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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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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策(7)

陪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系統發誓它從姜瑾的臉上看到了這句話,但賀蘭荼這滿腦子都是姜瑾的家夥自然沒有發現。他還以為是自己掌握了主導權,讓姜瑾當真在日漸相處中愛上了自己、進而要舍棄一切放他走。

然而誰才是螳螂背後的黃雀,系統一清二楚。

總而言之,姜瑾可不會因為賀蘭荼那真情的眼神而放棄自己的打算,說要你丫走,你丫必須走,不準留下。開玩笑,他要是留下了還怎麽玩?

系統被姜瑾猛刷賀蘭荼和魏昭好感度的行為給搞暈了,然而她自己還記得清清楚楚,她的任務是讓姬若華擺脫皇權的束縛,可不是和那些男人虐戀情深。

姬若華性格中的許多地方很合她的口味:沒有自憐自艾自己身世的悲慘,也沒有為了失敗的愛情而要死要活、留戀不舍,更沒有說為了自己獲得自由便撂挑子不幹,而是備註了“不可做亡國之君”。

責任與自由之間,當真便沒有一條兼得的路可以走嗎?

姜瑾最初是不信的。

所以她選擇為了子民而放棄自我,親手設計……心愛之人、亦是她最大的敵人入了圈套,而後囚禁他至死,而自己一生無婚無子,受萬民敬仰,受天下愛戴。

她只有在午夜夢回時才能偶爾想起關於自身的私事,而後被更多的奏折驅散得一幹二凈。

“我不信你為了做了那麽多事,只是要趕我走。”賀蘭荼仍在掙紮,或許此刻的他的確對姜瑾是完全真心的,一瞬間有想過為了她而放棄自己的仇恨、和宏圖大志,哪怕待在她身旁做一個卑賤的面首,都好過被她生生地從自己身旁推走。

很可惜,姜瑾和他是同一類人,沒有人比姜瑾更清楚帝王是否應當擁有真愛、而帝王的承諾是否值得被全部信任。

賀蘭荼或許真的喜歡她,但在他心中最為崇高的信仰——權力面前,一切都會被打壓得再也擡不起頭來。

“那些只能證明……我曾經愛過你。”姜瑾沈默了半晌,良久才輕聲說了這句話,好似斬斷了賀蘭荼全部的信念。

他從未有過現在這般失控,幾乎天都塌了一般,薄唇止不住地顫抖,漂亮的眸中滿含著不可置信與愕然。

系統為他默默地點上了一橫排的蠟燭。這貨真慘,剛互通了心意,一秒鐘的戀愛都沒來得及談,就被甩了,這得是點兒多背啊。

姜瑾甚是淡定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輕松地打了個哈欠,甚至還很開心,仿佛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有心一樣,永遠無法體會到正常人的喜怒哀樂。

系統:【賀蘭荼好感度提升五點。】

這是什麽原理???它真的很費解啊。

看著系統一臉懵逼的醜模樣,姜瑾罕見地好脾氣解釋道:“人常說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但在我看來,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如今在他心中,爭權奪勢已然被放在了第二位,第一位的是他永遠失去了的我。”

神他媽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這就是你去玩.弄人家純情少男的理由嗎?

這話系統沒敢說出口,只在內心默默地diss著姜瑾,好像她完成任務不是它所希望的一樣。身臨其境的宿主沒有沈溺於虛假的環境、承諾和愛情,倒是它有些分不清何為真實何為虛偽了。

姜瑾登基的那一年,改年號為永安,力排眾議,封幽涼殿南詔質子魏昭為內閣首輔。

永安一年,魏昭不負聖望,直言進諫,主和少戰,在其輔佐之下,華安國的軍、政、財、農皆得到了最大速度的發展,永安帝因此而深得民心。

系統:【魏昭好感度滿值,賀蘭荼好感度提升1點。】

永安二年,漠北族發生內亂,權力更疊交替,舊王室悉數被殺,老漠北王的心腹重臣皆被處死或流放,永不得回京,曾經漠北族的棄子、華安國的質子,奪得漠北族統治者之位。

永安帝並未出兵鎮壓,只是在新的漠北王登基時送上了厚禮,並由重臣魏昭親自出使漠北。

系統:【賀蘭荼好感度提升1點。】

永安五年。

系統:【宿主,這五年來你一直在混吃等死,只把所有國事都交給魏昭全權處理,既不做任務,也不刷好感,根據數據顯示,你已經在這個位面花費了八年的時間,有嚴重的消極怠工嫌疑!】

“慌什麽,”姜瑾懶洋洋地靠在貴妃榻上,任由兩個水靈靈的小侍女乖巧地剝好了晶瑩剔透的葡萄,而後一顆一顆地餵到她口中,簡直逍遙快活賽神仙,別提多爽了,“我若是這幾年都熬不過去,還敢選皇宮位面?”

宮中,最不缺的便是隱忍和蟄伏,心急自然吃不了熱豆腐。

沒等系統反駁,她便舔了舔紅唇,緩緩睜開了雙眸,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侍立於一旁的兩個小宮娥都看得紅了臉。

弱冠的國主完全褪去了青澀的少年模樣,可愛變作了俊秀、陰冷變作了風流,尤其是天下大事皆握於掌時的運籌帷幄模樣,別提有多吸引人了。

最重要的是,國主至今從未寵幸過任何女人,後宮中空無一人。這樣完美的男人,快被全天下的女人惦記瘋了。

系統:【……】

寵幸?她哪怕有那賊心有那賊膽也沒那賊物啊。再者,若是讓全天下惦記姜瑾的女人知道了,她們心中的夢中情人其實是個波濤洶湧的姑娘,恐怕要麽會羞憤而死、要麽會嫉妒身亡吧。

“臣服於華安國的小部族每三年會來朝一次,別急,賀蘭荼過幾天便會來的。至多還有一年,就要和這裏說再見了。”姜瑾屏退了幾個小宮娥,自顧自地從袖中掏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根據系統的直覺,這不是什麽好東西,丫又想下毒。

它信誓旦旦地確信著,沒成想姜瑾將那白色的粉末泡在了茶水中,而後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臥槽?!

系統:【這是什麽東西?】

“好東西。”姜瑾簡單粗暴地回答。

好吧,她又夏蟲不可語冰了。

再見到賀蘭荼時,姜瑾的反應表裏如一的冷漠、不為所動,賀蘭荼重逢後看見姜瑾面容的那一刻,好感度又蹭蹭蹭地往上竄了幾個點。

系統:【……】

長得好看真厲害,坐那不動都有人彌足深陷。

朝堂之上,眾臣的眼皮子的底下,和姜瑾目光所凝視之處,已被漠北的風霜冰雪鐫刻出的堅韌和不屈,在如今的賀蘭荼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已然徹底褪去了少年的模樣,成了頂天立地的男人,有著漠北族人天生的深邃相貌,身量極高,脊梁挺得筆直,仿佛不會為任何人而彎曲。

“賀蘭荼,見過國主。”他緩緩俯下了身,單膝跪地,將右掌緊緊地貼在了左胸處——心臟的位置仍在跳動,且跳動得異常劇烈,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五年來,第一次如此激烈的跳動,只為了那龍椅之上的女人。

同賀蘭荼一齊來朝的使臣都驚呆了。他們的王從未向來不會對任何人卑躬屈膝,哪怕王來朝見,也一定會給那永安帝顏色看看,讓那小白臉皇帝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統治者。

啪啪打臉。

姜瑾無所謂地“嗯”了一聲,隨口道:“免禮,平身。”

使臣們更氣得胡子都要炸了。這小白臉什麽意思,看不起他們王是不是。

沒成想皇帝不氣那什麽氣,賀蘭荼倒是愛死了她這個冷淡的調調,唇畔的笑意更濃了。

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與她比肩。這次回到華安國,他要將此處的土地和子民,以及最重要的她,一並擁有。

系統唉聲嘆氣了不知道多少遍。

又是一個自己以為征服了姜瑾,實則是被姜瑾征服的男人啊。

有道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系統覺得,姜瑾根本不用追,只需故意在退朝時留給賀蘭荼一個“身不由己”的“悲痛”餘光,將留戀和決絕這兩種矛盾的情感把握得爐火純青,同時出現在同一雙眼睛中,賀蘭荼便已經巴巴地貼了過去。

系統突然間明白了姜瑾在事前喝的茶中摻雜的白色粉末究竟是什麽東西了。

不愧是從小到大在皇宮混的女人,這種……方子果真知道得比誰都一清二楚啊。

在姜瑾看來,自己只是對小時候一看就是個高冷男神的賀蘭荼竟越長越像個糙漢的趨勢很是不滿,而沖這家夥翻了個白眼。雖然這貨依舊帥,但不符合姜瑾的審美,只能說聲抱歉了。

不過賀蘭荼卻不這麽認為,這位腦補帝顯然將姜瑾的神色腦補成了“她還是愛我只是身不由己難說出口而已”,並在姜瑾傳召他時激動地屁顛屁顛得奔著美人去了。

他不喜歡弱女子,那種瘦弱得好似竹竿、風一吹便會倒的姑娘看起來沒有任何美感、更沒有激起他半分的憐惜欲,反而讓他心生厭煩。

是以,在姜瑾故意而為之的前提和賀蘭荼情意洶湧的客觀條件下,倆人抱在一處、吻在一處、甚至滾在一處都不是什麽稀罕事。

純潔的系統盡力地安慰著玻璃心的自己,卻是徒勞。

姜瑾,你又騙人了,說好不走腎的嚶嚶嚶。

【賀蘭荼好感度滿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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