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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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趁著辭職了有空閑, 路白薇想帶姥姥做個全身的檢查。
她提前跟溫良約好，先去醫院，然後再帶姥姥去他那邊的實驗室, 做更精細的檢查。
路白薇在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兒，沒多久，溫良就開車帶著姥姥過來。
“我帶姥姥進去做檢查，麻煩你在外面等我們一下。”
“好。”
路白薇提前預約了全套體檢, 今天沒趕上年底體檢高峰，人不算多, 不到兩個小時就做完出來了。
從醫院出來，路白薇正要跟姥姥說, 去溫良那再做個別的檢查。
還沒開口, 姥姥先和藹地說話：“薇薇啊, 姥姥有點渴了。”
“我去給您買水。”
“給我買烤黑糖波波牛乳行不行？剛才坐車來的時候, 看到醫院那邊有家店。”
路白薇扶著姥姥, 噗嗤一聲笑了，“您還喝奶茶啊？”
“你媽和你舅舅老管著我，不讓喝, 難得他們不在, 我這饞癮又上來了。”
路白薇樂不可支, “行，待會兒做完檢查給您買。”
坐上溫良的車, 去了他那邊的基地做完檢查，姥姥如願喝上了她最喜歡的烤黑糖波波牛乳。
回到胡同口，一杯奶茶還沒喝完, 姥姥不舍得放棄。
路白薇先下車回家，待會兒溫良再帶姥姥回去。
這次回來, 路白薇帶了一些穿不上的冬衣，打算先放回家，免得到時候搬家麻煩。
剛進家門，看到家裏不只有爸媽在，還有舅舅舅媽，和她的表姐。表哥忙著工作，沒來。
路白薇楞了一下，挨個叫人。
“你姥姥呢？”
“我先回來放東西，一會兒小溫帶姥姥回來。”
路白薇把行李箱推回客廳。
李秋蘭感慨，“人家小溫多好啊，專門請假來接你姥姥去醫院，忙前忙後的。這換了別人，可不一定有這耐心。”
舅舅跟著附和，“這麽好的女婿，你們可得抓緊。再晚個一兩年，說不定就被別人家給搶走了。”
“薇薇最近工作咋樣？”舅媽關心問道。
路白薇一陣頭大。
早知道她就不提前下車了。
她辭職的消息還沒跟家裏人說，就怕又掀起一陣催婚催考公的浪潮。
“工作還行，挺好的。”
“工作穩定下來，就該考慮考慮人生大事了。你表姐只比你大半年，去年訂的婚，今年十一就辦婚禮。”
路白薇幹巴巴地道：“是嗎？恭喜恭喜。”
長輩們聚在一起討論，“就怕現在這小年輕看網上的雞湯看多了，吵著鬧著不結婚，等過了年紀，想結婚都結不成。”
“是啊，老陳家那個女兒你記得吧？年輕時候不結婚，快三十了拼不動了，這時候想安安穩穩結婚生孩子，連個二婚都找不到。”
“想結婚就得趁早，晚了就都是別人挑剩下的。”
“薇薇長得這麽好看，就是不愛打扮。她是高材生，工資高，不愁找，你也不用太心急。”
路白薇說了聲“我進屋收拾衣服”，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過了幾分鐘，溫良帶著喝完奶茶的姥姥回來。
“檢查結果還得多久能出來？媽沒事吧？”
溫良禮貌地回答：“兩周之後就出來了，到時候檢查報告直接寄回家裏。”
“這就是小溫啊？真是一表人才，不錯不錯。”
“長得帥氣，辦事又穩重，聽說工作單位也不錯？”
溫良果然被長輩們團團圍住，一通誇獎，附加催問：“什麽時候領證結婚？”
路白薇躲在屋裏，給他連發好幾條消息。
溫良聽到手機響了好幾聲，可礙於長輩在場，沒辦法查看。
“我和薇薇都還年輕，不著急結婚，以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手機叮鈴叮鈴的聲音總算停了下來。
溫良松了口氣。
他倒是想提盡快結婚，但路白薇還在屋裏聽著呢。
中午吃飯，路白薇可不想面臨催婚轟炸，直接說跟小溫出去約會，跑了。
其實也沒跑太遠，只是跑到了溫良家裏。
路白薇往沙發上一躺，不客氣地支使他，“做飯，餓死了。”
“最起碼要四菜一湯。”
溫良解開腕表，彎唇，“成。”
豐富的四菜一湯端上桌，完美符合路白薇的口味。
路白薇夾了一筷子菜，“剛才要是我不給你發消息，你是不是就松口了？”
“不敢不敢。”
溫良嘴上說著不敢，眼底的笑意卻怎麽都藏不住。
路白薇嚴重懷疑，剛才要是她不在，溫良跟長輩們恐怕連婚期都商量好了。
這人瞧著正派，實際上陰險得很。
“我離職的事，你可別說漏嘴了。”
“你放心。”
吃完飯，路白薇再次下達命令，“洗碗去，再切盤水果。”
溫良收拾碗筷，轉身進廚房，很快端著水果拼盤出來。
“餵我吃，懶得動了。”
溫良好脾氣地應下，“好。”
他一手拿著盤子，另一只手叉起一塊水果，餵到路白薇嘴邊。
餵了幾塊，路白薇吃不下了，讓他放那。
路白薇威脅道：“你要是跟我結婚，這就是你以後的生活。”
溫良忍俊不禁，“這樣的生活不是很好嗎？”
“好在哪兒？”
“為喜歡的人做飯洗碗，還能餵她吃飯，不好嗎？”
路白薇盯著他看了半天，狐疑道：“你們星際人，也會得戀愛腦？”
看來戀愛腦真的很可怕，就算到了星際時代，還是沒能攻克。
溫良知道她說的戀愛腦是什麽意思。
但他不覺得自己是戀愛腦。
他斯文地推了下眼鏡，緩聲問：“路小姐為什麽不願意和我結婚？”
路白薇：“我沒說不想。”
溫良的心快速跳了兩下，趁勢追問：“那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麽時候才是時候？”
“等我退休吧。”
溫良：“……”
“我可不是在逗你，我說真的。”路白薇靠在他懷裏，“我現在要是結婚，已婚未育，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工作。”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所以就算有不錯的結婚對象，她也不會把結婚考慮在自己的人生規劃內。
“那……已婚已育？”
“已婚已育就更不可能了，公司還怕你生二胎呢。”
這確實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溫良倒是能把她安排進自己所在的特殊部門，但他剛把想法提出來，就慘遭拒絕。
“算了吧，我又不是學航天專業的，進去也幹不明白，還白白占了別人的坑。”
路白薇上班的時候最討厭關系戶，她可不想走後門。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路白薇懶洋洋說道，“我要是結婚了，家裏那三個怎麽辦？”
照溫良這個小氣勁，還不得把他們三個都趕出去？
溫良眼眸微瞇，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這是打算，養他們三個一輩子？”
“我怕他們三個被你暗殺。畢竟你連電擊這種事都想得出來。”
“不是給你留了一個？”
“誰？”
“那個棺材臉的啞巴殺手。”
路白薇：“……？”
棺材臉的啞巴殺手。
“你說寒星？”
“除了他還能有誰。”
火藥味漸起，某些人的醋勁藏都藏不住。
“家裏還有一個妒夫看著，留了也沒用。”
溫良忽然不吭聲了。
路白薇好奇地擡頭，看到他陰沈如鍋底的臉色。
“這就是你所謂的普通朋友？”
最後幾個字，幾乎要被他咬碎在唇齒間。
路白薇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不小心說漏嘴了。
這人簡直有八百個心眼子，稍微放松警惕都不行。
“我衣服還沒收拾完呢。”
路白薇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正想逃離，被身後人圈住腰，又給撈了回去。
側臉撞上他結實的胸膛，撲面而來的木質香氣清冽優雅。
路白薇被他圈在懷裏，微燙的呼吸吹拂在鼻尖，聽見他夾雜著無奈的低沈嗓音：
“路小姐，你釣人也稍微用點心。”
路白薇從溫良家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她本來想收拾衣服，結果沒力氣也沒精力。
小心眼的妒夫不好惹，發起脾氣來能要人半條命。
要不是家人不允許她在小溫家留宿，她今天晚上就別想逃出魔窟。
路白薇不禁懷念起秦齊賢，還是齊賢好，吃醋也不會亂來，頂多針對一下寒星和小狼。
不過也怪她自己意志不堅定，溫良扯低領口，暧昧地喘兩聲，她就上鉤了。
妒夫衣冠禽獸，表裏不一，卻實在勾人。
路白薇在家裏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起來，把冬衣放進衣櫃，稍微收拾了一下。
早上，媽媽李秋蘭又想開啟催婚模式，路白薇直接祭出殺招，“別催，再催我可不回家了。”
“我怎麽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李秋蘭走過來，手背貼著她的額頭。
“沒感冒，就是昨天沒睡好。”
李秋蘭面露憂色，“回家了怎麽還睡不好呢？操心工作的事？”
路白薇隨便扯了個借口，“可能就是認床。”
“你別動了，去沙發上躺會兒，媽幫你收拾。”李秋蘭將路白薇趕到一邊，利索地收拾起床上的衣服。
路白薇看到媽媽的手糙黑枯皺，有時候天冷了還會皴裂。
“媽，我來的時候，給你買了個東西。”
路白薇找到自己的包，翻出個首飾盒。
“什麽東西啊？”
“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給我買什麽禮物啊，浪費錢，你自己留著花唄，”話雖這麽說，李秋蘭臉上的高興卻騙不了人，她打開首飾盒一看，“呀，是個鐲子。”
盒子裏放著個古法金手鐲，精巧的掐絲燒藍工藝，還鏤刻出了蘭花的形狀，看起來華麗精美。
上次過年的時候，她聽姥姥提起，爸媽當初結婚的時候家庭條件不好，沒給媽媽買三金首飾。
路白薇便記在了心裏。
“這麽沈的鐲子，這得花多少錢？”李秋蘭又歡喜又心疼錢，拿著鐲子，不敢往手上套。
“不貴，打折買的。”
“你就唬我吧，金子再打折能便宜到哪去？”
“您戴上試試。”
李秋蘭無措，“我沒洗手，洗完手戴。”
“直接戴上吧。”路白薇找了塊絲巾墊在手腕，替媽媽戴上鐲子。
“好看不好看？”李秋蘭晃了晃手上沈甸甸的金手鐲，嘀咕了一句，“我的手怎麽這麽老。”
“我給你買的護手霜，你經常塗著。家裏的家務活，也該讓我爸分擔一點。”
李秋蘭笑道：“知道知道，你怎麽比我還嘮叨。”
“說起鐲子，我想起來一個東西。”李秋蘭匆匆忙忙離開臥室，快速擦了擦眼角。
等她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條銀色手鏈。
“頭兩天我幫你收拾屋子的時候，在書櫃下面發現的，是不是哪個朋友送你的？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戴過。我幫你洗了洗，你看，跟新的一樣。”
看到這條手鏈的瞬間，路白薇就將它認了出來。
這是洛榆送給她的。
有一回她摘了手鏈寫作業，寫完作業，手鏈就找不著了。
打著燈在櫃子下面找了半天，楞是沒找到，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沒想到在多年以後，會被媽媽偶然翻出來。
“嗯，這是洛榆送我的。”
李秋蘭唏噓地嘆了一聲，“是那孩子送的啊。你好好收著吧，留個念想。你洛叔叔再婚了，還有了個女兒，人總要往前看……”
以前洛榆的父母不和，時常吵架，卻被婚姻強行捆綁在一起。
一個不甘放棄事業，另一個大男子主義，在家裏只想當大爺被伺候。
洛榆離開後，劉阿姨沒了牽絆，重新回到航天局，繼續自己心心念念的研究工作。
洛叔叔找了個賢惠能幹的媳婦，家裏大事小事都親自操持，養孩子都不用他管。他什麽都不用操心，每天四處逛，回來逗逗女兒，日子別提多舒服了。
路白薇垂眸，將冰涼的手鏈攥在手心，“嗯。”
臨走前，李秋蘭給她帶了一大包吃的，還有舅舅舅媽從老家帶來的特產。
“你給小溫帶一些，記得多謝謝人家，這次幫了這麽大忙。”
“知道啦。”
路白薇扛著大包小包，上了溫良的車。
溫良正在慢條斯理地擦拭眼鏡，鏡片擦得一塵不染，戴在挺直的鼻梁上。
他滿眼饜足，春風滿面地問她：“路小姐，昨晚睡得好嗎？”
路白薇現在一看見他，就覺得腰酸腿軟。
她幹脆別過臉，生無可戀地看向窗外，“托你的福，睡得可香了。”
“那就好，”溫良緩緩啟動車子，“我們星際人需要駕駛飛行器，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強一些。我還擔心會給路小姐造成困擾，看來是我多慮了。”
路白薇：“……”
倒也不必如此驕傲。
路白薇正玩著手機，媽媽發來一大段消息：【薇薇，最近工作是不是不太順心？你以前從來不請假的，怎麽這次請了兩天假？要是實在幹不下去就辭職回家吧，爸媽不催你考公務員了，讓你好好休息。】
與此同時，銀行卡收到大額轉賬的信息。
路白薇心裏發酸，打字回覆：【我怕你們催婚。】
李秋蘭打字慢，過了好長時間才回覆：【我們催婚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年輕，身邊朋友多，還不覺得有什麽。等再過兩三年，大家都步入婚姻，把重心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還能經常出來一起玩嗎？到了那時候，你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會不會覺得孤單呢？我和你爸希望你早點成家，找個人照顧你。我們不懂你們年輕人為什麽這麽排斥結婚生孩子，媽媽的婚姻雖然也有不愉快，但媽媽不後悔。生孩子是會比較辛苦，但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媽媽心裏是幸福的，你一直是媽媽的驕傲。我的寶貝女兒，你是媽媽這輩子最大的收獲。】
這些字，路白薇看了一遍就不敢再看。
她關上手機，趕緊閉上眼睛，逼退眼中的熱意。
路白薇相信媽媽說的這些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長輩們觀念傳統，覺得只有婚姻美滿，子孫滿堂才是真正的幸福。他們默認自己的一生就是為了孩子而活，甘願為了孩子付出一切，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飴。
但路白薇的觀念和他們不一樣。
她自己都還沒過明白，日子既不瀟灑也不輕松，又怎麽敢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但這些問題，就算跟長輩說再多遍，他們也不會理解。
傳統觀念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的。
至於媽媽說的另一件事，路白薇心裏也有所感觸。
她身邊的女性朋友居多，基本都不排斥傳統的結婚生子，而朋友們一旦結婚生了孩子，就再也約不出來了。
不是要陪老公，就是要陪孩子，深陷家庭，根本無暇理會朋友的邀約。
包括她最好的閨蜜陳舒悅，一直有很強烈的成家念頭，等她找到了合適的對象，估計結婚生子也會很快提上日程。
反觀身邊的男性朋友，結了婚完全不耽誤出門喝酒泡吧，跟朋友聚會，日子過得依舊瀟灑。
“放首歌吧。”路白薇背靠著座椅，疲憊地說。
溫良打開了車載播放器，舒緩悠揚的輕音樂流淌出來，“這首可以嗎？”
“嗯。”
路白薇閉上眼，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裏是無憂無慮，天真爛漫，對未來充滿期盼和希望的年少時光。
還有那個熱烈張揚，青澀懵懂的少年。
少年騎著單車追上她，寬大校服在傍晚的風中鼓起，“大學霸，你想考哪個學校？”
“北城大學。”
“那從現在起，我的目標院校也是北城大。”
少女輕笑，潔白裙擺揚起，“你能考得上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還有一年呢，我努力追上你的腳步。不，一定要追上！”
“為什麽非要跟我去同一所大學？”
“我們從小就在一塊啊，從幼兒園開始，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起，大學肯定也不能分開……”
過了兩周，姥姥的體檢報告出來了，醫院那邊的檢查報告沒什麽問題，溫良這邊查出幾個高風險癌癥基因，但只要調理好身體，定期體檢，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個結果讓路白薇心裏踏實不少。
她跟姥姥通電話，把體檢結果告訴姥姥。
姥姥那邊正在逗鳥，不時有清脆鳥啼從聽筒裏傳來，“我就說沒事吧，還非要帶我去體檢，浪費錢。”
“查一下更放心嘛。”
“這回你可放心了吧？對了，回頭我跟你媽說一聲，整天別老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兒孫自有兒孫福。”
路白薇整天被催婚的事，姥姥也知道，所以才會有這麽一說。
“我媽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您就別管了，省得再把您給氣著，”路白薇聽見那邊有吸飲料的聲音，笑道，“姥姥，您又喝奶茶了？”
“半個月才喝一回，又不是天天喝，姥姥就這點愛好了。”
路白薇知道，姥姥年輕時候過得苦，連糖塊都是很難得到的奢侈品。
老人上了年紀，喜歡喝就讓她喝吧。
自從上次回家之後，李秋蘭女士消停了一段時間，沒再催路白薇和小溫更進一步。
不過路白薇知道，這都是暫時的。
等過了這陣，催婚催生還是會卷土重來。
家庭就是在同樣的問題上不斷重覆，不斷拉扯中維持繼續。
離職這段時間，路白薇每天吃得好，睡得香，身體調理到了最佳狀態。
工作這三年身體的虧空，全被放假給補回來了。
路白薇每天不是擼貓曬太陽，就是下樓練武功，或是跟小狼他們，一起在樓下空地打羽毛球。在家裏待久了覺得悶，就帶上家裏另外三個，在城市裏來一場短途旅行。
周末空閑，路白薇也會參加同學聚會，或是跟老朋友見見面，一起吃頓飯。
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她本來還想再休息半個月，直到有天柳欣發來消息：【路姐，我們這兒要招一個小組長，我想和你繼續共事，你有興趣過來看看嗎？】
她發來了招聘公告，崗位和經驗要求都跟路白薇的經歷完美對上。
路白薇就這樣，得到了業內大廠聞繪的內推機會。
機不可失，她當然要好好準備。
路白薇帶著作品去面試，面了兩輪，憑借過硬的專業實力，直接被錄上了。
新公司不僅比原來的公司平臺大，口碑好，最重要的是，待遇和福利比以前提高了百分之五十。
收到offer的時候，路白薇正跟小狼坐在客廳，一人拿著個手柄打游戲。
秦齊賢在陽臺晾衣服，寒星在餐桌旁剪視頻，多多趴在自己的貓窩裏睡大覺。
手機叮鈴響了一聲。
路白薇趁著游戲人物死亡覆活的空擋，看了眼手機郵件。
陽光明媚的午後，她叫來家裏所有人，當場宣布：“準備準備，我們要搬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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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辭職了有空閑, 路白薇想帶姥姥做個全身的檢查。
她提前跟溫良約好，先去醫院，然後再帶姥姥去他那邊的實驗室, 做更精細的檢查。
路白薇在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兒，沒多久，溫良就開車帶著姥姥過來。
“我帶姥姥進去做檢查，麻煩你在外面等我們一下。”
“好。”
路白薇提前預約了全套體檢, 今天沒趕上年底體檢高峰，人不算多, 不到兩個小時就做完出來了。
從醫院出來，路白薇正要跟姥姥說, 去溫良那再做個別的檢查。
還沒開口, 姥姥先和藹地說話：“薇薇啊, 姥姥有點渴了。”
“我去給您買水。”
“給我買烤黑糖波波牛乳行不行？剛才坐車來的時候, 看到醫院那邊有家店。”
路白薇扶著姥姥, 噗嗤一聲笑了，“您還喝奶茶啊？”
“你媽和你舅舅老管著我，不讓喝, 難得他們不在, 我這饞癮又上來了。”
路白薇樂不可支, “行，待會兒做完檢查給您買。”
坐上溫良的車, 去了他那邊的基地做完檢查，姥姥如願喝上了她最喜歡的烤黑糖波波牛乳。
回到胡同口，一杯奶茶還沒喝完, 姥姥不舍得放棄。
路白薇先下車回家，待會兒溫良再帶姥姥回去。
這次回來, 路白薇帶了一些穿不上的冬衣，打算先放回家，免得到時候搬家麻煩。
剛進家門，看到家裏不只有爸媽在，還有舅舅舅媽，和她的表姐。表哥忙著工作，沒來。
路白薇楞了一下，挨個叫人。
“你姥姥呢？”
“我先回來放東西，一會兒小溫帶姥姥回來。”
路白薇把行李箱推回客廳。
李秋蘭感慨，“人家小溫多好啊，專門請假來接你姥姥去醫院，忙前忙後的。這換了別人，可不一定有這耐心。”
舅舅跟著附和，“這麽好的女婿，你們可得抓緊。再晚個一兩年，說不定就被別人家給搶走了。”
“薇薇最近工作咋樣？”舅媽關心問道。
路白薇一陣頭大。
早知道她就不提前下車了。
她辭職的消息還沒跟家裏人說，就怕又掀起一陣催婚催考公的浪潮。
“工作還行，挺好的。”
“工作穩定下來，就該考慮考慮人生大事了。你表姐只比你大半年，去年訂的婚，今年十一就辦婚禮。”
路白薇幹巴巴地道：“是嗎？恭喜恭喜。”
長輩們聚在一起討論，“就怕現在這小年輕看網上的雞湯看多了，吵著鬧著不結婚，等過了年紀，想結婚都結不成。”
“是啊，老陳家那個女兒你記得吧？年輕時候不結婚，快三十了拼不動了，這時候想安安穩穩結婚生孩子，連個二婚都找不到。”
“想結婚就得趁早，晚了就都是別人挑剩下的。”
“薇薇長得這麽好看，就是不愛打扮。她是高材生，工資高，不愁找，你也不用太心急。”
路白薇說了聲“我進屋收拾衣服”，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過了幾分鐘，溫良帶著喝完奶茶的姥姥回來。
“檢查結果還得多久能出來？媽沒事吧？”
溫良禮貌地回答：“兩周之後就出來了，到時候檢查報告直接寄回家裏。”
“這就是小溫啊？真是一表人才，不錯不錯。”
“長得帥氣，辦事又穩重，聽說工作單位也不錯？”
溫良果然被長輩們團團圍住，一通誇獎，附加催問：“什麽時候領證結婚？”
路白薇躲在屋裏，給他連發好幾條消息。
溫良聽到手機響了好幾聲，可礙於長輩在場，沒辦法查看。
“我和薇薇都還年輕，不著急結婚，以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手機叮鈴叮鈴的聲音總算停了下來。
溫良松了口氣。
他倒是想提盡快結婚，但路白薇還在屋裏聽著呢。
中午吃飯，路白薇可不想面臨催婚轟炸，直接說跟小溫出去約會，跑了。
其實也沒跑太遠，只是跑到了溫良家裏。
路白薇往沙發上一躺，不客氣地支使他，“做飯，餓死了。”
“最起碼要四菜一湯。”
溫良解開腕表，彎唇，“成。”
豐富的四菜一湯端上桌，完美符合路白薇的口味。
路白薇夾了一筷子菜，“剛才要是我不給你發消息，你是不是就松口了？”
“不敢不敢。”
溫良嘴上說著不敢，眼底的笑意卻怎麽都藏不住。
路白薇嚴重懷疑，剛才要是她不在，溫良跟長輩們恐怕連婚期都商量好了。
這人瞧著正派，實際上陰險得很。
“我離職的事，你可別說漏嘴了。”
“你放心。”
吃完飯，路白薇再次下達命令，“洗碗去，再切盤水果。”
溫良收拾碗筷，轉身進廚房，很快端著水果拼盤出來。
“餵我吃，懶得動了。”
溫良好脾氣地應下，“好。”
他一手拿著盤子，另一只手叉起一塊水果，餵到路白薇嘴邊。
餵了幾塊，路白薇吃不下了，讓他放那。
路白薇威脅道：“你要是跟我結婚，這就是你以後的生活。”
溫良忍俊不禁，“這樣的生活不是很好嗎？”
“好在哪兒？”
“為喜歡的人做飯洗碗，還能餵她吃飯，不好嗎？”
路白薇盯著他看了半天，狐疑道：“你們星際人，也會得戀愛腦？”
看來戀愛腦真的很可怕，就算到了星際時代，還是沒能攻克。
溫良知道她說的戀愛腦是什麽意思。
但他不覺得自己是戀愛腦。
他斯文地推了下眼鏡，緩聲問：“路小姐為什麽不願意和我結婚？”
路白薇：“我沒說不想。”
溫良的心快速跳了兩下，趁勢追問：“那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麽時候才是時候？”
“等我退休吧。”
溫良：“……”
“我可不是在逗你，我說真的。”路白薇靠在他懷裏，“我現在要是結婚，已婚未育，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工作。”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所以就算有不錯的結婚對象，她也不會把結婚考慮在自己的人生規劃內。
“那……已婚已育？”
“已婚已育就更不可能了，公司還怕你生二胎呢。”
這確實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溫良倒是能把她安排進自己所在的特殊部門，但他剛把想法提出來，就慘遭拒絕。
“算了吧，我又不是學航天專業的，進去也幹不明白，還白白占了別人的坑。”
路白薇上班的時候最討厭關系戶，她可不想走後門。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路白薇懶洋洋說道，“我要是結婚了，家裏那三個怎麽辦？”
照溫良這個小氣勁，還不得把他們三個都趕出去？
溫良眼眸微瞇，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這是打算，養他們三個一輩子？”
“我怕他們三個被你暗殺。畢竟你連電擊這種事都想得出來。”
“不是給你留了一個？”
“誰？”
“那個棺材臉的啞巴殺手。”
路白薇：“……？”
棺材臉的啞巴殺手。
“你說寒星？”
“除了他還能有誰。”
火藥味漸起，某些人的醋勁藏都藏不住。
“家裏還有一個妒夫看著，留了也沒用。”
溫良忽然不吭聲了。
路白薇好奇地擡頭，看到他陰沈如鍋底的臉色。
“這就是你所謂的普通朋友？”
最後幾個字，幾乎要被他咬碎在唇齒間。
路白薇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不小心說漏嘴了。
這人簡直有八百個心眼子，稍微放松警惕都不行。
“我衣服還沒收拾完呢。”
路白薇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正想逃離，被身後人圈住腰，又給撈了回去。
側臉撞上他結實的胸膛，撲面而來的木質香氣清冽優雅。
路白薇被他圈在懷裏，微燙的呼吸吹拂在鼻尖，聽見他夾雜著無奈的低沈嗓音：
“路小姐，你釣人也稍微用點心。”
路白薇從溫良家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她本來想收拾衣服，結果沒力氣也沒精力。
小心眼的妒夫不好惹，發起脾氣來能要人半條命。
要不是家人不允許她在小溫家留宿，她今天晚上就別想逃出魔窟。
路白薇不禁懷念起秦齊賢，還是齊賢好，吃醋也不會亂來，頂多針對一下寒星和小狼。
不過也怪她自己意志不堅定，溫良扯低領口，暧昧地喘兩聲，她就上鉤了。
妒夫衣冠禽獸，表裏不一，卻實在勾人。
路白薇在家裏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起來，把冬衣放進衣櫃，稍微收拾了一下。
早上，媽媽李秋蘭又想開啟催婚模式，路白薇直接祭出殺招，“別催，再催我可不回家了。”
“我怎麽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李秋蘭走過來，手背貼著她的額頭。
“沒感冒，就是昨天沒睡好。”
李秋蘭面露憂色，“回家了怎麽還睡不好呢？操心工作的事？”
路白薇隨便扯了個借口，“可能就是認床。”
“你別動了，去沙發上躺會兒，媽幫你收拾。”李秋蘭將路白薇趕到一邊，利索地收拾起床上的衣服。
路白薇看到媽媽的手糙黑枯皺，有時候天冷了還會皴裂。
“媽，我來的時候，給你買了個東西。”
路白薇找到自己的包，翻出個首飾盒。
“什麽東西啊？”
“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給我買什麽禮物啊，浪費錢，你自己留著花唄，”話雖這麽說，李秋蘭臉上的高興卻騙不了人，她打開首飾盒一看，“呀，是個鐲子。”
盒子裏放著個古法金手鐲，精巧的掐絲燒藍工藝，還鏤刻出了蘭花的形狀，看起來華麗精美。
上次過年的時候，她聽姥姥提起，爸媽當初結婚的時候家庭條件不好，沒給媽媽買三金首飾。
路白薇便記在了心裏。
“這麽沈的鐲子，這得花多少錢？”李秋蘭又歡喜又心疼錢，拿著鐲子，不敢往手上套。
“不貴，打折買的。”
“你就唬我吧，金子再打折能便宜到哪去？”
“您戴上試試。”
李秋蘭無措，“我沒洗手，洗完手戴。”
“直接戴上吧。”路白薇找了塊絲巾墊在手腕，替媽媽戴上鐲子。
“好看不好看？”李秋蘭晃了晃手上沈甸甸的金手鐲，嘀咕了一句，“我的手怎麽這麽老。”
“我給你買的護手霜，你經常塗著。家裏的家務活，也該讓我爸分擔一點。”
李秋蘭笑道：“知道知道，你怎麽比我還嘮叨。”
“說起鐲子，我想起來一個東西。”李秋蘭匆匆忙忙離開臥室，快速擦了擦眼角。
等她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條銀色手鏈。
“頭兩天我幫你收拾屋子的時候，在書櫃下面發現的，是不是哪個朋友送你的？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戴過。我幫你洗了洗，你看，跟新的一樣。”
看到這條手鏈的瞬間，路白薇就將它認了出來。
這是洛榆送給她的。
有一回她摘了手鏈寫作業，寫完作業，手鏈就找不著了。
打著燈在櫃子下面找了半天，楞是沒找到，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沒想到在多年以後，會被媽媽偶然翻出來。
“嗯，這是洛榆送我的。”
李秋蘭唏噓地嘆了一聲，“是那孩子送的啊。你好好收著吧，留個念想。你洛叔叔再婚了，還有了個女兒，人總要往前看……”
以前洛榆的父母不和，時常吵架，卻被婚姻強行捆綁在一起。
一個不甘放棄事業，另一個大男子主義，在家裏只想當大爺被伺候。
洛榆離開後，劉阿姨沒了牽絆，重新回到航天局，繼續自己心心念念的研究工作。
洛叔叔找了個賢惠能幹的媳婦，家裏大事小事都親自操持，養孩子都不用他管。他什麽都不用操心，每天四處逛，回來逗逗女兒，日子別提多舒服了。
路白薇垂眸，將冰涼的手鏈攥在手心，“嗯。”
臨走前，李秋蘭給她帶了一大包吃的，還有舅舅舅媽從老家帶來的特產。
“你給小溫帶一些，記得多謝謝人家，這次幫了這麽大忙。”
“知道啦。”
路白薇扛著大包小包，上了溫良的車。
溫良正在慢條斯理地擦拭眼鏡，鏡片擦得一塵不染，戴在挺直的鼻梁上。
他滿眼饜足，春風滿面地問她：“路小姐，昨晚睡得好嗎？”
路白薇現在一看見他，就覺得腰酸腿軟。
她幹脆別過臉，生無可戀地看向窗外，“托你的福，睡得可香了。”
“那就好，”溫良緩緩啟動車子，“我們星際人需要駕駛飛行器，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強一些。我還擔心會給路小姐造成困擾，看來是我多慮了。”
路白薇：“……”
倒也不必如此驕傲。
路白薇正玩著手機，媽媽發來一大段消息：【薇薇，最近工作是不是不太順心？你以前從來不請假的，怎麽這次請了兩天假？要是實在幹不下去就辭職回家吧，爸媽不催你考公務員了，讓你好好休息。】
與此同時，銀行卡收到大額轉賬的信息。
路白薇心裏發酸，打字回覆：【我怕你們催婚。】
李秋蘭打字慢，過了好長時間才回覆：【我們催婚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年輕，身邊朋友多，還不覺得有什麽。等再過兩三年，大家都步入婚姻，把重心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還能經常出來一起玩嗎？到了那時候，你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會不會覺得孤單呢？我和你爸希望你早點成家，找個人照顧你。我們不懂你們年輕人為什麽這麽排斥結婚生孩子，媽媽的婚姻雖然也有不愉快，但媽媽不後悔。生孩子是會比較辛苦，但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媽媽心裏是幸福的，你一直是媽媽的驕傲。我的寶貝女兒，你是媽媽這輩子最大的收獲。】
這些字，路白薇看了一遍就不敢再看。
她關上手機，趕緊閉上眼睛，逼退眼中的熱意。
路白薇相信媽媽說的這些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長輩們觀念傳統，覺得只有婚姻美滿，子孫滿堂才是真正的幸福。他們默認自己的一生就是為了孩子而活，甘願為了孩子付出一切，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飴。
但路白薇的觀念和他們不一樣。
她自己都還沒過明白，日子既不瀟灑也不輕松，又怎麽敢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但這些問題，就算跟長輩說再多遍，他們也不會理解。
傳統觀念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的。
至於媽媽說的另一件事，路白薇心裏也有所感觸。
她身邊的女性朋友居多，基本都不排斥傳統的結婚生子，而朋友們一旦結婚生了孩子，就再也約不出來了。
不是要陪老公，就是要陪孩子，深陷家庭，根本無暇理會朋友的邀約。
包括她最好的閨蜜陳舒悅，一直有很強烈的成家念頭，等她找到了合適的對象，估計結婚生子也會很快提上日程。
反觀身邊的男性朋友，結了婚完全不耽誤出門喝酒泡吧，跟朋友聚會，日子過得依舊瀟灑。
“放首歌吧。”路白薇背靠著座椅，疲憊地說。
溫良打開了車載播放器，舒緩悠揚的輕音樂流淌出來，“這首可以嗎？”
“嗯。”
路白薇閉上眼，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裏是無憂無慮，天真爛漫，對未來充滿期盼和希望的年少時光。
還有那個熱烈張揚，青澀懵懂的少年。
少年騎著單車追上她，寬大校服在傍晚的風中鼓起，“大學霸，你想考哪個學校？”
“北城大學。”
“那從現在起，我的目標院校也是北城大。”
少女輕笑，潔白裙擺揚起，“你能考得上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還有一年呢，我努力追上你的腳步。不，一定要追上！”
“為什麽非要跟我去同一所大學？”
“我們從小就在一塊啊，從幼兒園開始，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起，大學肯定也不能分開……”
過了兩周，姥姥的體檢報告出來了，醫院那邊的檢查報告沒什麽問題，溫良這邊查出幾個高風險癌癥基因，但只要調理好身體，定期體檢，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個結果讓路白薇心裏踏實不少。
她跟姥姥通電話，把體檢結果告訴姥姥。
姥姥那邊正在逗鳥，不時有清脆鳥啼從聽筒裏傳來，“我就說沒事吧，還非要帶我去體檢，浪費錢。”
“查一下更放心嘛。”
“這回你可放心了吧？對了，回頭我跟你媽說一聲，整天別老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兒孫自有兒孫福。”
路白薇整天被催婚的事，姥姥也知道，所以才會有這麽一說。
“我媽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您就別管了，省得再把您給氣著，”路白薇聽見那邊有吸飲料的聲音，笑道，“姥姥，您又喝奶茶了？”
“半個月才喝一回，又不是天天喝，姥姥就這點愛好了。”
路白薇知道，姥姥年輕時候過得苦，連糖塊都是很難得到的奢侈品。
老人上了年紀，喜歡喝就讓她喝吧。
自從上次回家之後，李秋蘭女士消停了一段時間，沒再催路白薇和小溫更進一步。
不過路白薇知道，這都是暫時的。
等過了這陣，催婚催生還是會卷土重來。
家庭就是在同樣的問題上不斷重覆，不斷拉扯中維持繼續。
離職這段時間，路白薇每天吃得好，睡得香，身體調理到了最佳狀態。
工作這三年身體的虧空，全被放假給補回來了。
路白薇每天不是擼貓曬太陽，就是下樓練武功，或是跟小狼他們，一起在樓下空地打羽毛球。在家裏待久了覺得悶，就帶上家裏另外三個，在城市裏來一場短途旅行。
周末空閑，路白薇也會參加同學聚會，或是跟老朋友見見面，一起吃頓飯。
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她本來還想再休息半個月，直到有天柳欣發來消息：【路姐，我們這兒要招一個小組長，我想和你繼續共事，你有興趣過來看看嗎？】
她發來了招聘公告，崗位和經驗要求都跟路白薇的經歷完美對上。
路白薇就這樣，得到了業內大廠聞繪的內推機會。
機不可失，她當然要好好準備。
路白薇帶著作品去面試，面了兩輪，憑借過硬的專業實力，直接被錄上了。
新公司不僅比原來的公司平臺大，口碑好，最重要的是，待遇和福利比以前提高了百分之五十。
收到offer的時候，路白薇正跟小狼坐在客廳，一人拿著個手柄打游戲。
秦齊賢在陽臺晾衣服，寒星在餐桌旁剪視頻，多多趴在自己的貓窩裏睡大覺。
手機叮鈴響了一聲。
路白薇趁著游戲人物死亡覆活的空擋，看了眼手機郵件。
陽光明媚的午後，她叫來家裏所有人，當場宣布：“準備準備，我們要搬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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