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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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難得見葉姝露出這種清澈中透著愚蠢的表情，付錢錢這才確定葉姝的確不知情，便解釋了一番。
拍賣樓並不會介意買家使用各種方法隱藏自己的身份，只不過他們為了防止買家拍了東西卻又逃單，入口處有陣法可以識別每個人的真實模樣。
這些在每個人進入拍賣樓的時候就被記錄在檔案了，尋常人不會知道其他人的真實樣子，但是若是某個拍品的得主想要知道都有誰曾經參與了它的競拍，是可以付費從拍賣樓那裏得到消息的。
孟大小姐孟翠翠人傻錢多，做事沖動不過腦子，她追求慕容秀的動靜很大，因此孟小姐心儀慕容秀這件事也人盡皆知。然而之前那次她去找葉姝麻煩，弄巧成拙害得慕容秀丟了臉，慕容秀也氣她壞了自己名聲，已經有一陣子沒搭理她了。
孟大小姐很擔心，這次來拍賣樓就是想來拍一樣寶貝給慕容秀，來挽救她的愛情。“天光”這把劍，雖然她不識貨，但是她看有人出二百萬了，便覺得一定是寶貝，於是毫不猶豫地出價二百五。
成功到手寶貝以後，孟大小姐後知後覺地想起出二百萬的那個也是一個女人，她擔心是自己的哪個情敵，於是去找拍賣樓的管理員買了消息。
事實證明出二百萬的那一位並不是她的情敵，只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但是出價一百萬的那個……太好了，仇人送上門了！
“所以，她把本來準備送給慕容秀的東西，拿來引我了？”聽完付錢錢說的來龍去脈，葉姝哭笑不得地問。
“是啊，她後來又二百五十萬拍了另一件法器。”付錢錢說到這裏也有些失笑了，“她真是喜歡這個數。”
葉姝：……這姑娘真就是個二百五啊！
“所以，到底是什麽樣的懸賞？”好奇心最強的烏明瑜實在忍不住舉起手問道。
“是哦，什麽懸賞？”葉姝也是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她只專註盯著最底下的懸賞報仇看了，還真沒註意任務是什麽。
貓貓已經跳上桌子，湊到付錢錢跟前看了看。
“前往洛水陣摘取惜緣花。”烏明瑜艱難地認完了這幾個字，忍不住歪頭道，“這個洛水陣的陣字是寫錯了嗎？不應該是鎮嗎？”
“沒寫錯，洛水陣，是一個陣法，不是城鎮。”明深開口解釋道，“據說是天賜者大能留下的陣法，裏面有許多機關和覆雜的陣法藍圖，不過其中最珍貴的就是這個惜緣花了。”
惜緣花，葉姝從這個名字裏品出一點狗血的味道，然後明深接下來的科普也的確驗證了她的這個猜測。
傳聞中它有可以讓已經變心的道侶回心轉意的效用，但也只是傳聞，至今也沒有真正能驗證它作用的人出現。
一是因為這花世間只有一株，十年才開一朵，每一次開出的花都長得不一樣，因此很多人就算遇到也不一定能認出來，二是摘下來就要立刻用冰封存，否則不出一刻鐘就枯萎了，最後就是因為這個洛水陣了。
洛水陣的創作者尹天河把惜緣花弄進了這個陣法裏，自此想要摘花的人都必須要通過洛水陣那些陣法，大大增加了難度。
能通過這個陣法的人實在鳳毛麟角，這些人裏對這個惜緣花感興趣的又更少，於是惜緣花逐漸就不再被人提起，反而是洛水陣又成了修界一大需要被攻克的訓練場。
“不過，那個尹天河為什麽要把這個花放在陣裏啊？”
洛水陣就在新安城附近的望月林裏，也就是當初葉姝的飛舟墜落的地方。從懸賞部出來以後，她就又帶著三個孩子出發了，也就是在這途中，蘇輕輕忽然有此疑問。
說實話葉姝也有些好奇，不過她沒讀過這麽偏門的書，對此並無所知，於是師徒二人齊刷刷將視線轉向霞月宗唯一指定百科全書明深。
被寄予厚望的明深果然也不出葉姝所預料，還真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根據野史記載，尹天河和他的道侶洛水在天災來臨之前就是夫妻，天災後二人都成為了天賜者，曾經也是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後來不知為何，洛水變心離開了他，自此消失了。尹天河苦求無果，便將希望寄托於惜緣花，一生致力於用惜緣花做出讓人回心轉意的神藥，而存放惜緣花的這個陣法也是以他妻子的名字命名。”
這聽起來好像是個感人的故事，但葉姝總覺得既視感太強了——這番說辭很像那種詭計多端的渣男，對外樹立深情人設用的。
然後就聽到明深又道：“不過這只是野史上寫的，我是不太信的……畢竟那本書就叫《尹天河自傳》，是他本人寫的，是非黑白也是他自己說了算。而且他後來娶了好幾個老婆，他還說她們身上都有前妻的影子……”
明深雖然還不懂怎麽回事，但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本能地皺起眉，顯然不太喜歡這個尹天河。
葉姝眉頭挑起，好家夥，果然是詭計多端的渣男。
貓貓疑惑：“人類好麻煩啊，變心了就讓她走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只貓。”
“你又亂改詩！”蘇輕輕隨手拍了貓貓一下。
“都一個意思嘛！再說這尹天河也沒有單戀誰啊，老婆走了不是也沒耽誤他左擁右抱又娶好幾個老婆嗎？”烏明瑜搖著尾巴表示不解，“說明他早就放下了，那為什麽還要把那什麽花放陣裏啊？”
這番話說得另外三個人都陷入了沈思，蘇輕輕若有所思地看向葉姝道：“師父，你說有沒有可能，他的妻子早就被他殺死了，他一直對外這麽宣稱，其實是騙人的，只是出於別的目的要霸占惜緣花呢？”
葉姝眉頭一挑，既驚訝又欣慰。
驚訝的是蘇輕輕雖然提供了一個她未曾設想的說法，但是想來卻很能解釋得通。欣慰在於，二徒弟這過分清醒的大腦，簡直堪稱渣男照妖鏡了，什麽渣男的詭計都瞞不過她的慧眼。
“不管怎麽樣，去看看就知道了。”明深皺起眉道，“不過如果師妹猜測正確，這個尹天河十有八九是個陰險之人，我們入陣以後要小心行事。”
經歷過上次秘境裏和徒弟們走散這件事，葉姝本來是沒打算帶孩子們一起去闖洛水陣的，奈何三個崽揚言現在他們都是“名人”了，離開葉姝，他們在外面也未必安全。
葉姝想了想，最近的確有傳言說周家在尋找秘境丟失的寶物，她估計他們是在找明深手裏的“天罰”，那明深的處境就不太好。
平淵城本來就魚龍混雜，現在宗門大比在即又有不少外來者，不知道還會有什麽人混入其中趁機搞事情。
綜上，葉姝最終還是帶著徒弟們一起來到了洛水陣跟前。
陣法和秘境最大的區別在於，秘境需要打開入口才可以進入，而陣法並沒有一個堪稱“入口”的東西，或者也可以說它到處都是入口——前提是能找對辦法。
陣法的難度也往往在此。
說起陣法，算是少有的，葉姝費心去鉆研過的東西。倒也不是她特別喜歡，而是當初月檀還沒死的時候，清醒的時候不多，話就更少了，唯獨談起陣法的時候會格外話多，葉姝猜測月檀偏愛這個。
事實也確實如此，霞月宗藏書閣裏關於陣法的記載與研究幾乎都是月檀來完成的。從完成度和創新性來說，月檀在這方面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只是可惜那些她獨立創作的陣法都還沒來得及名揚天下，她就已經離開了。
盡管葉姝提起月檀總覺得自己被坑得挺慘，但是每次用起月檀留下的陣法知識的時候，她又忍不住為月檀感到遺憾。
“師父，找到了，坤位左移二步，那株瑞金藤砍掉即可。”
葉姝面對陣法發呆的時候，她的好徒弟明深已經學以致用，找到了最合適的入口。
瑞金藤是修界比較常見的一種傷藥，是藤蔓植物，枝葉茂盛，確實很適合用來隱蔽入口，就是這樣給人一種好像過於簡單的感覺……
貓貓指哪打哪，麻溜地擡爪把那株藤蔓砍了，不過，陣法並沒有變化。
“砍掉了，不過還是沒有入口哎？”蘇輕輕道。
“果然，是障眼法。”葉姝道，“裏面估計還有不少這種，每一步都要小心——”
“對對，越往後越要小心！”
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葉姝轉身將三個徒弟護在身後，擡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閣下是？”
那人一襲月牙白色的衣服，此刻正坐在一棵大樹上無聊地拿著一根瑞金藤甩來甩去，兩條腿蕩秋千似的微微晃動著，看起來是個性格很活潑好動的人。
“在下月星遙，和你們一樣是想闖這個陣法的。”
繁茂的樹葉零碎地遮住他的臉，只有風吹起樹葉時匆匆掃過一眼，能葉姝看不太清他的面容，卻隱約覺得有一些似曾相識。
“姓月？難道是四大家族的月家的人？”蘇輕輕在一旁小聲問。
明深頷首：“看衣著有些像。”
“好巧哦……”貓貓忽然靈光一閃地嘀咕道，“師祖也是姓月。”
的確很巧，不對！不止……葉姝心頭一凜，她總算知道樹上這人為何似曾相識了。
葉姝其實一直是有懷疑月檀與月家的關系的，只是月檀已故，追究這些好像也沒什麽意義，她便沒有放在心上，也就很少會思考這個月家。眼下突然又遇到月家人，她才想起來另一件似乎有些巧合的事情。
被困在元初的遺願秘境裏幾千年的那個大祭司……他也姓月。她記得蒹葭大漏勺說過，月玄機出身月之一族，是天命指引者。
自稱月星遙的男子等了一會兒等不到葉姝的回應，便收起了手中藤蔓，緩緩從樹上落下來在葉姝面前站定。
“這位道友，我們合作怎麽樣？”
似乎有些害怕被拒絕，他不等葉姝回應就開始滔滔不絕——頂著和月玄機幾乎一樣的娃娃臉。
“這陣法我剛才已經初步探測過了，這陣法每一步都有陷阱，越往裏越難。我雖出身月家，但一直在研究星象命盤，對陣法學藝不精，不敢貿然前進，便退出來在這裏想等一個盟……”
“好。”葉姝忽然笑盈盈地開口，“我們合作吧。”
“……友。”月星遙楞了楞，“啊？答應了？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娃娃臉上露出純然欣喜的表情，兩只眼睛也瞬間晶亮，讓葉姝一瞬間想起以前看過的萌寵狗狗的視頻，頓時心中一暖。
“這人怎麽看著有點傻乎乎的。”敏銳的貓貓小聲嘀咕。
“師弟不許沒禮貌！”蘇輕輕急忙捂住貓貓的嘴。
“沒事啊，大家都說我傻，他們不願意帶我玩。”月星遙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撓了撓腦袋樂呵呵地說，“不過我爹和說我只是魂魄不全，等他幫我湊齊，我就會是月家最聰明的一個！”
“也許你爹只是說來安慰你呢？”蘇輕輕直覺道。
月星遙依舊好脾氣地笑笑：“沒關系呀，現在我已經很聰明了啊，我算到會有好心人願意帶我進這個陣法，這不就算準了？”
“你還挺會自我安慰的。”烏明瑜覺得自己平日已經夠樂觀自信了，但是在這個人面前還是有點弱了。
“嘿嘿知足常樂嘛！”月星遙還是笑呵呵的。
“不，你會變得更聰明的。”葉姝看著月星遙天真燦爛的臉，想到那一縷被困住千年歲月，如今不知去了何處的殘魂，認真道，“一定。”
月星遙的眼睛一下更亮了：“道友你真是個好人！你可以做我的道侶嗎？”
葉姝：“……”
倒也不必。
明卿：玄機你小子跑來當我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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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見葉姝露出這種清澈中透著愚蠢的表情，付錢錢這才確定葉姝的確不知情，便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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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在每個人進入拍賣樓的時候就被記錄在檔案了，尋常人不會知道其他人的真實樣子，但是若是某個拍品的得主想要知道都有誰曾經參與了它的競拍，是可以付費從拍賣樓那裏得到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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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小姐很擔心，這次來拍賣樓就是想來拍一樣寶貝給慕容秀，來挽救她的愛情。“天光”這把劍，雖然她不識貨，但是她看有人出二百萬了，便覺得一定是寶貝，於是毫不猶豫地出價二百五。
成功到手寶貝以後，孟大小姐後知後覺地想起出二百萬的那個也是一個女人，她擔心是自己的哪個情敵，於是去找拍賣樓的管理員買了消息。
事實證明出二百萬的那一位並不是她的情敵，只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但是出價一百萬的那個……太好了，仇人送上門了！
“所以，她把本來準備送給慕容秀的東西，拿來引我了？”聽完付錢錢說的來龍去脈，葉姝哭笑不得地問。
“是啊，她後來又二百五十萬拍了另一件法器。”付錢錢說到這裏也有些失笑了，“她真是喜歡這個數。”
葉姝：……這姑娘真就是個二百五啊！
“所以，到底是什麽樣的懸賞？”好奇心最強的烏明瑜實在忍不住舉起手問道。
“是哦，什麽懸賞？”葉姝也是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她只專註盯著最底下的懸賞報仇看了，還真沒註意任務是什麽。
貓貓已經跳上桌子，湊到付錢錢跟前看了看。
“前往洛水陣摘取惜緣花。”烏明瑜艱難地認完了這幾個字，忍不住歪頭道，“這個洛水陣的陣字是寫錯了嗎？不應該是鎮嗎？”
“沒寫錯，洛水陣，是一個陣法，不是城鎮。”明深開口解釋道，“據說是天賜者大能留下的陣法，裏面有許多機關和覆雜的陣法藍圖，不過其中最珍貴的就是這個惜緣花了。”
惜緣花，葉姝從這個名字裏品出一點狗血的味道，然後明深接下來的科普也的確驗證了她的這個猜測。
傳聞中它有可以讓已經變心的道侶回心轉意的效用，但也只是傳聞，至今也沒有真正能驗證它作用的人出現。
一是因為這花世間只有一株，十年才開一朵，每一次開出的花都長得不一樣，因此很多人就算遇到也不一定能認出來，二是摘下來就要立刻用冰封存，否則不出一刻鐘就枯萎了，最後就是因為這個洛水陣了。
洛水陣的創作者尹天河把惜緣花弄進了這個陣法裏，自此想要摘花的人都必須要通過洛水陣那些陣法，大大增加了難度。
能通過這個陣法的人實在鳳毛麟角，這些人裏對這個惜緣花感興趣的又更少，於是惜緣花逐漸就不再被人提起，反而是洛水陣又成了修界一大需要被攻克的訓練場。
“不過，那個尹天河為什麽要把這個花放在陣裏啊？”
洛水陣就在新安城附近的望月林裏，也就是當初葉姝的飛舟墜落的地方。從懸賞部出來以後，她就又帶著三個孩子出發了，也就是在這途中，蘇輕輕忽然有此疑問。
說實話葉姝也有些好奇，不過她沒讀過這麽偏門的書，對此並無所知，於是師徒二人齊刷刷將視線轉向霞月宗唯一指定百科全書明深。
被寄予厚望的明深果然也不出葉姝所預料，還真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根據野史記載，尹天河和他的道侶洛水在天災來臨之前就是夫妻，天災後二人都成為了天賜者，曾經也是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後來不知為何，洛水變心離開了他，自此消失了。尹天河苦求無果，便將希望寄托於惜緣花，一生致力於用惜緣花做出讓人回心轉意的神藥，而存放惜緣花的這個陣法也是以他妻子的名字命名。”
這聽起來好像是個感人的故事，但葉姝總覺得既視感太強了——這番說辭很像那種詭計多端的渣男，對外樹立深情人設用的。
然後就聽到明深又道：“不過這只是野史上寫的，我是不太信的……畢竟那本書就叫《尹天河自傳》，是他本人寫的，是非黑白也是他自己說了算。而且他後來娶了好幾個老婆，他還說她們身上都有前妻的影子……”
明深雖然還不懂怎麽回事，但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本能地皺起眉，顯然不太喜歡這個尹天河。
葉姝眉頭挑起，好家夥，果然是詭計多端的渣男。
貓貓疑惑：“人類好麻煩啊，變心了就讓她走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只貓。”
“你又亂改詩！”蘇輕輕隨手拍了貓貓一下。
“都一個意思嘛！再說這尹天河也沒有單戀誰啊，老婆走了不是也沒耽誤他左擁右抱又娶好幾個老婆嗎？”烏明瑜搖著尾巴表示不解，“說明他早就放下了，那為什麽還要把那什麽花放陣裏啊？”
這番話說得另外三個人都陷入了沈思，蘇輕輕若有所思地看向葉姝道：“師父，你說有沒有可能，他的妻子早就被他殺死了，他一直對外這麽宣稱，其實是騙人的，只是出於別的目的要霸占惜緣花呢？”
葉姝眉頭一挑，既驚訝又欣慰。
驚訝的是蘇輕輕雖然提供了一個她未曾設想的說法，但是想來卻很能解釋得通。欣慰在於，二徒弟這過分清醒的大腦，簡直堪稱渣男照妖鏡了，什麽渣男的詭計都瞞不過她的慧眼。
“不管怎麽樣，去看看就知道了。”明深皺起眉道，“不過如果師妹猜測正確，這個尹天河十有八九是個陰險之人，我們入陣以後要小心行事。”
經歷過上次秘境裏和徒弟們走散這件事，葉姝本來是沒打算帶孩子們一起去闖洛水陣的，奈何三個崽揚言現在他們都是“名人”了，離開葉姝，他們在外面也未必安全。
葉姝想了想，最近的確有傳言說周家在尋找秘境丟失的寶物，她估計他們是在找明深手裏的“天罰”，那明深的處境就不太好。
平淵城本來就魚龍混雜，現在宗門大比在即又有不少外來者，不知道還會有什麽人混入其中趁機搞事情。
綜上，葉姝最終還是帶著徒弟們一起來到了洛水陣跟前。
陣法和秘境最大的區別在於，秘境需要打開入口才可以進入，而陣法並沒有一個堪稱“入口”的東西，或者也可以說它到處都是入口——前提是能找對辦法。
陣法的難度也往往在此。
說起陣法，算是少有的，葉姝費心去鉆研過的東西。倒也不是她特別喜歡，而是當初月檀還沒死的時候，清醒的時候不多，話就更少了，唯獨談起陣法的時候會格外話多，葉姝猜測月檀偏愛這個。
事實也確實如此，霞月宗藏書閣裏關於陣法的記載與研究幾乎都是月檀來完成的。從完成度和創新性來說，月檀在這方面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只是可惜那些她獨立創作的陣法都還沒來得及名揚天下，她就已經離開了。
盡管葉姝提起月檀總覺得自己被坑得挺慘，但是每次用起月檀留下的陣法知識的時候，她又忍不住為月檀感到遺憾。
“師父，找到了，坤位左移二步，那株瑞金藤砍掉即可。”
葉姝面對陣法發呆的時候，她的好徒弟明深已經學以致用，找到了最合適的入口。
瑞金藤是修界比較常見的一種傷藥，是藤蔓植物，枝葉茂盛，確實很適合用來隱蔽入口，就是這樣給人一種好像過於簡單的感覺……
貓貓指哪打哪，麻溜地擡爪把那株藤蔓砍了，不過，陣法並沒有變化。
“砍掉了，不過還是沒有入口哎？”蘇輕輕道。
“果然，是障眼法。”葉姝道，“裏面估計還有不少這種，每一步都要小心——”
“對對，越往後越要小心！”
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葉姝轉身將三個徒弟護在身後，擡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閣下是？”
那人一襲月牙白色的衣服，此刻正坐在一棵大樹上無聊地拿著一根瑞金藤甩來甩去，兩條腿蕩秋千似的微微晃動著，看起來是個性格很活潑好動的人。
“在下月星遙，和你們一樣是想闖這個陣法的。”
繁茂的樹葉零碎地遮住他的臉，只有風吹起樹葉時匆匆掃過一眼，能葉姝看不太清他的面容，卻隱約覺得有一些似曾相識。
“姓月？難道是四大家族的月家的人？”蘇輕輕在一旁小聲問。
明深頷首：“看衣著有些像。”
“好巧哦……”貓貓忽然靈光一閃地嘀咕道，“師祖也是姓月。”
的確很巧，不對！不止……葉姝心頭一凜，她總算知道樹上這人為何似曾相識了。
葉姝其實一直是有懷疑月檀與月家的關系的，只是月檀已故，追究這些好像也沒什麽意義，她便沒有放在心上，也就很少會思考這個月家。眼下突然又遇到月家人，她才想起來另一件似乎有些巧合的事情。
被困在元初的遺願秘境裏幾千年的那個大祭司……他也姓月。她記得蒹葭大漏勺說過，月玄機出身月之一族，是天命指引者。
自稱月星遙的男子等了一會兒等不到葉姝的回應，便收起了手中藤蔓，緩緩從樹上落下來在葉姝面前站定。
“這位道友，我們合作怎麽樣？”
似乎有些害怕被拒絕，他不等葉姝回應就開始滔滔不絕——頂著和月玄機幾乎一樣的娃娃臉。
“這陣法我剛才已經初步探測過了，這陣法每一步都有陷阱，越往裏越難。我雖出身月家，但一直在研究星象命盤，對陣法學藝不精，不敢貿然前進，便退出來在這裏想等一個盟……”
“好。”葉姝忽然笑盈盈地開口，“我們合作吧。”
“……友。”月星遙楞了楞，“啊？答應了？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娃娃臉上露出純然欣喜的表情，兩只眼睛也瞬間晶亮，讓葉姝一瞬間想起以前看過的萌寵狗狗的視頻，頓時心中一暖。
“這人怎麽看著有點傻乎乎的。”敏銳的貓貓小聲嘀咕。
“師弟不許沒禮貌！”蘇輕輕急忙捂住貓貓的嘴。
“沒事啊，大家都說我傻，他們不願意帶我玩。”月星遙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撓了撓腦袋樂呵呵地說，“不過我爹和說我只是魂魄不全，等他幫我湊齊，我就會是月家最聰明的一個！”
“也許你爹只是說來安慰你呢？”蘇輕輕直覺道。
月星遙依舊好脾氣地笑笑：“沒關系呀，現在我已經很聰明了啊，我算到會有好心人願意帶我進這個陣法，這不就算準了？”
“你還挺會自我安慰的。”烏明瑜覺得自己平日已經夠樂觀自信了，但是在這個人面前還是有點弱了。
“嘿嘿知足常樂嘛！”月星遙還是笑呵呵的。
“不，你會變得更聰明的。”葉姝看著月星遙天真燦爛的臉，想到那一縷被困住千年歲月，如今不知去了何處的殘魂，認真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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