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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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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酪

飛機上,窗外是藍天白雲,艙內安靜得出奇。

唐思芙從桌上拿起一期國際刊物,隨意翻看,翻著翻著忽然翻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條關於亞洲賽車手Flash的獲獎消息,在最後一場國際比賽中,他超越第二名5妙鐘,成為亞洲當之無愧的F1賽車手。

新聞上是他抱著獎杯講話的照片,黑白紙頁依舊掩不住他的瀟灑與帥氣。

唐思鈺。

想不到竟然在報紙上看見他的身影。

旁邊坐著一個年輕女人,戴著鴨舌帽,看樣子是與她一樣回國的中國人。

她順口用英文問道:“哇,你在看Flash的新聞嗎?”

唐思芙笑笑:“是的。”

“他超厲害的,每場比賽我都有關註過。最重要的是他超帥噢,轉動方向盤的時候……那簡直是在轉動我的心!”

唐思芙笑著點頭:“那確實挺厲害的。”

唐思芙合上書,打開微信,最後一句話還是唐思鈺囑咐她一定要小心陌生的男人——他們都是貪圖她的美色。

倒是沒想到,她的這位哥,用美色不知道迷惑了多少個花癡少女。

飛機平穩落地,從機場出來,趙恬便已經在門口舉著牌子等候她。

唐思芙徑直朝她走去,待看清楚那一行字時,又拐了個彎朝她的反方向走。

趙恬追上她:“哎哎哎!你沒看見我嗎?”

唐思芙放慢腳步,回頭瞥了一眼趙恬手裏的牌子:“我哪裏兒童了?我已經成年很久了好吧。”

——那牌子上寫著幾個大字“關愛路癡兒童”。

趙恬一把攬上她的肩:“好啦,我好久沒見你,我好想你噢,你可終於舍得回來了,國外好玩嗎?”

唐思芙有些累,聲音虛道:“還行吧。”

趙恬非常有眼力地接過唐思芙提著的行李箱:“我來吧。”

唐思芙笑瞇瞇道:“好玩。”

車內。

趙恬打著方向盤,問:“那你想好之後怎麽辦了嗎?跟唐思鈺說你回來沒?”

唐思芙:“沒呢,等我先安頓下來吧,我怕跟他說了露餡。”

“之後住我家?酒店肯定不能去,容易被查出來。”

唐思芙想了想:“那只能先麻煩你幾天了。對了,還得再拜托你幫我找一個安靜又隱蔽的住處,我先隱居一陣兒。”

“行。不過——”趙恬拖長了尾音。

唐思芙警惕地護住懷裏的小包,扭頭看她:“餵餵,我現在可是逃難的可憐姑娘,你別趁火打劫啊。”

趙恬噗嗤一笑,“那哪能啊,我是說,不過你得先同我講一講,在佛羅倫薩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

將行李送到趙恬家之後,兩人一起到了一家餐廳。

推開雅間的門,田巧脆正在看菜單,聽到動靜,擡起頭看到她二人,笑著招了招手。

飯菜上齊以後,趙恬站起來給她們三人倒酒,倒完之後朝唐思芙舉杯:“來吧,講講你的故事,你在那裏都遇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

“有趣的事……”唐思芙端著酒杯抿了口,頓了頓,回憶起這幾天的佛羅倫薩之游,而這些“游玩”,皆是與一個根本不熟的男人一同進行的。

她托起下巴:“說起來,我在那兒遇見一個與我一樣結婚未遂的人,只不過他是被逃婚,我是主動逃婚,這應該算是挺有意思吧?”

趙恬挑挑眉:“真的?”

“是啊。”

田巧脆露出驚奇的表情:“那你們也太有緣了吧!”

隨即一臉八卦道:“快快快,講講然後呢,那個人怎麽啦?”

唐思芙便將與湯米在橋邊相遇,再到一同逛美術館、參觀教堂的經過講了一遍。

“說來慚愧……”

她還一度以為這個男人對她有意思來著,結果發現是自作多情了。

唐思芙沒把心裏話說出來,但她的猶豫以及寫在臉上的表情早已出賣了她,大家都是從小玩到大的,還能猜不到她此時的心裏所想。

趙恬一針見血地問道:“他叫什麽啊?”

“湯米。”

話剛出口,兩個小姐妹的表情都不對了,唐思芙皺了皺眉:“怎麽?”

在道兒上混跡多年非常有社會經驗的趙姐長嘆一口氣,搖頭道:“芙妹啊,你還是太天真。”

田巧脆點點頭:“這一聽就是歪國騙子啊,專門騙你這種純情少女。”

趙恬接著說: “國外老橋上的邂逅,其實還挺浪漫的吧?”

田巧脆補充:“浪漫個錘子啊,他肯定在橋上盯你很久就等著你回頭呢。”

趙恬:“湯米是吧。”

田巧脆:“我還湯圓呢,這一聽就是個假名啊。”

趙恬:“請你吃泡芙了是吧。”

田巧脆:“泡芙個屁啊,我看就是想泡你!”

趙恬:“他是不是非常體貼?很紳士?是不是很會社交,情商很高的樣子?”

田巧脆:“你說提前回國他是不是挺不開心的?因為馬上就上鉤了,結果你要走了啊!”

“可是……”

趙恬:“可是什麽可是,你就說,你倆有沒有過肢體接觸,他有沒有撩你於無形你差點上當?”

唐思芙揉揉眉心:“……你們好吵。”

但不得不說,她們的懷疑不無道理。不然,湯米為什麽對她那麽好呢?

唐思芙端起面前的茶杯,啜了口。

-

休息了一天後,唐思芙就開始著手準備找房源的事情,問了幾個朋友,又咨詢了一下租房中介,最後找到一個郊區的房源,僻靜偏遠,正適合她藏身。

當晚,導師打電話過來。

唐思芙的導師王嵐,是美術界的長老,潛心研究雕塑藝術,知識淵博。如今已年近五十,但依舊風度翩翩,儒雅隨和。

話筒裏,老師的聲音平緩慈祥:“思芙啊,上次那個作品撞風格的事兒,我了解了,又找了些審核,發現確實有借鑒的成分,已經和展覽會聯系了,不過可惜了參展時間已經過去了。”

唐思芙回道:“沒事,還有下次機會呢,老師您幫我申請了央館我也是很感激的。”

過了會兒,老師說:“思芙啊,你一直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但有一點不得不說一下,平常啊不能太躁,俗話說文如其人,美術作品亦是如此,可以反映人心的,你那幅作品,技法確實精湛,但少了最核心的靈魂,那便是“靜”。”

唐思芙聽懂了:“我的事,您都知道了?”

“你私人的事我不多過問,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主見,在外註意保護好自己就行。”

“好,謝謝老師。”

美術學院辦公室裏。

王嵐掛斷電話後,又拿起唐思芙的畢業作品集翻了幾頁,停留在一個作品介紹頁上。

那是她參加某次國家賽的獲獎作品《熱吻》,塑造了一對相擁的男女:男人環著女人腰肢,輕吻女人的眉心。寓意相愛之人的吻,無論深淺,都是炙熱如火、愛意彌漫的。

他多少了解一些唐思芙家的情況,知道這是個從小被寵著的小姑娘,藝術天賦也是極好,對一些作品總能有很獨特的見解,作品風格也是特立獨行,很有自己的特色。

她就像一頭難馴的豹子,恣意驕傲,骨子裏帶著天生的野性與不羈。就像她的作品一樣。

但是,因為太傲,鋒芒畢露之後,也不曉得會出什麽事。

王嵐其實是有些擔心的。

也罷,初生牛犢不怕虎吧。他輕輕嘆息。

-

又在趙恬家借助幾日後,唐思芙整理了些行李坐車前往郊區的住處。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比這個地方更安全的地方,就是離得不遠不近。所以遠離市區的郊區村鎮,就成了一個最好的選擇。

這可太符合她的期待了。

與其說是逃婚逃難,更不如說是遠離世俗,回歸自然,尋找心靈的棲居。也就是老師指的“靜”。

因為安靜的地方更容易產生靈感,易於創作。

下了大巴車後,唐思芙拖著行李箱按照朋友給的地址過去。

介紹房子的是趙恬關系不錯的大學朋友,據說現在在做關於房地產的工作,剛好手頭就有這麽一個空房子。

房子不大,兩層小洋樓,以前是專門租給來村鎮旅行的游客的,但這些年來,這片地方來的人逐漸少了。

走在鄉間小路,擡頭是一碧如洗的藍天,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向日葵花田。

田野、微風、安靜的小路。

還有一陣陣清脆悅耳的讀書聲伴著微風傳入耳裏。

她好奇地循著聲音走過去,讀書聲音越來越清晰,直到走到一個牌匾為“東鄉小學”的門口。

她停下來,伸手將墨鏡往下面扒拉了一下了,從眼鏡縫往裏面掃了一眼。放眼望去有很多樹木,低矮的房屋掩蔽在香樟樹之後,與市裏的小學不太一樣。

唐思芙整理好頭頂的紅色漁夫帽、身上的透明防曬衣,重新提起行李箱,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有人喊她。

“誒,門口那個穿裙子的小紅帽姑娘,且留步!”

嗓門敦厚,中氣十足,是個四十歲左右的阿姨喊的。

她轉過身,看到阿姨打開鐵門,快步向她走來。

唐思芙將墨鏡重新往鼻梁上推推,問道:“怎麽了?”

阿姨笑瞇瞇地走過來,上來就攬住了她的肩,撈著她欲要往裏進:“姑娘是來應聘的吧,走走走,我帶你去登記信息。”

唐思芙墨鏡滑下來,露出一雙瀲灩的美目,輕挑眉:“什麽應聘?”

“你不是來應聘教師的嘛?等了半天吧,走,現在食堂裏應該還有飯呢。”阿姨自顧自的說,瞥見旁邊的行李箱,順手牽了過來,“哎鴨,帶啥行李嘛,咱這兒好吃好吃條件老好了。”

唐思芙:“??”

“阿姨你認錯了,我不是——”

還沒說完,就被阿姨的聲音打斷:“誒,小夥子,你要走啦,不留下來吃頓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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