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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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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沈星河在西北呆了三天就回首都去了,他其實工作很忙,那三天是硬生生擠出來的,就這其實也有兩天是在寫論文。

半個月之後,已經到了年關,整個劇組放假,唐棠唐兵兄妹倆一起回了山嵐,而且唐文也從學校歸家,唐武從部隊休探親假,今年是個大團圓的年。

一家人熱熱鬧鬧,大彪爺爺遛彎的都帶著嘚瑟勁兒。

某一天的中午,唐棠前腳離開家裏的院子大門,後腳唐文就拉著唐武嘀咕:“我覺得甜妞談戀愛了。”

唐武正在擦拭一柄纏著紅穗子的大刀,那是以前跟著大彪爺爺在戰場上殺過敵的,唐武死纏爛打好幾年,這回終於磨來了。

聽到大哥的話,唐武手上的動作一頓,將大刀啪的拍在桌子上,怒道:“是哪家的臭小子敢騙咱妹妹?”

“不至於。”唐文手掌往下壓,安撫住弟弟,然後搖搖頭,“不知道。”

其實唐文懷疑過張青松,但是他給張青松打電話過去探口風,那小子反而跟他拐彎抹角地打聽唐棠,可見是單相思呢,出於好兄弟的情誼,唐文還說了幾句讓張青松趁早死心的話。

唐武又將刀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擦拭,“甜妞不說咱也不好問……哥你確定真有這事兒?”

唐文點頭,“百分之八九十吧,咱妹妹最近每隔一天的上午十一點半都會出門去街角打公共電話,就像是跟誰約好的,而且有兩次我遠遠看著,甜妞接電話時笑得可甜蜜了。”

唐武不以為然,“咱妹妹哪回笑起來不是甜甜的,要不怎麽叫甜妞。”

唐文搖搖食指,“不,咱們家客廳就有電話,甜妞幹嘛吹著冷風去街角?”

兄弟倆相對無言,總不好去偷聽妹妹打電話吧?再說街角那公共電話也不好偷聽啊。

不過兄弟倆並沒有愁多久,沒過兩天機會就來了。

這天早上,兄妹幾個坐在一處吃早飯。

唐志華和孟麗雲已經去公司,大彪爺爺老年人覺少,也早出門溜達去了,只剩下兄妹幾個起得晚的一起吃。

“啊切!”唐棠打了個噴嚏。

唐文向唐武使眼色,意思是,看咱妹妹今天是不是穿的特別少?

山嵐眼下的天氣早晨只有不到五度,大家都是秋衣毛衣厚襖子,裏三層外三層穿下來臃腫得跟個粽子一樣。

但是唐棠今天穿的很輕盈,沒穿大棉襖或者羽絨服,而是穿了一件磚紅色的呢大衣,腿上的褲子很修身,看樣子可能秋褲都沒穿更別說毛褲。

唐武點頭表示認可,轉頭想跟唐兵也交流一下,結果這家夥正埋頭大戰油條稀飯,滋遛滋遛吃得倍香兒,一點兒眼風都沒接收到。

行吧,唐武還是回過頭找大哥商量,就見唐文朝他挑眉,然後轉頭跟唐棠說:“甜妞,哥哥們一會兒要出門,但是我有個同學今天上午要給我送點東西過來,也沒說到底是幾點,你一會兒幫我收一下好不好?”

唐文說的前半截是真的,今天麗人公司的新辦公樓正式投入使用,反正是家裏的公司,三兄弟就是三個壯勞力,自告奮勇去幫忙搬東西,本來唐棠也想去,但是被集體否決了。

“好啊,沒問題。”唐棠想也沒想地答道,等喝幹凈碗底的粥,唐棠笑瞇瞇地說:“我吃好了。”

等妹妹腳步輕快地消失在二樓的樓梯口,唐文沈吟道:“甜妞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是能一口答應下來,說明她今天上午一直都在,但是按之前的規律來說,她今天應該要出門打電話的。”

唐武點頭,“對,咱妹今天穿得美麗是真美麗,凍人也是真凍人,也不怕感冒。”

兄弟倆對視一眼,幾秒鐘後,唐文:“那臭小子今天要來咱家?”

唐武:“太囂張了!”

唐兵猶在狀況外,嘴巴裏塞了個雞蛋黃,口齒不清地問:“誰?”

唐武慈愛地摸摸傻弟弟,“一會兒按哥哥們說的做就行。”

吃完早飯,唐文唐武走到小院門口,唐文朝樓上喊:“甜妞,哥哥們出門啦!”

唐武默契地打開鐵門,一手拽住已經跨了一條腿出去的唐兵,另一只手將門用力關上,發出樓上也能聽到的重重的哐當一聲。

然後,三兄弟躡手躡腳悄無聲息地上樓,進了唐兵的臥室,之所以選這個房間是因為離唐棠的臥室最近。

等關上房門,唐武松開捂唐兵嘴巴的手,唐兵終於有機會開口,用氣聲問:“什麽情況?”

唐武用下巴點點唐棠房間的方向,壓低聲音,神情凝重得像是電影裏的地下黨接頭,“咱妹好像戀愛了。”說完等著弟弟提問題呢,比如是誰,什麽時候,怎麽發現的。

然而唐兵語氣一臉的平靜無波,“哦。”甚至露出“就這”的失望表情。

“喲?”唐武眉頭一挑。

站在窗戶邊專心觀察院子動靜的唐文也轉身走過來,倆哥哥一左一右押住唐兵,皮笑肉不笑,“小兵兵好像知道些什麽啊?”

唐文唐武審問弟弟的時候,樓下響起了門鈴聲。

唐文唐武趕緊趴到窗邊去看,結果外面竟然下雪了,那人撐著一把大傘,遮得從上往下只能隱約看到一雙大長腿。

“哼。”唐武看了一眼,點評道:“身高還將就。”

唐文一巴掌拍到窗框上,“咱們沒看清是誰,現在下樓萬一那小子一溜煙兒跑不見了怎麽辦?”

“這好辦,哥你從樓梯下,我從這兒下。”唐武指了指窗戶,他原先跟大彪爺爺學的手腳功夫就很好,去部隊之後進一步得到提升,年年都是技術標兵。

小夥子說著手上一撐翻出窗戶,然後雙腿一蹬,手掌往雨水管借力,一個起落就到了一樓的雨棚上,再從雨棚翻下,落到院子裏。

唐文立馬轉身去樓梯口,哥倆兒默契是很足的,打算從兩頭去堵和唐棠戀愛的臭小子。

唐武落地之後就要往客廳走去,突然間,“啪嗒”一聲,二樓掉下一個花盆,一顆仙人球咕嚕嚕滾到唐武腳邊,唐武嚇了一跳,擡頭一看,唐兵杵在窗口,滿臉慫相,連連擺手,用口型說:“我不是故意的。”

那花盆原來在那兒嗎?

唐武腦子裏的疑惑只存在了一秒鐘,馬上就往客廳跑去,進去一看,屋子裏只有倆人,一個是唐文,一個是唐棠。

唐武問唐棠,“那個臭小子呢?”

“大哥二哥,你們不是出門去了嗎?”唐棠一臉驚訝,“什麽臭小子?就我一個人呀。”

唐棠驚訝是真的驚訝,至於臭小子沈星河麽,當然是唐棠聽到動靜,讓他藏起來了。

兩個哥哥也不廢話,翻窗簾後面,沙發背後,乒乒乓乓一陣響,楞是沒找到。

片刻後,唐文唐武端坐在沙發上,唐棠則坐在大彪爺爺釣魚的小板凳上,因為心虛而盡可能地縮著,活脫脫一個審案現場。

唐兵這會兒也下樓了,剛準備坐到哥哥們旁邊,倆哥哥齊聲道:“不許坐!”

唐棠有些怵,不過還是抵擋不住好奇心,弱聲弱氣地問:“那個,為什麽三哥不能坐啊?”

唐武“哼”一聲,“他背叛組織。”

唐文也“哼”一聲,“老三知情不報。”

這回輪到唐棠驚訝了,她從來沒有漏過一個字,三哥是怎麽知道的?

唐文一臉嚴肅,“說吧,那個臭小子到底是誰?”

“哥,你聽我說……”唐棠手指頭絞來絞去,心道哥哥你們等我編一下。

然而不等唐棠回答,嘎吱一聲門響,樓梯下彎腰走出一個人,正是沈星河。

三兄弟都是滿臉驚訝。

唐文沒說話,一臉若有所思。

唐武驚喜道:“星河哥怎麽在這裏?什麽時候回來的?”

唐兵則是問唐棠,“我怎麽不知道那裏有個儲藏間?”

唐棠小聲道:“爺爺前陣子說那地兒浪費,用磚砌了個小雜物間,我也是找東西才發現的。”

至於沈星河,他先回答唐武的問題,“今天剛從首都回來。”然後又道:“我就是那個臭小子。”

唐武的腦子一向很活絡,但是這會兒卻比唐志華辦公室新配的微機還卡,他茫然地問:“啥?”

“我是說。”沈星河微微一笑,牽著唐棠的手舉起來,“我就是甜妞的對象。”

唐家三個小夥子集體沈默。

沈默不一定是今晚的康橋,也可能是哥哥們正在醞釀怎麽揍沈星河。

片刻之後,唐文走過來握住唐棠的胳膊,不動聲色地將唐棠的手從沈星河的手裏抽回,“甜妞先上去,我們和星河哥聊一聊。”

唐棠向沈星河投去擔心的一瞥,沈星河倒是老神在在,笑意溫溫,“去吧,完了叫你。”

好吧,唐棠無可奈何地上樓,走了兩步又回頭小聲問唐兵,“三哥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這回輪到唐兵“哼”一聲,“三年前就知道了。”

這一刻,唐棠心中的驚訝和感動無以覆加。

她的小三哥,歷來被大家認為是家裏最憨的一個,可是小三哥卻是最早發現她喜歡沈星河,還為她瞞了三年的人,而且看剛才的情形,大哥二哥嚴刑逼供,小三哥守口如瓶。

一瞬間,唐棠就明白了小三哥過往的一些看著奇怪的行為。

比如三年前沈星河剛出國那陣,小三哥格外地遷就唐棠,比如沈星河每次寄跨國信回來,全家都很感動,但小三哥總是很嫌棄,又比如前陣子在西北,小三哥防沈星河像防賊。

原來這三年裏,小三哥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疼愛她。

那麽剛才那一聲花盆摔碎的動靜,多半也是小三哥故意提醒。

不過……唐文和唐武幾乎是咬著牙,一個瞪著唐兵問:“三年前?”

一個看著唐棠說:“早戀?”

得,唐棠麻溜地滾回自個兒臥室。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唐棠都快睡著了,終於聽到沈星河敲門,“甜妞,好了。”

唐棠趕緊跟彈簧一樣跳起來,打開門就拉著沈星河上上下下地打量。

嗯,沒有任何傷口,而且唇邊含笑,竟然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沈星河旁邊站著三個哥哥,三個大小夥子探照燈一樣監視沈星河,大有下一秒就要群毆的架勢,不過唐文清咳一聲,說的卻是,“甜妞,星河哥說你想去逛廟會,想去就去吧。”

說完不忘唐家小操心的名頭,大家長一樣叮囑,“多穿衣服,早點回家。”

唐棠一臉驚愕,大哥同意了?

再看唐武,唐武假咳一聲,頭轉向別處,看唐兵呢,唐兵看沈星河的目光從前是崇拜的,現在嘛……是嫌棄的審視的,但是並沒有反駁唐文的話。

顯然,沈星河已經過了哥哥們這一關。

不等唐棠說出疑惑,沈星河牽著她手,道:“咱們快走吧,下午雪大就去不了了。”

唐棠心知沈星河是故意的,憋著疑問出了家門,兩人共撐一把傘,漫步走到廟會街,才問:“你怎麽搞定我哥哥們的?”

“我最近中了一個級別很高的科研課題,在所裏排得上前三,我答應小文讓他參與。”沈星河邊說邊掏錢買糖葫蘆。

唐文從小就立志當科學家,多年以來一直為此而努力,唐棠點頭,“不怪大哥意志不堅定,都怪敵方太會腐蝕。”

“誰是敵方?”沈星河不滿地用撐傘的手將唐棠摟緊些,把糖葫蘆遞給唐棠,又道:“小兵兵嘛——”說到這裏似乎有些疑惑,但又忍不住失笑,“他要我寫六百遍‘我是大壞蛋’。”

小三哥的要求,沈星河不明白,唐棠卻是明白的——小三哥是在替她報沈星河三年前不告而別的仇。

至於六百遍……唐棠極度懷疑是學渣小三哥的惡趣味,六百遍剛好三千字,是小三哥初高中日常的檢討字數。

唐棠道:“我二哥呢?二哥最愛賺錢,難道你要給他打一筆巨款?”

“我答應替你二哥保守一個秘密。”沈星河捏捏唐棠的手指,感慨道:“他們是真的疼你,歸根到底,是覺得我會對你好才同意的。”

唐棠點點頭,她也很愛哥哥們,不過……唐棠十分好奇:“我二哥有什麽秘密?”

沈星河挑眉,“既然是保守秘密,怎麽能告訴你?”

唐棠氣結,甩開沈星河的手就要走開,被沈星河一把拉進懷裏,“你二哥有情況,他處對象了。”

“你怎麽知道?”唐棠能屈能伸,嘴裏被一顆大草莓糖葫蘆塞得鼓鼓的,急急問道:“是誰?好看嗎?”

沈星河失笑,手指頭戳戳唐棠的腮幫子,眼看小姑娘又要發飆,趕緊回答:“剛小武錢包掉沙發上,我看到裏頭別著一張女孩子的照片……我不認識那姑娘,頭發長而順直,看起來很溫婉,長得挺好看的。”

唐棠被哼哼怪哥哥們傳染了,也“哼”了一聲,仰頭問沈星河,“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小姑娘的臉在雪天裏凍得微紅,她微微撅著嘴,含嗔瞪著沈星河,那雙明亮的眼像春水一樣柔軟。

沈星河喉頭微動,忽而湊近唐棠,低聲問:“這糖葫蘆甜嗎?”

唐棠不明白這麽一句話怎麽犯得著跟說悄悄話似的,耳朵尖卻不受控制地犯熱,她忽而有些緊張,急慌慌地收回視線,不敢與近到呼吸可聞的青年對視,“甜……甜的。”

“那我嘗嘗。”

唐棠於是將糖葫蘆遞過去。

沈星河卻沒有接,等唐棠不得不轉頭去看,他像伺機許久,伸手扣住她的後頸窩,一道溫熱落到她的唇邊。

雪花中,雨傘下,交換一個吻。

唐棠和沈星河的戀愛是在唐棠大學畢業之後對長輩們公布的。

這一下就跟放那挖隧道的開山炮一樣,兩家的房子都驚得抖了幾抖。

不過,各家的反應大不一樣。

首先是唐志華和孟麗雲,倆人是看著沈星河出生長大的,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往常掛在嘴上都是誇獎,什麽腦子聰明,什麽長相帥氣。現在不一樣啦,看沈星河就跟看個偷家的賊一樣。

倆人把沈星河叫到書房,他們坐著沈星河站著,哦,左手邊站著唐文唐武,右手邊站著唐兵和狗,整一個三堂會審。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誰提出來的?”

“以後怎麽打算的?”

至於大彪爺爺,老爺子本來要在三堂會審裏掛帥,結果好死不死客廳的電話響得跟催命一樣,老爺子一接,喲,是老程。

老爺子說話像打雷,開的還是免提,於是二樓的唐棠多多少少聽到一些。

比如,老程得意地說:“哎喲,小甜妞以後可要喊我一聲爺爺嘍。”

大彪爺爺瞬間也成了個怒張飛,一頓吱吱哇哇地叫罵,什麽爛竹子歹筍子,最後以一聲炸雷似的“老子要把你揍成倭瓜”,怒而掛掉電話。

第二天老爺子就收拾行李回安平去了。

唐文唐武和唐棠在一塊兒擔憂,“爺爺不會真跟程爺爺打起來吧?”

還得是唐兵了解老爺子,揮揮手,渾不在意,“爺爺是意大利炮的嘴豆腐的心,就是找個借口回去看看程爺爺。”

在親孫子眼裏,刀子不足以比喻大彪爺爺打嘴仗的水平,還得意大利炮。

而沈星河的父母呢,程教授話不多,看著唐棠連說三個“好”,說完就是笑得合不攏嘴,沈慧珍也是滿臉喜意,給唐棠包的紅包滿得紅包都撐破了一個角,從此開口閉口就是,“我們家甜妞喲……”

沒過兩天,唐棠接到了老程的電話。

老程先是邀請唐棠過去玩,生怕唐棠不去,說給唐棠準備了什麽糖果呀水果呀,還搬出沈星河的幼年糗事來當砝碼,等唐棠答應了,老爺子就開始告大彪爺爺的狀。

什麽玩橋牌耍賴,玩象棋悔棋,什麽釣魚偷他桶裏的魚……告狀告到一半,那頭響起大彪爺爺的聲音,老頭兒嗓門大,唐棠聽到爺爺說:“老曹喊打乒乓球雙打,去不去?”

老程:“去去去,咱倆去虐死老曹!”

說著就著急忙慌掛了電話。

唐棠:說好的要翻臉呢?

倆老頭子說是說加起來一百多歲,她懷疑應該去掉一百,只剩下零頭,返老還童了都。

自此以後,唐棠三兩天就接到倆老頭兒的電話,要麽就是告對方黑狀,要麽就是說我才是對你最好的爺爺。

至於沈星河嘛……老程本來就嫌一堆孫子比狗還皮,提起就滿臉嫌棄,大彪爺爺呢,以前是常常誇沈星河的,現在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哪兒哪兒都看不順。

吵吵鬧鬧的煙火氣中,很快到了1999年。

這些年,唐棠大學畢業後選擇出國留學,回來之後創立麗人旗下高奢子品牌“蔓”,一年到頭忙的腳不沾地。

這一年直到過年才終於有了幾天閑暇,於是乎,唐棠去了西北的發射基地,陪她那快能寫出春怨詩的沈所長過春節。

歲末年終,沈星河和同事們要完成發射任務,為這舉國團圓的時刻再添喜悅。

控制中心裏,各種儀器的指示燈此起彼伏,一切都已就緒,所有人屏息凝神,

“十九,十八,十七……”

室外,一道彎月當空,蒼穹浩渺無垠。

唐棠和其他家屬聚集在一塊兒,滴水成冰,大家的心卻滾燙。

忽然間,發射塔炸開一團光焰,繼而散開漫天煙雲,很快,那團光焰沖破煙雲,穩而有力地上升,劃破夜空,直入雲霄!

“啊,成功了!”

人群中爆發無比熱烈的歡呼聲,有身為百姓為國之重器而自豪,更有身為家屬,為愛人為子女的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辛苦付出而快慰。

唐棠又何嘗不是呢,她的眼眶微微發熱。

發射已經成功,人們久久不肯散去。

唐棠眼中蓄淚,眼角滑落一滴,她擡手去擦。

手被人拽住,那滴淚卻也沒有滑落。

沈星河吻在唐棠的眼角,溫聲道:“衛星上天的時候,我許了一個願。”

唐棠回抱他,“許的什麽願?”

“許願我愛的姑娘早點嫁給我,你說——”沈星河將唐棠凍僵的手放進自己的衣兜,脫了手套給她捂著,真摯而誠懇地問:“衛星能替我實現嗎?”

“噗嗤!”唐棠笑出聲。

這些年唐棠要做什麽,沈星河總是支持的,但是自從留學回來,沈星河大概覺得時機到了,開始向唐棠求婚。

加上今天,第八次。

唐棠擡頭望向沈星河,這個優秀的男人啊,他的胸腔中裝著星辰大海,但是此刻,他的眼裏他的心裏,全都是她。

“好。”唐棠答得幹脆。

沈星河似乎沒有料到這麽快如願,楞了一瞬間,驚喜漫上他的眼。

“五,四,三,二……”

不遠處,人們又開始倒數讀秒,這是在等待新年的鐘聲。

伴隨著數“一”的聲音,夜空中盛放千萬朵煙花,絢爛與歡喜充斥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熱烈綿長的吻中,新世紀來了。

大彪爺爺的番外可能不會寫在這裏,因為有點點長,除了大彪爺爺的番外,這篇文基本就到這裏了。

【預收】《香江第一偵探[九零]》

——許多年後,香江電視臺采訪被譽為第一偵探的林紅豆:是什麽契機讓您選擇成為私家偵探?

林紅豆在腦海裏回溯記憶。

那個下午,她身無分文地站在油麻地的街頭。

大風刮來一張報紙,上面寫著金店貨物被盜,懸賞征集線索。

林紅豆哀嘆:要是我知道是誰偷的就好了。

旁邊墻頭上的肥貓懶洋洋地舔著爪子接話:喪輝咯,就藏在橋洞下。

林紅豆:!!!她怎麽聽得懂貓說話?

後來

齙牙珍的甜水鋪半夜被潑油漆,樹上的麻雀:早茶店的大頭昆幹的。

深水灣麗姐要查軟飯丈夫的劈腿對象,牽著的獅子狗激動地汪汪:我知道,是那個女演員!

再後來

林紅豆幫港城首富0贖金救回被綁架的兒子;

幫警局破獲世紀大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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