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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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道光
次日，施嘉早早就醒了，喝酒的後勁已經過去了。
看著帳篷外還未擦亮的天光，她看了眼手機，5點半。離起床時間還早，但昨晚睡多了，現在實在沒有睡意。少女避開還在沈睡的姚茜茜，悄聲走出帳篷，被清晨的涼意刺得一個激靈。
營地裏一陣靜謐，只有不知名的蟲鳴聲。燈影昏暗，但一團發光的身影靜靜坐在湖邊，照亮了她眼睛。
施嘉驚詫了下，悄聲回帳篷披了件外套，拿著薄毯出來擡腳往朝著湖邊身影走去。
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將毯子遞給少年，然後像有點冷，把手縮進了衣袖裏。
姚遠昨晚睡得並不好，本來就一頭亂麻思緒紊亂，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又被身邊的薛立坤呼聲打醒。
惱怒地帶上耳塞，又被伸過來的手一巴掌呼醒。這下是徹底沒了睡意，就起身出來了。剛坐下沒多久就碰見了出來的少女。
姚遠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毯子，註意到少女縮手的動作，轉過身給她蓋上，並制止了少女想要掙紮的舉動。
“我不冷，你蓋著，別感冒了。”
但沒想到，施嘉突然站起身將椅子往他身邊靠了靠。幾乎貼著肩坐下後張開毯子直接蓋在兩人身上，轉過頭回了他一句。
“蓋好，別感冒。”
姚遠被少女這種奇奇怪怪的堅持，逗笑了，眼神柔和得像一攤水，朝她含笑點頭，“好，我聽話。”
少女被這奇奇怪怪的語氣，酥得頭毛都要炸起來了，她猛地扭過頭，避開少年的目光。
要不是看到他電量不足情緒不高的樣子，她才不過來。
像是看到了滿意的效果，少年給施嘉掩好滑落的毯子，才轉過身把自己也包在一片暖洋裏。
一時靜謐無話，卻湧動著暗流。
被熱意包裹著，鼻尖嗅著少女身上的清香，姚遠幾乎舒服得要融化了，遲來的倦意爬上他的眼簾。
餘光裏註意到少年闔眼睡著的施嘉，這才大膽地轉過頭看著他，用視線細致描繪著少年清雋的面容。看著看著，她覺得心中有股密密麻麻的痛，從深處要掙紮著湧出來。
歲月靜好的畫面，幾乎熏得少女眼含熱意。等淚水無聲冰涼了面容，施嘉才意識到她流淚了，因為少年，就和上次在超市一樣。
這時，乍破的晨光，將少女的哀傷燃盡。暖融的光，罩在她的身上，驅散了寒意。看著升起的霞光，施嘉微瞇著眼，眼角邊剛剛掛著的淚珠，滾滾落下。
斜裏慌亂伸過來一只手，帶著殘留的熱意，輕輕將她臉頰邊的淚珠擦去。
“看到日出這麽激動？”被驟亮的朝陽照散了睡意的少年，帶著微啞的聲音，替少女擦掉了悲傷。
施嘉迎著光，閉上眼睛，“嗯，就覺得太美好了。”
“那下次去看海邊的日出吧。”看著又一次被淚水浸濕的臉龐，姚遠接受了她拙劣的謊言，認真發出邀請。
“好。”少女擡手捂住心臟，認真承諾。
在鋪灑而下的光輝中，少年和少女互相許下約定。
直到天完全透亮，剛睡醒的姚茜茜才伸著懶腰出來，打哈欠的嘴還沒閉上，就被前方的景象驚得合不攏嘴。
湖邊的兩張椅子緊緊挨著，少女枕在少年肩上，少年的頭靠著少女的頭頂，身上蓋著一同一條毯子，兩人的發絲幾乎交纏在一起，美好的像是一副畫。
而唯一的觀眾，揉了揉眼睛，拍了下腦袋，喃喃自語，“我做夢做出幻覺了，肯定還沒醒。”
說完又掐了自己一把，被痛意疼的差點驚呼出聲，是真的......
是真的啊！姚茜茜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像是瓜田裏的猹，又轉身回帳篷拿出手機記錄下了這幕，轉手就發給了薛立坤。
[茜茜仙女：快來吃瓜！]
隔壁帳篷這時一陣響動，亂著黑發的少年沖了出來，連鞋都沒穿赤腳站在那，看著湖邊的一對身影，重覆了剛剛姚茜茜的舉動。
然後頂著被自己掐紅的一邊臉，也拿出手機拍了一張，他直接發給了當事人姚遠！
你小子，被我抓到了吧，嘿嘿，這可是把柄。
湖邊，姚遠被裝在口袋裏的手機震醒，他帶著睡意移開腦袋，擡手抽出手機點開，一下子清醒。
但又怕驚醒肩上的少女，他緩緩轉過頭，看向薛立坤和姚茜茜兩人，眸光沈沈，眼含威脅。
等他倆老實地轉身回了帳篷，少年才小心地觀察了下頸邊的少女，眉眼溫柔。
直到回程的時候，施嘉還沒緩過神來。她現在完全不敢擡頭，薛立坤和姚茜茜兩人揶揄的目光快把她吞沒了。還有坐在身邊發光的少年......
怎麽會看個日出就困得睡著了，還睡在人家的肩膀上。少女差點嗚咽出聲。
車開到家樓下的時候，她幾乎是落荒而逃，頭也不回地揮手道別，身後還傳來姚茜茜說企鵝上聯系的聲音。
回到家裏，許妍依舊不在家，她提前發過信息，告知了這幾天要出差，施嘉也只能定時遠程盯著許妍好好休息吃飯。
晚上，少女坐電腦前，將相機裏拍攝的露營照片，導了出來。她一張張瀏覽著，篩選可以保留的照片。
劃著劃著，看到了夕陽下看著鏡頭的少年，單獨將照片存在了一個文件夾，準備私發給他。
這時，手機上收到了姚茜茜的訊息，點開一看，少女快燒起來了。
一張是瀑布下擡頭的少女和側頭看她的少年。
一張是湖邊互相依偎著的身影。
紅著臉，施嘉點擊了保存。想了想，又傳到電腦上，放進剛剛新建的單獨文件夾裏。
文件夾名叫[光]。
——
國慶假期後，大家還沈浸在假期的快樂中，緊接著就要接受月考放榜的打擊了。
班裏一群未收心的學子們哀莫大於心死地趴著，享受這個課間最後的寧靜，馬上老嚴即將帶著死亡的消息走來。
這個對窗邊的少女沒有影響，月考之後，她心裏就已經有估量了。唯一就是怕生物和物理這兩科沒法掌控的了，但也盡力了。
施嘉現在煩惱的是，同桌姚茜茜自從上次露營之後，一看到她就一臉神秘微笑。
比如現在，短發少女側過身，雙手撐著下巴，歪著頭笑著看她，“等會年段放總分榜，嘉嘉你要不要一起去？”
然後少女又一臉神秘微笑，補充道：“堂哥好像也會下去哦。”
施嘉紅著臉，果斷搖頭，“不去。”
“哎，那太可惜了。但我剛剛跟薛立坤說你要去看堂哥能考多高，然後他轉述了下，堂哥就準備也去看看。”
“不去。”施嘉再次拒絕，她才不信姚遠有這麽無聊。
後來事實證明，姚遠確實很無聊。少女木著一張臉看著年段放榜課間收到的訊息。
[我會發光：圖片.jpg 圖片.jpg ]
少年不僅去了，還把他自己和施嘉的成績拍照發了過來。
這次年段第一，沒有意外，依然是姚遠。在這次難度加大的情況下，他依舊甩開眾人一截，遙遙領先。
劃開另一張圖片，少女看著自己的成績松了口氣，跟她預料的差不多。總分比上次低了，但排名沒什麽變化，還高了兩個名次，也算有進步吧。
但物理和生物照樣拉胯，該怎麽辦呢，施嘉頭痛。
眾人寬慰少女，按她現在這個成績，可以高二選擇文科班，能直接飛升。這樣理綜再拉胯也沒關系，過了會考就行。
但少女想學醫，想去最好的醫學院，想能真正憑借所學的知識和技巧，用自己的手挽回生命，而不是托付給別的東西，比如運氣，比如機遇。
所以物理和生物還是得想想辦法。
晚自習結束，施嘉和姚茜茜挽著手回宿舍的時候，找短發少女取經。
“茜茜你理綜好，有什麽學習技巧嗎？”
“沒有吧，我們家好像天生理科都好，家裏全是理科生。”
這話聽得施嘉羨慕麻了，她也想要這樣的頭腦。
還別說短發少女就屬於那種理科天賦點滿的，考前突擊下，成績就很好，當然，相對的，她的文科很拉胯，尤其是語文。
有一次閱讀理解，題目問：文章的第一段既寫了滿地的書，又寫了心頭的書，這樣寫有什麽作用？（1）
短發少女，大筆一揮極其瀟灑，答道：作者記憶力好，掉了一地板的書都能記在心裏。
當時受語文老師所托，給少女講題的施嘉，直接無語凝噎。
看來，這個問題問短發少女是個錯誤，施嘉也就放棄了從這邊尋找突破口。
“你可以找我哥呀，他一定行，他全能六邊形戰士，文武雙全，肯定有他的技巧。”
少女放棄了，但姚茜茜開始來勁，給姚遠狂吹彩虹屁，企圖給施嘉洗腦。
“嗯......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因為他是天才，自帶光環的那種。”
“......”
這話姚茜茜沒法答，因為她也沒見過她堂哥有什麽不擅長的事，除了控制不了生死和衰老，估計他啥都行，現在不行，以後學了也會行。
從小在姚遠絕對成績統治下長大，姚茜茜對他充滿了信任。話說有沒有可能，以後他都能控制死亡了.......
短發少女趕緊甩了甩頭，拉回朝著大草原狂奔而去的思緒，再想下去，姚遠要當不成人了。
這事最後還是被姚遠知道了，施嘉第一時間收到了他的詢問。
[我會發光：要不要我的筆記。圖片.jpg]
說實話，施嘉很心動，但她還是猶豫了下。
[嘉嘉寶貝：那你自己呢？]
[我會發光：你說的對，我也要用。]
少女看到回覆一頭霧水，所以他是拍了張照片來拉踩的嗎，幼稚！
正準備無視消息終止對話的少女又收到了新的訊息。
[我會發光：所以我們一起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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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毯子，註意到少女縮手的動作，轉過身給她蓋上，並制止了少女想要掙紮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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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好，別感冒。”
姚遠被少女這種奇奇怪怪的堅持，逗笑了，眼神柔和得像一攤水，朝她含笑點頭，“好，我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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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日出這麽激動？”被驟亮的朝陽照散了睡意的少年，帶著微啞的聲音，替少女擦掉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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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完全透亮，剛睡醒的姚茜茜才伸著懶腰出來，打哈欠的嘴還沒閉上，就被前方的景象驚得合不攏嘴。
湖邊的兩張椅子緊緊挨著，少女枕在少年肩上，少年的頭靠著少女的頭頂，身上蓋著一同一條毯子，兩人的發絲幾乎交纏在一起，美好的像是一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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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姚遠被裝在口袋裏的手機震醒，他帶著睡意移開腦袋，擡手抽出手機點開，一下子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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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慶假期後，大家還沈浸在假期的快樂中，緊接著就要接受月考放榜的打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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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對窗邊的少女沒有影響，月考之後，她心裏就已經有估量了。唯一就是怕生物和物理這兩科沒法掌控的了，但也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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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少女又一臉神秘微笑，補充道：“堂哥好像也會下去哦。”
施嘉紅著臉，果斷搖頭，“不去。”
“哎，那太可惜了。但我剛剛跟薛立坤說你要去看堂哥能考多高，然後他轉述了下，堂哥就準備也去看看。”
“不去。”施嘉再次拒絕，她才不信姚遠有這麽無聊。
後來事實證明，姚遠確實很無聊。少女木著一張臉看著年段放榜課間收到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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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年段第一，沒有意外，依然是姚遠。在這次難度加大的情況下，他依舊甩開眾人一截，遙遙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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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寬慰少女，按她現在這個成績，可以高二選擇文科班，能直接飛升。這樣理綜再拉胯也沒關系，過了會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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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你理綜好，有什麽學習技巧嗎？”
“沒有吧，我們家好像天生理科都好，家裏全是理科生。”
這話聽得施嘉羨慕麻了，她也想要這樣的頭腦。
還別說短發少女就屬於那種理科天賦點滿的，考前突擊下，成績就很好，當然，相對的，她的文科很拉胯，尤其是語文。
有一次閱讀理解，題目問：文章的第一段既寫了滿地的書，又寫了心頭的書，這樣寫有什麽作用？（1）
短發少女，大筆一揮極其瀟灑，答道：作者記憶力好，掉了一地板的書都能記在心裏。
當時受語文老師所托，給少女講題的施嘉，直接無語凝噎。
看來，這個問題問短發少女是個錯誤，施嘉也就放棄了從這邊尋找突破口。
“你可以找我哥呀，他一定行，他全能六邊形戰士，文武雙全，肯定有他的技巧。”
少女放棄了，但姚茜茜開始來勁，給姚遠狂吹彩虹屁，企圖給施嘉洗腦。
“嗯......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因為他是天才，自帶光環的那種。”
“......”
這話姚茜茜沒法答，因為她也沒見過她堂哥有什麽不擅長的事，除了控制不了生死和衰老，估計他啥都行，現在不行，以後學了也會行。
從小在姚遠絕對成績統治下長大，姚茜茜對他充滿了信任。話說有沒有可能，以後他都能控制死亡了.......
短發少女趕緊甩了甩頭，拉回朝著大草原狂奔而去的思緒，再想下去，姚遠要當不成人了。
這事最後還是被姚遠知道了，施嘉第一時間收到了他的詢問。
[我會發光：要不要我的筆記。圖片.jpg]
說實話，施嘉很心動，但她還是猶豫了下。
[嘉嘉寶貝：那你自己呢？]
[我會發光：你說的對，我也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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