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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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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

十七歲的小宿同學搓了搓自己的指尖,心說今日的春風倒是有幾分料峭,凍得他雙手都隱隱發白冰冷了。

盡管今天的天氣不怎麽友善,身為高三生也還是要乖乖去上學,這是他的宿命。

所以當他被人攔住的時候,是非常茫然的狀態。

——他好像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人吧?

怎麽說呢,面前這個男青年,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他穿得一身黑,純黑T恤,純黑的牛仔褲,把矯健有力的大長腿勾勒出來,還戴著一只黑色的鴨舌帽,看起來就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在微微泛著魚肚白的天空裏,昏暗的小巷子幾乎只容得下兩個人經過,巷子兩旁就是圍欄,可以看到旁邊老舊的小區群。

青年就坐在圍欄上邊,雙臂撐在兩旁,兩只大長腿直直地擋在前方,阻斷了他向前走的道路。

——對方就是故意的。

宿時漾可以得出這個結論,但他不記得自己有在什麽時候得罪過對方,亦或者是其他會叫人來報覆自己的人。

他向來與人為善。

少年攥緊了書包帶子,青澀又單純的目光裏滿是無措。

他會挨打嗎?今天會付出什麽代價?

青年擡起了頭,是宿時漾完全意想不到的面容,很俊美,完全可以出道當明星了。

他劍眉濃黑淩厲,鳳眼漆黑犀利,山根到鼻尖猶如被人削斷般直挺,嘴唇薄潤,但形狀好看,面部也是輪廓分明,身體就仿佛松樹一般不可撼動。

帥氣中還帶著些許矜貴,宿時漾疑心這是自己的錯覺。

矜貴?

就面前這個戴著鴨舌帽的小混混嗎?

他究竟要對自己做什麽。

“你、你要做什麽?”乖乖仔宿時漾哪怕心裏害怕得不行,也還是強行鼓起勇氣問出口。

只有面前的青年才能從他打著顫的聲音中聽出他有多恐慌。

青年眉頭高高挑起,審視一般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宛如一道呼嘯的勁風,割破他的衣服和皮肉,活生生要把他的內在都給看透。

少年和其他尋常的男高中生沒什麽不同,穿著學校安排的藍白校服,頎長筆挺的身姿就好像一棵白楊樹。他臉蛋嫩生生的,看著竟無端讓人想啃一口。

他有柔軟的眉目,挺翹筆直的鼻,濕潤紅軟的嘴唇,唯獨那雙似杏子似桃花的眼睛最吸睛,好似含著點點水光,黑亮又清澈。

很漂亮一小孩。

最終宿時漾還是順利走掉了,他慫唧唧地說自己要去上課了,再不過去就會遲到。

青年如他所願,放走了他,代價卻是要走了他的名字。

他告訴青年,他叫宿時漾。宿命的宿,時間的時,蕩漾的漾。

宿時漾被迫踩點進了教室,坐在凳子上的時候還在惴惴不安,他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那個社會青年,不會出什麽事吧?

可他要是不說的話,根本就沒辦法走掉。權衡半天,兩權相害取其輕,他也只好老實交代姓名。

宿時漾不停地回憶當時的細節,青年光是露在外面的胳膊手臂都比他的大腿還要粗。渾身都散發著不好接近的冷淡氣息,卻又兇巴巴地主動攔下他的去路。

對比完兩人的武力值之後,他果斷選擇放任自流。

“你叫什麽?”

青年的聲音也像是出鞘的刀,很冷,宿時漾懷疑對方可能是混跡某個不可言說的道上人物。

這種情況下,宿時漾怎麽可能不認慫嘛。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而已,畢生最大的追求僅僅只是和大多數人一樣參加高考,考上心怡的大學,然後畢業工作,再結婚生子。

前十八年都是按照和普通人一樣的人生軌跡度過的,唯獨遇上青年的那一刻橫生波折。

“樓堯。”

男人見他不解,又解釋了一遍,最後補上了一句:“這是我的名字。”

宿時漾很多次都想問,為什麽要攔住他,可是話到嘴邊,他又閉上了。

上課快趕不上時間了,而且他確實沒什麽膽量向這個青年問出口。

好在之後他就再沒遇見過對方,直到有一次晚自習下課,他邁著輕盈的腳步路過某個巷子口時,發現裏面傳出拳頭碰撞在肉.體上的擊打聲,還有一陣悶哼聲。

透過昏暗的路燈,他看清楚是幾個人圍著一個男人在拳打腳踢,那男人護住腦袋,嘴被堵住,連慘叫聲都發不出。

而在他們的一旁,那個名為樓堯的男人靠在墻壁上,他穿著黑色的皮夾克,下身是寬松的休閑黑褲,腳踩皮鞋,露出一段勁瘦蒼白的腳踝。雙指夾著冒著猩紅光點的煙,面容蒼白瘦削,眼神冷酷又淡漠,像是執行收割生命職責的死神。

好像自從第一次見樓堯起,這人就是一身黑了。

宿時漾承認,他當時確實是被嚇壞了。

雙腿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他想逃離現場,腳卻不受控制地踩在了玻璃罐子上。

骨碌碌的聲音在安靜的巷子口聽上去突兀又刺耳,至少宿時漾在聽見這個聲音的當時是嚇得心臟都快驟停了。

他驚惶失措地擡頭看去,發現所有人都轉過身來看著自己,有幾個人眼中還閃著兇狠嗜血一樣的寒光。

宿時漾的心臟驟然收緊,恨不得自己找個洞鉆進去,就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了。

可是他這樣一個大活人杵在這兒,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發現他的身影。

樓堯一見他,就將手中的煙掐滅了。

他低聲跟那群動手的男人們說了些什麽,由於距離的原因,宿時漾也只能模模糊糊聽見他在講話,但具體講了什麽,他一個字都聽不清。

樓堯走了過來,他身量很高,在一眾高頭大馬的男人中也非常出挑,絕對有一米九往上走了,宿時漾對比了一下自己一米七八,差一丟丟就一米八的個頭,嫉妒心爆棚。

在他走到宿時漾面前時,後者很慫地往後退了幾步,他頓了一下,往巷子口走了。

宿時漾亦步亦趨地跟在對方身後,走出了巷子。

樓堯沒說一句話,可宿時漾看了看他的大長腿,試圖比劃兩下,沒敢跑。

他慫唧唧地想著,以後再也不好奇心過盛鬼迷日眼去到處瞥上那麽一眼了,以後就該悶頭走就是了,幹嘛瞎看呢。

惹禍上身了吧。

運氣也是真的差,怎麽就忽然又碰上了這人呢。

他在心裏頭碎碎念的時候,樓堯一下就停住了腳步,宿時漾沒反應過來,低頭直接撞了上去。

鼻子都在樓堯的背上撞紅了一片,不敢出聲抱怨一句,在眼睛還包著水霧的時候,他趕緊出聲求饒:“你、你不要殺我滅口好不好?”

少年撞上來的一瞬間樓堯身體是繃緊了的,就跟鐵塊似的堅硬,一撞就發疼。

他看宿時漾那鼻子紅通通的,眼睛也霧蒙蒙,好不可憐的樣子。

結果對方一開口就讓他發笑。

“法治社會,亂想什麽?”

簡單的一句反問就讓宿時漾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

他不敢問剛才樓堯是在幹什麽,自己膽子小,也不想多管閑事。

“你,你現在要帶我去哪?”宿時漾睜著眼睛,緊張兮兮地問。

這是他們見面的第二次,不知道這回好不好脫身。

樓堯心想這小孩還挺乖,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也很聰明,不需要暗示就知道自己的想法。

他們最後是在賣紅薯的一家攤販前停住,是一個老伯拉著輛小車來賣的,竈炭上的紅薯烤得微微焦黑,不用想就知道裏面是多麽滾燙柔軟。

“老伯,麻煩來一個烤紅薯。”樓堯面無表情地說。

他雖然看著兇神惡煞,講話卻很有禮貌,還從自己口袋裏摸索出錢遞給老伯。

“好嘞!”老伯也就沒有害怕,嫻熟利落地把烤紅薯裝進紙袋裏,再交到樓堯手上,“您拿好,小心燙啊。”

宿時漾愈發摸不透樓堯這人究竟想幹什麽了。

接著那份滾燙的烤紅薯就到了他的手上。

宿時漾:“啊???”

你人還怪好嘞。

雖說剛下晚自習確實有點餓,不過他吃了這份烤紅薯不會有問題吧,這人會不會就讓他由此必須做壞事之類的。

還沒有上大學的男高中生腦子裏總是有許多奇思妙想,也只是比小學初中的時候增加了些許知識而已。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紅薯,沒敢吃,嘟囔著說:“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最後一頓飯吧。”

樓堯順手摸了一把他的腦袋,高三時期少年懶得辛苦打理頭發,就剃的板寸,腦袋圓溜溜的,卻也擋不住那張漂亮到驚人的臉蛋。

若是此刻有人告訴樓堯說宿時漾收情書收到手軟,他其實也是信的。

“不要胡思亂想了,回家吧。”樓堯只淡淡地說了這句,就頓在了原地。

宿時漾試探性往前走了幾步,發覺樓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掏出上衣口袋的打火機扔著玩。

他又往前小跑了兩下,轉頭發現樓堯背靠在一根桿子上,靜靜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那雙漆黑的眼睛仿佛吸附人的漩渦。

他像是凝視到了深淵一般心頭一跳,不敢胡亂再看,連忙扭過頭匆匆走了。

跑了好長一段路,直到轉過頭再也看不見樓堯的影子後,他才慢慢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手中的烤紅薯依然是燙的。

他慢慢走著,撕開了表面那層焦黑的外皮,澄黃甜蜜的紅薯肉就露出來了,還散發著香甜的氣味。

宿時漾咽了口唾沫,他咬了一點嘗嘗。

真的很甜。

宿時漾以為他和樓堯的交際只會停留在此,他們沒有留任何聯系方式,也不知道對方的家庭住址。

就算是一所學校裏,兩個僅僅只有點頭之交的學生要再次相遇都很困難,更不要說是縣城了。

可他和樓堯的第三次相遇並不是偶然,而是非常刻意。

穿著一身炫酷機車服的青年靠在重型摩托旁,他戴著啞光黑色頭盔,從擋風罩裏淡漠地註視著每個從學校裏出來的學生。

青年輪廓修長,站姿筆挺,這一身外形在平凡尋常的學校門口變得出眾起來,幾乎每個走出校門的學生視線下意識地就會被他吸引。

好奇、羨艷、驚訝以及崇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甚至還有人悄悄摸出手機拍照,而青年自巋然不動。

直到宿時漾從校門口走出來,邁著輕快的步伐往旁邊走時,被一直充當雕塑的青年攔住。

剛出現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迎來的假期!高三生的假期多麽重要還用得著說嗎?!

結果剛出來就被樓堯攔住了,哪怕是藏在頭盔後面,那一雙標志性兇狠野性的雙眼也讓他一下就想起了這人的身份。

他可以說沒人會在見了對方的臉之後就能把他輕易忘記,哪怕只是一兩面。

旁邊的同學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們:“宿時漾,這是你哥哥嗎?”

宿時漾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了,他不知道樓堯來找自己的目的,可他總不能否認,再害得同學擔心吧。

於是他也就只能憋屈地承認:“對,這是我哥。”

同學就一臉羨慕地“哇”了一聲:“好酷喔,時漾哥哥好,你的機車看起來也好棒!”

樓堯沒有任何心虛的表現,直接就應了:“謝謝。”

宿時漾更加憋屈了,他扯了扯樓堯的衣擺,說:“哥,我們走吧。”

在同學羨慕的眼神中,宿時漾就被樓堯帶上了車。

原本他還想問問樓堯這次找他究竟是做什麽的,可男孩子到底是難以抵抗酷炫的重型摩托誘惑,就像女孩子會對精美漂亮的包包心動一樣,他不自覺地就將頭盔接了過來。

拿到手就不願意放下了。

“戴上吧,我帶你跑一圈。”樓堯說。

他沒什麽語氣,就十分平直地敘述一件事實,宿時漾摸不準這人對他的感官究竟是什麽樣子,卻也知道這時候跟樓堯對著幹也沒什麽好處。

他慢吞吞地戴上了頭盔,對這玩意兒僅限於理論上了解,還並未進行實踐過的他動作是磨蹭了點,好在樓堯並沒有催促他,也沒有刻意主動幫他戴上。

這一點倒是讓宿時漾松了口氣,對樓堯的感官好了不少。

樓堯坐前面,他在後面。

發動機轟鳴聲宛若震耳欲聾的施工現場,摩托車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沖出去,慣性讓生性膽小的宿時漾一下就抱住了對方的腰身。

其實因為附近都是三三兩兩的學生,樓堯開車的速度已經是特地放慢過的,但他還是在猝不及防中被嚇了一跳,頗感丟人地攥住皮衣。

他沒看見的角落裏,有人將唇角提了起來。

原來樓堯說要帶他跑一圈,還真是開車轉了整座城市一圈啊。

宿時漾還是第一回以這樣獨特的視角審視自己居住了十幾年的縣城,它或許並不那麽年輕,卻也沒有完全被甩在現代化後面。

城市的霓虹燈絢爛多姿,層疊紛繁,紫紅蒼藍的鋼鐵世界勾勒出現代的一角。

頭盔把迎面而來的風都擋在外面,只有從袖口和褲腿裏灌進來的風是冷颼颼的,把一身的雞皮疙瘩都吹起來了,可偏偏卻很爽快。

呼嘯著穿過城市時,影影綽綽的人群和周遭的景致都像是快電影一樣閃過,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快,像是即將宣之於口的尖叫。

賽車之於少年,確實有難以抵擋的魅力。

宿時漾睜著眼睛,雙手早就已經忘記從樓堯的腰身給放下,像是要將在摩托車上的這一段經歷永遠記住。

他活在套子裏已經太久了,現在終於放肆一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速太快,還是可以逃離無趣的世界太過刺激,他的心臟砰砰亂跳著,像是下一秒就要從胸腔裏飛躍而出。

最後他們在繞著縣城一圈的江河邊停下來,宿時漾戀戀不舍地車上滑下來,感覺魂都要在極速狂奔中飛出去了,可是偏偏真的停下來,又有一種悵然若失。

樓堯像是看懂了他的情緒,在旁邊默默補充了一句:“要是想的話,以後還能一起來。等你長大了,自己也可以開摩托。”

宿時漾就把那點遺憾給拋棄了,激動地問:“真的嗎,我以後還能碰它嗎?”

那輛重型摩托全身都是漆黑的,流暢的車型非常炫酷,而且外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獨一無二。剛剛在車上的時候還沒有察覺,現在站在一旁觀察,才發覺這輛車真是越看越帥氣,怪不得在剛剛吸引了那麽多人側目。

“當然。”樓堯淡聲道。

宿時漾褪去了一開始的興奮勁兒,現在冷靜下來,理智就開始占據大腦:“哥,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呀?”

他問得怯怯的,小眼神不停地亂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樓堯的神情,要是一有不對勁就趕緊討好求饒的樣子逗笑了對方。

樓堯冷淡著面容,吐出幾個字來:“合眼緣。”

懂了,這就是要收小弟的意思!

腦子裏面只有一根筋,目前還不清楚男人和男人也能戀愛的宿時漾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

樓堯老大目前為止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就是不知道為人仗不仗義,究竟又是幹什麽的。

宿時漾和對方的思維完全就不在一根線上。

正在此時,他的手機忽然嗡嗡地震動起來,打開一看,是發覺他太久沒回家的媽媽打來的。

可能是見他太晚沒回家,擔心了。

宿時漾接過電話,果不其然是問他在哪的。

乖乖仔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撒起了謊:“唔,在和朋友逛街呢,剛放假想走一圈放松一下心情,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的媽媽果然沒有懷疑,還問他要不要錢買點小吃,他直說不用。

一擡起頭,就發現樓堯在盯著自己看。

宿時漾也不知怎麽回事,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可能是說謊太尷尬了吧。

好在樓堯也沒嘲笑他,還問道:“要去逛街嗎?”

這是在坐實他找的借口。

宿時漾點點頭:“好。”

其實兩個大男人也沒什麽好逛的,多數時候還是宿時漾在嘰嘰喳喳地問,樓堯輕聲答一兩句。

宿時漾也有分寸,嘴甜,張口閉口就喊哥,他們交淺不言深,他問的也就不深入,有意無意地忽視對方的工作內容。

“哥十八歲就會騎摩托了,好酷喔。”就是這樣簡單的技能都能被他翻來覆去誇上一遍。

宿時漾對樓堯的了解也不算多。

只大概知道對方不是本地人,只是在這裏工作一兩個月,時間一到就會離開。

他現在已經沒有讀書了,不知道是讀完了大學還是早早就輟學,宿時漾沒敢多問。

倒是還知道了對方會不少技能這件事,會散打會開摩托賽車,彈琴下棋,這人的厲害程度超過了他的想象,打破了他對樓堯一開始不良青年的印象。

宿時漾喜歡吃垃圾食品,樓堯對路邊攤上重油重鹽重辣的燒烤不感興趣,而他完全相反,不但非常喜歡吃,吃得嘴巴都辣紅了,還要喝一口汽水兒。

簡直爽到天靈蓋都要飛升。

“你這樣不健康……”樓堯對他說。

宿時漾看著樓堯說話的時候朝他湊近,他被嚇住了,屏氣凝神等著對方靠近。

結果對方只是用衛生紙給他擦了擦嘴,將唇邊的油漬都給一一擦去。

宿時漾的眼珠子轉了一圈,黑眸亮光落在了樓堯戴著皮套的雙手上,從無指的黑色手套中伸出來的手指是瘦長蒼白的,骨節如玉,非常吸睛。

“你當老大這麽貼心的嗎?”他嘟囔著。

樓堯疑惑:“什麽?”

“好奇怪啊,哥,你當老大還要做這種貼心的事。不過這算是一個非常合格的領導者了。”宿時漾重覆一遍,大聲誇讚他。

樓堯更加迷惑地看著他。

宿時漾嘰嘰咕咕地繼續說:“但是你這樣對人好容易吃大虧的。”

樓堯定定地看向他:“也許我只是對你一個人這樣好呢。”

這回換成了宿時漾蒙圈:“啥?”

直男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在回去之後他也沒想明白,樓堯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覺得那種言語好像是有點暧昧了,可是他們兩個都是男孩子,應該沒有那方面的傾向,肯定都是他的錯覺吧……

宿時漾沒有想到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弄清楚樓堯的心思了。

在高考結束後,他就碰上了車禍。

意識一片空白,他能感受到死亡的恐怖威脅,在那一刻他仿佛真的見到了來收割自己性命的死神。

就在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完了的時候,有一道聲音猶如天籟之聲般在他腦子裏響起。

【叮——】

【員工綁定。】

【姓名:宿時漾。年齡:十八。職業:男高。】

【綠江快穿局官耽月老部啟動,第一個世界:和親皇子。】

追老婆要趁早(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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