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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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兩個油燈，一張石床，一床七拼八湊出來的紅色喜被，擺在桌上的兩個竹制的酒杯……這就是洞房花燭了。
之前蒹葭說他們部落如今是發展得最好的，葉姝想著他們兄妹過於節儉的衣服，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信的，直到這會兒見到了這“洞房花燭”的配置，她終於確定了……她不信是對的。
這個世界因為部落間一直忙於互相爭鬥，各自都忙著培養戰士，所有的經濟也都供給戰士們了，因此除了武器和戰甲以外，部落裏的文明要落後許多。
不過人類自古至今的儀式感倒是一點也沒落下，哪怕簡陋成這個樣子，他們還是勉強給湊出了洞房花燭的配置，實在是讓葉姝感動得……
想罵人。
“你不是首領嗎？為什麽他們不聽你的？那個大祭司難道比你厲害？”被捆在石床邊的葉姝不悅地看向桌案前的君羽。
她是因為太驚訝了沒來得及逃跑就又被大祭司抓了，眼前這家夥可是首領啊，真的來硬的難道打不過大祭司不成？
說起來這大祭司到底什麽來路，怎麽會這麽多陰人的法子，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被他的權杖指了一下，就使不出法力了。
“大祭司是部落的天賜者，雖然沒有戰力，卻是唯一可以制衡首領的人。”
桌案邊的“新郎”臉上依舊帶著他那張仿佛和臉已經融為一體的面具，面對葉姝的責問，他頗無奈地攤開手展示了一下自己被捆住的兩只手腕，這也是大祭司的“傑作”。
“首領只是他們為了部落能變得更好選出來的領導者，說白了就是幫他們征戰的。一旦影響部落的未來，‘首領’不過是個隨時可以替代的角色。”他一邊說一邊無聊地玩起了捆住自己手腕的繩子，“很多時候，大祭司說話是比我有用的。”
他這番話說得太自然了，自然到葉姝一時都沒察覺這是鈞天的口吻，幾乎一點也沒有君羽的影子了。
她想到先前君羽望著鈞天部落時那覆雜的眼神，忍不住問道：“那你這個首領做得就沒有一點怨言？”
君羽把玩繩子的手頓了下，唇角扯開一抹極淺的笑意：“很多時候，人生是沒有選擇的。”
他是首領的兒子，又繼承了首領的天賦戰力，理所當然地要背負起整個部落的生死存亡。
更何況……“我若不是首領，他們就會找上蒹葭。”
聽到這話，葉姝一時也沈默了。雖然她想說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但是若真的自由，她上輩子也不會卷生卷死地當社畜了。
她其實早就知道，每個人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就伴隨著怎麽樣的命運，有時候並不是不想割舍，而是實在沒有辦法，尤其鈞天看起來也是個容易被責任捆住……咦？
等等！說的是鈞天，可眼前這人只是和她一起掉下來的君羽啊？
“你又不是鈞天。”葉姝嘀嘀咕咕，“說得好認真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你本人……”
君羽微微笑了下，沒有回答葉姝的話，而是忽然伸手指了指窗外。
“好了，大祭司來催了，我們該舉行儀式了。”
“哦……啊？”葉姝震驚，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就見那大祭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窗外，此刻還是那副跳大神的裝扮，厚實的面具下唯露出的兩只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住屋裏的兩人。
“吉時到，二位，可以喝交杯酒了。”
葉姝不知道大祭司說的吉時是真的吉時，還是他自己為了催進度隨便說的，但這會兒外面的月光確實亮得驚人，她甚至能透過那面具看到大祭司的眼珠一動不動，但那雙眼睛卻又十分幽深清澈，一點也不像蒹葭口中上了年紀又十分固執的老者。
雖然聲音聽起來挺老的……咦？好像蒹葭也沒說過大祭司很老。
“大祭司今年貴庚？”她忽然問。
大祭司沒理她，只是又冷冰冰地催了一下可以喝交杯酒了，葉姝還想找點事轉移一下話題，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不受控制了，開始整個人往君羽的方向移動，而君羽的手也在那捆繩的控制下已經舉起了那兩杯酒，並遞給了她一杯。
可怕！難道真的要被人按頭洞房了嗎？
到了這個秘境以來，葉姝第一次後怕，她一邊暗暗想要沖破禁錮一邊瘋狂朝君羽使臉色，後者卻不知是完全被控制了，還是已經不想抵抗了，低垂著頭並不看她。
葉姝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臂和君羽的手臂交互在一起，然後她頂著驚恐抗拒的眼神，被迫飲下了那杯交杯酒。
因為喝交杯酒的姿勢，兩個人離得很近，看著近在咫尺的君羽，葉姝的意識忽然開始混沌，她迷迷糊糊地想著，這人憂郁的側臉看著怪惹人心疼的。
男人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甚至都能聞到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獨特的青竹的味道，直到……葉姝忽然兩眼一閉，直接朝君羽倒了過去。
靠……又特麽下藥！
“鈞天！”大祭司生氣地把手中權杖往地上一杵，“我與你說過了，這是你唯一……”
“月玄機，”鈞天手上的繩索不知何時消失了，他一手抱住葉姝，另一手擡起制止了大祭司的話，“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要把你那套天命加在她身上，除非你剩下的三年也不想活了。”
月玄機是月之一族的天賜者，在每逢十五的滿月之夜可以窺見未來，這也是部落裏大祭司代代相承的能力，但代價就是註定早夭。
每一任大祭司都活不過二十五歲，月玄機與鈞天同年出生，如今已經二十二歲，只有三年生機了。
月玄機嗤笑一聲，驀地摘掉臉上的面罩，露出和葉姝懷疑的一樣，是非常年輕的一張臉。
“從我成為大祭司那天起，就只盼著自己能死得再早一點，省得活著每一天都在為你們操心。”月玄機看向葉姝，神色莫測，“正因為她是外來者，所以這是唯一能讓你脫離天命的機會。”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鈞天將葉姝放在石床上，隨手解除她的禁錮，然後轉身看向月玄機道，“上天讓你窺見那些未來，並不是一定要讓你去改變什麽，而是……”
“而是什麽？”
“而是讓我們學會接受命運。”
月玄機年輕的臉上頓時呈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鈞天，你在說什麽？”
鈞天，或者說君羽許久沒有再說話，他轉頭看著葉姝昏迷中緊緊擰起的眉頭，眼中神色不斷變換，最後也只化為一聲極輕的嘆息。
“我去找元初談談，你派人看好蒹葭，最好不要再讓她去元初的部落……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轍的話。”
說完這話，他很快從“洞房”裏消失了蹤影，徒留月玄機站在明亮的月光下一臉震驚。
那件事……鈞天怎麽會知道？
嗚嗚，師父，你到底在哪啊？
貓貓小小的身子團成一團瑟瑟發抖，他的頭頂有一個穿著白衣，披頭散發帶著鬼面具的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正在對著他張牙舞爪，口中還散發出幽怨的，嚇壞小朋友的嘶啞聲音。
“來呀……來和我玩呀……嗨呀呀……”
貓貓緊閉著眼不敢擡頭，回顧起在秘境和師父失散後的經歷，他默默地流下悔恨的眼淚。
卻說自從落入這個奇怪的秘境已經過去一天了，三個小家夥一路上就跟唐僧取經一樣災難重重。
先是莫名其妙從一個瀑布上面跌落到湖泊上，蘇輕輕和明深還好，在幼年求生時就學會了泅水，但烏明瑜是個實打實的旱貓子，一頭栽進水裏差點小命休矣。
明深和蘇輕輕手忙腳亂地把師弟扒拉出來，剛松了一口氣，湖泊裏忽然冒出來一只巨大的螃蟹，把他們三人都頂了起來，然後一路順著水流而下，帶著他們到了一個奇怪的洞裏。
然後那只大螃蟹忽然就不見了，他們三個被孤零零地留在一個看起來像是陵墓的地方，到處機關重重。雖說在明深的帶領下總算有驚無險，但越往前危險越多，直到他們走到一個危險的四岔路口。
往前一步是箭雨，往後一步是刀坑，左邊是一堵墻，他們只好走向唯一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右邊走去，結果路的盡頭卻是這陵墓的主墳墓。
“要不，不進去了吧？”蘇輕輕膽子雖然大，但是對這種地方也是有些發怵。
“可是也沒有退路了。”明深站在墳墓入口面色遲疑地開口，“那大螃蟹把我們帶來此處，可能目的就是這裏。”
貓貓深以為然，他雖然膽子不大，但是好奇心非常強，都到了這裏了自然很想進去一探究竟，甚至還趁機對師姐的“怯懦”嗤之以鼻。
“大師兄說得對！師姐你膽子也太小了，我們是來試煉的，怎麽能在這裏退縮！這時就要大膽往前去——”
他一邊說一邊大大地邁開步子朝前走了過去，伴隨著明深和蘇輕輕同時的“先別”，他一只腳已經踏了進去，然後……
師姐和師兄的聲音忽然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他，和他頭頂這個長得很像師父說過的“貞子”的那個鬼。
嗚嗚嗚，好可怕，好可怕……
眼看烏明瑜從入口處直接消失了，蘇輕輕下意識地就想追上去，隨即就被明深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用了，這是周家測試弟子資質的測驗，師弟不會受傷的。”明深指了指墳墓入口的一塊界碑，上面是對秘境的說明。
因為進這個秘境的周家子弟年齡都不大，所以說明寫得很詳細，只是烏明瑜太著急了沒等明深看完就踏進去了。
“就是……他可能會收到一些驚嚇。”明深微微皺眉，“說是測驗會針對每個人內心最脆弱的地方進行打擊……”
“哦，”蘇輕輕一改先前擔心的神色，甚至還高興了起來，“那師弟一定被嚇壞了。”
他們三個一起流浪許久，她最清楚不過了，烏明瑜這家夥明明是貓妖，居然怕黑，最怕的就是鬼。
明深倒是真心有一點為師弟擔心的，但更多的還是……“我們也進去吧，來都來了。”
“好呀！”蘇輕輕欣然同意，她向來喜歡挑戰自我，不過她自小對情感比較冷漠，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內心的弱點是什麽。
讀完界碑上的內容，蘇輕輕隨口問道：“不知道師父是不是也掉到這裏了？”
“這裏只有十周歲以下才能進。”明深回道，“不過元初秘境的子秘境除了這裏就只有傳聞中元初的遺願秘境了，這類秘境也是相對比較友善的。”
蘇輕輕感慨道：“不愧是你啊大師兄，這種偏門的書都讀了！希望等我們通過這個測驗的時候，師父已經出來了。”
“遺願秘境雖然不危險，但越是大能的遺願越是比較麻煩，師父也許會耽擱一些時間。”明深一如既往認真嚴謹，很直男地打破了蘇輕輕美好的暢想。
蘇輕輕也不在意，她自小一個人求生，早就學會獨立了，又不是離開師父不能生活的小孩，只要確定師父是安全的就好。
準備踏進機關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過大師兄，為什麽周家先祖的名字叫元初啊？他不姓周？”
此時明深也恰好一腳踏進了機關，二人同時被吸了進去，明深也沒來得及回蘇輕輕的話。
二人都沒有註意到，明深腰間拴著的儲物袋裏，一個貼滿符咒的木匣子正在發出微微熒光，隱隱竟自己動了起來。
應該已經寫得挺清楚了有大寶貝知道男主咋回事嗎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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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因為太驚訝了沒來得及逃跑就又被大祭司抓了，眼前這家夥可是首領啊，真的來硬的難道打不過大祭司不成？
說起來這大祭司到底什麽來路，怎麽會這麽多陰人的法子，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被他的權杖指了一下，就使不出法力了。
“大祭司是部落的天賜者，雖然沒有戰力，卻是唯一可以制衡首領的人。”
桌案邊的“新郎”臉上依舊帶著他那張仿佛和臉已經融為一體的面具，面對葉姝的責問，他頗無奈地攤開手展示了一下自己被捆住的兩只手腕，這也是大祭司的“傑作”。
“首領只是他們為了部落能變得更好選出來的領導者，說白了就是幫他們征戰的。一旦影響部落的未來，‘首領’不過是個隨時可以替代的角色。”他一邊說一邊無聊地玩起了捆住自己手腕的繩子，“很多時候，大祭司說話是比我有用的。”
他這番話說得太自然了，自然到葉姝一時都沒察覺這是鈞天的口吻，幾乎一點也沒有君羽的影子了。
她想到先前君羽望著鈞天部落時那覆雜的眼神，忍不住問道：“那你這個首領做得就沒有一點怨言？”
君羽把玩繩子的手頓了下，唇角扯開一抹極淺的笑意：“很多時候，人生是沒有選擇的。”
他是首領的兒子，又繼承了首領的天賦戰力，理所當然地要背負起整個部落的生死存亡。
更何況……“我若不是首領，他們就會找上蒹葭。”
聽到這話，葉姝一時也沈默了。雖然她想說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但是若真的自由，她上輩子也不會卷生卷死地當社畜了。
她其實早就知道，每個人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就伴隨著怎麽樣的命運，有時候並不是不想割舍，而是實在沒有辦法，尤其鈞天看起來也是個容易被責任捆住……咦？
等等！說的是鈞天，可眼前這人只是和她一起掉下來的君羽啊？
“你又不是鈞天。”葉姝嘀嘀咕咕，“說得好認真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你本人……”
君羽微微笑了下，沒有回答葉姝的話，而是忽然伸手指了指窗外。
“好了，大祭司來催了，我們該舉行儀式了。”
“哦……啊？”葉姝震驚，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就見那大祭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窗外，此刻還是那副跳大神的裝扮，厚實的面具下唯露出的兩只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住屋裏的兩人。
“吉時到，二位，可以喝交杯酒了。”
葉姝不知道大祭司說的吉時是真的吉時，還是他自己為了催進度隨便說的，但這會兒外面的月光確實亮得驚人，她甚至能透過那面具看到大祭司的眼珠一動不動，但那雙眼睛卻又十分幽深清澈，一點也不像蒹葭口中上了年紀又十分固執的老者。
雖然聲音聽起來挺老的……咦？好像蒹葭也沒說過大祭司很老。
“大祭司今年貴庚？”她忽然問。
大祭司沒理她，只是又冷冰冰地催了一下可以喝交杯酒了，葉姝還想找點事轉移一下話題，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不受控制了，開始整個人往君羽的方向移動，而君羽的手也在那捆繩的控制下已經舉起了那兩杯酒，並遞給了她一杯。
可怕！難道真的要被人按頭洞房了嗎？
到了這個秘境以來，葉姝第一次後怕，她一邊暗暗想要沖破禁錮一邊瘋狂朝君羽使臉色，後者卻不知是完全被控制了，還是已經不想抵抗了，低垂著頭並不看她。
葉姝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臂和君羽的手臂交互在一起，然後她頂著驚恐抗拒的眼神，被迫飲下了那杯交杯酒。
因為喝交杯酒的姿勢，兩個人離得很近，看著近在咫尺的君羽，葉姝的意識忽然開始混沌，她迷迷糊糊地想著，這人憂郁的側臉看著怪惹人心疼的。
男人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甚至都能聞到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獨特的青竹的味道，直到……葉姝忽然兩眼一閉，直接朝君羽倒了過去。
靠……又特麽下藥！
“鈞天！”大祭司生氣地把手中權杖往地上一杵，“我與你說過了，這是你唯一……”
“月玄機，”鈞天手上的繩索不知何時消失了，他一手抱住葉姝，另一手擡起制止了大祭司的話，“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要把你那套天命加在她身上，除非你剩下的三年也不想活了。”
月玄機是月之一族的天賜者，在每逢十五的滿月之夜可以窺見未來，這也是部落裏大祭司代代相承的能力，但代價就是註定早夭。
每一任大祭司都活不過二十五歲，月玄機與鈞天同年出生，如今已經二十二歲，只有三年生機了。
月玄機嗤笑一聲，驀地摘掉臉上的面罩，露出和葉姝懷疑的一樣，是非常年輕的一張臉。
“從我成為大祭司那天起，就只盼著自己能死得再早一點，省得活著每一天都在為你們操心。”月玄機看向葉姝，神色莫測，“正因為她是外來者，所以這是唯一能讓你脫離天命的機會。”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鈞天將葉姝放在石床上，隨手解除她的禁錮，然後轉身看向月玄機道，“上天讓你窺見那些未來，並不是一定要讓你去改變什麽，而是……”
“而是什麽？”
“而是讓我們學會接受命運。”
月玄機年輕的臉上頓時呈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鈞天，你在說什麽？”
鈞天，或者說君羽許久沒有再說話，他轉頭看著葉姝昏迷中緊緊擰起的眉頭，眼中神色不斷變換，最後也只化為一聲極輕的嘆息。
“我去找元初談談，你派人看好蒹葭，最好不要再讓她去元初的部落……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轍的話。”
說完這話，他很快從“洞房”裏消失了蹤影，徒留月玄機站在明亮的月光下一臉震驚。
那件事……鈞天怎麽會知道？
嗚嗚，師父，你到底在哪啊？
貓貓小小的身子團成一團瑟瑟發抖，他的頭頂有一個穿著白衣，披頭散發帶著鬼面具的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正在對著他張牙舞爪，口中還散發出幽怨的，嚇壞小朋友的嘶啞聲音。
“來呀……來和我玩呀……嗨呀呀……”
貓貓緊閉著眼不敢擡頭，回顧起在秘境和師父失散後的經歷，他默默地流下悔恨的眼淚。
卻說自從落入這個奇怪的秘境已經過去一天了，三個小家夥一路上就跟唐僧取經一樣災難重重。
先是莫名其妙從一個瀑布上面跌落到湖泊上，蘇輕輕和明深還好，在幼年求生時就學會了泅水，但烏明瑜是個實打實的旱貓子，一頭栽進水裏差點小命休矣。
明深和蘇輕輕手忙腳亂地把師弟扒拉出來，剛松了一口氣，湖泊裏忽然冒出來一只巨大的螃蟹，把他們三人都頂了起來，然後一路順著水流而下，帶著他們到了一個奇怪的洞裏。
然後那只大螃蟹忽然就不見了，他們三個被孤零零地留在一個看起來像是陵墓的地方，到處機關重重。雖說在明深的帶領下總算有驚無險，但越往前危險越多，直到他們走到一個危險的四岔路口。
往前一步是箭雨，往後一步是刀坑，左邊是一堵墻，他們只好走向唯一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右邊走去，結果路的盡頭卻是這陵墓的主墳墓。
“要不，不進去了吧？”蘇輕輕膽子雖然大，但是對這種地方也是有些發怵。
“可是也沒有退路了。”明深站在墳墓入口面色遲疑地開口，“那大螃蟹把我們帶來此處，可能目的就是這裏。”
貓貓深以為然，他雖然膽子不大，但是好奇心非常強，都到了這裏了自然很想進去一探究竟，甚至還趁機對師姐的“怯懦”嗤之以鼻。
“大師兄說得對！師姐你膽子也太小了，我們是來試煉的，怎麽能在這裏退縮！這時就要大膽往前去——”
他一邊說一邊大大地邁開步子朝前走了過去，伴隨著明深和蘇輕輕同時的“先別”，他一只腳已經踏了進去，然後……
師姐和師兄的聲音忽然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他，和他頭頂這個長得很像師父說過的“貞子”的那個鬼。
嗚嗚嗚，好可怕，好可怕……
眼看烏明瑜從入口處直接消失了，蘇輕輕下意識地就想追上去，隨即就被明深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用了，這是周家測試弟子資質的測驗，師弟不會受傷的。”明深指了指墳墓入口的一塊界碑，上面是對秘境的說明。
因為進這個秘境的周家子弟年齡都不大，所以說明寫得很詳細，只是烏明瑜太著急了沒等明深看完就踏進去了。
“就是……他可能會收到一些驚嚇。”明深微微皺眉，“說是測驗會針對每個人內心最脆弱的地方進行打擊……”
“哦，”蘇輕輕一改先前擔心的神色，甚至還高興了起來，“那師弟一定被嚇壞了。”
他們三個一起流浪許久，她最清楚不過了，烏明瑜這家夥明明是貓妖，居然怕黑，最怕的就是鬼。
明深倒是真心有一點為師弟擔心的，但更多的還是……“我們也進去吧，來都來了。”
“好呀！”蘇輕輕欣然同意，她向來喜歡挑戰自我，不過她自小對情感比較冷漠，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內心的弱點是什麽。
讀完界碑上的內容，蘇輕輕隨口問道：“不知道師父是不是也掉到這裏了？”
“這裏只有十周歲以下才能進。”明深回道，“不過元初秘境的子秘境除了這裏就只有傳聞中元初的遺願秘境了，這類秘境也是相對比較友善的。”
蘇輕輕感慨道：“不愧是你啊大師兄，這種偏門的書都讀了！希望等我們通過這個測驗的時候，師父已經出來了。”
“遺願秘境雖然不危險，但越是大能的遺願越是比較麻煩，師父也許會耽擱一些時間。”明深一如既往認真嚴謹，很直男地打破了蘇輕輕美好的暢想。
蘇輕輕也不在意，她自小一個人求生，早就學會獨立了，又不是離開師父不能生活的小孩，只要確定師父是安全的就好。
準備踏進機關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過大師兄，為什麽周家先祖的名字叫元初啊？他不姓周？”
此時明深也恰好一腳踏進了機關，二人同時被吸了進去，明深也沒來得及回蘇輕輕的話。
二人都沒有註意到，明深腰間拴著的儲物袋裏，一個貼滿符咒的木匣子正在發出微微熒光，隱隱竟自己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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