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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戰事起,掉頭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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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戰事起,掉頭回去!

這條路雖窄, 但是還是能容人或者馬經過的。

此時,一匹駿馬飛快地越過後面的幾輛馬車,來到了方念真的馬車旁,

“是我!”

一聲清亮的嗓音傳來。

方念真驚喜地撩開簾子, 是曾月怡!

“你,你自己一個人嗎?”

她當時也派了人去致遠鏢局通知他們, 但是走的匆忙,實在沒時間把這些朋友的去向一個個地調查清楚。

曾月怡笑了笑, “我弟兄們都在後頭呢,我們跟著你們走,我是想問問你怎麽走這條路的。”

方念真就說了,這條路雖然繞遠了些,但是可以避免大路上的擁堵。

曾月怡也點點頭,“是聽手下弟兄說有這麽一條小路來著, 你放心吧, 我護著你。”

有鏢局搭伴前行, 那自然是好,那可都是正統會武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方念真就說讓他們跟自己一起吃飯。

曾月怡想了想, “還是別了,有些事情還是得分清楚,別養成習慣了。你要是過意不去,給我們添幾道菜吃唄,我們鏢局都湊不出一個手藝好的。”

“這是小事。”

…… ……

致遠鏢局的鏢師也不是都在新雲州的,大部分都在外頭跑活, 甚至還有跟了商隊去靳翰的。

這次跟在方記隊伍後頭的就只有二十幾個人。

雖然曾月怡裝的大喇喇的樣子, 但是方念真還是看得出她的心事重重, 想必也是在擔憂那些人的安全。

中午都沒有休息,一直到晚上太陽快要落山了,才找了個地方紮營。

這回的紮營可不是和上次進京的時候一樣,還能舒舒服服住瑞王府的大帳篷了。

整個方記就沒這玩意!

致遠鏢局倒是有,但是也沒有多餘的。

馬車是睡不下那麽多人,況且還得有人輪換著守上下夜。

就輪換著到馬車上去睡。

守夜的人只能是在地上墊上幹草,之後鋪上墊子或者衣服,幾個人擠著坐在一起。

既是為了防敵人,也是為了防野獸。

晚上的時候也不敢點篝火,那不是明擺著告訴敵人這裏有人呢嗎?

每個人喝了點熱湯,用水囊或者湯婆子灌了點天黑之前燒好的熱水,抱著倒是也不算太冷了。

好在現在已經算是開春了,天氣已經沒有那麽冷了,不至於凍死在外頭。

但是也睡不好就是了。

方念真尤甚,因為還有一個躁動不安又嚇破膽子的大福。

她和兩位侍女,還有黃鶯、知曉和小秋在她的大馬車上。

大福卻因為陌生環境一直恐懼的喵喵叫,還好最後佩蘭找到了當初陸恒送的小木棍,安撫了大福的情緒。

睹物思人,方念真眼裏看著那小木棍,心裏也在想著陸恒。

也不知,他知不知道起了戰事的消息。

現在看來,情況不太妙。

不知道現在皇帝給沒給他領兵權,若是沒有,那還是盡快回京的好。

要不然,他的政敵和靳翰人逮到他,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吧。

在京城和新雲州中間點的城市,陸恒已經召集了身邊的人開始緊急商議。

他手下的謀士正在講解著當前的局勢:“靳翰可汗死了,靳翰的二王子反了,控制住了大王子和三王子,直接帶兵攻入安北州,且,安北州居然毫無反抗,就被人撕開了口子。”

陸恒雙眸深沈,面上看不出表情,“叛國賊,當誅。”

謀士看向他,“王爺,我們是否要日夜兼程趕回新雲州,去領藏起來的黑虎軍,還是……要回京聽皇上的調遣?”

陸恒皺了皺眉,“直接回新雲州,黑虎軍隱藏的夠久了,也是時候該出來了。”

在場的人中,有人眉頭一動,又不著痕跡地掩飾住。

眾人散去,小八上前,“王爺,方姑娘那邊……”

不止小八焦急,陸恒心裏又何嘗不是恨不得馬上飛回去。

他一向是知道靳翰二王子的野心的,但是沒料到,偏偏是他離了京城,又趕不回新雲州的時候。

這個時機實在是有點過於微妙了。

他定了定神,“昨天,已經收到王府裏快馬加鞭遞出來的信件,她帶著一大隊人馬已經離開新雲州了,想必我們腳程再快些,能遇得上。到時候,再做定奪。”

-

方念真早上醒來,又冷又餓,但還是強打著精神,做了熱乎乎的蛋花湯。

還有從店裏打包帶著的剩饅頭,熱了一下分了分,早上就簡單吃一點。

先可著放不住的東西吃。

塞嶺州離新雲州也就是兩日的路程,不過,因為方念真他們選擇了繞遠路,還是將近三日才抵達了城門口。

但是他們還是要比走大路的快一些,城門口並沒有多少人。

當時是下午,還沒到關城門的時間,但是塞嶺州的城門卻緊緊閉著。

守城門的士兵說,這門明日也不會開。

“回你們的新雲州去吧,不要給我們城裏的老百姓造成麻煩了,從城外繞路,可以繼續向南走。”

士兵這樣喊著。

木槿皺了皺眉,“定是此處官員怕事,才不肯開城門。姑娘,我們現在怎麽辦?”

方念真的心一沈,若是能一路向南,誰不想這樣前行至大肅的腹地啊。

但是,總得補充點補給,要不然走在路上把東西都消耗完了,那豈不是要彈盡糧絕。

“進不去城,我們便去村鎮。”

曾月怡走了過來,“不可。”

方念真不解:“為何?”

“雖然這句話難聽了些,但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你若是走投無路了,去村裏還行,但是你現在帶著這麽多東西,在人家眼裏你就是頭肥羊。”

曾月怡壓過無數次的鏢,可能更直觀的接觸到了人性的惡。

就在她們停在原地猶豫不決的空當,從西邊忽然浩浩蕩蕩來了一大群人。

他們比方念真這群從新雲州出來的可要慘多了,有的人身上還帶著血。

“來了,來了。”

“來什麽了?你們怎麽瘋瘋癲癲的?”

“靳翰兵來了,他們穿過了靈虎谷,打過來了!”

方念真心中一震,靈虎谷!

那是安北州的城外,她和陸恒秋獵過的地方。

據說,穿越了靈虎谷,那邊的路去往京城就會更近,比經過新雲州走大路要快上至少三日。

只是靈虎谷一座山挨著一座山,林中猛獸不少,沒聽說有人從那裏穿過來。

即便是之前的幾十年戰爭裏,也沒聽說靳翰人從那裏成功地穿出來過。

“你們是哪裏的人?趕了多久的路來到這兒的?”

剛逃過來的百姓看見“裝備齊全”的新雲州百姓,眼神都放光了,但是因為他們人數眾多,且從新雲州方向的大路上也源源不斷地來著人。

所以雙方都沒有輕舉妄動。

“我們是從朝雲鎮來的,趕了一日的車來的,想來那靳翰大軍也要來了,他們的烈馬可比我們的馬車快的多。”

方念真和曾月怡商議了一下,默默地把自家的車隊退出城門前的中心地帶。

曾月怡說道:“情況不妙,塞嶺州不開城門,西邊靳翰軍也要來了。”

此時,白露湊上前,“姑娘,我們繼續前行吧,王爺可能正在來的路上。”

方念真深吸一口氣,“我不能,把大家的命,都寄托在一個‘可能’上面。”

她在腦海中又勾畫出了這幾座大城池的地理位置。

如果這股靳翰軍果真是從靈虎谷穿過來的,那其實反倒與新雲州是兩個方向,且因為隔著很寬的河,並無什麽便捷的道路。

平日裏也就兩三艘小船承擔著載人的任務,這對靳翰的軍隊來說根本就不夠用。

除非他們自己還帶了船。

若是要從靈虎谷那邊想攻新雲州,倒是也要像這波剛從朝雲鎮逃過來的人一樣,先到了塞嶺州,才能轉回頭去往新雲州。

現在就只能賭一賭,這一股靳翰軍到底是想一路向南,還是想暫時占領新雲州和塞嶺州了。

方念真做了決定。

“我要回新雲州。”

“什麽?!”

曾月怡也很是不解,“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趕到這兒的!”

方念真卻很堅定,“你認為,下一座城池就一定是開放的嗎?現在若是趕回新雲州,還不至於餓死。再走遠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曾月怡與方念真對視了一會兒,“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了,我得問我的弟兄們。”

方念真也沒有強制一定要人家鏢師們都跟著,本來逃難的路上就是兩撥走的。

她卸了一袋糙米送給致遠鏢局,表示這幾日對他們相護的謝意。

方念真簡短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你們不是我手底下的兵,若是有人想繼續向南,可以自便。”

令她驚訝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提出來要單獨走。

石大嫂和莫大姐都帶頭支持她的決定。

或許也有反對意見吧,但是單獨走就沒這麽安全了,能不能護得住自己帶的物資都說不準。

方念真心裏壓力也很大,萬一,她賭錯了,新雲州已經淪陷了,那怕是真的要去深山老林或者荒漠裏過野人生活了。

調轉車頭,隊伍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這一次他們還是得繞小路,因為雙向的車道,擠得都是從新雲州逃出來的人,根本就沒有空間容他們通過。

片刻後,曾月怡帶著幾個人騎馬追了上來。

方念真從馬車裏探出頭,驚訝地望向她。

“你不用跟著我的。”

曾月怡哼笑,“怎麽,這條路現在姓方了啊?還不許別人走?”

方念真以為她是因為剛才兩人的分歧生氣了,正想著該怎麽哄。

曾月怡又說道:“我逗你的,沒看我們少了很多人嗎?這幾個人都是覺得你說的有道理的。不過我可跟你說啊,等回了新雲州,我得帶人搬到你那去住,要不然我們得餓死,會做飯的都走了。”

方念真笑了笑,“嗯,我宅子大著呢,擠吧擠吧都能睡下。”

白白折騰了好幾日,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行至新雲州城門前的時候,方念真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怎麽這裏的城門也關了!!!

守門的士兵問他們為什麽要進城,方念真說自己本就是新雲州人。

士兵又核對了車上每一個人的身份,確認沒有外人,總算是打開了城門。

這守門的將士裏頭,有小五認識的人,打聽了才知道。

前日,塞嶺州那邊燃起了烽煙!

這代表著,靳翰對塞嶺州發起了進攻。

方記的人是有喜有悲,為塞嶺州感到悲戚,又為自己跟了方念真回來,感到慶幸。

進了城,感覺城裏幾乎都空了,除了實在是走不動的老人,還有那些要堅守城池的官員,以及駐紮在這裏的大肅軍隊,街上幾乎沒什麽人了。

方念真趁著這個機會,讓大家趕緊回自己家把家當再好好收拾一下,全都住到方宅來。

這下,幾乎院子裏每一個房間都住了人了。

此時也沒什麽宵禁了,方念真已經讓人在夜裏,悄悄把三家店裏能放進嘴裏的吃食都收拾回來了。

柴火也都運回來,這麽多人,不能都挨凍啊!

還有各種調料,尤其是油,全部帶回來。

這幾日,之前從新雲州出逃的人又紛紛趕路回來了,郭知州仁善,不忍他們在城外缺吃少穿。

只要是新雲州掛了戶籍的人,核實身份之後,就可以進城。

外城人不能進新雲州,但是郭知州也設了粥棚,每日提供兩頓稀粥,讓人不至於餓死。

雖然那些人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人,但是郭知州卻毫不在乎。

“確實不能放外城的人進來,他們都沒有住處,進來之後,勢必要內亂的。”

情況比方念真預料的還要好,新雲州七天之內都沒有起戰事,他們這座城就像被人忘記了一般。

但是她絲毫不敢松懈,打到這裏只是遲早的事。

因為,南邊的塞嶺州,已經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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