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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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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

◎隨你怎麽動,我絕不還手◎

許是這一夜消耗太多, 一整日睡下來又未曾進食,碗裏的乳鴿湯不知不覺就喝到見底。

原本新婦嫁過來的次日,不光要給公婆敬茶, 還需熟悉闔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務, 她不用費這個心,倒比旁人還要乏累一些, 一覺歇到傍晚, 整個大晏怕都找不出第二個。

做姑娘的時候嬌縱些也就罷了, 如今做了府上的主母,總覺得身上擔了責任,又怕澄音堂的下人背後說她懶怠,阿朝思前想後,還是讓崖香去將嫁妝和聘禮單子取來, 再仔細清點一遍,分門別類收入府庫。

只是才起身,下腹一陣酸痛襲來, 雙月退綿軟乏力,每走一步都牽扯著疼痛。

佟嬤嬤一進來就瞧見她步伐艱難的模樣,甚至藏在衣裙下的雙月退還有些顫, 聯想到昨夜那被撕扯在地的帷幔和綢褲、換了幾回的床褥, 佟嬤嬤對自家大人又多了一層認知。

當朝首輔,內閣閣老,行房時卻比那些武將還要生猛,夫人嬌弱纖細如何承受得住,幾乎就要扶著桌案才能走路了。

阿朝瞧見佟嬤嬤進來, 面頰微微浮上兩道紅暈, 昨夜那幾回, 都是佟嬤嬤帶人進來收拾的。她是府上的老人,素日最是規矩森嚴,也不知瞧見那洇濕的床褥時是何感想。她還記得,哥哥的臉上,甚至連拔步床上都沾了她的東西……佟嬤嬤定然也是瞧見了的。

“天色將晚,姑娘若還覺體乏,倒不如一並用了晚膳,好生歇著吧。”

她越如是說,阿朝就越是無地自容。

至於晚膳,從前她在青山堂,只要他差人說回來用膳,再晚她都願意等,沒理由新婚次日,她就自己先用了。

“我無妨的,躺了一日也夠了,嬤嬤過來,可是府上有要事處理?”

“也無旁事,”佟嬤嬤遲疑著將手中的錦盒端上來,“白日宮裏差人送了樣東西過來,是太子殿下送給夫人的新婚賀禮,夫人可要打開瞧瞧?”

阿朝微微一驚,太子又給她送什麽?

她接過錦盒打開來瞧,兩個著大紅吉服、栩栩如生的面人映入眼眸。

佟嬤嬤:“太子殿下說,面人不值錢,讓夫人一定要收下。”

阿朝仔細瞧了瞧,忍不住笑了笑,穿喜服的面人,不是她與哥哥又是誰?謝閣老還是一如既往的濃眉深目,神情肅冷,想來就是太子殿下眼中長久的形象,左邊那個是她,倒是笑得燦爛,連她腮邊兩枚淺淺的梨渦都勾勒出來。

太子殿下別出心裁,恐怕是知道貴重的賀禮她不宜收,才找匠人捏了這對面人。

“那就收下吧。”

阿朝環顧四周,才想起這已是哥哥的澄音堂了,器具擺設處處歸置整齊、有條不紊,到底不是她自己的青山堂,可以讓她隨心所欲地布置。

她想了想,“還是收到青山堂吧,就擺在我屋內那架多寶格上。”

青山堂如今算是她娘家了,大婚前也是特意修葺過一番的,即便搬到哥哥這邊來住,那頭也是日日有人清掃打理的。

佟嬤嬤頷首應下,夫人這麽決定是對的,這面人兒到底是太子殿下的手筆,大人瞧見外男送給夫人的新婚賀禮,嘴上不說,心裏恐怕也不會舒坦。

瞧見夫人說話有氣無力的,佟嬤嬤想起昨夜光是床褥就換了三回,也不知是姑娘的身子過於敏-感,還是大人太過天賦異稟。

佟嬤嬤嘆口氣:“大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那上頭是要貪戀一些,夫人在他面前是能說上話的,不論是為大人,還是為夫人自己,也該勸一勸才是,一夜兩夜放縱些無妨,可長此以往,再強健的人也是遭不住的。”

道理阿朝都明白,可真到幹柴烈火的時候,腦海中哪還有理智可言。那種欲-念是源源不斷的,共感橫在中間,只要他想,她的身子也會不由自主地去配合,而她的迎合,無疑又將男人的情-欲推上極端。

想起今後夜夜都要與他同床共枕,阿朝下意識地蜷起身,坐在榻上並緊了雙月退。

謝昶在衙署處理完十月初寒衣節的一應事項,宿酈也查到新的線索回來。

“袁輝故去的妻子周氏與馮永是同鄉,這倒沒什麽,只不過那婦人原本也是尚宮局執掌文書的女史,與禦用監有些文籍上的往來,後來周氏二十五歲出宮,嫁的便是當時還是京衛司小吏的袁輝,夫妻二人原本十分恩愛,可這周氏三年前病故,袁輝卻並未大肆操辦白事,不知是何緣由。如今這袁輝也還未續娶,只悄悄養了幾位外宅,知道他妻子亡故的人並不多。”

謝昶手指輕叩著案面,目光落在《雁塔聖教序》中的一行字——“松風水月,未足比其清華;仙露明珠,詎能方其朗潤”。

對比整篇流暢的筆跡,這一句筆鋒中卻只見細膩柔情。

“馮永可知他妻子已然亡故?”

宿酈遲疑了一下,“這……屬下不知。”

謝昶眸光微凜:“找機會試探一下,看他反應如何。”

宿酈拱手:“是。”

謝昶見他還杵在這,眼皮掀起:“還有事?”

宿酈斟酌道:“太子殿下派人往府上送了夫人新婚的賀禮,聽說是特意尋民間匠人捏的面人,夫人差人擺在青山堂了。”

謝昶神情不大好看。

回府之後先去了趟青山堂,在放置各種金銀玉器的多寶架上瞧見那對突兀的面人,謝昶的眉頭又蹙緊幾分。

宿酈原以為是單個的面人送來哄夫人高興的,沒想到是一對,自覺白擔心一場,松了口氣道:“太子殿下有心了,這面人還是照著您和夫人的模樣捏的,您別說,還挺像。”

謝昶覺得不像。

他有這麽難看?

他伸手將那個面人小姑娘取下來,她的倒是捏得很像,烏溜溜的瞳孔,眉眼彎彎,唇瓣嫣紅,笑起來很能感染人,哪怕是沒有生命和溫度的面人,也生動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也不知太子對著她模樣的面人看了多久。

謝昶面色突然就往下沈了沈。

回到澄音堂,膳桌上的飯菜已經熱過一遍,平日他回府,阿朝估摸著時辰就讓下人擺膳,沒想到今日多等了一炷香功夫,好在醒來時用了碗乳鴿湯,這會倒還不餓。

見他從門外進來,阿朝想起昨夜,又有些羞惱,恨自己明明說了不要,身體卻是愉悅的反應,羞的是與叫了十幾年的哥哥坦誠相見,被他一遍遍地親吻每一處、做最親密的事,那種不自在和難為情讓她擡不起頭來。

謝昶進門就瞧見她手掌撐著炕桌,要從榻上下來,趕忙上前扶住她手腕。

他沒敢用力,小丫頭細皮嫩肉的,細白的腕子上還有一圈紅痕,柔弱無骨的模樣讓人從心底生出憐惜。

被他握住的手腕有些麻酥酥的,阿朝悄悄瞥他一眼,首輔大人日夜操勞,面上竟瞧不出半點乏累。

這就不得不佩服成大事者超乎尋常的精力和體力。

幼時阿朝就發現了,哥哥往往夜裏睡兩三個時辰,就能保持一整日的清醒,只是這樣的體力,放在讀書與操勞國事上是好事,可於她而言就是煎熬了。

謝昶扶著她在膳桌旁坐下,“今日休息得如何?”

阿朝眼睫顫了顫,不知他這話何意,難不成休息好了就要再來?

她垂下腦袋悶聲道:“沒……沒休息好。”

她甚至覺得昨夜這一遭,沒十天半個月根本緩不過來。

謝昶捏了捏她的手,阿朝被他掌心的熱度燙得一顫,隨即就聽到他漫不經心的嗓音:“往後澄音堂上下全都交由你來打理,屋內屋外也任由你的喜好布置。今日那面人既已送回青山堂就罷了,往後再有喜歡的擺設,自己拿主意便好,不必過問我的意思。”

阿朝立刻反應過來:“你回來得晚,是去青山堂了?”

謝昶面色夷然,不動聲色地往她碗中夾了塊桂花糖藕。

阿朝忽然有些想笑,“你特意去青山堂瞧了那面人,知道我喜歡,也不幫我拿回來?還堂而皇之地說任我的喜好布置,別不是因為那是太子殿下所贈唔……”

話音未落,下頜忽然被一只伸來的大掌握住,阿朝口裏的糖藕才咽下,兩腮就被他揉捏得變了形。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阿朝也是昨日被他欺負狠了,嘴皮子上怎能再被壓制,她笑嘻嘻道:“人家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謝閣老腹中別是一泡醋吧?”

謝昶笑了聲,指尖松了松,在她耳垂處重重一捏,方才還洋洋得意的小丫頭猛地肩膀一縮,立刻紅了臉頰,酥了骨頭。

他又笑了好一會,阿朝紅著眼氣沖沖地瞪他,昨夜的記憶湧上腦海,從耳垂烘出來的熱度直往腦門上頂。

她被拿捏了……徹徹底底被這個人拿捏。

用過晚膳,阿朝讓崖香多抱了條被子進來,從今日開始,她可不要跟他睡一個被窩了。

阿朝洗漱完,立刻鉆進床內側的小窩,將自己裹成個蠶蛹。

瞇了一會,就聽到床邊的動靜,她又扯了把被子,將耳垂也一並裹進去,只露出半個腦袋。

謝昶去拉她被子,沒拉動,他揉了揉露在外面的毛絨腦袋,“今晚讓你歇歇,不動你了,出來。”

阿朝被他摸得又縮進去半個腦袋,“既然不動,那還是不要睡一起的好,我歇得也踏實。”

才說完,便聽身後安靜了片刻,她才打算偷偷朝外瞥一眼,那只大手忽然強勢伸進來捏了捏她後脖,涼涼的嗓音砂礫般刮蹭著耳膜,“再不出來,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安危。”

阿朝再次被人掐住命門,簡直欲哭無淚,尤其是他涼颼颼的聲音說著“出來”,仿佛逃犯遇上官兵,她若再躲著不出,這人就要放火燒山了。

阿朝沒法,只好松了松被子,調轉過身,才見他手裏拿著藥膏,淡淡地瞧她:“自己脫了。”

她臉都紅得滴血,“你給我,我自己來。”

謝昶道:“你瞧不著。”

她咬牙:“你讓崖香進來。”

謝昶看了她許久:“聽話。”

兩廂對峙,最後還是她繳械投降,慢騰騰地褪了衣褲,冰涼的藥膏激得她渾身一顫,隨即男人溫熱的指尖覆上來,她幾乎是咬著唇忍得發抖,才煎熬地等他上完藥。

他去凈手,阿朝又把自己裹在小被子裏,這一回被子沒有掖緊,果然就被他一把掀開,男人就勢躺了進來,她不肯翻身,背對著他,他便強勢地將人調轉過來。

男人溫熱的氣息一靠近,仿佛施了法般,她整個身子都酥軟了下來。

阿朝抵著他緊實的胸膛,鼻頭一酸,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要被他壓制,“你又欺負我。”

謝昶笑著吻了吻她臉頰:“那你說怎麽辦?”

阿朝氣惱地在他喉結咬了一口,最後疼得自己咽口水都難,她眼眶一紅,所有的委屈齊齊湧上心頭。

她真不知道當初阿娘是怎麽想的!共感到底有什麽好啊!她連為自己討個公道都不成,最後疼的還是她自己。

小丫頭哭得一抽一抽的,哭得人心肝疼。

謝昶仰頭嘆了口氣,沈默許久,替她想了個辦法,“你不是挺會嗎?要不然……今晚讓你一回,隨你怎麽動,我絕不還手。”

阿朝哭著哭著就停了下來,輕輕吸了吸鼻子,感覺是個不錯的主意,上回她中了赤骨花和丁香的毒,也能將他折磨得不輕,雖說共感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好歹他比自己多兩百,眼下又沒有更好的出氣的法子,如此想想,心裏就暢快了些。

她伸手之前,遲疑地看他一眼:“你真不還手?”

謝昶無奈地笑笑:“嗯。”

她試探著伸過去捏了把他的腰,明顯感覺男人身體立刻一僵,她自己也有感覺,但癥狀不算重,能忍。

擡眼看到他陰沈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阿朝心裏發毛,又不確定地問道:“你不會等著下回報覆我吧?”

謝昶幹脆閉眼躺平:“說了讓你,絕不反悔。”

阿朝抿抿唇:“那我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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