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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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城，是一座神奇的城鎮。
它的面前是波瀾壯闊的清遠河，背面是物資豐富的望月林，往東去是高聳入雲的王曲山，往西去是繁華的平淵城。一個占地不算遼闊的城鎮，卻擁有許多不同的美景，囊括大大小小許多靈礦，是目前整個修界獨一無二的風水寶地。
當然，也很富裕。
隨著新安城地底的靈礦一座一座被發掘，新安越來越繁華，本地人也個個腰包鼓了起來，再後來外來新安的人也越來越多，新安本地許多舊房子都拆遷重建，於是新安本地人又獲得不少拆遷賠款，越發富裕起來。
大概是太富裕了，新安城的許多百姓都有一種窮極無聊的精神。
有的人喜歡雲游世界，幾十年不著家，有的人錢多到天天做慈善，路過之地必撒錢，人送外號“撒幣俠”。而有的人，富裕但摳門，沒有前兩類人那樣的情懷，然而也很閑，於是他們活躍在手牌各大論壇，上躥下跳，整日不是挑事就是在挑事的路上，論壇普通網民深受其害，“親切”地稱呼他們為“噴子”。
闞一刀就是這樣的噴子之一，也是新安城懸賞部分部負責人。
和論壇上的噴子不太一樣，現實裏的闞一刀是個相當熱情的人。他說他的表哥杜子騰一直誇葉姝很有能力人也很好，還讓他多照顧葉姝，而他本人也一向尊敬有能之士。
“待會我幫葉大佬砍價，保證讓你們用最低價住進最好的房間。”闞一刀信誓旦旦。
“可是你們不是一起的嗎？這樣幫我一個外人壓同僚的價格合適嗎？”葉姝疑惑地問。
“我們只是名義上都是屬於萬事樓，實際上各自掙錢各自花，他掙再多也沒我份。”說到這裏，闞一刀面上忽然露出一點抑制不住的期待來，“再說，我還挺喜歡砍價的。”
葉姝：“……”果然是你吧，拼某多！
事實證明，拼某……不對，闞一刀對砍價這件事還是相當有實力的，並且他沒說謊——他真的是相當熱愛砍價。
葉姝師徒四人親眼見證了一場，不顧他人甚至連自己死活都不顧了的砍價。
黑日天說賒賬住客棧需要付房費加利息，闞一刀就說你這黑店多久沒生意了難道不該給打個骨折；黑日天就說沒顧客上門狗子都快養不起了，闞一刀就說拉倒吧那狗窩裏一堆上品靈石當玩具；黑日天說錢收少了主上會怪罪，闞一刀就說你想多了主上根本不記得你是哪根蔥……
“你放屁！”黑日天怒吼，“主上去年還問我黑心鬼如何了？”
“那是問狗呢，關你什麽事啊？”闞一刀一刀紮心。
“％￥#*……”黑日天氣得一陣亂碼。
然後，這倆人就打起來了。
兩個人都相當不客氣，出手也很實在，絲毫不存在放水作假嫌疑，就是這個實力也的確是勢均力敵的，許久都沒分出勝負來。
“師父，我沒看懂，他們為什麽忽然打起來了？”蘇輕輕滿腦袋問號。
“我看懂了！”烏明瑜得意地叉腰大笑，“哈哈，黑掌櫃被戳中痛處了！闞叔叔說他的主上不記得他是哪根蔥，他急眼了！”
蘇輕輕不解，但蘇輕輕大為震撼。
“他們的主上是誰啊，能讓兩個高手為他大打出手，感覺好厲害！”
“是啊，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大人物！”烏明瑜晃了晃貓頭。
葉姝這會兒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不過她倒是不好奇他們的主上是誰，她就是稍微有點好奇這個組織的選人標準了……到底是看名字還是看忠誠度？
唯有明深一本正經地建議師弟師妹：“別想那些無聊的了，他們的功法都有不少值得學習的地方，你們仔細看看。”
葉姝：“……”不愧是你，卷王。
最終闞一刀和黑日天的這場戰鬥也沒分出個勝負，被吵醒的老板娘從屋裏出來打斷了他們。
“吵死了兩個龜兒子！”
老板娘一聲怒吼，空氣都安靜了下來，沒一會兒，兩個人都鼻青臉腫地回來了。
老板娘風姿綽約，身著紅裙款款而來，身後跟著一臉深藏功與名的大白狗。
“黑心鬼都被你們吵醒了，兩個瓜皮！”老板娘一邊說一邊彎腰拍了拍狗子的頭，那狗子趁機委屈地哼了哼，大腦袋用力蹭了蹭老板娘的臉。
兩個被罵瓜皮的男人眼睛瞪得都快出血了。
“這狗，真的好狗啊。”烏明瑜湊在蘇輕輕耳邊小聲道。
蘇輕輕眨了眨眼，總覺得這話怪怪的：“你確定你在誇它？”
“笑死，我怎麽可能誇狗？”烏明瑜不屑道，“我是說它在挑撥離間自己趁機討好處，很奸詐！”
“那不是你常幹的事嗎？”蘇輕輕靈魂一問。
貓貓頓時噎住。
“葉道友，失禮了，請隨我來吧。”
黑寡婦是個大方又很明事理的人，得知了兩人打架的源頭，直接領著葉姝他們來到了最大的房間，房費就按照最低標準，還說好了等葉姝拿到懸賞金以後再去找她結算。
“那麽我先告退了，葉道友有事可以扯一下門內的鈴鐺，會有人上門。”丟下這話，她領著狗，拎著不斷認錯的黑日天回去了。
“這老板娘人真好！”坐在寬敞明亮的大房間裏，蘇輕輕愉快地說。
聽到她這麽說，剛才還蔫了吧唧的闞一刀頓時來了精神。
這老板娘有錢長得美，身段好，人很善良，性格也很溫柔賢惠，就是眼神不大好。
——以上，是闞一刀個人言論。
至於明明老板還在為什麽老板娘就要叫“寡婦”？據說老板娘有個死得早的前夫，前夫姓黑，這客棧也是前夫家的老宅子拆了以後建的。前夫死了以後，黑家旁親欺負老板娘孤兒寡母，想要霸占這客棧，老板娘自己拎著一把刀把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都給砍跑了。
後來老板娘就得了外號“黑寡婦”，她為了不再被人欺負，幹脆也認了這個名號，讓人一聽就知道她是個惹不起的女人，久而久之，再沒人記得她本名了，大家都叫她黑寡婦。
“後來那狗日天來了，看上了老板娘，還死不要臉說要入贅，老板娘不同意，他就跑去改名叫黑日天，硬賴在店裏。”闞一刀說這話時，臉上一副很看不上的表情，“他很會算賬，老板娘就聘他做了掌櫃，他就厚著臉皮當自己是真老板了，呸！不要臉！”
說真的，要不是葉姝前世飽覽群書——雖然不是什麽有營養的書，她還真聽不懂闞一刀口中的酸氣，但正因為看得多了，學到了不少“人情世故”，眼下她只覺得闞一刀身上的酸氣幾乎都要具現化了。
“所以，你也喜歡老板娘？”
——問話的是明深，卷王明明一路上都沒什麽表情，看著好像對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此刻卻忽然冒出一句誅心言論，戳得闞一刀險些當場跳了起來。
“誰？！誰說的？我怎麽可能？”
“哦，看來是很喜歡了。”蘇輕輕不知何時出現在明深身後，古靈精怪地眨眨眼，“原來你倆剛才打架是為了老板娘啊，我還真以為是為了那什麽主上呢！”
“主上”一出，剛才還反駁自己喜歡老板娘反駁得面紅耳赤的闞一刀忽然冷靜了下來，然後抹了一把臉：“老板娘很崇敬主上，對那只狗比對兒子還好，若是誰能得主上欣賞，老板娘肯定也會高看一眼。”
搞了半天，你倆對主上的尊崇都是“愛屋及烏”啊！
葉姝一時間又有些微妙地同情那位“主上”了，直到被打開“主上”開關的闞一刀興奮地說起了自己和主上的相識過程。
那時他家祖宅剛挖出一座靈礦，他從一個窮小子成為了一個暴發戶富二代，雖然不用苦哈哈掙錢了，但是摳門本性讓他也舍不得花錢找樂子，於是就在論壇上當了個肆無忌憚的噴子。
某日他在論壇上和別人激情對拼的時候無意中誤傷了一位大佬，他不知死活叫囂著線下對戰，哪想到大佬真的就瞬間來到了他面前，把他嚇得連夜想搬離老家。
“然後呢然後呢？”烏明瑜滿臉好奇地追問道，“你搬家了？被大佬找上了？”
闞一刀搖搖頭：“沒有搬家。”
大佬找上來，卻不是來找他算賬的，而是聘請他做事。
闞一刀心說自己有幾輩子花不完的錢，為什麽還要給別人打工做事，但他又不敢拒絕大佬，只好直楞楞問為什麽，然後聽到大佬說了一句他至今難忘的話。
“你有一個有趣的名字，而且，看你罵人挺有意思。”
起初他是真的沒懂，罵人有意思就算了，名字有趣又怎麽了，可是大佬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直到他茫然地進了黑黑黑萬事樓的同僚群，在裏面見識到了諸如“梅有錢”“茅策”“範桶”“郝建”等名字，還有現已改名黑日天的茍日天……甚至還意外偶遇了他那個從小被人嘲笑名字的表哥杜子騰，他才終於確認了。
這位主上，多半……
“真的是個喜歡看樂子的人啊！”
“主上喜歡有意思的東西，”聽到葉姝的說法，闞一刀楞了一下，卻也沒有反駁，只是感慨道，“我在萬事屋的同僚群看見過一個說法，主上大概是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趣，所以他只做讓自己開心的事。”
“讓他開心的事？比如讓你們賺黑錢嗎？”葉姝忍不住靈魂一問。
闞一刀一臉真誠地搖頭：“主上從來不管我們要錢，他只是給我們提供了謀生法，怎麽賺錢都是我們自己決定的。雖然我們賺了錢都給主上分，但是他好像一直沒怎麽管過那些錢。”
葉姝楞住了，一時間忍不住腦補了很多，比如這個“主上”是一個大善人，收容了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幫他們謀生，但是又不願收取好處之類……
一個偉岸高大但有些惡趣味的樂子人形象剛剛在腦海勾勒出來，葉姝就聽到闞一刀掩飾不住沮喪的聲音。
“他嫌我們不夠黑心，不帶我們玩。”
葉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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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面前是波瀾壯闊的清遠河，背面是物資豐富的望月林，往東去是高聳入雲的王曲山，往西去是繁華的平淵城。一個占地不算遼闊的城鎮，卻擁有許多不同的美景，囊括大大小小許多靈礦，是目前整個修界獨一無二的風水寶地。
當然，也很富裕。
隨著新安城地底的靈礦一座一座被發掘，新安越來越繁華，本地人也個個腰包鼓了起來，再後來外來新安的人也越來越多，新安本地許多舊房子都拆遷重建，於是新安本地人又獲得不少拆遷賠款，越發富裕起來。
大概是太富裕了，新安城的許多百姓都有一種窮極無聊的精神。
有的人喜歡雲游世界，幾十年不著家，有的人錢多到天天做慈善，路過之地必撒錢，人送外號“撒幣俠”。而有的人，富裕但摳門，沒有前兩類人那樣的情懷，然而也很閑，於是他們活躍在手牌各大論壇，上躥下跳，整日不是挑事就是在挑事的路上，論壇普通網民深受其害，“親切”地稱呼他們為“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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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論壇上的噴子不太一樣，現實裏的闞一刀是個相當熱情的人。他說他的表哥杜子騰一直誇葉姝很有能力人也很好，還讓他多照顧葉姝，而他本人也一向尊敬有能之士。
“待會我幫葉大佬砍價，保證讓你們用最低價住進最好的房間。”闞一刀信誓旦旦。
“可是你們不是一起的嗎？這樣幫我一個外人壓同僚的價格合適嗎？”葉姝疑惑地問。
“我們只是名義上都是屬於萬事樓，實際上各自掙錢各自花，他掙再多也沒我份。”說到這裏，闞一刀面上忽然露出一點抑制不住的期待來，“再說，我還挺喜歡砍價的。”
葉姝：“……”果然是你吧，拼某多！
事實證明，拼某……不對，闞一刀對砍價這件事還是相當有實力的，並且他沒說謊——他真的是相當熱愛砍價。
葉姝師徒四人親眼見證了一場，不顧他人甚至連自己死活都不顧了的砍價。
黑日天說賒賬住客棧需要付房費加利息，闞一刀就說你這黑店多久沒生意了難道不該給打個骨折；黑日天就說沒顧客上門狗子都快養不起了，闞一刀就說拉倒吧那狗窩裏一堆上品靈石當玩具；黑日天說錢收少了主上會怪罪，闞一刀就說你想多了主上根本不記得你是哪根蔥……
“你放屁！”黑日天怒吼，“主上去年還問我黑心鬼如何了？”
“那是問狗呢，關你什麽事啊？”闞一刀一刀紮心。
“％￥#*……”黑日天氣得一陣亂碼。
然後，這倆人就打起來了。
兩個人都相當不客氣，出手也很實在，絲毫不存在放水作假嫌疑，就是這個實力也的確是勢均力敵的，許久都沒分出勝負來。
“師父，我沒看懂，他們為什麽忽然打起來了？”蘇輕輕滿腦袋問號。
“我看懂了！”烏明瑜得意地叉腰大笑，“哈哈，黑掌櫃被戳中痛處了！闞叔叔說他的主上不記得他是哪根蔥，他急眼了！”
蘇輕輕不解，但蘇輕輕大為震撼。
“他們的主上是誰啊，能讓兩個高手為他大打出手，感覺好厲害！”
“是啊，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大人物！”烏明瑜晃了晃貓頭。
葉姝這會兒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不過她倒是不好奇他們的主上是誰，她就是稍微有點好奇這個組織的選人標準了……到底是看名字還是看忠誠度？
唯有明深一本正經地建議師弟師妹：“別想那些無聊的了，他們的功法都有不少值得學習的地方，你們仔細看看。”
葉姝：“……”不愧是你，卷王。
最終闞一刀和黑日天的這場戰鬥也沒分出個勝負，被吵醒的老板娘從屋裏出來打斷了他們。
“吵死了兩個龜兒子！”
老板娘一聲怒吼，空氣都安靜了下來，沒一會兒，兩個人都鼻青臉腫地回來了。
老板娘風姿綽約，身著紅裙款款而來，身後跟著一臉深藏功與名的大白狗。
“黑心鬼都被你們吵醒了，兩個瓜皮！”老板娘一邊說一邊彎腰拍了拍狗子的頭，那狗子趁機委屈地哼了哼，大腦袋用力蹭了蹭老板娘的臉。
兩個被罵瓜皮的男人眼睛瞪得都快出血了。
“這狗，真的好狗啊。”烏明瑜湊在蘇輕輕耳邊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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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我怎麽可能誇狗？”烏明瑜不屑道，“我是說它在挑撥離間自己趁機討好處，很奸詐！”
“那不是你常幹的事嗎？”蘇輕輕靈魂一問。
貓貓頓時噎住。
“葉道友，失禮了，請隨我來吧。”
黑寡婦是個大方又很明事理的人，得知了兩人打架的源頭，直接領著葉姝他們來到了最大的房間，房費就按照最低標準，還說好了等葉姝拿到懸賞金以後再去找她結算。
“那麽我先告退了，葉道友有事可以扯一下門內的鈴鐺，會有人上門。”丟下這話，她領著狗，拎著不斷認錯的黑日天回去了。
“這老板娘人真好！”坐在寬敞明亮的大房間裏，蘇輕輕愉快地說。
聽到她這麽說，剛才還蔫了吧唧的闞一刀頓時來了精神。
這老板娘有錢長得美，身段好，人很善良，性格也很溫柔賢惠，就是眼神不大好。
——以上，是闞一刀個人言論。
至於明明老板還在為什麽老板娘就要叫“寡婦”？據說老板娘有個死得早的前夫，前夫姓黑，這客棧也是前夫家的老宅子拆了以後建的。前夫死了以後，黑家旁親欺負老板娘孤兒寡母，想要霸占這客棧，老板娘自己拎著一把刀把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都給砍跑了。
後來老板娘就得了外號“黑寡婦”，她為了不再被人欺負，幹脆也認了這個名號，讓人一聽就知道她是個惹不起的女人，久而久之，再沒人記得她本名了，大家都叫她黑寡婦。
“後來那狗日天來了，看上了老板娘，還死不要臉說要入贅，老板娘不同意，他就跑去改名叫黑日天，硬賴在店裏。”闞一刀說這話時，臉上一副很看不上的表情，“他很會算賬，老板娘就聘他做了掌櫃，他就厚著臉皮當自己是真老板了，呸！不要臉！”
說真的，要不是葉姝前世飽覽群書——雖然不是什麽有營養的書，她還真聽不懂闞一刀口中的酸氣，但正因為看得多了，學到了不少“人情世故”，眼下她只覺得闞一刀身上的酸氣幾乎都要具現化了。
“所以，你也喜歡老板娘？”
——問話的是明深，卷王明明一路上都沒什麽表情，看著好像對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此刻卻忽然冒出一句誅心言論，戳得闞一刀險些當場跳了起來。
“誰？！誰說的？我怎麽可能？”
“哦，看來是很喜歡了。”蘇輕輕不知何時出現在明深身後，古靈精怪地眨眨眼，“原來你倆剛才打架是為了老板娘啊，我還真以為是為了那什麽主上呢！”
“主上”一出，剛才還反駁自己喜歡老板娘反駁得面紅耳赤的闞一刀忽然冷靜了下來，然後抹了一把臉：“老板娘很崇敬主上，對那只狗比對兒子還好，若是誰能得主上欣賞，老板娘肯定也會高看一眼。”
搞了半天，你倆對主上的尊崇都是“愛屋及烏”啊！
葉姝一時間又有些微妙地同情那位“主上”了，直到被打開“主上”開關的闞一刀興奮地說起了自己和主上的相識過程。
那時他家祖宅剛挖出一座靈礦，他從一個窮小子成為了一個暴發戶富二代，雖然不用苦哈哈掙錢了，但是摳門本性讓他也舍不得花錢找樂子，於是就在論壇上當了個肆無忌憚的噴子。
某日他在論壇上和別人激情對拼的時候無意中誤傷了一位大佬，他不知死活叫囂著線下對戰，哪想到大佬真的就瞬間來到了他面前，把他嚇得連夜想搬離老家。
“然後呢然後呢？”烏明瑜滿臉好奇地追問道，“你搬家了？被大佬找上了？”
闞一刀搖搖頭：“沒有搬家。”
大佬找上來，卻不是來找他算賬的，而是聘請他做事。
闞一刀心說自己有幾輩子花不完的錢，為什麽還要給別人打工做事，但他又不敢拒絕大佬，只好直楞楞問為什麽，然後聽到大佬說了一句他至今難忘的話。
“你有一個有趣的名字，而且，看你罵人挺有意思。”
起初他是真的沒懂，罵人有意思就算了，名字有趣又怎麽了，可是大佬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直到他茫然地進了黑黑黑萬事樓的同僚群，在裏面見識到了諸如“梅有錢”“茅策”“範桶”“郝建”等名字，還有現已改名黑日天的茍日天……甚至還意外偶遇了他那個從小被人嘲笑名字的表哥杜子騰，他才終於確認了。
這位主上，多半……
“真的是個喜歡看樂子的人啊！”
“主上喜歡有意思的東西，”聽到葉姝的說法，闞一刀楞了一下，卻也沒有反駁，只是感慨道，“我在萬事屋的同僚群看見過一個說法，主上大概是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趣，所以他只做讓自己開心的事。”
“讓他開心的事？比如讓你們賺黑錢嗎？”葉姝忍不住靈魂一問。
闞一刀一臉真誠地搖頭：“主上從來不管我們要錢，他只是給我們提供了謀生法，怎麽賺錢都是我們自己決定的。雖然我們賺了錢都給主上分，但是他好像一直沒怎麽管過那些錢。”
葉姝楞住了，一時間忍不住腦補了很多，比如這個“主上”是一個大善人，收容了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幫他們謀生，但是又不願收取好處之類……
一個偉岸高大但有些惡趣味的樂子人形象剛剛在腦海勾勒出來，葉姝就聽到闞一刀掩飾不住沮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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