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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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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混沌·鬼

自昨日分別後, 昭瀾便沒看見過玄鳴。

這不成。

說好的後日觀刑,到時候又和瑤露一樣,神出鬼沒找不到人可怎麽辦。

昭瀾主動出擊去問林叔, 玄鳴住處在哪兒, 且再三保證她可以幫忙處理事務, 林叔卻一反常態, 將工作全攬了過去,支支吾吾,一個字都不告訴她。

“你管好魔域的事就行!少打聽。”

連一根鳥毛都沒看到, 她要怎麽探聽玄鳴和褚玉大打出手的契機。

睡也睡不著, 清晨天還未亮,昭瀾便蹲在兔籠前面,嘴裏銜了根蘿蔔,和小白相視而嚼, 很是發愁。

一臉苦瓜相的侍女提著籃子路過,見昭瀾和兔子對蹲, 一個動著三瓣嘴啃草, 一個拿著蘿蔔,啃得腮幫子鼓鼓囊囊, 動作極其同步。

沒忍住, 捂著嘴笑了一聲。

昭瀾聽見笑聲, 擡起頭, 就見那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的侍女在朝她揮手。

這侍女昭瀾認得。

前幾日,她說她喜歡冷面侍衛, 追了人家三年都沒追到手,來找昭瀾詢問追人技巧。

記得她的名字叫疏星。

疏星蹲在一邊, 抱起小白就是一頓揉搓,十分解壓。

“多虧你前兩日告訴我,要用行動勇敢追愛,我前兩日終於親到他了。”

“那可太好了。”

雖然她是瞎編的,但能幫到別人也是好事。

“然後呢,他什麽反應?”

疏星搖搖頭:“他極其吃驚地推開了我。”

“啊?”昭瀾端坐身體,莫名跟著緊張起來,“那是成了還是沒成?”

“成了,”疏星嘆氣道,“他說他也喜歡我好幾年了。”

合著他們互相喜歡了好幾年,結果都沒在一起。

昭瀾有些驚訝,追問道:“你不是說,三年前就同他表白過?”

“是啊,我也這麽問他了,然後他說他耳朵不太好,聽不清,以為我每次都只是找他閑聊。”

“合著這三年我日日跟他表白,他一個字也沒聽見!”

疏星憤怒地拍了一下小白的屁股。

“……”

昭瀾安慰道:“誤會解開了就行。往好處想,他是真的耳朵不太好,你看,有不少伴侶,他們長了耳朵,不也互相誤會幾年,遲遲沒在一起嗎?”

疏星撫了撫胸口,感覺有被安慰到。

“昭瀾姑娘說得是。但太遲了,我跟他可能沒有以後了。今天該我去玄鳴殿下住的地方,希望我能活著回來。”

“什麽,玄鳴?”她正找他呢!

昭瀾揚起聲音,見疏星有些意外地抱緊籃子,又收了收聲音,不好意思地坐回了小板凳上。

“你知道玄鳴在那裏?”

“誰能不知道?”疏星一臉我不理解你為什麽要問這個的表情,“玄鳴殿下喜好自然一點的場所,每次都在浮聲林深處的樹屋住下。”

昭瀾摸摸下巴:“大家都知道?那為何我不管問誰,他們都不告訴我。”

“興許是怕你被玄鳴殿下拐去妖界,那尊上怎麽辦?”

“……”

行吧,你們高興就好。

昭瀾再細問,原來侍從們都輪著號去妖王的住處,一天只安排一個。

玄鳴這樣的人物,遠道而來,接待規模好像有點小了。

“主要沒人願意去。”疏星摸了摸小白的兔頭。

“為什麽?看他還挺平易近人。”昭瀾追問。

“妖王殿下性子是好,否則也不能跟尊上做朋友不是?就是愛好有些……那個什麽,”疏星欲言又止,“總之他每次來,大家都不太愛接待他。”

哦,大家都不願意啊。

昭瀾哢哢兩下嗑了一個瓜子,眼神放光。

那正好!

“不如今日接待妖王這事兒,就交給我?”

疏星如看見天神下凡。

“真的?不許反悔啊。”

“不反悔,他住哪兒來著,我現在就去。”

“等等!”

疏星良心終究有點不安,她從衣袖裏掏出一團白色的棉花,想塞到昭瀾手中。

昭瀾退了幾步:“這是做什麽?”

“你拿著,用得上。”

拿棉花做什麽?難不成妖王的愛好是往人身上戳血窟窿,需要用棉花填上不成?

但昭瀾心道早點解決這樁事,早點離開魔域,便也沒多想就往浮聲林深處走去。

途中遇見崇問,他倆正好順路。崇問畢竟也是妖,家中親屬還在妖界,照理要來拜見一下妖王的。

“你帶棉花了嗎?”崇問低頭看她。

“有什麽用?”

“沒帶你也敢來?”崇問一臉驚訝。

昭瀾表示不能理解。

這有什麽敢不敢的,疏星也就算了,怎麽崇問一個將軍,對玄鳴也如臨大敵?

“沒帶,你還去不去了?”

崇問心頭道了一句不知死活,然後前頭帶路。

昭瀾心頭好奇,跟了上去。

所以究竟為何要帶棉花?

玄鳴的住處在一處巨樹上,滿樹都掛了彩條,在密林深處,倒也顯眼。底下堆積了琵琶,古琴、蕭、瑟,鼓,各類樂器。

昭瀾正要往前踏,撞見一處靈力腔,她微微一碰那靈力薄膜,檢查了一下,不是陷阱。

“隔音陣?”

這個地方本身也安靜,玄鳳一族算是百鳥之王,玄鳴住在這裏,妖獸魔獸也不敢出聲。

這裏弄隔音陣做什麽,玄鳴他神經衰弱?

昭瀾正想問,就發現崇問將兔耳朵露了出來,然後往裏面塞了兩大團棉花。

“你幹什麽——”

下一瞬昭瀾便知道為什麽了。

踏進結界的瞬間,昭瀾聽到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嘰嘰嘰——嘰咕——嗷——”

一段難以稱之為曲的東西鉆進她的耳朵,簡直要把她耳骨鉆出一個洞來。

昭瀾整個腦子都在震蕩。

她扶住樹,幹嘔了兩口,勉強爬了起來,敲了兩下樹邊掛的鑼,那尖嘯才停止了。

昭瀾得以緩和,仰著頭問道。

“玄,玄鳴殿下,你在做什麽?”

“練聲啊!”

玄鳴一見有人來,兩眼亮晶晶的,冠羽都精神起來。

呵,褚三好那小氣的家夥,把人藏起來,今天終於讓他見到了吧!

玄鳴雞爪子一收,便從樹上飛了下來,一個急剎,停在昭瀾三尺之外。

練……聲?

昭瀾抹了一把眼淚——是剛剛幹嘔的時候下意識湧出來的。

確定那是能用喉嚨發出的聲音嗎?

你喉嚨裏是不是藏了個嗩吶?

說來話長,年少時,昭瀾也曾想當個樂修。

彼時,虞師姐,堂堂修仙界樂修翹楚,欣然表示這件事,包在她身上。

但在聽昭瀾哼了兩句歌後,慣常不懼艱難險阻的虞師姐沈默下來,道:

“瀾瀾,要不我們換個賽道?”

昭瀾以為她已經算五音不全中的佼佼者,哪裏想到這裏還有一個更誇張的。

昭瀾噎了一番,委婉道:“我走遍修仙界,從未聽過如此獨特的聲音。”

“不愧是把褚三好追到手的人,你真會誇人。”

昭瀾自動無視了前半句。

不是在誇你啊妖王殿下,你唱歌是真難聽啊。

她看向崇問那塞滿棉花的耳朵。

終於為何他們來見妖王都要帶棉花了。

原來侍從們在這裏設隔音陣,不是怕吵著妖王,而是怕整個魔域都被他折磨得神經衰弱。

昭瀾生無可戀地寫了一張符,往腦門上一拍。

崇問扯了扯耳朵道:“這是什麽?”

“弱音符。”昭瀾耷拉著發髻,順手也給崇問扔了張,崇問學著昭瀾的樣子往腦袋上一貼,猛敲身旁的鼓,以他的力氣,鼓理應發出驚天巨響,現在卻如小小的蚊音一般。

“倒是有用,又是什麽符改良的?”

“這個可不是,從頭到尾,純純是我自己研究的,怎麽樣,厲害吧?”

昭瀾叉腰。

玄鳴看了眼昭瀾,又看了眼崇問,沒理解他們在說什麽,但感覺在說什麽很有意思的東西。

他一興奮,高興地變回原形,啪啪扇起翅膀來。

“太厲害啦!太厲害啦!”

昭瀾:“……”

玄鳴是他們妖族至上的妖王,崇問同為妖獸,覺得有些丟臉。

他艱難道:“殿下祖上……混了點,鸚鵡的血統。”

昭瀾緩緩點頭:“看出來了。”

·

玄鳴不像是個王。

他喜好樂曲,最愛唱歌,雖然唱歌難聽,但依舊鍥而不舍地自稱藝術家。

瑤露稱他草包,林叔稱他不務正業,褚三好稱他……工作量還是太少。

連褚三好都這麽說了,玄鳴平時大抵是真不怎麽管事。

玄鳴一點沒架子,像只需要人陪伴的寂寞小鸚鵡,到處亂跑,整個回生殿的仆從都在勸誡他“端莊持重”、“顧全大局”。

若問有什麽話,是屬下們不敢對玄鳴說的,那恐怕只有他唱歌難聽。

且還不是因為玄鳴妖王的威嚴——這他也沒有。主要是照顧到玄鳴的脆弱藝術家心靈。

玄鳴想找個人一起玩,昭瀾想了解他和褚玉的關系,他倆一見如故,一拍即合。

於是卯時,昭瀾被玄鳴拖著,講了數個時辰的修仙界樂修,昭瀾配合地點頭誇誇,嘴皮子都磨破了,耳膜刺痛,還因為聽了幾次玄鳴高聳入雲的歌聲,差點沒歸西。

午時,昭瀾被玄鳴的練聲吵醒,瞇著眼,爬起來往門上貼了張弱音符。

酉時,又被玄鳴拖去講課。

是夜,昭瀾打了今夜的第十八個呵欠,玄鳴才終於發覺天色已晚,放她回屋,不再跟她聊修仙界的樂修之事。

臨走前,玄鳴還不忘同她打招呼。

“務必介紹你虞師姐和我認識。”

昭瀾苦哈哈道:“有機會的話。”

她剛走出沒兩步,玄鳴一張俊臉躲在門板後,朝她哎了一聲,又叫住她。

玄鳴有些不好意思:“昭瀾姑娘,我記得你是符修,能不能幫我個忙?”

幫忙?他堂堂妖王,還有什麽忙需要自己幫的。

但左右和他熟起來是件好事,昭瀾並沒多想,便答應了,玄鳴見她點頭,哭唧唧地嚎了一聲:“我屋子裏有鬼。”

沒等昭瀾問,他又道:“你能不能來幫我捉鬼?”

……

昭瀾看了看這幽寂的樹屋,是有些陰森。

……好吧她自欺欺人不下去了,她真的很想休息!

而且你一介妖王怕什麽鬼啊!

昭瀾扶額:“殿下看見什麽了?”

“不是看見,是聽見。”玄鳴縮了縮肩膀,害怕道。

“我昨夜聽見有一女鬼在說話,問我要不要聽她彈琵琶。”

昭瀾和崇問對視一眼,覺得玄鳴大抵是認床,沒睡好,做了個噩夢。

但昭瀾還是開口道:“殿下不是喜歡聽琵琶嘛,聽就是,有什麽可怕的?”

“她是鬼啊,”玄鳴抱著自己的肩膀,死命搓搓雞皮疙瘩,“鬼會勾魂的!”

昭瀾小聲道:“妖王殿下怕鬼麽?”

崇問小聲答:“自小便怕得很。”

昭瀾於是寫了辟邪符,貼在玄鳴門外。

崇問卻不太同意。

“你這辟邪符,辟的邪裏包括妖嗎?妖王殿下也是妖,萬一也被辟了怎麽辦?”

昭瀾無言地凝視拿著符,沒有一點反應的崇問。

“你看這符對你起作用嗎?”

崇問不解道:“那你畫它做什麽?”

“崇問兄,有些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

合著這符一點作用沒有,就是起個心理作用啊。

崇問覺得,昭瀾這搖頭晃腦的模樣,像極了人間那些舉個旗子招搖撞騙的老道。

但昭瀾這招顯然沒有起效,因為第二天,玄鳴的黑眼圈更嚴重了。他頭上光鮮亮麗的羽毛,今日都耷拉了三分。

玄鳴有氣無力道:

“若捉不到鬼,你們今晚能不能找幾個人來陪我一起睡?”

昭瀾:……

這要是讓別人聽見,還以為你要幹什麽呢。

雖說玄鳴沒什麽架子,但大家自然是不敢同尊貴的妖王同住一屋。

當然,主要是怕半夜,玄鳴再次突然把人搖醒,強迫大家聽他唱歌。

於是為了不在晚上被玄鳴的歌聲折磨,昭瀾一眾人,開始在樹屋周圍忙活抓鬼。

“你看那像不像鬼?”“那是匹破布。”

“這個呢?”“那是墻皮掉了,對了你順便補補。”

“那這個呢?”

“這是……”昭瀾轉頭叫住崇問,“等等,你們魔域沒人會抓鬼嗎,為何都來問我?”

“你不是符修嗎,你都抓不了鬼?”

你這什麽刻板印象,誰說符修都會捉鬼。

昭瀾進玄鳴屋子看了一圈,什麽東西都沒有。

哦,是指沒有不幹凈的東西,屋子裏全塞滿了樂器。吹拉彈唱樣樣不缺。

“殿下昨夜又看見了什麽?”

“都說了不是看見,我聽見有琵琶的聲音,悠悠地傳來,每當我要入睡的時候,它就響起來,陰魂不散!”

見昭瀾一臉不信,玄鳴湊近她,撐開自己的眼皮控訴道。

“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還有你再聽聽我說話,半夜沒睡好,聲音狀態都不好了。”

聽出來了,玄鳴今日說話的聲音的確是比昨日嘶啞一點。

但昭瀾又再細細檢查了一遍,還是什麽也沒看見。

“殿下,我們也很想幫你,但著實沒有找到任何東西,你是不是吃蘑菇了?”

“我沒有!我又不是瑤露什麽都吃。”

“你不能就這麽走了,說好的捉不到鬼,就找幾個人來陪我一起睡!”

行吧,昭瀾回頭看了一眼,正想點幾人,就見樹屋底下的數十個魔兵,瞬間消失。

……

沒義氣!

只有崇問還在這裏,昭瀾便指了指他道:“正好,崇問在這裏你應當安心。”

玄鳴一把將手按在門上,驚恐道:

“不行,我要是打擾到他和我妹看月亮,我妹會拔光我的毛的。”

“……”

確實是瑤露公主能幹出來的事情。

昭瀾有些猶豫。

“那這樣吧,我守在屋外,有什麽事情你叫我。”

當晚,昭瀾拿來自己的小被子,裹在門口。她搓了搓手,哈出的冷氣都快凍成冰了。

玄鳴是鳥,身上有一身毛保暖,她呢,只有她的一床小被子。

樹林裏濕氣很重,她靈氣運轉了一個小周天,才暖和了一點。

她想起小安。

剛剛撿到它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扔給它一床小被子,無情地把它關在門口。

主要是擔心它被自己克死了。

不過神奇的就是,它呆在自己身邊,卻沒受她的厄氣影響。

雖說最後還是死了。

她舉起左手,破舊的黑色手鏈上,有一個小貝殼掛件。

手鏈的繩子,是小安身上掉的毛,搓成的線拿來編的。

現在想起來,它掉的毛好多,只拿來編個手鏈當作紀念太可惜了,應該織成個毯子。

玄豹的毛,裹著應該會很暖和。

她想了想,瞇了瞇眼,倒也就這麽睡了過去。

“嘰——”

半夜,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尖嘴動物的慘叫,昭瀾迷迷糊糊爬起來,一頭撞在了門上。

“怎麽了殿下!”

踉蹌兩步沖進屋裏,就見玄鳴化作金毛小鳥,縮在角落裏面,一只爪指著地上一團竄入桌底的黑色物體尖叫。

那一坨毛絨絨,黑乎乎,四爪的長尾巴生物。

……

沈默了半分,昭瀾道:

“老鼠?”

玄鳴縮在被子裏,點了點頭。

昭瀾無語凝噎。

不是,你怎麽可以怕老鼠啊。

你是鳥啊!

誰會怕自己的食物啊!

昭瀾抄起一旁的琵琶,眼疾手快,一把將老鼠按在了底下。

吱吱的聲音尖聲亂叫,昭瀾踢起身邊一個小陶罐,把它扣在了裏面。

然後拿石頭壓上了。

“你不殺了它嗎?”玄鳴從被子裏露出個雞腦袋。

昭瀾搖搖頭。

她前世被一堆魔獸踩死在腳底,現在讓她踩死這只老鼠,感覺有些詭異。

頓了頓,道:

“血漿四濺的,我害怕。”

玄鳴:“……”

你剛剛舉琵琶的時候,那氣勢氣吞山河,看著不太害怕。

陶罐裏傳來垂死掙紮的撞擊聲。

玄鳴的雞頭縮了縮,小聲道:

“它這樣會不會憋死啊?”

昭瀾提起罐子,奇道:“你剛剛還問我要不要殺它。”

“那可以盡量友好一點殺他嘛。而且怕它是我的問題,不該因為我覺得不舒服,就要殺了它。”

昭瀾垂頭思索了一會兒。

面對老鼠想這麽多,感覺妖魔兩界的平均道德水準比修仙界還高是怎麽回事。

有點自慚形穢了都。

“昭瀾?”

“沒什麽,我想起今日沒有吾日三省吾身。”

她眨了眨眼。

“所以你是因為老鼠才叫的,沒有聽見其它什麽聲音吧,比如你說的那個琵琶聲,還有女子的歌聲?”

玄鳴頭搖得如同撥浪鼓。

“今日沒有聽見。”

“好。”

昭瀾抱起罐子,來到門外。

“你睡吧,老鼠我來處理。”

“等等!昭瀾姑娘,我覺得你是個人才,既然不打算在魔域幹了,不如考慮一下來妖界做事?”

玄鳴語帶試探。

昭瀾不喜歡被試探,何況這人是褚玉好友,他這樣做,總歸讓人有點不舒服。

像在背著褚玉偷歡似的。

昭瀾被自己心中這想法嚇了一跳,狠狠地晃了晃腦袋。

都怪最近老有人給她洗腦,她被環境影響,差點都覺得自己跟褚玉兩情相悅了。

心中默念幾聲都是錯覺,她回過頭,面色認真道。

“殿下,這是你第二次這樣說了,我便認真回答一下。若是我多想了,那你就當是聽了個笑話。”

“我想離開魔域,有我自己的理由,並沒打算去您手下做事,不必這樣假借玩笑來試探。”

玄鳴瞇了瞇眼睛,架勢有些唬人。

“理由啊,這理由是突然便有的嗎?”

“是啊。”昭瀾睡眼朦朧,敷衍道。

“那你先前為何留在魔域?”玄鳴壓低了聲音,幽幽道,“有幾分是為了褚三好?”

“那自然十成都是因為他……”

等等,他剛剛問了啥?

說到一半,昭瀾精神過來,在玄鳴似笑非笑的表情中,飛速補充一句:“問這個做什麽,和您有什麽關系,不晚了我去睡了早安。”

然後面無表情地關上房門。

昭瀾用頭撞了幾下空氣,在門外發出無聲的嚎叫。

怎麽連你妖王也在嗑啊,有完沒完!

而屋內的玄鳴掏出照空鏡二號,朝那頭道:“聽見了吧,聽見了吧?!我就說,她辭職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你看她留下來,十成十都是為了你!”

那頭的男子冷道:“無聊。”

“無聊?”玄鳴摸摸頭毛,狀似無意道,“褚三好,說起來你今日為何這麽晚還沒休息,是在等我給你匯報什麽嗎?比如有關你兩情相悅的那位——”

那頭沒聲了。玄鳴低頭再一看,照空鏡二號已經斷了線。

嘖,一個個的口是心非。

玄鳴翹起腳,哼起小曲來。

“沒辦法,姻緣一線牽,全靠本王在中間。”

他三界情感咨詢大師的招牌不是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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