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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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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婦

因為昨夜過於疲勞,年令儀今夜本想早早安寢,李玄若卻磨她,雙手不規不矩,動作間也越發不顧忌。

年令儀本來迷迷瞪瞪快要要睡著,這一下被弄醒了,睡眼惺忪:“今日早早睡吧,昨夜太累了。”

李玄若雙手仍然不老實,賣可憐:“隨半山稱那藥酒的功效可保三天,整整一壺都喝了,總不能浪費。”

這一夜大床咯吱咯吱地響,足足叫了三趟水。

翌日一早到了該上朝的時辰,王公公知曉殿內定是一片旖旎,不敢進去打擾,就在屋外輕呼:“陛下,今日有早朝,該起了。”

李玄若吃飽了以後精神飽滿,早早就醒了,溫柔地看著自己臂彎裏熟睡的女人,吻了吻她的發頂,又磨嘰了好一會。

後來見時辰實在晚了才喊王公公進來,宮人魚貫而入,李玄若做了個手勢提醒他們小點聲,一番拾掇後戴好十二旒冕冠,穿好十二章紋冕服。

年令儀覺得身邊的床榻空了,悠悠轉醒,覺得身體一片酸麻,努力擡起手臂撐著自己坐起來,見李玄若已經穿戴好,呼喚杜嬤嬤和青黛青綠進來給她梳洗打扮。

李玄若道:“昨夜睡得太晚了,看你眼角下還有烏青,怎麽不多睡一會?”

年令儀裹著寢衣被青黛扶起來:“今日各宗室命婦來朝見,我要是賴在被窩裏不起來,過幾日就能傳出我禍國妖妃的名頭了……”

李玄若穿戴好後本想再陪年令儀一會,王公公提醒:“陛下,這個時辰大臣們已經在宣政殿候著了。”

年令儀正在洗漱,聞言道:“你快去吧,我一會也收拾完了。”

李玄若戀戀不舍:“那等我下朝我也去看看你…”

待李玄若走了,杜嬤嬤拿了幾件宮裝問:“娘娘今日穿什麽?”

年令儀指了指一件寶藍色繡蘭花草紋宮裝,道:“今日宗親命婦拜見,穿那件吧…顯得穩重些。”

穿戴好又把頭發全部挽上梳成莊重的朝天髻,年令儀道:“首飾不用太多,最好威嚴穩重一些…”

最後簡單挑了一套紅瑪瑙鑲翠金頭面,小巧的耳垂上掛了對紅寶攢金纏珠耳墜,年令儀走出寢殿的門。

接見宗婦們就在延嘉宮正殿。

大太監劉寶開路到正殿:“貴妃娘娘駕到……”

宗婦們烏泱泱起身行禮,年令儀緩步至高臺上,聲音威嚴:“免禮。”

宗婦們落座才能好好看看這位一進宮就被封貴妃的女子,雖然京城的圈子就這麽大,以前也在各種場合見過面,但畢竟現在心態不一樣了,宗婦們都好奇這女子究竟有什麽不同之處,讓陛下一再破例。

陛下本來疏遠後宮時日已久,可聽聞前兩日陛下一直宿在延嘉宮。

眼前的女子二九年華,正是含苞待放的好年紀,明眸皓齒身形纖細,站在高臺上睥睨一眾人,本來略有些老氣的寶藍和紅色穿戴在她身上卻減輕了她的稚氣,增添了幾分這個年紀沒有的莊重威嚴。

宗婦們好像明白陛下為什麽忽然親近後宮了。

章恒大長公主是一眾宗婦的主心骨,率先開口:“幾月未見,娘娘的氣色越發好了,還是皇宮裏養人啊…”

章恒大長公主是先帝的姑母,李玄若的姑祖母,歷經四代皇帝,是一眾宗婦裏資歷最長的,也是那日給年令儀下聘那位。

章恒大長公主經歷四朝,聖眷不衰果然是有原因的,為人謙和從未樹敵,從沒攪和進權利鬥爭,嫁的夫家劉家也懂得低調。

年令儀對自己的媒人很給面子,謙虛道:“大長公主謬讚了,有陛下和太後關心本宮才能養的氣色好……”

昌王妃奉承道:“娘娘這就是妄自菲薄了,若不是您人好,陛下和太後娘娘怎麽放著滿宮的嬪妃們不管只關心您啊。”

昌王妃出身官宦世家,為人圓滑,處事精明,頗通與人相交之道,因為昌王年少時常喜愛留戀煙花柳巷,先帝正是因為自己的小兒子不太靠譜才給他找了個能管得住他,也能擔起王府重擔的媳婦。

果然昌王婚後被王妃管的妥妥貼貼的,現在也漸漸定下心,二人有了嫡子後甚少踏足那些不幹凈的地方。

年令儀也笑:“紀王妃打理內宅有方,本宮待字閨中時就聽聞昌王因為王妃浪子回頭,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吶……”

除了淑妃和齊王,先帝的嬪妃們有兒子的都被李玄若送到了兒子的王府裏。

年令儀笑:“更聽聞德太妃離宮住進昌王府也對王妃讚不絕口。…”

昌王妃顯然和婆母相處的很好,又被誇了一番心情舒暢,感嘆貴妃會說話。

紀王妃是先帝六兒子紀王的正妃,紀王乃慎嬪所生,也附和:“是啊,陛下仁慈才讓我們共享天倫,婆母也在王府裏時感念陛下的恩德。”

年令儀和宗婦們閑話家常,說著說著就聊到了近來京城的趣事。

永嘉公主消息靈通:“京城的多寶齋和寶盛樓兩家因為爭奪客源要掐起來了,兩家都是京城賣珠寶首飾的老字號……”

昌王妃道:“聽說這多寶齋的掌櫃放狠話要讓寶盛樓在京城混不下去,這次卯足勁要進些寶貝來。”

年令儀好奇:“是嗎?進的東西什麽樣?”

果然,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珠寶首飾,一群人的關系被迅速拉近,一時間延嘉宮裏歡聲笑語談論熱鬧。

永嘉公主用帕子捂嘴角笑:“下次咱們再進宮時定帶來給娘娘看看,娘娘定會喜歡的。”

永嘉公主還記得兩年前還是太子的皇帝在自己府中賞菊宴上的失態,想必當時就是因為貴妃罷,心裏了然自然對貴妃的地位有思量,說出的話也討巧。

昌王妃打趣:“不過宮外再好的首飾哪裏能比得上宮中工匠們造的精巧,娘娘可不能抱太大的期望,要是不滿意可不能怪罪臣妾們啊。”

門外傳來一陣聲音:“什麽首飾,朕也想聽聽。”

李玄若著一身藍色龍紋常服大步而入。

這個時李玄若剛下了朝沒多久,今日朝中無大事就匆匆換了身衣裳直奔延嘉宮,好在延嘉宮裏甘露殿近,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眾人見皇帝來了有些驚訝,站起來要行禮,年令儀也從主位下來。

“免了。”李玄若上前扶著年令儀帶她坐下,兩人一起坐在主位,好在主位寬敞,坐下兩人綽綽有餘。

李玄若:“因為不想打擾你們,所以朕才沒讓宮人們通報,你們接著聊,不用管朕。”

皇帝來了眾人都有些不自在,但在場的都是人精,誰看不出來皇帝是特意來看貴妃的,誰也不想當第一個煞風景的人。

皇帝今日還穿了身藍色常服,這是要和貴妃的衣裳湊一對嗎?

於是眾人看著皇帝自然地坐下,竟然拿起了一只橘子剝起來,一瓣瓣剝好置於碟中,拿起一瓣餵給貴妃。

宗婦們覺得牙酸吶……

好在貴妃臉皮薄不好意思,吃了一瓣附在皇帝耳邊說了什麽,皇帝有些詫異地向下看了一眼,也就沒再餵了。

於是剩下的橘子就進了皇帝的肚子。

皇帝在這裏大家都覺得不自在,終究是章恒大長公主率先開口:“陛下,那臣妾們告退了。”

得到了皇帝的應允,一眾宗婦才退下。

揮退宮人,延嘉宮裏只剩李玄若和年令儀,李玄若把年令儀拉到懷裏,笑道:“和她們說什麽呢?開心嗎?”

年令儀躺在李玄若的懷裏,覺得這男人的胳膊硬邦邦的,回答:“本來是挺開心的,你一來就無話了。”

李玄若無奈:“這還怪上了……是是是,下次晚點來…”

年令儀問:“最尾端坐的兩位是先帝的公主嗎?我怎麽看著眼生啊?”

李玄若:“是永安和永靜,父皇的女兒。”

年令儀聽杜嬤嬤提起過,但了解不多,問:“永安公主是?”

“是淑妃的女兒,自小不被淑妃重視,早就嫁給了門閥王家,給她兄長齊王拉攏人脈了…”李玄若譏笑,顯然很不待見永安公主,“你不用搭理她,沒讓她和齊王連坐就是便宜她了……”

年令儀也知道自己上一世第一個孩子的喪生和淑妃齊王一脈脫不了幹系,雖然永安公主一個弱質女流沒有摻和進來,但心裏始終有個疙瘩,也不想再提她,調轉話題:“那永靜公主呢?”

李玄若解釋:“永靜是父皇一次醉酒寵幸宮婢生下的,那宮婢一次就懷上了,生她時難產而亡,父皇也沒關心過這個女兒,她自己也不喜歡熱鬧的場合,經常窩在自己宮裏,所以你不知道她也正常。”

年令儀聽聞永靜公主的身世,嘆氣:“雖然是金枝玉葉,但也是個可憐人…”

李玄若見年令儀對永靜公主感興趣,又道:“永靜現在年紀小,不太愛說話,不過也沒什麽壞心眼,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召她來延嘉宮陪你。”

夜晚,延嘉宮。

雖然今夜李玄若答應不碰她,但年令儀被摁在李玄若懷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年令儀不情願:“你胳膊這麽硬,我睡不著…我能下去嗎?”

上一世也沒見他有喜歡抱著人睡的這個毛病啊。

李玄若閉著的眼睜開,一片火熱:“睡不著就做點能睡著的事。”

她這樣翻來覆去的沒火也被拱起來了,李玄若表示他不介意再操勞一夜。

年令儀察覺不對,立刻躺好,閉上眼睛裝睡。

見懷裏的嬌嬌兒可算安穩了,李玄若壓了壓身上的火,抱著她緩緩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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