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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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前世葉姝網上沖浪的時候，經常能看到一句話——“連夜逃離地球”，通常是用來形容一些面對極端社死的場面時，尷尬到想死的心情。她本來以為這只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但此刻，就今天，她是真的想連夜逃離這個世界。
哪怕回去殺喪屍都無所畏懼。
雖然現在沒有喪屍給她殺了，但是她此刻也想起自己的確有不少事情要做，所以說完那句“他不是”，她直接就丟下眾人，轉頭溜了。
“我突然想起還有很多事要忙，先走了！你們吃好喝好啊！”
空氣中回蕩著她的這句話，留下大的小的醉的清醒的一地人，面面相覷了許久。
“大師兄，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好一會兒，貓貓忍不住擔心地問。
明深：“……讓師父一個人待會吧。”
“哦。”貓貓放心地拿起今天的第四條魚，一邊嘀咕道，“義父剛才說的什麽意思啊，為什麽師父這麽大反應？”
“不知道哎，要不然等君師父醒酒了問問他？”水丹陽從湯裏擡起頭問。
蘇輕輕面露沈痛：“……我還以為面具下是那個郁慈長老，沒想到竟然是魔尊！”
奇怪的收獲增加了，但……還是覺得哪裏不對。算了，不重要，反正已經拿掉詭計多端的老菜幫的面具了。
少女心滿意足，拿起一根炸雞腿開炫。
“師妹為什麽會覺得面具下是郁慈長老？”聽到重點的明深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就是直覺，沒有為什麽。”蘇輕輕吃得滿嘴油光，隨手拿出帕子擦了一下嘴道，“硬要說的話，有時候他們的側臉看著挺像的。”
明深沈默地轉頭看向明卿，後者雖然被葉姝重新戴上了面具，但是已經壞掉的面具裂痕猶在，待葉姝走後只堪堪掛在他的臉上。
醉酒的人迷迷糊糊地把面具摘下來扔了，露出那張俊美中又透著一點陌生的臉，此刻他臉上依舊是帶著茫然的神色，像是不知今夕是何夕。
但，明深眼中他的樣子忽然變得模糊，然後又逐漸清楚，最終變成了另外一副似曾相識的面孔。
“主上，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頭疼嗎？要不要來點解酒丹？”杜子騰身為一個貼心的下屬，雖然看主上樂子的時候一馬當先，但此刻也不忘馬後炮地跟著伺候。
“煩。”明卿嫌棄地揮開杜子騰，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開口道，“我面具呢？”
“在這裏，不過它壞了。”杜子騰把裂開的面具撿起來遞給他。
“哦，壞就壞了吧。”明卿伸手在袖中掏了掏，又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面具戴了上去，“幸好我還有。”
杜子騰：“……”
不是，你現在又把面具戴上有什麽意義呢？
意義當然是有的，某人戴上面具以後，仿佛失憶了一般，又看向杜子騰道：“沒人看到吧？”
“……我們不瞎。”一直安靜吃東西的姜白芷，此刻終於忍不住開口。
然而明卿戴上面具以後，像是不僅失憶了，也瞎了聾了，完全聽不見別人的吐槽，自顧自欺欺人地起身打算離開：“我去看看葉道友，萬一她遇到危險怎麽辦？”
杜子騰：“……她不會遇到危險，倒是主上你，現在碰到她可能會很危險。”
面具男腳步頓了下。
“舅舅，”明深嘆了口氣，“酒醒了就別裝了。”
戴上面具的某人：“什麽？你在叫誰？”
明深微笑：“或者你更願意我叫你郁慈長老？”
明卿：“……”
小破孩真的一點也不可愛。
不可愛的小破孩一句話引得整個院中的幹飯群眾都震驚了，一時間吃魚的喝湯的炫雞腿的都停了下來，紛紛朝這邊湊過來圍觀大型掉馬甲現場。
“什麽？主上除了魔尊以外還有別的身份？”這下杜子騰也震驚了。
“什麽什麽？”蘇輕輕一個雞腿還沒吃完就聽到了關鍵詞，嗖嗖跑過來，滿眼好奇地問，“郁慈長老真的也是你？為什麽啊？明明你們看起來長得不一樣。”
說來也是神奇，郁慈和明卿長得並不一樣，但是當他是君羽的時候，側臉看起來既像郁慈，又有些像明卿，然而這種似是而非的像，卻又不會讓人把他們聯系在一起。
除了蘇輕輕這種直覺很靈敏的特例。
“又發生什麽……什麽？”好奇貓貓嘴裏銜著今天的不知道第幾條魚湊過來，聽到這話，他的嘴巴一下張得很大，魚也掉了下去。
“義父你……難怪你每次來去匆匆那麽忙。”他震驚了許久，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但又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質問道，“那個佛子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有幾個好徒弟！”
“師弟你的重點在這裏？”蘇輕輕震驚又嫌棄地看了貓貓一眼。
“原來君師父就是我二姐的男神！太神奇了，但是君師父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身份啊？這樣很好玩？”鮫人小姑娘靈魂發問。
“有點意思。”旁觀許久的姜白芷手中拿著一塊和她氣質完全不相符的油餅，一本正經地分析道，“這三個身份之間完全沒有關系，哪怕有些相似也不會讓人覺得是同一個人，更何況他們也沒有需要一同出現的場合。不過如今想來，郁慈長老的相貌，的確是好看得有些不真實，想來是使用了什麽法術改變了相貌……”
明卿：“……”
什麽不真實，他摘了面具的確就長這樣。
“是萬佛宗的相心咒。”本來打算沈默以對的某人，此刻終於懂了葉姝剛才想倉皇逃離的那種緊迫心情，但又不甘心被人“汙蔑”，聽到姜白芷的話，他忍不住道，“我從頭到尾都沒變過樣子。”
“相心咒”，顧名思義，相由心生。不知道郁慈和明卿是同一個人的人，看到的他們兩個就是完全不同的樣子。事實上這兩個身份差了十萬八千裏，的確從沒有人想到他們會是同一個人，所以哪怕他作為郁慈和做魔尊的時候都不戴面具，也沒人認得出來。
反而是做君羽的時候最多，時時刻刻都要戴著面具。
但若是有人知道了這幾個身份的秘密……
就會像剛才的明深一樣，一眼看出來明卿其實和郁慈長得一模一樣。
卻說葉姝雖然為了逃離社死現場直接溜了，但也的確是有正經事要做。
為了救那只黑市地下二層的妖獸，姜白芷列出來的需求材料裏，有不少東西比較難找。葉姝原本打算抽時間安排一下先後順序，但……既然現在跑出來了，就先挨著近的找吧。
她翻開小冊子找了找，視線落在不久以前去魔族的時候路過的某個地方——萬啟城，就是它了。
不過去之前，還是先聯系一下……葉姝習慣性地掏出手牌，正想找人要一下萬啟城懸賞部負責人的聯系方式，但是一想到懸賞部，她就想到萬事樓，然後忍不住又想起了戴面具的某人。
那混蛋……算了，就不信靠自己整不了！
葉姝收起手牌自顧出發了，剛在萬啟城落落地，手牌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點開，看到一條新通知。
好人沒有好報申請添加你為好友，驗證信息：我是萬啟城懸賞部的郝仁。
葉姝：“……”
這名字……懸賞部這些人真的和他們的主上非常臭味相投。
她又開始從好友列表扒拉了一圈，幾度停留在君羽的名字上，很想刪了，但是又想起來自己當初在黑市地下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刪……更氣了。
然而葉姝是個重承諾的人，最終還是沒有下手，只能從別的不那麽重要的人選裏刪了一個，通過了郝仁的好友申請。
好人沒有好報：葉道友！既然都到了萬啟城，怎麽不來懸賞部坐坐？
葉不窮：我剛到，你怎麽知道我在萬啟城？
好人沒有好報：手牌最近又出了個新功能，到了新地點會自動打卡定位，你一到萬啟城就有人知道啦！付錢錢那個女人讓我好好接待你。
葉不窮：……手牌還會更新？我沒看到什麽更新提示啊？
好人沒有好報：沒有提示啊，都是自動更新的，不過我覺得挺好的。新增不少功能呢，前不久還上了名人堂和好友動態什麽的，又新鮮又好玩。
葉不窮：……你等等。
好友動態？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吧？
葉姝腦子“嗡”地一下炸開了，她甚至握著手牌的手都開始抖了，就這麽站在萬啟城的城門口打開手牌，按照當年對手機的了解，很快找到了所謂的“好友動態”所在位置，然後……
累了，毀滅吧。
那一串被她刪除的打賞記錄和取消收藏的記錄，居然已經顯示被幾十萬人瀏覽過了。
四舍五入，整個修界都知道她曾經打賞過她和那個魔……和那個狗男人的話本子。
難怪！她忽然想起來，剛才那家夥喝醉了以後脫口而出那些話本子的事……她剛才太驚恐了都忘記去想他怎麽知道的，原來是這破手牌出賣了她！
想到這裏，葉姝大腦已經完全停擺了，她冷漠地在動態裏發表：我恨這些新功能！
發完這幾個字，葉姝絕望地擡頭望天，一時不知天大地大她還能躲去哪……直到手牌又不斷跳出來新消息。
好人沒有好報：葉道友你來萬啟城是有什麽事嗎？有能用得上我的請盡管吩咐，隨叫隨到！
好人沒有好報：不過主上沒有一起來嗎？肚子疼不是說最近主上都一直粘著你？
好人沒有好報：我們主上老樹開花，又不會討女人歡心，實在追得太卑微了，希望葉道友不要太為難他。當然，實在不喜歡也是可以拒絕的。
好人沒有好報：但是錯過了主上你會遺憾終生的！
好人沒有好報：我們主上比魔尊哪兒都好，你可不能糊塗，再說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啊葉道友！那魔尊拋妻棄子又對你們不聞不問，能是什麽好東西？
葉姝：“……”
理智回籠，葉姝手指動了動，拿起手牌回應了一句話。
葉不窮：你的主上就是魔尊，這事你知道嗎？
好人沒有好報撤回了一條消息。
好人沒有好報：魔尊那麽好，主上也那麽好，如今他們又是同一人，葉道友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葉不窮：……你居然毫不猶豫地信了他是魔尊這件事，你不覺得我在騙你嗎？
好人沒有好報：葉道友出了名的耿直，怎麽可能會騙我？反而是主上經常信口開河沒個實話。
葉不窮：怎麽說？他騙過你？
郝仁那邊發來了一長串超長的語音，每一串都進度條拉滿，以前葉姝並沒有在手牌裏見過有人發語音，顯然這又是新出的。
葉姝：“……”
再說一次，我恨這些新功能！
雖然恨，但葉姝還是擋不住好奇心，只能挨個點開，然後聽到有一口少年音的郝仁講述了一個關於好人沒有好報的故事。
郝仁出生於萬啟城，父親是人族，母親是魔族。他們沖破對彼此種族的偏見走到一起，但卻遭到了雙方家族的反對，最終雙雙脫離家族遠離人煙，來到萬啟城這個人族和魔族交界處，也是當時唯一人族和魔族混居的城鎮。
其實很多年前，萬啟城就是人族居住的城鎮，但是因為距離魔族太近，不少魔族看上這裏，就堂而皇之地要求住進來。
彼時萬啟城的城主認為人和魔或許可以和平相處，便允許一部分比較和善的魔族進入了萬啟城，而這也是一切混亂與災難的根源。
當時做這個決定的城主早已去世，後來的城主們逐漸失去了對城內魔族的掌控。魔族的胃口也越來越大，甚至想要驅逐人族，最終矛盾一觸即發，萬啟城也變成了一個非常混亂危險的城鎮。
從小到大，郝仁不記得有多少次，看著人族和魔族拿著武器當街拼命。
兩族矛盾日漸激化，像他這樣的人魔混血，自然一直受到各種鄙視和排擠。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年，郝仁的父母實在不忍兒子受苦，站出來聯合萬啟城的人族，和魔族談判，讓魔族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去。
魔族自然不同意，兩方沒談攏，徹底爆發了土地爭奪戰。最終郝仁父親帶領的人族獲得了勝利，那些魔族又被趕回了老家。
此後，郝仁的父親便成了萬啟城的英雄，但他夫人是魔族的事也同時也被再一次拿到了明面上提起。
萬啟城內許多魔族的受害者不能接受，哪怕郝仁的母親也同樣參與了對抗魔族的戰役並且取得了很亮眼的成績，在他們看來，魔族就是魔族，應該回到魔族的地方去。
很整個萬啟城大部分的人族都參與了這場對英雄的審判，他們要求把郝仁的父親把他的妻兒都趕出去或者殺死，否則就是他們一家三口都離開。
郝仁的父親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帶著妻兒離開了萬啟城，將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祿全都拋在了身後，任憑那些“審判者”叫囂跳腳。
他們不理解為什麽這個男人可以為了一個魔女放棄這一切，但郝仁一家也不需要這種理解。
一家三口離開了萬啟城，舉目望去卻發現這天下這麽大，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原本他們打算找個偏僻的小村莊或者深山老林隱居起來，然而剛到萬啟城邊界，就聽說萬啟城又被魔兵襲擊了。
失敗潰逃的魔將不甘心，又帶著不少同夥聯合襲擊萬啟城。郝仁的父親本來並不想回去的，但他的妻子知道男人心事，勸說他回去解救萬啟城的居民。
那個時候郝仁就很不理解，那些人愚昧又忘恩負義，放他們自生自滅不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救呢？
然而父親有自己的道義堅持，母親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少年決定尊重他們的決定。畢竟，他們一家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後來就像很多悲劇話本裏說的一樣，這一次變成了他們一家三口的永別。
那一年，郝仁十一歲。
十一歲的郝仁失去了摯愛的父母，假仁假義的城主說郝仁是英雄的遺孤，決定收養郝仁，等他長大了，就讓他成為下一任城主。
郝仁在萬啟城民眾的高呼聲中成為了少城主，然而他一點也不想當這個少城主，也一眼都不想看到這些人。
少年在父母的葬禮以後獨自離開了萬啟城，本想潛入進去殺了害死父母的那魔將，卻出師不利，跌進了魔界入口處的黑河。
黑河的水很黑很沈重，他越是掙紮越是往下深陷，就在他絕望地想著如此去和父母作伴似乎也不錯的時候，一根藤蔓纏住他的身體，把他從水裏拽了出來。
“人族的小孩，你來魔族作甚？”
藤蔓的主人戴著一個狐貍面具，坐在河邊悠哉地看著郝仁，少年狼狽不堪地吐出幾口黑河水，又咳嗽了好一陣，才總算順暢地道了謝。
“多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不過你為什麽會掉進去？”狐貍面具男懶洋洋地說。
郝仁：“……太黑了，沒看清。”
“那可是黑河，你什麽都沒準備就敢往魔族來，該說你不知天高地厚，還是藝高人膽大？”那人笑了笑，隨後又道，“嗯，也可能就是單純的傻。”
郝仁本來是有些生氣的，但是想想這是救命恩人又覺得算了，而且這人說的也不乏道理。
“我是有些犯傻了。”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你。”那人大概是看他太沮喪，又補充道，“畢竟你爹娘都很蠢，也很難生出聰明的兒子。”
郝仁：“……你知道我爹娘？”
“這誰不知道啊？天仁劍的主人郝忠義還有他魔族的妻子，竟然為了救萬啟城那幫忘恩負義的人族犧牲了。”那人說著，唇角的笑意又更濃了幾分，“你爹也就罷了，畢竟他從小就是被這麽教導著長大的，那些忠義啊，仁義啊，都根深蒂固了，他到死也不會改的。但是你娘就很奇怪了，明明是個魔族，竟然為了救人族和同族兵刃相向……哦，也不算奇怪，魔族本來也就是這種會自相殘殺的玩意兒。”
這人說話古怪，又有些顛三倒四的，但郝仁還是大概聽明白了。
“那你呢，你是魔族還是人族？”
“可以是人族，也可以是魔族。”面具男說完，又認真地反問，“你呢？你想當人族還是魔族？”
少年郝仁沈默了許久，幽幽道：“是什麽都無所謂，我只想無論去到哪裏都不會被追趕。”
“這很簡單啊。”那人笑說。
“簡單嗎？”郝仁茫然的眼神中透著些許悲傷。
若是簡單，他們一家還會走到這一步？
“這個世界不是人族的，也不是魔族的，是屬於強者的，只要你夠強，那麽無論你是什麽，都沒有人敢趕走你。而你，小孩兒，當你成為那樣的強者，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決定，什麽人可以留在你的地盤，什麽人不可以。”
“你的意思是……讓我回去當那個勞什子少城主？”
那人起身，看向不遠處萬啟城的方向，悠悠道：“當什麽都無所謂，你只要知道，需要離開萬啟城的可以是任何人，但不應該是你。”
這就是郝仁和君羽的相遇。
自此以後，郝仁又回到了萬啟城，看似尋常地做起了風光的少城主。表面上他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是一個無藥可救的踩著父母的血享樂的紈絝子弟，背地裏，他是一個勤學苦練的劍修，為了參悟劍法險些熬禿了頭。
他就這樣悄悄成長起來，繼承了父親的“天仁劍”，卻不願意做一個仁義之人，只想成為萬啟城當家做主的人，然後把他看不順眼的都趕出去。
後來他也成功踐行了這個志向，把假惺惺還想找機會害死他的城主一家都趕走了，自己給自己升職，從少城主變成了城主。
這期間，君羽明裏暗處都幫了他不少忙，他心中一直很感激，也將君羽視為精神領袖。所以當他得知君羽是萬事樓的主上，就主動請纓要在萬啟城也建立懸賞部，他這個一城之主親自做負責人。
長長的語音聽完，葉姝心中很是感慨，此時再看郝仁的手牌名稱，她有些愧疚自己剛才的想法。
原來他不是在耍寶逗樂，而是有親身經歷。
好人沒有好報：後來我問主上那時候為什麽要幫我，他說他是去釣千年魚的。千年魚害怕見人，他以為我是想不開要跳河，怕我驚了他的魚……我真的會謝。
葉不窮：什麽？千年魚怕人？那應該怎麽釣？
好人沒有好報：你就只關註這個？
葉不窮：啊，那他後來釣到千年魚沒？
好人沒有好報：……葉道友，你和主上真的很般配，我郝仁實名祝福你們幸福，美滿。
葉姝：“……”
雖然根本沒有那回事，但是這話……不管怎麽看起來都像是詛咒吧？
郝仁：怪我自作多情～
你們兩個真般配啊！（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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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葉姝網上沖浪的時候，經常能看到一句話——“連夜逃離地球”，通常是用來形容一些面對極端社死的場面時，尷尬到想死的心情。她本來以為這只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但此刻，就今天，她是真的想連夜逃離這個世界。
哪怕回去殺喪屍都無所畏懼。
雖然現在沒有喪屍給她殺了，但是她此刻也想起自己的確有不少事情要做，所以說完那句“他不是”，她直接就丟下眾人，轉頭溜了。
“我突然想起還有很多事要忙，先走了！你們吃好喝好啊！”
空氣中回蕩著她的這句話，留下大的小的醉的清醒的一地人，面面相覷了許久。
“大師兄，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好一會兒，貓貓忍不住擔心地問。
明深：“……讓師父一個人待會吧。”
“哦。”貓貓放心地拿起今天的第四條魚，一邊嘀咕道，“義父剛才說的什麽意思啊，為什麽師父這麽大反應？”
“不知道哎，要不然等君師父醒酒了問問他？”水丹陽從湯裏擡起頭問。
蘇輕輕面露沈痛：“……我還以為面具下是那個郁慈長老，沒想到竟然是魔尊！”
奇怪的收獲增加了，但……還是覺得哪裏不對。算了，不重要，反正已經拿掉詭計多端的老菜幫的面具了。
少女心滿意足，拿起一根炸雞腿開炫。
“師妹為什麽會覺得面具下是郁慈長老？”聽到重點的明深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就是直覺，沒有為什麽。”蘇輕輕吃得滿嘴油光，隨手拿出帕子擦了一下嘴道，“硬要說的話，有時候他們的側臉看著挺像的。”
明深沈默地轉頭看向明卿，後者雖然被葉姝重新戴上了面具，但是已經壞掉的面具裂痕猶在，待葉姝走後只堪堪掛在他的臉上。
醉酒的人迷迷糊糊地把面具摘下來扔了，露出那張俊美中又透著一點陌生的臉，此刻他臉上依舊是帶著茫然的神色，像是不知今夕是何夕。
但，明深眼中他的樣子忽然變得模糊，然後又逐漸清楚，最終變成了另外一副似曾相識的面孔。
“主上，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頭疼嗎？要不要來點解酒丹？”杜子騰身為一個貼心的下屬，雖然看主上樂子的時候一馬當先，但此刻也不忘馬後炮地跟著伺候。
“煩。”明卿嫌棄地揮開杜子騰，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開口道，“我面具呢？”
“在這裏，不過它壞了。”杜子騰把裂開的面具撿起來遞給他。
“哦，壞就壞了吧。”明卿伸手在袖中掏了掏，又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面具戴了上去，“幸好我還有。”
杜子騰：“……”
不是，你現在又把面具戴上有什麽意義呢？
意義當然是有的，某人戴上面具以後，仿佛失憶了一般，又看向杜子騰道：“沒人看到吧？”
“……我們不瞎。”一直安靜吃東西的姜白芷，此刻終於忍不住開口。
然而明卿戴上面具以後，像是不僅失憶了，也瞎了聾了，完全聽不見別人的吐槽，自顧自欺欺人地起身打算離開：“我去看看葉道友，萬一她遇到危險怎麽辦？”
杜子騰：“……她不會遇到危險，倒是主上你，現在碰到她可能會很危險。”
面具男腳步頓了下。
“舅舅，”明深嘆了口氣，“酒醒了就別裝了。”
戴上面具的某人：“什麽？你在叫誰？”
明深微笑：“或者你更願意我叫你郁慈長老？”
明卿：“……”
小破孩真的一點也不可愛。
不可愛的小破孩一句話引得整個院中的幹飯群眾都震驚了，一時間吃魚的喝湯的炫雞腿的都停了下來，紛紛朝這邊湊過來圍觀大型掉馬甲現場。
“什麽？主上除了魔尊以外還有別的身份？”這下杜子騰也震驚了。
“什麽什麽？”蘇輕輕一個雞腿還沒吃完就聽到了關鍵詞，嗖嗖跑過來，滿眼好奇地問，“郁慈長老真的也是你？為什麽啊？明明你們看起來長得不一樣。”
說來也是神奇，郁慈和明卿長得並不一樣，但是當他是君羽的時候，側臉看起來既像郁慈，又有些像明卿，然而這種似是而非的像，卻又不會讓人把他們聯系在一起。
除了蘇輕輕這種直覺很靈敏的特例。
“又發生什麽……什麽？”好奇貓貓嘴裏銜著今天的不知道第幾條魚湊過來，聽到這話，他的嘴巴一下張得很大，魚也掉了下去。
“義父你……難怪你每次來去匆匆那麽忙。”他震驚了許久，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但又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質問道，“那個佛子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有幾個好徒弟！”
“師弟你的重點在這裏？”蘇輕輕震驚又嫌棄地看了貓貓一眼。
“原來君師父就是我二姐的男神！太神奇了，但是君師父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身份啊？這樣很好玩？”鮫人小姑娘靈魂發問。
“有點意思。”旁觀許久的姜白芷手中拿著一塊和她氣質完全不相符的油餅，一本正經地分析道，“這三個身份之間完全沒有關系，哪怕有些相似也不會讓人覺得是同一個人，更何況他們也沒有需要一同出現的場合。不過如今想來，郁慈長老的相貌，的確是好看得有些不真實，想來是使用了什麽法術改變了相貌……”
明卿：“……”
什麽不真實，他摘了面具的確就長這樣。
“是萬佛宗的相心咒。”本來打算沈默以對的某人，此刻終於懂了葉姝剛才想倉皇逃離的那種緊迫心情，但又不甘心被人“汙蔑”，聽到姜白芷的話，他忍不住道，“我從頭到尾都沒變過樣子。”
“相心咒”，顧名思義，相由心生。不知道郁慈和明卿是同一個人的人，看到的他們兩個就是完全不同的樣子。事實上這兩個身份差了十萬八千裏，的確從沒有人想到他們會是同一個人，所以哪怕他作為郁慈和做魔尊的時候都不戴面具，也沒人認得出來。
反而是做君羽的時候最多，時時刻刻都要戴著面具。
但若是有人知道了這幾個身份的秘密……
就會像剛才的明深一樣，一眼看出來明卿其實和郁慈長得一模一樣。
卻說葉姝雖然為了逃離社死現場直接溜了，但也的確是有正經事要做。
為了救那只黑市地下二層的妖獸，姜白芷列出來的需求材料裏，有不少東西比較難找。葉姝原本打算抽時間安排一下先後順序，但……既然現在跑出來了，就先挨著近的找吧。
她翻開小冊子找了找，視線落在不久以前去魔族的時候路過的某個地方——萬啟城，就是它了。
不過去之前，還是先聯系一下……葉姝習慣性地掏出手牌，正想找人要一下萬啟城懸賞部負責人的聯系方式，但是一想到懸賞部，她就想到萬事樓，然後忍不住又想起了戴面具的某人。
那混蛋……算了，就不信靠自己整不了！
葉姝收起手牌自顧出發了，剛在萬啟城落落地，手牌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點開，看到一條新通知。
好人沒有好報申請添加你為好友，驗證信息：我是萬啟城懸賞部的郝仁。
葉姝：“……”
這名字……懸賞部這些人真的和他們的主上非常臭味相投。
她又開始從好友列表扒拉了一圈，幾度停留在君羽的名字上，很想刪了，但是又想起來自己當初在黑市地下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刪……更氣了。
然而葉姝是個重承諾的人，最終還是沒有下手，只能從別的不那麽重要的人選裏刪了一個，通過了郝仁的好友申請。
好人沒有好報：葉道友！既然都到了萬啟城，怎麽不來懸賞部坐坐？
葉不窮：我剛到，你怎麽知道我在萬啟城？
好人沒有好報：手牌最近又出了個新功能，到了新地點會自動打卡定位，你一到萬啟城就有人知道啦！付錢錢那個女人讓我好好接待你。
葉不窮：……手牌還會更新？我沒看到什麽更新提示啊？
好人沒有好報：沒有提示啊，都是自動更新的，不過我覺得挺好的。新增不少功能呢，前不久還上了名人堂和好友動態什麽的，又新鮮又好玩。
葉不窮：……你等等。
好友動態？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吧？
葉姝腦子“嗡”地一下炸開了，她甚至握著手牌的手都開始抖了，就這麽站在萬啟城的城門口打開手牌，按照當年對手機的了解，很快找到了所謂的“好友動態”所在位置，然後……
累了，毀滅吧。
那一串被她刪除的打賞記錄和取消收藏的記錄，居然已經顯示被幾十萬人瀏覽過了。
四舍五入，整個修界都知道她曾經打賞過她和那個魔……和那個狗男人的話本子。
難怪！她忽然想起來，剛才那家夥喝醉了以後脫口而出那些話本子的事……她剛才太驚恐了都忘記去想他怎麽知道的，原來是這破手牌出賣了她！
想到這裏，葉姝大腦已經完全停擺了，她冷漠地在動態裏發表：我恨這些新功能！
發完這幾個字，葉姝絕望地擡頭望天，一時不知天大地大她還能躲去哪……直到手牌又不斷跳出來新消息。
好人沒有好報：葉道友你來萬啟城是有什麽事嗎？有能用得上我的請盡管吩咐，隨叫隨到！
好人沒有好報：不過主上沒有一起來嗎？肚子疼不是說最近主上都一直粘著你？
好人沒有好報：我們主上老樹開花，又不會討女人歡心，實在追得太卑微了，希望葉道友不要太為難他。當然，實在不喜歡也是可以拒絕的。
好人沒有好報：但是錯過了主上你會遺憾終生的！
好人沒有好報：我們主上比魔尊哪兒都好，你可不能糊塗，再說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啊葉道友！那魔尊拋妻棄子又對你們不聞不問，能是什麽好東西？
葉姝：“……”
理智回籠，葉姝手指動了動，拿起手牌回應了一句話。
葉不窮：你的主上就是魔尊，這事你知道嗎？
好人沒有好報撤回了一條消息。
好人沒有好報：魔尊那麽好，主上也那麽好，如今他們又是同一人，葉道友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葉不窮：……你居然毫不猶豫地信了他是魔尊這件事，你不覺得我在騙你嗎？
好人沒有好報：葉道友出了名的耿直，怎麽可能會騙我？反而是主上經常信口開河沒個實話。
葉不窮：怎麽說？他騙過你？
郝仁那邊發來了一長串超長的語音，每一串都進度條拉滿，以前葉姝並沒有在手牌裏見過有人發語音，顯然這又是新出的。
葉姝：“……”
再說一次，我恨這些新功能！
雖然恨，但葉姝還是擋不住好奇心，只能挨個點開，然後聽到有一口少年音的郝仁講述了一個關於好人沒有好報的故事。
郝仁出生於萬啟城，父親是人族，母親是魔族。他們沖破對彼此種族的偏見走到一起，但卻遭到了雙方家族的反對，最終雙雙脫離家族遠離人煙，來到萬啟城這個人族和魔族交界處，也是當時唯一人族和魔族混居的城鎮。
其實很多年前，萬啟城就是人族居住的城鎮，但是因為距離魔族太近，不少魔族看上這裏，就堂而皇之地要求住進來。
彼時萬啟城的城主認為人和魔或許可以和平相處，便允許一部分比較和善的魔族進入了萬啟城，而這也是一切混亂與災難的根源。
當時做這個決定的城主早已去世，後來的城主們逐漸失去了對城內魔族的掌控。魔族的胃口也越來越大，甚至想要驅逐人族，最終矛盾一觸即發，萬啟城也變成了一個非常混亂危險的城鎮。
從小到大，郝仁不記得有多少次，看著人族和魔族拿著武器當街拼命。
兩族矛盾日漸激化，像他這樣的人魔混血，自然一直受到各種鄙視和排擠。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年，郝仁的父母實在不忍兒子受苦，站出來聯合萬啟城的人族，和魔族談判，讓魔族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去。
魔族自然不同意，兩方沒談攏，徹底爆發了土地爭奪戰。最終郝仁父親帶領的人族獲得了勝利，那些魔族又被趕回了老家。
此後，郝仁的父親便成了萬啟城的英雄，但他夫人是魔族的事也同時也被再一次拿到了明面上提起。
萬啟城內許多魔族的受害者不能接受，哪怕郝仁的母親也同樣參與了對抗魔族的戰役並且取得了很亮眼的成績，在他們看來，魔族就是魔族，應該回到魔族的地方去。
很整個萬啟城大部分的人族都參與了這場對英雄的審判，他們要求把郝仁的父親把他的妻兒都趕出去或者殺死，否則就是他們一家三口都離開。
郝仁的父親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帶著妻兒離開了萬啟城，將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祿全都拋在了身後，任憑那些“審判者”叫囂跳腳。
他們不理解為什麽這個男人可以為了一個魔女放棄這一切，但郝仁一家也不需要這種理解。
一家三口離開了萬啟城，舉目望去卻發現這天下這麽大，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原本他們打算找個偏僻的小村莊或者深山老林隱居起來，然而剛到萬啟城邊界，就聽說萬啟城又被魔兵襲擊了。
失敗潰逃的魔將不甘心，又帶著不少同夥聯合襲擊萬啟城。郝仁的父親本來並不想回去的，但他的妻子知道男人心事，勸說他回去解救萬啟城的居民。
那個時候郝仁就很不理解，那些人愚昧又忘恩負義，放他們自生自滅不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救呢？
然而父親有自己的道義堅持，母親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少年決定尊重他們的決定。畢竟，他們一家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後來就像很多悲劇話本裏說的一樣，這一次變成了他們一家三口的永別。
那一年，郝仁十一歲。
十一歲的郝仁失去了摯愛的父母，假仁假義的城主說郝仁是英雄的遺孤，決定收養郝仁，等他長大了，就讓他成為下一任城主。
郝仁在萬啟城民眾的高呼聲中成為了少城主，然而他一點也不想當這個少城主，也一眼都不想看到這些人。
少年在父母的葬禮以後獨自離開了萬啟城，本想潛入進去殺了害死父母的那魔將，卻出師不利，跌進了魔界入口處的黑河。
黑河的水很黑很沈重，他越是掙紮越是往下深陷，就在他絕望地想著如此去和父母作伴似乎也不錯的時候，一根藤蔓纏住他的身體，把他從水裏拽了出來。
“人族的小孩，你來魔族作甚？”
藤蔓的主人戴著一個狐貍面具，坐在河邊悠哉地看著郝仁，少年狼狽不堪地吐出幾口黑河水，又咳嗽了好一陣，才總算順暢地道了謝。
“多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不過你為什麽會掉進去？”狐貍面具男懶洋洋地說。
郝仁：“……太黑了，沒看清。”
“那可是黑河，你什麽都沒準備就敢往魔族來，該說你不知天高地厚，還是藝高人膽大？”那人笑了笑，隨後又道，“嗯，也可能就是單純的傻。”
郝仁本來是有些生氣的，但是想想這是救命恩人又覺得算了，而且這人說的也不乏道理。
“我是有些犯傻了。”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你。”那人大概是看他太沮喪，又補充道，“畢竟你爹娘都很蠢，也很難生出聰明的兒子。”
郝仁：“……你知道我爹娘？”
“這誰不知道啊？天仁劍的主人郝忠義還有他魔族的妻子，竟然為了救萬啟城那幫忘恩負義的人族犧牲了。”那人說著，唇角的笑意又更濃了幾分，“你爹也就罷了，畢竟他從小就是被這麽教導著長大的，那些忠義啊，仁義啊，都根深蒂固了，他到死也不會改的。但是你娘就很奇怪了，明明是個魔族，竟然為了救人族和同族兵刃相向……哦，也不算奇怪，魔族本來也就是這種會自相殘殺的玩意兒。”
這人說話古怪，又有些顛三倒四的，但郝仁還是大概聽明白了。
“那你呢，你是魔族還是人族？”
“可以是人族，也可以是魔族。”面具男說完，又認真地反問，“你呢？你想當人族還是魔族？”
少年郝仁沈默了許久，幽幽道：“是什麽都無所謂，我只想無論去到哪裏都不會被追趕。”
“這很簡單啊。”那人笑說。
“簡單嗎？”郝仁茫然的眼神中透著些許悲傷。
若是簡單，他們一家還會走到這一步？
“這個世界不是人族的，也不是魔族的，是屬於強者的，只要你夠強，那麽無論你是什麽，都沒有人敢趕走你。而你，小孩兒，當你成為那樣的強者，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決定，什麽人可以留在你的地盤，什麽人不可以。”
“你的意思是……讓我回去當那個勞什子少城主？”
那人起身，看向不遠處萬啟城的方向，悠悠道：“當什麽都無所謂，你只要知道，需要離開萬啟城的可以是任何人，但不應該是你。”
這就是郝仁和君羽的相遇。
自此以後，郝仁又回到了萬啟城，看似尋常地做起了風光的少城主。表面上他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是一個無藥可救的踩著父母的血享樂的紈絝子弟，背地裏，他是一個勤學苦練的劍修，為了參悟劍法險些熬禿了頭。
他就這樣悄悄成長起來，繼承了父親的“天仁劍”，卻不願意做一個仁義之人，只想成為萬啟城當家做主的人，然後把他看不順眼的都趕出去。
後來他也成功踐行了這個志向，把假惺惺還想找機會害死他的城主一家都趕走了，自己給自己升職，從少城主變成了城主。
這期間，君羽明裏暗處都幫了他不少忙，他心中一直很感激，也將君羽視為精神領袖。所以當他得知君羽是萬事樓的主上，就主動請纓要在萬啟城也建立懸賞部，他這個一城之主親自做負責人。
長長的語音聽完，葉姝心中很是感慨，此時再看郝仁的手牌名稱，她有些愧疚自己剛才的想法。
原來他不是在耍寶逗樂，而是有親身經歷。
好人沒有好報：後來我問主上那時候為什麽要幫我，他說他是去釣千年魚的。千年魚害怕見人，他以為我是想不開要跳河，怕我驚了他的魚……我真的會謝。
葉不窮：什麽？千年魚怕人？那應該怎麽釣？
好人沒有好報：你就只關註這個？
葉不窮：啊，那他後來釣到千年魚沒？
好人沒有好報：……葉道友，你和主上真的很般配，我郝仁實名祝福你們幸福，美滿。
葉姝：“……”
雖然根本沒有那回事，但是這話……不管怎麽看起來都像是詛咒吧？
郝仁：怪我自作多情～
你們兩個真般配啊！（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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