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殤（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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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殤（13）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幾人的商討。
紀疊君循聲望去，卻見青時面上帶笑，語氣卻不容置喙。
華楠允納悶，“小叔，你怎麽還在？”
轉頭憶起他話裏的內容，怒火竄到了臉上，連聲質問，“為什麽不行？你攔了我一次，還想攔我第二次？”
青時失笑，“楠兒，你誤會了。”
“小叔並非不讓你出去。之前阻攔，是因雪冥禁行令並未開放，而你只身一人便想離開，我和表哥表嫂都不放心。但如今你有了夥伴，我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那是為什麽？”華楠允又問。
“你忘了，再隔幾日，便是月枝會了。”青時目光落在紀疊君等人身上，笑道：“各位小友還未見過我們雪冥的月枝會吧？何不留下看看，等月枝會後再離去？”
“月枝會是什麽？”軒轅祎問華楠允。
華楠允目露恍然。
青時不說，她都快忘了。
解釋道：“雪冥每年都會舉辦一場月枝會，在這日，男妖女妖可向自己的心上人求愛。月色降臨時，我父王會賜福予這些有情人，期盼來年，雪冥能子民昌盛。”
這不就是相親大會麽？
聽華楠允說起子民，紀疊君面上帶著了然之色。
也是，畢竟一個族群想要長久，繁衍是重中之重。
這時，華楠允又道：“月枝會上，還會舉辦一場摘花大賽，到那時，整個白歌城出類拔萃的男妖都會參加，為心上人摘取一枝月枝花。”
“這聽著還蠻有意思的。”軒轅祎摸著下巴，帶著試探道：“不如，我們就月枝會後再走？”
“我同意！”姚燁率先表態。
紀疊君無所謂。
她都同意了，雲逝自然也沒意見。
……
五天的時日，華楠允便將霖園安排妥當了。
紀疊君去看了一眼，帶著軒轅祎兩個玩了一圈，這才滿意地離開。
又過了一日，月枝會到了。
清早出門，紀疊君便覺白歌城的氣氛不太一樣。
街上放著兩排冰晶似的小花，花瓣如寶石琳瓏剔透，雪花輕輕飄在花瓣上，花芯亮了一瞬，整朵花宛如水洗一般，晶瑩潔白。
月光般的銀紗掛在樓房上，仿佛一片銀輝。下方冰燈盞盞，隨風輕晃。
女妖們的嬌笑聲傳出極遠，夾雜著男妖們興奮的吆喝聲，光是聽在耳中，便能想象出一幅熱鬧的場景。
紀疊君的視線好奇地探向聲源地。
華楠允見了，笑道：“那邊便是摘花大賽，正熱鬧著呢，紀姐姐，我們過去看看？”
紀疊君點頭。
主街上放置著一塊白玉臺，許多女妖圍在四周，笑聲陣陣，香風彌漫。
臺上兩個男妖正在鬥法。
空中下著雪，他們衣著單薄，動作間衣袂翩翩，自有一股灑脫飄逸之氣。
臺下有女妖尖叫，“榮哥，將他打下臺來，我要頂上那朵月枝花。”
紀疊君擡頭。
白玉臺上，一個精致冰盒漂浮著。
冰盒周圍布著陣法，非勝者不可取。
那位名叫“榮哥”的男妖如有神助，一掌將對手打下臺。
一時間，白玉臺周邊俱是女妖們歡呼雀躍的尖叫聲。
“好熱鬧啊。”
軒轅祎感慨。
姚燁摩拳擦掌，“世子，我想試試雪冥妖族的實力。”
“想去便去。”軒轅祎無所謂。
姚燁眼睛一亮便翻身上臺。
臺上男妖正沈浸在戰勝對手的喜悅中，忽然一個陌生男妖上了臺來，眼中掠過一絲不悅。
姚燁絲毫未曾註意，一身戰意澎湃。長劍出鞘，對著那男妖躬身一敬。
“請。”
男妖難掩輕蔑，隨意抱拳，動作瀟灑恣意，端的是一派風流。
成功聽見臺下女妖們的歡呼聲，男修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笑容。
“請。”
二妖很快鬥在一處。
那男妖確實有幾分本事，起初竟與姚燁不相上下，隨後才逐漸落了下風，被一劍挑下了臺。
男妖瞪了姚燁一眼，走到喚“榮哥”的女妖身旁，緊張地搓了搓手，“抱歉，我輸了……”
話音未落，女妖俏麗的臉上浮現兩抹紅暈，羞澀地對臺上的姚燁道：“小老虎，你替我摘下月枝花，從此以後，姐姐我就是你的人了。”
“咳咳。”
紀疊君聽得一清二楚，險些被口水嗆住。
雲逝急忙輕輕拍著她的背。
片刻後，紀疊君反手拉住雲逝的手，對一側呆若木雞的軒轅祎道：“看來阿燁很快就要給你帶個嫂子回來了。”
軒轅祎欲哭無淚，“不要了吧。”
“怎麽，你看不上我雪冥的女妖？”華楠允冷哼一聲，擡起下巴矜傲道：“她們個個生得如花似玉，怎麽就配不上一個姚燁了？”
軒轅祎做了個投降的手勢，“配得上配得上，肯定配得上。”
華楠允翻了他一眼，目光鎖定臺上姚燁，不做聲。
紀疊君傳音，‘你總惹她幹嘛？’
軒轅祎暗戳戳道：‘哪是我惹她？分明是她氣性大，我說什麽都是錯的。’
心裏剛這麽一說，華楠允忽而動了動頭，似乎要轉過來。
軒轅祎嚇得一個激靈，直楞楞站著，目光緊鎖姚燁，不再出聲。
沒出息。
紀疊君暗忖。
餘光瞥見似是呆住了的姚燁，饒有興致地挑眉。
臺上，姚燁被那句話驚住了。
僵硬地動了動脖子，視線正與那女妖對上。
女妖莞爾，唇邊酒窩若隱若現，甜美動人。
身上落下一道冰冷憤怒的目光，姚燁緩緩轉移視線，卻見被他打敗的男妖兇惡地盯著他，仿佛與他有什麽深仇大恨。
深吸一口氣，姚燁猛地意識到這不是比武大會。
在這比試臺上出風頭的男妖，極有可能會被女妖直接捉了雙修的。
他倒吸一口涼氣。
正巧，又一個男妖翩然而至，如皎皎明月，斯文高雅。
“請指教。”
姚燁眸光大亮，急不可耐與他交手。
他故意露出一個破綻，借著男妖的力道飛身下臺，無奈苦笑，“我輸了。”
語氣十足懊喪，但如果不是頂著那張面癱臉的話，會更有說服力。
男妖：“……”
姚燁轉身便走，餘光瞧瞧落在那女妖面上。
見她不屑地對自己翻了個白眼，立馬興高采烈地回到軒轅祎身邊。
興奮地說：“世子，雪冥的妖好厲害！”
眾人：“……”
不約而同地賞了他一個白眼。
“行了，和一群女妖擠在這兒有什麽意思，我們去哪兒。”
華楠允指著某個方向。
白玉臺旁邊開著一家酒樓，臨窗雅座上不時有影子晃動，間或一兩聲清脆悅耳的叫好聲。
華楠允領著眾人便要進去。
身子一動，紀疊君這才發現，她和雲逝的手竟一直拉著。
她一怔。
正想說聲抱歉，可看著雲逝紅透了的耳根，又覺說什麽都不合適。
她清了清嗓子，往前一步，手自然而然松開。
交握的手力道陡然加大，紀疊君疑惑回頭，兩人雙手分開的場景映在她眼中。
她心臟一跳，有些恍神。
雲逝朗潤如流水的嗓音落在耳畔，“怎麽了？”
紀疊君猛地回神，偏頭掩飾那一瞬的異樣，語氣恢覆自然，“沒怎麽，走吧，他們都進去了。”
雲逝頷首，越過紀疊君，走在她前頭。
紀疊君擡頭，清晰地看見他耳根後的一抹紅，嘆息著搖頭。
純情妖尊，竟連牽一下女孩子的手都會害羞。
她笑了笑，提步跟上。
華楠允帶著眾人進了位置最好的一間雅室，從窗外看出去，能清清楚楚地看見白玉臺上情景。
又有兩個男妖在上頭纏鬥。
女妖們的歡呼聲宛如激烈的鼓點，一下一下地點燃他們勝利的欲/望。
一個男妖落敗後，越來越多的男妖前去挑戰，皆被他一拳轟下臺去。
男妖立在臺上，神色高傲睥睨，氣勢洶洶吼出一句。
“還有誰！”
“我來應戰。”
笑音回蕩，室內一瞬寂靜。
華楠允“蹭”一下站起，椅子被帶倒。
與此同時，隔壁雅室清脆的器物摔碎聲一同落下。
紀疊君舉著茶杯，動作僵在半空，遲疑道：“這是……青時小叔的聲音？”
軒轅祎楞楞點頭，“是吧。”他碰了碰姚燁，“是嗎？”
姚燁肯定道：“是他。”
隔壁響起竊竊私語，很快靜下，沒有一絲聲響。
想必是與他們隔開了。
紀疊君飲了口茶水，胳膊放在窗棱上，漫不經心將視線投下。
來人面容俊雅，氣質瀟灑，如閑庭信步般，一步步走上白玉臺。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青時，與同伴低語，“不是聽說這位大人寧願違背族中長輩的命令，也不願娶親麽？今日怎麽來摘月枝花？”
“難不成，不願娶親是假，早有意中人才是真。不過那女妖不被月狼族接受，所以青時大人才不惜忤逆長輩？”
“是極，是極。”
酒樓之上，華楠允面色呆滯地坐下，喃喃道：“難不成，我小叔真有意中人？”
軒轅祎點頭，“十有八九是了。”
“那我小嬸是誰？”
華楠允驟然想起青時不離手的那枝海棠，眉心擰起，“該不會是一只海棠花妖吧？”
紀疊君唇角帶笑，將杯中之水一飲而盡，意味深長道：“說不定是真的。”
此時，青時已立在白玉臺中，向對面男妖一拱手。
“青時，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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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並非不讓你出去。之前阻攔，是因雪冥禁行令並未開放，而你只身一人便想離開，我和表哥表嫂都不放心。但如今你有了夥伴，我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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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華楠允又道：“月枝會上，還會舉辦一場摘花大賽，到那時，整個白歌城出類拔萃的男妖都會參加，為心上人摘取一枝月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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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楠允見了，笑道：“那邊便是摘花大賽，正熱鬧著呢，紀姐姐，我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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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兩個男妖正在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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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盒周圍布著陣法，非勝者不可取。
那位名叫“榮哥”的男妖如有神助，一掌將對手打下臺。
一時間，白玉臺周邊俱是女妖們歡呼雀躍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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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紀疊君反手拉住雲逝的手，對一側呆若木雞的軒轅祎道：“看來阿燁很快就要給你帶個嫂子回來了。”
軒轅祎欲哭無淚，“不要了吧。”
“怎麽，你看不上我雪冥的女妖？”華楠允冷哼一聲，擡起下巴矜傲道：“她們個個生得如花似玉，怎麽就配不上一個姚燁了？”
軒轅祎做了個投降的手勢，“配得上配得上，肯定配得上。”
華楠允翻了他一眼，目光鎖定臺上姚燁，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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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祎暗戳戳道：‘哪是我惹她？分明是她氣性大，我說什麽都是錯的。’
心裏剛這麽一說，華楠允忽而動了動頭，似乎要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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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莞爾，唇邊酒窩若隱若現，甜美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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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燁轉身便走，餘光瞧瞧落在那女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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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臺旁邊開著一家酒樓，臨窗雅座上不時有影子晃動，間或一兩聲清脆悅耳的叫好聲。
華楠允領著眾人便要進去。
身子一動，紀疊君這才發現，她和雲逝的手竟一直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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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說聲抱歉，可看著雲逝紅透了的耳根，又覺說什麽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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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逝朗潤如流水的嗓音落在耳畔，“怎麽了？”
紀疊君猛地回神，偏頭掩飾那一瞬的異樣，語氣恢覆自然，“沒怎麽，走吧，他們都進去了。”
雲逝頷首，越過紀疊君，走在她前頭。
紀疊君擡頭，清晰地看見他耳根後的一抹紅，嘆息著搖頭。
純情妖尊，竟連牽一下女孩子的手都會害羞。
她笑了笑，提步跟上。
華楠允帶著眾人進了位置最好的一間雅室，從窗外看出去，能清清楚楚地看見白玉臺上情景。
又有兩個男妖在上頭纏鬥。
女妖們的歡呼聲宛如激烈的鼓點，一下一下地點燃他們勝利的欲/望。
一個男妖落敗後，越來越多的男妖前去挑戰，皆被他一拳轟下臺去。
男妖立在臺上，神色高傲睥睨，氣勢洶洶吼出一句。
“還有誰！”
“我來應戰。”
笑音回蕩，室內一瞬寂靜。
華楠允“蹭”一下站起，椅子被帶倒。
與此同時，隔壁雅室清脆的器物摔碎聲一同落下。
紀疊君舉著茶杯，動作僵在半空，遲疑道：“這是……青時小叔的聲音？”
軒轅祎楞楞點頭，“是吧。”他碰了碰姚燁，“是嗎？”
姚燁肯定道：“是他。”
隔壁響起竊竊私語，很快靜下，沒有一絲聲響。
想必是與他們隔開了。
紀疊君飲了口茶水，胳膊放在窗棱上，漫不經心將視線投下。
來人面容俊雅，氣質瀟灑，如閑庭信步般，一步步走上白玉臺。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青時，與同伴低語，“不是聽說這位大人寧願違背族中長輩的命令，也不願娶親麽？今日怎麽來摘月枝花？”
“難不成，不願娶親是假，早有意中人才是真。不過那女妖不被月狼族接受，所以青時大人才不惜忤逆長輩？”
“是極，是極。”
酒樓之上，華楠允面色呆滯地坐下，喃喃道：“難不成，我小叔真有意中人？”
軒轅祎點頭，“十有八九是了。”
“那我小嬸是誰？”
華楠允驟然想起青時不離手的那枝海棠，眉心擰起，“該不會是一只海棠花妖吧？”
紀疊君唇角帶笑，將杯中之水一飲而盡，意味深長道：“說不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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