎收到，妥協了。
“行，那我們便先去赤喋。”
華楠允終於滿意。
紀疊君在識海中默念赤喋，地圖出現後，她駕駛竹舟，調轉方向，一路向著赤喋而去。
一邊用妖力驅使著竹舟，紀疊君隨意和雲逝搭話。
‘她問的你？’
雲逝搖頭。
紀疊君好奇，‘你說她知道你的身份嗎？’
這一路上，華楠允大多時間都沈默不語。
但對他們的態度別無二致。
唯有對待雲逝，莫名多了些尊重避諱。
雲逝道：‘或許雪冥王告知了她。’
紀疊君若有所思點頭。
話題就此打住，她專心驅使竹舟。
赤喋與山戎相鄰，在妖族的西面，與雪冥相隔甚遠。
竹舟行了一月，沿途景色隨之變換，從蔥郁山翠，到草木稀疏，最後是漫天黃沙，寸草不生。
戈壁、荒漠。烈日、黃沙。
太陽高高懸掛在天空，滿目黃色。
紀疊君扇了兩下被高溫炙烤得通紅的臉。
沒有一絲涼意。
只好如在雪冥般用妖力護體。
之前是禦寒，這次卻是降溫了。
幾人從未遇到過這般惡劣的環境，軒轅祎和姚燁都有些受不住，連忙同紀疊君一樣妖力護體。
華楠允罵罵咧咧地脫下身上狐裘，從儲物袋子裏取出一件紅色外裳。
披在身上時，即便是她身旁的紀疊君，都能感受到那股沁入骨子裏的涼意。
紀疊君：“……”
這真沒法嫉妒。
耳邊軒轅祎正和姚燁嘀咕，話裏話外都是羨慕嫉妒。
紀疊君聽了兩句便沒再聽了，餘光瞥見雲逝，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妒忌再度湧出。
華楠允好歹用的是法衣，這位可是連妖力都沒用上，清清爽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四季常春的軒轅呢。
羨慕。
嫉妒。
恨！
修為高了不起啊。
好像是挺了不起的。
紀疊君耷拉下眉眼，滿臉喪氣。
雲逝不懂她內心的糾結覆雜，但明顯感覺她情緒不佳，偏過頭，目光帶著疑問。
“怎麽了？”
“沒怎麽。”
紀疊君沒好氣道。
雲逝更是一頭霧水。
紀疊君的自我調節能力極強，沒一會兒便將頹喪的情緒拋之腦後。
雲逝修為高深，在修煉中定是付出了極大的心血。
他憑自己的本事獲得的修為，有什麽可酸的。
再說，她的幻術也不差啊。
待她將幻術修煉到極致，指不定不比雲逝差。
這麽一想，心情瞬間開朗，便是看著這滿地黃沙，也眼笑眉舒。
維持了一路的好心情，望不見盡頭的黃沙中驀地露出一點黑。
姚燁眼尖，指著那處激動道：“前面是不是赤喋城墻？”
軒轅祎打眼一看，還真是。
瞬間激動了。
“紀姐姐我們快過去！”
華楠允罕見地露出笑顏。
只是那笑，怎麽看也充斥著蠢蠢欲動的肅殺之氣。
紀疊君揚起眉，將竹舟速度開到極致，如離弦之箭，一下便沖了出去。
離得近了，赤喋城墻更加明顯。
她一個激動，沒收住妖力，竹舟瞬間向著城墻沖了過去！
一時之間，竹舟內回蕩著男男女女驚恐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紀姐姐慢些！”
軒轅祎身子搖晃，緊緊抓竹舟邊緣。
“在慢了在慢了。”
紀疊君控制著妖力降速。
竹舟在即將撞上城墻時停下。
望著一臂之距的城墻，紀疊君擦了把額頭上並不存下的汗，松了口氣。
總算是停下了。
“什麽人？”
城樓之上，一道充滿驚怒的呵斥聲砸下。
下一瞬，竹舟被一股巨力掀了出去！舟上幾人被齊齊抖落，五零四散地摔進沙土之中。
“呸呸呸！”
紀疊君爬起，抖落身上的沙子。
嘴裏總感覺有異物，她接連呸了幾聲。
恰逢雲逝遞過來一壺水，紀疊君接過，咕咚幾口下肚，直到口中再無異樣，她這才對雲逝道了謝。
這一眼，卻見雲逝頭上沾滿了沙子，眉毛被“染”成黃色，與他一貫的溫潤形象極為不符。
紀疊君噗嗤一聲笑了。
心頭怒意散去不少。
她踮腳將雲逝身上的沙拍掉，退開幾步，端詳幾眼，滿意道：“還是這樣順眼些。”
被她觸碰到的地方好似在發燙，雲逝耳根一熱，想避開她的視線，卻又溺斃在她清澈的眸中。
正欲開口說些什麽，一道憤怒的女聲遽然將他打斷。
“什麽雜碎，敢掀你姑奶奶我！”
擡眼一看，軒轅祎幾人接連從沙土裏爬起，皆是滿臉怒容。
軒轅祎怒道：“誰打的，給本世子滾出來！”
高大的城墻上傳來輕微響動。
紀疊君擡頭。
一個妖兵探出頭來，目光警惕。
“你們是何人？來我赤喋作甚？”
軒轅祎叉腰，“我乃軒轅世子。”一手指向華楠允，“這位乃是雪冥妖域的王女殿下，我表兄妹二人來赤喋游玩，你們便是這般待客的？”
妖兵面色一變。
“軒轅世子，雪冥王女？”
“不錯，正是我們。”
軒轅祎一臉的得意洋洋，將驕縱跋扈演繹得淋漓盡致。
“還不快給本世子賠禮道歉，再開城門恭恭敬敬地將我們迎進去！”
妖兵還未開口，城樓之上，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一張濃秣昳麗的臉出現在眾人視野裏。
那人漂亮得有些妖異，滿頭青絲紮成數條小辮，額上墜著一條額飾，流蘇輕晃，眼中仿佛碎了光。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幾人，陡然露出一抹笑。
笑容艷麗無暇，顛倒眾生。
紀疊君看得有些發呆。
妖族盛產美人，她大大小小的美人也見了不少，卻極少見到視覺沖擊力這麽強烈的。
眼神一時便癡了。
小臂突然一痛，紀疊君驟然回神可，就見雲逝擦著她的手臂，將水壺拿了回去。
她莫名，“怎麽了？”
雲逝動作帶了急躁，仰頭喝了口水，聲音悶悶的，“口渴。”
那也不必搶她的水啊。
她都喝過了。
就在這時，城樓上的美人開了口。
“既然是其他妖域的兩位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
紀疊君轉頭。
她動作太快，沒註意雲逝一瞬捏緊的手。
軒轅祎三人也回了神。
華楠允對陌生人一律保持警惕，無論美醜。
“你是何人？”
“我啊。”
美人雙臂撐著墻，“赤喋赤霄。”
他一動，紀疊君這才發覺，他臂上帶著數個金環，鈴鐺作響，十足的異域風情。
“赤霄？赤喋的世子？”
軒轅祎問。
“沒錯。”赤霄笑了，“還不快好好招待幾位貴客？”
話落，他雙眼一彎，眼中湧動著惡毒的笑。
紀疊君的警鈴瞬間拉響。
“當心！”
她剛發出預警，城墻上顯出數百個妖兵的身影，手中弓如滿月，箭矢如同細密雨絲，鋪天蓋地砸下。
赤霄突如其來的發難令眾人防不勝防，箭矢擦著軒轅祎的耳側過，險些便要劃破他英俊的臉蛋。
軒轅祎頭皮發麻，怒斥道：“赤霄！你發什麽瘋！你們赤喋便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客人？”
赤霄饒有興致地觀賞著他上躥下跳的狼狽之相，慢聲道：“凡靠近赤喋者，一律殺無赦。幾只妄圖入我赤喋偷窺的老鼠，算哪門子的客人？”
華楠允躲避著箭矢，氣道：“妖尊下令撤回禁行令，軒轅與雪冥也已打開妖域，你赤喋不開也就罷了，還敢誅殺靠近赤喋的妖，你們到底有沒有將妖尊放在眼裏！”
說這話時，她瞟了一眼雲逝，正被紀疊君捕捉。
“妖尊？”赤霄單腳踩在城墻上，弓下身子，十足的輕蔑。
“雲絕那老東西都死了上百年了，妖族哪還有什麽妖尊？一個招搖撞騙的雜碎，也就你們捧著，我赤喋可不怕！”
身側為她遮擋箭矢的人氣息有一瞬的紊亂。
紀疊君側目。
雲逝琥珀色的眼瞳中掀起驚濤駭浪。
反手一揮，驚天威勢將所有箭矢反彈回去，震天動地的“轟”聲炸開。
煙霧環繞中，紀疊君召回竹舟，將華楠允三人拉上去。
“走！”
竹舟不見蹤跡，煙霧散去，赤喋城墻灰飛煙滅。
赤霄站在空蕩蕩的沙土之中，望著光禿禿的腳下，面色陰鷙。
身旁妖兵不敢看他的表情。
當著赤喋世子的面將赤喋上千年的城墻毀於一旦，相當於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赤霄站了許久，陰沈笑聲在黃沙之中回蕩。
撩開臉側的辮子，他玩味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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