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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承辦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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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承辦婚宴

這單生意也是來得太巧了。

開業嘛, 親朋好友都來捧場了。

黃太醫和王太醫在樓下遇到了認識的人,非要留在一樓大堂吃。

方念真就也沒管了,一樓也好, 熱鬧。

這次知州夫人嚴氏也悄悄地來了, 被安排在三樓雅間內,方念真親自作陪。

吃著吃著, 黃太醫就來尋她了。

方念真出了門來,她就和黃太醫在走廊裏嘀嘀咕咕。

“方丫頭, 你不是說以後想承辦婚宴嘛?我剛聽到一樁生意,你幹不幹?”

“啊?”

後來,經過了解,正在著急的這戶雇主是臨時被做席的廚子給爽約了。

本來說好的到家裏做席面,結果那位大廚病了,都起不來床了, 來不了了。

這戶人家是個姓張的富戶, 又是獨子成婚, 力求盡善盡美。

這眼看著還有七日就到婚期了,臨時找了許多可以做婚宴的廚子,要不就是看不上人家的手藝, 要不就是廚藝好的廚子早就被別人家訂走了。

幹這個行當最忌諱不守約了,他出再多的錢也請不來想要的廚子。

婚宴上的菜代表著主人家的體面和這婚宴的等級,現在這戶人家著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今天正好是他家裏的親戚來“方記酒樓”吃飯,正好遇見了兩位太醫,就說起來此事。

結果他一聽,這“方記酒樓”還能承辦宴席, 就說要回去問問, 來酒樓辦也挺好!

方念真聽黃太醫這麽一說, 心裏也有了點譜。

沒想到,都還沒到下午,也就剛過了午飯的時間點吧,張家的人就來了。

來的是這家即將成親的張公子和他家的管家。

實在是看得出這家人的著急,這位公子的眉頭皺的喲,眉心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了。

張公子眼神不善,四處打量著方記的裝修。

方念真也沒多話,酒樓辦宴席嘛,最重要的就是菜品,直接讓後廚做了幾道大菜。

新雲州這邊的婚宴,家境殷實的人家講究的是“四碟六碗十二盤”。

即四碟小吃、六道涼菜、十二道熱菜。

名義上是這樣,但是各家根據自家的財力,也有可發揮的空間。

比如說這四碟小吃,家境一般的,就直接裝上瓜子、花生還有喜餅。

聽石大嫂說,她去過最摳門的一戶人家,硬生生裝了四盤瓜子,當著面賓客不敢議論,背後可給那戶人家數落慘了。但是人家能幹得出這種事,就不是怕人議論的人家。

說就說唄,反正是省了錢了。

方念真這回讓後廚做的是兩道涼菜、四道熱菜還有兩道湯,這湯是一鹹一甜。

總不可能把滿桌宴席都做全了,那太虧本了。

涼菜做的是油潑肉絲白菜芯,也是方念真的拿手好菜,現在已經被小秋完美繼承了;另一道是安子做的胭脂蘿蔔,紅醋是沒有了,但是新雲州有“心裏美”蘿蔔,做出來也是粉色的,只是口感上沒有白蘿蔔那麽脆就是了。

四道熱菜,肘子是來不及做,沒有高壓鍋的時代,做熟一個肘子至少得提前兩個時辰準備。

於是就上了溜肉段、 松鼠魚、四喜丸子、松仁酥牛肉。

溜肉段又紮實又下飯;松鼠魚則是造型精美,酸甜可口;四喜丸子肉質細膩,寓意又好。

松仁酥牛肉則是小秋的獨創菜了,當初也是憑這道菜打動了方念真,才收下她為徒的。

現在小秋已經把這道菜研究的更上一層樓了,松仁油香,牛肉又薄又脆,裏面還帶汁,就連方念真自己也很是愛吃。

同時也成為了“方記酒樓”的招牌菜之一。

鹹湯是海帶排骨湯,海帶是在京城買的幹海帶,有肉厚的寬海帶,也有爽脆的海帶絲。

買回來的寬海帶泡發之後,用的時候被方念真稍微加工了一下,系成了海帶結,這樣造型更好看,也免得粘到一起成一坨。

這次燉排骨用的就是海帶結,海帶排骨湯煮出來是非常鮮香的,海帶是用豬油炒透了又燉的,一點腥味兒都沒有,留下的只有香味。

厚厚的海帶咬起來卻很軟糯,煮出來的湯也是鮮美極了。

最後一道是甜湯,由曬幹的山楂、幹紅棗和地窖裏留存的新鮮蘋果加糖煮成的,這道嚴格意義上來講都不算是湯了,和水果茶差不多。

喝上一口,感覺之前吃了這麽多菜的油膩感頓時就消失了,肚子裏舒服極了。

因為是試菜,本來應該都是小分量的,但是這畢竟有可能是第一單生意,方念真就也沒吝嗇,直接讓後廚做了跟婚宴酒席一樣標準的分量。

試完菜後,這位公子久久沒有說話。

他進店時的滿臉挑剔已經消了一大半了。

“方掌櫃,說實話,之前你家的食鋪我也不是沒來過,菜也很好吃,但是,你們家真的能承辦這麽大的婚宴嗎?我可是有五十桌。我看,一樓也就放個二十多桌?”

方念真笑了笑,“樓上的客人也吃完了,現在樓上雅間裏沒人,您二位隨我來。”

她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幾位店員自覺地趕緊上樓去,只見他們分別進了每一間包間,不知道在裏面操作了什麽。

反正二樓的每一間包間的門打開之後,管家和這位公子就見各個雅間都連通了來,形成了開闊的場地,雖然與一樓布局不同,但是也不阻礙視線。

“兩層樓加起來有個六十桌,如果您還有更多的需求,我們也可以調整桌子之間的間距,再加個十桌也行。三樓還有六個包間,但是那裏是挪不開的。”

這可是方念真的得意之作,裝修的時候與木匠溝通許久才定下來的方案。

整個二樓的隔板都是可推拉的,但是機關比較隱秘,只有店內員工才知道,這樣主要是為了防止食客好奇,亂動,再經擾了隔壁的客人。

但是也不是沒有缺點,二樓的雅間相對於三樓來說,隔音要差一些,普通宴請吃飯尚可,若是有什麽重要事情要談,那還是去三樓比較穩妥。

張公子見了這個場子,滿意極了,“甚好,甚好!只是此處裝飾簡單了些。”

方念真神秘一笑,“曲齊,來!”

原本的小二曲齊現在已經成了眾小二裏的領班,他帶了一本畫冊過來。

這是方念真拿了炭筆做草圖,之後又塗了顏色的。

“您看,我們這裏有幾種主題裝飾,這個主色調是大紅色的,名字是‘締結良緣’,另外這套,這套更好,帶樂師隊的,琴箏蕭合奏的,寓意是‘百年琴瑟’……”

方念真一口氣介紹了六套,一套比一套好,當然,也一套比一套貴。

小小的畫冊把張公子和管家都給看懵了。

最後還是管家比較持家,他咳了一聲,“只是……婚期將至,這些裝飾我們家裏早都已經買好了,您看……”

方念真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她做出一副痛心的樣子。

“這……唉,本來是沒有這樣的規矩的,但是看在您家是第一個在我的酒樓承辦婚宴的吧,這樣吧,我破個例,允你們用自己的裝飾,但是得在我前一日閉店之後才能來。”

“那當然,不能耽誤了貴店做生意。”

“人手也得你們自己出,我這邊只留兩個等著關門的。”

收了定金,再確定了當日婚宴上的菜式,當然,這菜式也不是他想定什麽就定什麽的,而是有四套餐標。

張家選了最高等級的那款,“吃得好就行,我們不怕貴,樓上的幾間包間我們也定了,給貴客使用。”

看樣子,這張家是更註重賓客們的吃席體驗。

不過,張家雖然沒有采用方念真畫冊上的方案,但是卻點了那支樂師隊。

說起來,這樂師隊在新雲州還是不好組的,剛解決溫飽問題,即便有如此的雅興好好學樂器,那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怎麽可能出來賣藝。

遍尋不到,甚至還去了知州府問了嚴夫人,但是她也表示愛莫能助。

最後還是去瑞王府問了,雖然曾管家沒在,但是棋雲留下來暫時主持府裏事務了。

雖然她遠在新雲州,但是消息似乎很是靈通,對方念真的尊敬又多了兩分。

“按說,這最方便找樂師的地方應是……青樓,那裏的女子自小學藝,組一隊樂師隊還是不難的。但是咱們王爺不喜這個,在他管轄的幾個州府都沒有開設青樓。”

看吧,到底是忠心的侍女,都這個時候,還不忘誇一嘴他們王爺。

棋雲的話又轉了個彎,眉眼彎彎地笑著:“不過,府裏正有一隊樂師,王爺不在,自然是由姑娘您來差遣。”

方念真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來,這妮子絕對在調侃她和陸恒的關系。

“咳,我只是想雇傭,不如棋雲姐姐去府裏的樂師隊問一下,有願意賺外快的,便可以到方記來,也不要強迫人家,這樣不好。”

方念真把樂師在方記的待遇與棋雲說了,棋雲點了點頭,片刻後便領了烏泱泱一堆人來。

“姑娘,這些人都是願意跟您去的。”

方念真看著眼前的二十多人,嗯……倒是也養不起這麽多呢。

不過棋雲說,這些人技藝都是過得去的。

最後方念真索性就撒手不管了,讓棋雲排班去吧,這是他們府裏的事,她可幹不了那得罪人的事。

棋雲看著方念真落荒而逃的背影,喊也喊不住,“這以後也是王妃得管的事呢……”

張家娶親這天,場面非常的盛大,把新娘子接回來拜了堂,方念真還“贈送”了特別服務。

兩個訓練有素的喜娘分立新郎官和新娘子兩側,待宣告“禮成”的時候,從紅色的手帕裏用力利落地甩出紅艷艷的花瓣。

“花瓣雨”的效果非常好,雖然沒有照相機,不能拍照留存,但是那一幕都印在了在場觀禮的賓客心裏。

後來有人打聽怎麽想到這個想法的時候,張家也很厚道,直接告訴了就是“方記酒樓”出的人,還順便給方記大力宣傳了一波。

觀禮過後,賓客們就步行前往“方記酒樓”。

這次同時來的食客太多,方記招待的小二做不到像平時那樣,每個人都遞上熱毛巾之類的。

但是服務也很是熱情了,基本上有求必應。

菜品味道上乘,造型精美,又有樂師隊在旁邊演奏著喜慶的樂曲。

張家定的席面也夠“硬”,一大半的葷菜,每一個人都吃得香極了。

整場宴席下來,賓客盡歡,圓圓滿滿。

張家高興,除了尾款,又另付了三十兩銀子。

“方記酒樓”算是打了個開門紅,有了這第一單生意,後面的生意就好接了。

來參加婚宴的,誰家還沒有幾個要成婚的親戚了。

只要訂餐滿二十桌,能差不多占滿一個樓層的,方記都接。

一樓和二樓都能單獨承辦宴席。

雖然算下來比在家裏辦要貴一些,但是省心省力,而且有面子。

只是有時候布置場景時需要用到鮮花,一般訂這種布景的都是新娘子的要求比較高。

雖然新娘人來不了現場,但是也希望自己的婚禮場面盛大、美麗。

買花的這項花銷著實讓方念真有些肉疼,主要是這玩意價格不定啊,時不時就漲價了。

自己店裏的定價又不能跟著實時變動,那客人還不得以為她故意坑錢。

就因為這,都幹了好幾回賠本買賣了。

她一咬牙,一跺腳。

“小五啊,你最近沒事的時候,幫我問問周邊種花圃的,有沒有想轉手的?”

從根源上解決問題!還得是“產地直供”,就像她已經把牛羊肉的價格“打下來”了一樣。

這對在家休假的小五來說也不算什麽難事,動動嘴皮子問一問,他家畢竟是原住民,對這裏多少也更熟悉些。

可惜了,酒樓剛起步,彭順就收到家裏來信,說是他在安北州分到的耕地被別人給侵占了些。

雖然他也不靠那個生活,可是這口氣難咽下去啊,他跟方念真請了六天的假。

為了讓他早點回來,方念真還把騾子車借給他了。

-

方記酒樓,方念真正神情肅穆,對面坐著久未相見的桂游。

桂游盯著她,神情幾近懇求:“跟我走吧,離開新雲州,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也是為了還你救命之恩。”

方念真無語:“有病就趕緊找郎中看看吧,你這算哪門子還我救命之恩?”

桂游站起身,深深地又看了方念真一眼,“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你賺多少都無用的。”

出了方記的門,桂游背著手回身又看了看還嶄新著的牌匾,“方念真,你會後悔的。”

…… ……

方家宅院內,方念真正在拆著新收到的陸恒寫給她的信。

這家夥居然在信中抱怨她,說她只知道在信中說些開店的事,一點都不關心他什麽時候回來。

不過,信至末尾,陸恒還是忍不住透露了,他即將啟程了,就在這兩日了。

飛鴿傳書過來也需兩日,那麽現在也許陸恒已經在路上了呢。

方念真習慣性地摟著陸恒偷偷送給她的那匣金子睡了,還做了個香甜的夢。

第二日醒來,依舊是有婚宴的一天,還是個大場面,方念真打著哈欠,天蒙蒙亮就跟著布景的員工到了店裏。

剛進了店門口,就聽見撕心裂肺的一聲喊,“掌櫃的,不好了!”

方念真回頭看,街上是趕著騾子車的彭順,騾子車都還沒停穩,他就跳下車來,慌慌張張的,風塵仆仆。

她不禁皺眉:“進來慢慢說,慌什麽?”

彭順眼睛都紅了:“慢不得了,掌櫃的,快跑,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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