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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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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松柏事先在信盤上做好功課, 許雙瑜近幾個月都呆在歸心宗,沒有外出的消息。、

師尊告訴她,自己在歸心宗這些年從來沒感受到玉蓮的氣息, 這就說明這人至今還被魔氣困擾,照理來說是不敢出門的。

“我們現在就去歸心宗。”松柏控制結願調轉方向。

耳邊出現幾聲氣聲,撓得耳朵發癢, 她頓了頓,沒聽到接下來的語句,便專心於趕路。

等到歸心宗附近,舒蘊和才出聲讓她在山下的客棧裏休息一會。

松柏更偏向早做早收工,聽罷停下了靈劍。

舒蘊和懷疑她是故意裝不明白,輕咳兩聲,“數量太少了, 遇到事不好處理。”

松柏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被師尊笑罵了一聲“逆徒”後在山下客棧租了一間房。

客棧老板是個才練氣的修士,資質很差,但聽他和客人吹噓, 自己有個不到二十就成功築基的兒子。

松柏拿過鑰匙,面上平淡, 等進了房間布置好防禦法陣後就纏著舒蘊和,說自己二十出頭只離渡劫一步夠不夠有天賦,還問自己聽到對方的建議後,馬上下劍租了間房休息的行為算不算聽話,扯著他的袖子吵著要獎勵。

這孩子寡言的一面都是留給外人的。

耳邊碎碎念聲音沒有空檔, 舒蘊和也沒覺得吵鬧, 倒覺得十分可愛。

逆徒扯著他的袖子進靈府,他半推半就地順從了。

靈府被他修理一番後, 風景好極了,基調依舊是池塘和雪山,那些空地上長滿了花草,都是他認識的品種,一些是修真界的特有品種,還有一些是他在現代世界的見聞。

一個月前兩人正在竹林裏晉級修整,趁他閉眼休息時,松柏曾獨自進入灰色泡泡裏查看,等她出來後,平地上的花草中平白無故增加了細細的草藤。

舒蘊和只把草藤當作小徒弟對回憶的某種紀念,畢竟不會有人像她一般,下山歷練還偷偷搬走院裏的石凳子,如今還用靈氣化成兩把石凳放在草地中央。

大量的消耗下,大部分時間池塘裏的玉蓮只有五六株。

這幾天的目標是把池塘填滿,松柏坐在石凳上,看著池水中伸展的玉蓮點頭計劃,散落的花瓣逆著風朝她而來,落在她的頭上像頂帽子。

“今天,還去舟上嗎?”

師尊坐在她旁邊的石凳上,綢緞般的長發被風吹散,淩亂但依舊漂亮。

小舟?

有點膩了,該換點別的位置。

松柏:“不要了。”

小舟上缺乏著力點,一切隨著流水,總讓人覺得不安心,所以每次只能扭著手臂拽著舟緣。

舒蘊和讚成的點頭,他向來不重欲,兩個人靜靜地貼在一起什麽都不做他就同樣歡喜。今天主動提起純粹是擔心玉蓮數量不夠,若是碰到意外不好擺平。

“可以變出一張床?”保守的某師尊建議一切從簡。

松柏突然握住他的手,兩人一起翻到草地上,“修者,天地為床。”

舒蘊和楞了兩秒,這句話好像是他很早之前教過的。

耳邊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似乎有生物在爬行。

急速生長的草藤繞過他的四肢和勁腰,逐漸收緊,

松柏俯下身子親了親他,邀功道:“師尊,今天很特別吧。”

草藤朝著領口和衣擺裏生長,貼著皮膚爬行,如同長了刺的蛇,還是很多條漫無目的到處都想去的蛇。

玉色的肌膚被勒出凹陷,細密的紅痕顯現,癢意蔓延。

師尊抿著嘴,壓抑控制著喉口迸發的喘`息,沈默地閉上眼不評論今天的新意。

師尊是八百多歲的準成年人了,不喜歡自己會張嘴。

松柏繼續俯身親`吻他,用粗`糙的指腹幫他舒緩癢意。

……

*

歸心宗大陣有幾個限制,非本宗弟子不可進,入魔者不可進。

松柏很確定它沒考慮到與玉蓮交合後的情況,她的靈氣算不上魔氣,也與修者不同。

一人一劍一透明能量體被卡在大陣之外。

歸心宗雖然在走下坡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貿然進入全身而退的成功率並非百分百。

“從青瑯山後面試試。”

舒蘊和道:“那處之前出現缺口是我用靈力補上,可能記得住我的氣息。”

繞大陣一圈,松柏找到青瑯山,停滯在大陣前,大陣感受到她的氣息,猶豫了兩分鐘露出一個足夠她進入的小洞。

成功進入歸心宗區域,松柏沒著急找許雙瑜的洞府,先到青瑯山上把之前想打包帶走但沒拿走的東西全部帶走。

舒·青瑯山的真正主人·蘊和:……

嘆了口氣進入靈府,發現草地邊上突然多了一個練劍臺,還能在柱子上找到自己百年前練劍時留下的深刻痕跡。

突然發現某個新場景被解鎖了。

舒蘊和:……

他選擇離開靈府,飄在半空中繼續看松柏抄家式打包。

“放到芥子袋裏容易死的。”

在舒蘊和的不停勸說下,松柏放棄打包池塘裏的綠榆,依依不舍地帶走了一把剛結出的種子。

離開基本只剩下自然景觀的青瑯山,松柏前往許雙瑜的靈府,他離自己的掌門父親住的挺近,兩座山靠在一起。

如今她和掌門的修為相差無幾,甚至略高一點,靈識簡單掃過兩座山,確認掌門如今不在宗內。

許雙瑜的小山上有幾個活動的靈力點,松柏調整自己的氣息保持在毫無威脅的練氣境界,兩個境界差足夠讓她輕松通過門口的防禦法陣。

她嫌棄地看了眼中心法器,好差勁的質量,完全不如師尊給她的。

防禦法陣的密集數量遠超她的想象,不過走了幾裏,她至少經過了四五個。

看起來真的很怕死,松柏已經覺得手心開始發燙了。

舒蘊和把芥子袋從她腰間解下,飄在一邊翻找著什麽。

她想幫忙,但想到芥子袋被亂七八糟的家具占滿,自己找不一定更快,便專心找人。

“地下有人。”她停留在一處,感受到地下的能量波動,剝離法陣的掩飾作用,感受到一絲魔氣。

就是這了。

她拔出結願插入地底,只進了一半就卡住了,地面沙土上出現一個她沒見過的法陣,亮著紅色的光。

“從邊角入手,直接碾碎,就不會反饋給陣法的主人。”舒蘊和只給她看,“是早期的陣法,現在很少人使用了。”

註入大乘期的靈力,頃刻間陣法破碎,光線消失,地面塌陷。

舒蘊和讓她稍等一會,自己先潛下查看情況,確認沒有埋伏的法陣後,她才提著劍跳進坑裏。

躲在地下,看起來是個好方法。

防禦法陣像蓋子一樣罩住,被人察覺的幾率很小,可惜碰上走路最愛看路的她。

松柏想了一會才意識到她已經是個正規修者,早就不用東躲西藏。

舒蘊和跟在她身後,舉起剛找到的留影石。

在師尊的指導下,她連著破開三個法陣,抵達地宮的深處。

門口最後一個陣法被碾碎,濃郁的魔氣撲面而來。

不過,裏面怎麽有三個人。

松柏另辟蹊徑用劍在墻上開了道門進入,避開可能埋伏在門口的暗器。

事實證明,她多慮了,根本沒有埋伏,許雙瑜也根本不在這。

她只看到三個生命垂危的修者,被鎖鏈鎖著手腳和脖頸,周身圍繞著如陰雲般黑色的魔氣,已失去知覺,不知是生命力耗盡還是被迫沈睡。

舒蘊和率先上前,靈體形態的他經受更少的束縛,如果突發意外也可以馬上回到松柏的靈府中。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衡清仙尊也皺起眉頭,“他們身下畫的陣法可以用來傳輸靈氣。”

自然也可以傳輸魔氣。

許雙瑜把身體裏的魔氣傳輸給其他弟子,轉移入魔的代價。

“惡毒的選擇。”松柏搖搖頭。

舒蘊和依舊舉著留影石,傳音道:“柏柏,喚醒他們。”

用結願砍碎鎖鏈,松柏彎腰往半死不活的修士嘴裏塞了顆靈藥。

靈藥的滋補效果極佳,畢竟是師尊給的好東西。

地上的弟子緩緩轉醒,“你,你是誰?”

松柏:“來幫你的,你入魔後被宗門關在這嗎?”

弟子疲弱的身體中迸發出爆裂的憤怒,“掌門讓我來給許師兄送藥,一睜眼我就在這,都是他們,我真麽都沒幹。”

松柏:“你已經入魔了,給你兩個選擇,放你出去,或者幫忙殺了你。”

弟子想也沒想,選擇前者,稱想下山到客棧裏找父親。

“遠離修士。”松柏給出自己的忠告,塞了張傳送符到他手裏,直接把他送到歸心宗大陣外側。

至於接下來的路,是生是死,他只能自己走。

送走第一個,她接連叫醒剩下兩個弟子。

第二個弟子已然被魔氣腐蝕,自己的意識泯滅,直接被她吸收。

第三個弟子則選擇死,他再三感謝松柏的幫助後,無奈地笑笑,“已然無路可走,那就算了吧,我也有些累了。”

松柏也順了他的願,伸手蓋住他的額頭,吸走了對方身體裏的魔氣,本就虛脫瘦脫相的弟子更單薄幾分,直直地墜向地面。

“我感受他剩餘的靈識。”

她想了想,取出剛剛帶走的綠榆種子,把這些薄弱的神識註入種子中,並把他的遺體就地焚燒成灰和種子包在一起。

離開歸心宗之後灑在某個順路且靈氣充足的山峰上,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

舒蘊和:“這孩子也是木靈根,也許能長成樹靈。”

“走吧。”

松柏把種子收進芥子袋裏,塞到石桌縫裏,這樣不容易掉。

地宮還彌漫著魔氣,她走時順便給吸收了。

松柏:越來越像個吸塵器。

排除這三人,目標已然明顯,松柏直接找到最後一個靈力波動處。

許雙瑜閉目坐在小院裏打坐。

松柏好心提醒,“只有在魔氣入體時,打坐才能驅散魔氣。”

換句話說,病情晚期,保守治療已經不起作用。

許雙瑜驟然睜開雙眼,雙目布滿血絲,乍一看一片血紅,很是攝人。

松柏很滿意他靈敏的反應力,提劍指向他,“許雙瑜,我來討債了。”

許雙瑜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激動地朝她走來,“松柏?不對,你不是應該入魔了?”

“所以我沒猜錯,你真的是玉蓮,幫幫我,我會求父親讓你繼承師尊的洞府。”

如果師尊不在身邊,這實在是個令人欣喜的條件。

不過現在,

松柏皺眉道:“你在拖延時間?”

她希望對手都可以筆直地提劍而上,而不是在這講些亂七八糟黏黏糊糊的廢話。

許雙瑜走了兩步就倒在地上,像條狗一樣跪地哀求,和往日恥高氣昂的修二代氣質截然不同。

松柏握著劍,遲疑在原地。

無他,這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太不正常了。

沒過多久,許雙瑜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手藏在腰間,不知道在搞些什麽。

“沒有陷阱。”師尊的聲音出現在耳邊,打消她的顧慮。

那就快速了解。

許雙瑜自身素質本就不夠優秀,精神又不太好,和她之間還隔著兩個境界的差距,簡直是跪著挨打。

松柏不想讓結願沾上他的血,伸手隔空吸走他身體裏的魔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是地宮裏那個修者的幾十倍。

隨著屍體倒地,靈府裏的一個灰色泡泡炸開成水霧消失了。

舒蘊和回答她的疑惑,“他已經被魔氣腐蝕喪失靈魂了。”

這個身體裏的只是其扭曲的意識和魔氣的結合。

“沒有強大的意志,容易被魔氣蠱惑迷失,而成為行屍走獸。”

像夏靈一般能保留自我的修士極為少見,世人稱仇恨讓人警醒不無道理。

“柏柏,走吧。”他站在小院門口,背對著她。

松柏禦劍起飛,“師尊覺得難過嗎?”

舒蘊和:“只是感慨,我本就未將他視為弟子。”

收掌門的兒子為徒,只是一種被迫的制衡。若這孩子誠心向學,他自然會真心對待,可得到的只有失望。

離開歸心宗,松柏決定直接前往夏家。

有一種預感一直縈繞在心頭——可能再吸收一點魔氣就要晉級了。

半路經過小旋風的囑托之地,她依照約定下地殺了幾個仇人後繼續趕路。

舒蘊和一直跟在身側擺弄信盤,還和她展示自己的成果。

一段長長的視頻,記錄著許雙瑜和歸心宗掌門坑害弟子的真實錄像。

錄像裏把松柏摘得幹幹凈凈,一點痕跡都沒有。

松柏狠狠點讚,覺得他當書店老板屈才了,在現代完全可以去當自媒體,並決定停下靈劍休息,給他一個獎勵。

但被師尊敲腦殼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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