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我們認識嗎？”縱然心跳如鼓，腦海中一震一震，好像有什麽將要沖破禁錮破土而出，但是燭臺切光忠依舊裝作鎮定。

描眉畫影的細致風情下，那張清秀的臉上浮起一個輕蔑的神情，少年藝伎擡起下巴：“我不信你什麽都感覺不到，雖然我現在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絕對不會是一個藝伎！告訴我，你是誰？”

少年灼灼的目光讓燭臺切光忠忍不住想要逃避。

他是誰？他還能是誰？他是......

“我、我是佐藤啊。”燭臺切光忠下意識的回答著，想要說出更多，卻發現自己無法說下去了。

“你是佐藤？完整的名字呢？”少年咄咄逼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從嘴裏蹦出來，“家在哪裏？多少人？父母是誰？所侍奉的主人是誰？”

“我、我是佐藤......家住京都，家裏、家裏......”頭痛欲裂，燭臺切光忠忍不住伸出手使勁兒的敲著自己的腦袋，雙眼茫然。

“看吧，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不是佐藤，你是誰呢？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小可憐？”少年嗤笑，嘲諷道，“所以你就幹脆沈淪一無所知的幻境裏麽？”

“醒醒吧！想起你是誰！”

少年鏗鏘有力的聲音像是炸彈，在他腦海裏炸裂開來，震耳欲聾，意識卻無比的清醒。

星軌在這一瞬間開始了轉動，隨著時間的流動，軌跡一路向前，尋著既定的軌道，在夜空快速地閃爍著，此起彼伏，好像下一刻就要從空中墜落而下，將這個虛幻的世界砸得粉碎，而下一刻卻被什麽無形的力量定住了，不再行動，漸漸地，連光芒都虛弱了，甚至剛才不穩定的時空又漸漸地平穩下來，周圍的定格的一切又開始緩緩的流動。

只是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了。

燭臺切光忠在還未站穩的時候就一把拉過少年藝伎，然後不要命似的開始狂奔起來，腦海中紛紛擾擾的畫面呼嘯而過，腦中亂得讓他無法分神去看前方的道路，只能一路狂奔。只是到了最後，卻反而是少年藝伎拉著他跑，速度比他快了一倍不止。

等他們停下來之後，已經離得足夠的遠，即便是髭切追來，也還需要一段時間。

燭臺切光忠氣喘籲籲，半蹲下身體，艱難的呼吸著，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他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失去記憶後你是這個性格的啊，堀川。”

已經就著旁邊的小河流清洗了臉上的妝容，還滴滴答答留著水的堀川國廣幹笑的搖了搖頭：“十分抱歉，燭臺切君，說了這樣的話......”堀川國廣顯然已經羞愧得恨不得轉進洞裏去了。

不管怎麽樣，堀川國廣是陪伴土方歲三時間最長的刀，按照性格來說，和土方歲三更像，而非是和泉守兼定這一振在土方歲三死去前幾年才剛剛得到的打刀。所以就和曾經的主人土方歲三一樣，堀川國廣也是表面穩重，攻於心計，同時卻也沖動嗜血，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性格漸漸地被溫和穩重的形象遮住，再重新擁有了同伴之後，他更多的重心轉移到了同伴身上，也就幾乎沒有表現出來。

於是原本能有更好的辦法，堀川國廣卻直接扯了燭臺切光忠離開，甚至為此暴露了他們已經恢覆正常的事實。

許是剛才短時間裏發洩出來的熱血，堀川國廣在感到抱歉的同時也忍不住懟了一句：“不過我倒也是沒有想到燭臺切君您是這樣單純的性格呢。”

感覺都是半斤八兩的兩個付喪神面面相覷，然後都笑了。

笑完了之後還是要顧及正事的，堀川國廣從腰間拔出刀，將自己的長發削斷：“我們需要想想怎麽出去。”

燭臺切光忠點點頭：“是的，不過既然你也在這裏的話，那麽小伽羅和長谷部肯定也在這裏。”說到這裏，他便有些憂慮，“找到你是偶然，不然可能會一直這樣繼續下去。”他也有些慚愧，畢竟這麽長時間的“角色扮演”裏，明明漏洞這麽多，卻沒能攻破它。

對於這個問題，堀川國廣卻持有不同的看法：“要聽一聽我的想法嗎？燭臺切君？”組織了一下語言，他繼續說道，“燭臺切君和大俱利君一開始就和我與長谷部君分開了，而我是在髭切將長谷部君擊敗後才進入這裏的，那麽我假設，燭臺切君和大俱利君在分開之後就已經進入了這裏。”

“而我們同時扮演了一個‘擁有身份’的人，那位巫女大人就是髭切閣下和膝丸閣下的主人無疑，從時代和場景來看，這裏應該是‘過去’，那麽我們進入這裏之後的身份就十分值得懷疑了。”

堀川國廣的話讓燭臺切光忠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堀川。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們是不存在曾經那個‘時代’的，所以為了穩定，時空會強制給我們安排一個身份，其實就是代替。”

“是的，”堀川國廣點點頭，“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這個時空、順著走向繼續發展下去，得到的信息越多，被時空同化得越多，如果這樣，堀川國廣就不在是堀川國廣了，燭臺切光忠也不再是燭臺切光忠了。”

這確實是十分駭然的消息，燭臺切光忠怎麽都想不到那個髭切能夠做得到這樣的事情：“所以同樣的道理，如果順著時間走下去，我們始終會遇到小伽羅和長谷部。同為付喪神，髭切根本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

堀川國廣微笑：“沒錯，除非他還有著外來的助力，比如那從未出現過的‘姬君’，可是髭切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他又能得到什麽？無論這裏有多真實，都只不過是虛幻罷了，現實中，什麽都不會改變。”

河岸兩邊寂靜得只有風聲和水聲，說完了話之後堀川國廣便沒有再說下去了。

一聲輕笑，又似乎是從喉中溢出的輕嘆，然後是有音律的掌聲，像是十分讚賞，有皮鞋踏在落葉堆上的聲音，沈重又堅定。

來者臉上帶著溫柔的笑，金色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兩個付喪神，身邊跟著面無表情宛若傀儡的煙灰色發絲、神父服裝的付喪神和手臂上紋著龍紋、皮膚黝黑的付喪神。

髭切嘆息著綿軟的腔調：“是啊，為什麽呢？”

虛幻的永遠是虛幻，但是執著的，亦永遠不會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先為昨晚道歉，因為和室友出去逛街一天，吃飯後走了兩個小時（！！）回到寢室，就去洗澡睡覺了，電腦都沒開QAQ抱歉啦寶貝們！昨晚沒更新！

關於土方歲三，其實刀男裏好多刀的記憶都是假的，兼桑確實是在土方歲三死前兩三年拿到的，那個時候新選組的刀除了堀川就沒有還在的了，要是遲上一年，堀川也不在了，他也不認識堀川了。堀川是不是陪土方最久的刀沒查到，所以我就認為他是了！所以最像堀川應該是最像土方的！別看土方說都是一個穩重的美男子，其實他確實攻於心計，因為新選組的組長是近藤勇，但是土方是軍師一樣的人物，甚至有人評價土方是“暗中掌控著新選組”；然後他又很喜歡殺人（...），當時新選組名聲這麽差，大部分是因為他殺人太血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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