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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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沒再搭理外頭這些婆子，周大嫂拉著陳娟就進了院子裏頭。
一臉好奇的問：“你家樹根這是咋了，我還以為他是為了不上工特意躲出去的呢，別說是咱們村裏那些人了，就是我也覺得樹根不像是什麽能幹事兒的人。”
陳娟聽著周大嫂這話，壓下了心裏那點不舒服，笑著說道：“別說你了，他沒回來那幾天我也好奇著呢，別看這次又是收完麥子回來，但是也不算白回來，好歹是帶了一袋子糧食回來的，餓不死人就成了。”
周大嫂點點頭：“是這麽個理兒，咱們收的麥子今年還不知道要交多少給上頭呢，我也是奇了怪了你說這城裏的日子不該比咱們好嗎，咋還得要咱們的糧食交上去，我也不求他們要多少，給我們家留個一畝左右的就成。”
陳娟羨慕的看了周大嫂一眼：“你們就知足吧，我們家一共一畝的麥子，八成得全交上去，以前也不愁這個，今年各吃各的，想想都發愁。”
一提起糧食，周大嫂也沒什麽話可說，她又不能把自家的糧食送過來，就是她樂意，她還有一大家子人呢，頂多就是娟子家吃不上飯了自己送點別餓死就成了。
兩人又隨意的聊了幾句村裏的八卦事兒，就分開了。
李樹根一大早就出門去找人炫耀去了，曬麥子的事兒又成了陳娟一個人的。
陳娟看了眼成桃在家專心熬飯的身影，把李清國叫了過來。
“你哥呢？”
李清國搖搖頭：“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陳娟“哼”了一聲：“你哥和你爹真是父子倆，你一會兒去把你爹叫回來，讓他回來曬麥子，還有你哥，讓他去地裏撿麥子粒兒，不學習就幹活，聽見沒？”
李清國小腦袋瓜點的飛快：“知道了，媽，我這就去把他們叫回來。”
至於李清沅和李清汶，陳娟一人給了個小簍子，就打發去地裏頭了。
收完麥子的地裏，一堆小蘿蔔頭拿著小簍子在地裏劃拉著麥粒。
老李家地不多，李樹根家裏頭的地更是少的可憐，就只有一畝。
等著幾個孩子到了地裏的時候，麥粒都已經被旁的孩子撿走了。
李清沅看著地裏幹幹凈凈的樣兒，沒什麽想法，但是李清汶卻氣的發抖。
“姐！他們咋能這麽過分咧！”
“他們年年都偷咱家的糧！就沒一個承認的！我就說早點來吧，你們偏不，現在好了，全沒了！”
說著，李清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了起來，李清沅沒怎麽見過小孩子哭，冷不丁看見李清汶哭，一時不知道咋安慰好。
曼妮兒家裏的地離李清沅家遠著很，只是她聽見了這邊有哭聲，想著是李清沅家裏地的方向，就跑了過來，果然，他們家麥粒又被人偷了。
曼妮兒兇著個小臉，看了周圍一圈，把坐在地上哭的李清汶拉了上來。
“別哭了，你自己來的晚在這兒哭有什麽用，不夠丟人的！”
李清汶哭唧唧的委屈：“我想早點來，可是我姐他們太懶了，怪我幹啥咧！”
曼妮兒聽著李清汶的話，看了一眼李清沅：“沅子，你們家也是……”
到底也沒說什麽不好聽的話，趁著沒人看見，曼妮兒把自己背簍裏的麥粒抓出來一把給了李清汶。
李清汶這才沒有接著哭。
既然地裏啥也沒有，李清沅索性帶著她妹回家，回家路上，拿出來一粒撕開包裝的話梅，遞給了李清汶。
李清汶看著那黑黢黢的東西，疑惑的看向她姐：“姐，這是啥咧，能吃嗎？”
李清沅點點頭：“能啊，這不就是村口那顆大樹結的果子曬幹了嗎，我從那地上撿的，沒人瞧見，你快吃了，別被人看見咱就撿不著了。”
李清汶一聽，急忙把話梅塞嘴裏，然後一咬，一嚼，一咽，皺著臉看向她姐：“這也太酸了吧，我咋吃完感覺更餓了，本來俺早上就沒吃飯咧！”
李清沅看著自己手上另一顆話梅，沒說話，她咋就忘了，這個話梅吃起來酸，格外開胃。
小姐妹倆路上也沒怎麽聊天，就這麽回了家，陳娟這會兒也不在家，她領著李樹根去曬麥子了，哪怕是李樹根懶，又沒啥力氣，那也是個男人，比女人天生勁兒就大。
本來李樹根不樂意幹這些活兒，畢竟他現在出息了，能往家賺糧食，咋還得幹活兒，但想了想自家媳婦兒，算了，還是自己來吧。
曬麥子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曬好的，但是李樹根一刻也不想在家閑著，他算是聽夠了村裏那些人對他的評價，他就是懶點兒咋了，懶，但是他動腦子。
晚上，夫妻倆就聊了起來。
“你不是說還得好幾天才出去嗎？咋這麽著急又要走？”
李樹根搖頭：“我哪知道，胖哥說這次要去遠門，得去半個月，也不知道去哪兒，這次我就算是學徒了，能正經拿月工資的那種，這麽一趟跑下來，少說也得十幾塊錢呢！”
陳娟仔細算著賬：“那不能就這點錢，你要是在村裏上工，一年到頭來也能掙個一兩百塊錢。”
李樹根之前也沒跑過，也不知道真的能拿多少錢，別說十幾塊錢了，給錢就不孬了，跑車誰是為了錢，還不是為了去置換東西的。
不過這些用不著和娘們兒說，說了他們也不懂。
李樹根出發當天晚上，陳娟包的大白面餃子。
餡兒是野菜的餡兒，但是舍上油，配上細膩的面皮兒，那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媳婦兒，你說要是咱家能天天過上這種好日子該有多好？”
陳娟白了他一眼：“你當我不想天天吃這個做這個？你看看咱家還剩多少糧食，吃了上頓就沒下頓的，還想著天天大白面呢，要是你這趟回來拿不著糧食，下次別說大白面了，玉米面都沒有了！”
李樹根“嘿嘿”笑了兩聲，一句話沒說的拖過被子就睡了。
倒是陳娟自己嘆了口氣，家裏四個孩子，尤其是兩個男娃，正是能吃的時候，頓頓都吃不飽，這可咋長身體，想想都愁得慌。
李樹根家還好些，沒那麽愁，真正發愁的是成桃兩口子。
他們家三個兒子都不小了，老大李立國更是十六歲，能娶媳婦兒的年齡，這一家子全是能吃的，他們家攏共也就三畝地，麥子按人頭往上一交，還能剩下啥？
嘆著氣，成桃感嘆了一句：“你爹今年說了上頭要交多少不糧食不？”
李樹國搖搖頭：“沒呢，我爹和顧叔去了縣裏頭，還沒回來，我估摸也用不著交太多，給咱留個一畝的糧食就成，再湊合湊合，這一年也就撐過去了。”
成桃聽著李樹國的話，不放心的嘆氣：“今年年成不好，本來收上來的糧食就不多，要是一下子再交上去兩畝地的，咱家可就沒啥餘糧了。”
下午的功夫，李老爹和顧老爹從縣城回來了。
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沈重，有那些關心交多少糧食的，就問了起來。
“老顧老李，你倆去縣城裏頭問出個什麽道道回來？咱得往上交多少糧食，這不交糧食，心裏怪沒底的，就是吃著看著，那也沒底氣，心裏虛的慌。”
顧老爹看著說話那人臉上明顯帶著雀躍的樣兒，不忍心的嘆口氣。
“等一會兒我去隊裏開個會說說這事兒吧，你們先做好心理準備，這次咱們怕是得把家底掏空啊！”
說著，顧老爹就背著手走了，至於李老爹，則是抽了口煙，就往自家走了回去。
一回家，成桃就圍了上來。
“爹，你去縣城裏頭弄了個啥樣兒回來啊，咱能留一畝地的糧食不？”
李老爹嘆著氣，磕了磕自己的大煙鬥：“還一畝地，給咱留一分地的糧食我都知足了，你等著吧，下午老顧就該開大會說這個事兒了，咱們家也先準備著，縣裏頭的人說了，這次指標是硬性的，要是每個村湊不夠，就派人來家裏搜，要是誰家私藏了，那可是要拉去□□的！”
這話說的，給成桃嚇的不輕：“爹，你可別開玩笑，都交上去，咱們不就餓死了嗎！”
李老頭不知道嘆了多少口氣：“可你能不交，上頭的說了，也不是讓咱白交，以後還給咱，現在城裏糧食比咱還緊張，咱好歹能上山下河，他們城裏就指著那點糧食過日子，不靠咱們養，能咋整？”
成桃聽著這話就不樂意了：“憑啥咱們要養他們，他們幹啥了？是造了飛機大炮，可那和我們有什麽關系，不說別的就是鎮上的機械廠，生產出來的東西，廠子裏頭的那些待遇，和咱們沾上邊了？平時多瞧不起種地的，現在又看上了？”
李老爹嘆著氣，沒去理成桃這番話，只進屋和李老太盤算著家裏有多少糧食能交出去，不交出去，自己這會計怕是也當到頭了。
陳娟也知道李老爹帶著消息回來，不過她對這些不算太感興趣，因此照舊是出門找周大嫂嘮起了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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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再搭理外頭這些婆子，周大嫂拉著陳娟就進了院子裏頭。
一臉好奇的問：“你家樹根這是咋了，我還以為他是為了不上工特意躲出去的呢，別說是咱們村裏那些人了，就是我也覺得樹根不像是什麽能幹事兒的人。”
陳娟聽著周大嫂這話，壓下了心裏那點不舒服，笑著說道：“別說你了，他沒回來那幾天我也好奇著呢，別看這次又是收完麥子回來，但是也不算白回來，好歹是帶了一袋子糧食回來的，餓不死人就成了。”
周大嫂點點頭：“是這麽個理兒，咱們收的麥子今年還不知道要交多少給上頭呢，我也是奇了怪了你說這城裏的日子不該比咱們好嗎，咋還得要咱們的糧食交上去，我也不求他們要多少，給我們家留個一畝左右的就成。”
陳娟羨慕的看了周大嫂一眼：“你們就知足吧，我們家一共一畝的麥子，八成得全交上去，以前也不愁這個，今年各吃各的，想想都發愁。”
一提起糧食，周大嫂也沒什麽話可說，她又不能把自家的糧食送過來，就是她樂意，她還有一大家子人呢，頂多就是娟子家吃不上飯了自己送點別餓死就成了。
兩人又隨意的聊了幾句村裏的八卦事兒，就分開了。
李樹根一大早就出門去找人炫耀去了，曬麥子的事兒又成了陳娟一個人的。
陳娟看了眼成桃在家專心熬飯的身影，把李清國叫了過來。
“你哥呢？”
李清國搖搖頭：“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陳娟“哼”了一聲：“你哥和你爹真是父子倆，你一會兒去把你爹叫回來，讓他回來曬麥子，還有你哥，讓他去地裏撿麥子粒兒，不學習就幹活，聽見沒？”
李清國小腦袋瓜點的飛快：“知道了，媽，我這就去把他們叫回來。”
至於李清沅和李清汶，陳娟一人給了個小簍子，就打發去地裏頭了。
收完麥子的地裏，一堆小蘿蔔頭拿著小簍子在地裏劃拉著麥粒。
老李家地不多，李樹根家裏頭的地更是少的可憐，就只有一畝。
等著幾個孩子到了地裏的時候，麥粒都已經被旁的孩子撿走了。
李清沅看著地裏幹幹凈凈的樣兒，沒什麽想法，但是李清汶卻氣的發抖。
“姐！他們咋能這麽過分咧！”
“他們年年都偷咱家的糧！就沒一個承認的！我就說早點來吧，你們偏不，現在好了，全沒了！”
說著，李清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了起來，李清沅沒怎麽見過小孩子哭，冷不丁看見李清汶哭，一時不知道咋安慰好。
曼妮兒家裏的地離李清沅家遠著很，只是她聽見了這邊有哭聲，想著是李清沅家裏地的方向，就跑了過來，果然，他們家麥粒又被人偷了。
曼妮兒兇著個小臉，看了周圍一圈，把坐在地上哭的李清汶拉了上來。
“別哭了，你自己來的晚在這兒哭有什麽用，不夠丟人的！”
李清汶哭唧唧的委屈：“我想早點來，可是我姐他們太懶了，怪我幹啥咧！”
曼妮兒聽著李清汶的話，看了一眼李清沅：“沅子，你們家也是……”
到底也沒說什麽不好聽的話，趁著沒人看見，曼妮兒把自己背簍裏的麥粒抓出來一把給了李清汶。
李清汶這才沒有接著哭。
既然地裏啥也沒有，李清沅索性帶著她妹回家，回家路上，拿出來一粒撕開包裝的話梅，遞給了李清汶。
李清汶看著那黑黢黢的東西，疑惑的看向她姐：“姐，這是啥咧，能吃嗎？”
李清沅點點頭：“能啊，這不就是村口那顆大樹結的果子曬幹了嗎，我從那地上撿的，沒人瞧見，你快吃了，別被人看見咱就撿不著了。”
李清汶一聽，急忙把話梅塞嘴裏，然後一咬，一嚼，一咽，皺著臉看向她姐：“這也太酸了吧，我咋吃完感覺更餓了，本來俺早上就沒吃飯咧！”
李清沅看著自己手上另一顆話梅，沒說話，她咋就忘了，這個話梅吃起來酸，格外開胃。
小姐妹倆路上也沒怎麽聊天，就這麽回了家，陳娟這會兒也不在家，她領著李樹根去曬麥子了，哪怕是李樹根懶，又沒啥力氣，那也是個男人，比女人天生勁兒就大。
本來李樹根不樂意幹這些活兒，畢竟他現在出息了，能往家賺糧食，咋還得幹活兒，但想了想自家媳婦兒，算了，還是自己來吧。
曬麥子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曬好的，但是李樹根一刻也不想在家閑著，他算是聽夠了村裏那些人對他的評價，他就是懶點兒咋了，懶，但是他動腦子。
晚上，夫妻倆就聊了起來。
“你不是說還得好幾天才出去嗎？咋這麽著急又要走？”
李樹根搖頭：“我哪知道，胖哥說這次要去遠門，得去半個月，也不知道去哪兒，這次我就算是學徒了，能正經拿月工資的那種，這麽一趟跑下來，少說也得十幾塊錢呢！”
陳娟仔細算著賬：“那不能就這點錢，你要是在村裏上工，一年到頭來也能掙個一兩百塊錢。”
李樹根之前也沒跑過，也不知道真的能拿多少錢，別說十幾塊錢了，給錢就不孬了，跑車誰是為了錢，還不是為了去置換東西的。
不過這些用不著和娘們兒說，說了他們也不懂。
李樹根出發當天晚上，陳娟包的大白面餃子。
餡兒是野菜的餡兒，但是舍上油，配上細膩的面皮兒，那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媳婦兒，你說要是咱家能天天過上這種好日子該有多好？”
陳娟白了他一眼：“你當我不想天天吃這個做這個？你看看咱家還剩多少糧食，吃了上頓就沒下頓的，還想著天天大白面呢，要是你這趟回來拿不著糧食，下次別說大白面了，玉米面都沒有了！”
李樹根“嘿嘿”笑了兩聲，一句話沒說的拖過被子就睡了。
倒是陳娟自己嘆了口氣，家裏四個孩子，尤其是兩個男娃，正是能吃的時候，頓頓都吃不飽，這可咋長身體，想想都愁得慌。
李樹根家還好些，沒那麽愁，真正發愁的是成桃兩口子。
他們家三個兒子都不小了，老大李立國更是十六歲，能娶媳婦兒的年齡，這一家子全是能吃的，他們家攏共也就三畝地，麥子按人頭往上一交，還能剩下啥？
嘆著氣，成桃感嘆了一句：“你爹今年說了上頭要交多少不糧食不？”
李樹國搖搖頭：“沒呢，我爹和顧叔去了縣裏頭，還沒回來，我估摸也用不著交太多，給咱留個一畝的糧食就成，再湊合湊合，這一年也就撐過去了。”
成桃聽著李樹國的話，不放心的嘆氣：“今年年成不好，本來收上來的糧食就不多，要是一下子再交上去兩畝地的，咱家可就沒啥餘糧了。”
下午的功夫，李老爹和顧老爹從縣城回來了。
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沈重，有那些關心交多少糧食的，就問了起來。
“老顧老李，你倆去縣城裏頭問出個什麽道道回來？咱得往上交多少糧食，這不交糧食，心裏怪沒底的，就是吃著看著，那也沒底氣，心裏虛的慌。”
顧老爹看著說話那人臉上明顯帶著雀躍的樣兒，不忍心的嘆口氣。
“等一會兒我去隊裏開個會說說這事兒吧，你們先做好心理準備，這次咱們怕是得把家底掏空啊！”
說著，顧老爹就背著手走了，至於李老爹，則是抽了口煙，就往自家走了回去。
一回家，成桃就圍了上來。
“爹，你去縣城裏頭弄了個啥樣兒回來啊，咱能留一畝地的糧食不？”
李老爹嘆著氣，磕了磕自己的大煙鬥：“還一畝地，給咱留一分地的糧食我都知足了，你等著吧，下午老顧就該開大會說這個事兒了，咱們家也先準備著，縣裏頭的人說了，這次指標是硬性的，要是每個村湊不夠，就派人來家裏搜，要是誰家私藏了，那可是要拉去□□的！”
這話說的，給成桃嚇的不輕：“爹，你可別開玩笑，都交上去，咱們不就餓死了嗎！”
李老頭不知道嘆了多少口氣：“可你能不交，上頭的說了，也不是讓咱白交，以後還給咱，現在城裏糧食比咱還緊張，咱好歹能上山下河，他們城裏就指著那點糧食過日子，不靠咱們養，能咋整？”
成桃聽著這話就不樂意了：“憑啥咱們要養他們，他們幹啥了？是造了飛機大炮，可那和我們有什麽關系，不說別的就是鎮上的機械廠，生產出來的東西，廠子裏頭的那些待遇，和咱們沾上邊了？平時多瞧不起種地的，現在又看上了？”
李老爹嘆著氣，沒去理成桃這番話，只進屋和李老太盤算著家裏有多少糧食能交出去，不交出去，自己這會計怕是也當到頭了。
陳娟也知道李老爹帶著消息回來，不過她對這些不算太感興趣，因此照舊是出門找周大嫂嘮起了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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