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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習擡眼正要跟阿越說這件事,就發現阿越耷拉著眸子看起來有些失落,見阿越這副模樣葉習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現在她都不用問話,光是看阿越的那雙眸子就能猜出個大概來,估計是因為收了江寧的魚自責了.

葉習暗嘆一口氣,沒見過這般傻的,怎麽就這麽喜歡給自己攬錯那?

葉習沒看阿越,而是繼續指著盆子裏的魚說道:“最近剛好想吃魚來著,沒想到江寧剛好就送過來了,”

那魚撲騰又往外濺水,葉習的話打了個彎兒,換了個比較好聽的詞,“嗯,看起來很是新鮮,”就是新鮮過頭了,不知道待會兒該怎麽收拾。

說到這兒,葉習佯裝苦惱地擰了擰眉尾將自己剛才的想法說了出來,“就是我不太會做,可惜只能熬魚湯了,”

阿越開始聽到葉習說她想吃魚眸子裏的失落一下子就散開了,此刻又聽葉習說自己不會弄,眼睛先是一亮,而後立馬擡眼看了一眼葉習咬唇試探著說道:“先生,我會做魚丸,不知先生喜不喜歡吃魚丸?”說著就亮著眼睛期待地看著葉習,語氣中滿是歡快。

說是在問,其實阿越就是在眼巴巴地聽葉習說好,那快樂的小模樣兒就只差拉著葉習的袖口撒嬌了。

這個節氣的草魚用來做魚丸最是不錯了,雖然細刺有些多,但細心一些還是能挑凈的,阿越瞇笑著眼看了一眼葉習,他做的好吃一些先生也能多用些。

而且草魚還有開胃的功效,先生一直說他不乖不好好吃飯,阿越秀氣的睫毛一抖一抖的,沒來由地覺得先生欺負人。

哼,嬌氣的人明明是先生,想到這兒,阿越有些小小的委屈,別以為他不知道先生偷摸著將碗裏的東西丟給了雞崽,他之前還在奇怪說怎麽雞崽就不好好吃飯了,原來是先生時不時地將自己碗裏的東西餵給雞崽。

先生不僅愛欺負人而且還喜歡幹這種小孩子才做的事,

葉習挑眉看了一眼阿越,她自然是相信阿越的手藝了,好不容易她硬是改回來了嘴挑的毛病,可沒想到這才沒過幾天,她的嘴就被阿越養回去了。

不過,看著阿越這軟綿綿的模樣葉習眼底閃過一絲懷疑,這樣子能對付得了盆子裏的這兩條魚嗎?葉習暗自搖了搖頭,她看著都覺得懸,而且剛剛看阿越的模樣還不一定舍得這兩條魚,不然也不會對著兩條魚嘀咕半天。

但低頭見阿越閃著光的眸子,葉習終究是不忍心將實話說出來就只是說道:“我給你打下手殺魚怎麽樣?不然,你一個人忙活,我總不能一直看著。”

說實話,自從阿越身子好了一些之後,這些日子她的衣食起居一直都是阿越照顧的,她是越發地懶散了。

阿越是覺得先生就愛欺負他,可真的要讓葉習幫自己幹活了,阿越就又舍不得了,又偷眼瞧了一眼葉習見葉習那雙修長如竹的指,就更不願意了,先生的手是用來提筆寫字的,而不是來幹這種粗活。

而且也不難只要用刀背使勁拍一下魚腦袋就可以了,他之前遇到過比這兩只更難對付的,但最後還是乖乖被他收拾了。

可看先生的樣子?阿越發現只要是面對先生他就會變得沒出息,阿越猶豫著要不要點頭,

葉習嘆了一口氣故意道:“看來,阿越都開始嫌棄我了,不然怎麽都不願意讓我幫忙?”

聽見這話阿越也不糾結了,圓著眼睛立馬就急急忙忙地說道:“阿越怎麽會嫌棄先生的?先生這麽好……”阿越越說聲音就越小,最後那一句就跟小貓兒叫一樣一樣的,又軟又細,磨的葉習心尖癢了起來。

說到最後,阿越圓著看葉習的眸子又開始胡亂地飄起來,葉習知道阿越這是又害羞了。

但葉習多壞啊,看見了也就只是裝作沒看見,上挑著尾音故意繼續問道:“嗯?你說什麽?”

被葉習的尾音一勾,阿越的臉更紅了,似是羞的緊了阿越也不看葉習,就只是咬唇溫聲溫氣道::“先生……”就連阿越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軟的就像是在跟葉習撒嬌。

葉習的眸子閃了閃,

葉習這才岔開話題,輕咳了一聲說道,“你先去換件衣裳吧,我怕你會著涼,我就在這兒等著,你換完衣服出來我們再去收拾這魚。”阿越點頭換衣裳去了。

見阿越絲毫沒有懷疑地走了,葉習失笑,還真是個小傻子她說什麽都信。

葉習蹲下身子端著木盆往廚房裏走去,要是她動作快一些,怎麽找也能在阿越換好衣裳之前將魚給收拾好。

看著差點兒又一次蹦到地上的魚,葉習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她想過難對付可沒想到這魚居然這麽難對付,滑的就跟泥鰍似的。

最後還是還是魚蹦跶的沒有力氣了才被阿越用搟面杖一面杖拍暈的,沒錯,是阿越拍暈的。

要不是阿越眼疾手快,恐怕魚又蹦跶走了。

“先生,您要不去換一件衣服?”阿越手裏依舊捏著那根搟面杖看了一眼葉習小聲問道,葉習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剛嘲笑阿越狼狽,她自己的這副模樣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是手上,就連衣衫上也掛著魚鱗,嘖,沒想到原來她才是那個被算漏了的人。

阿越自從進來之後就一直在努力憋笑,就算是一直垂著腦袋,可上勾的嘴角還是被葉習瞧了個徹徹底底,葉習知道自己被阿越嘲笑了,但偏偏她就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事實就是這樣,要不是阿越估計魚還在那兒蹦跶。

葉習點頭,“嗯,好,我去換件衣裳,”不僅如此她還想去洗個澡,渾身滿滿的魚腥味是又膩又濕,而且她留在這兒除了幫倒忙之外,好像也沒別的用處。

葉習走之前又看了阿越一眼,阿越已經開始剔魚鱗了,素白的小臉上滿是認真,那模樣絲毫看不出來對殺魚這件事有什麽有什麽抵觸,而且看著還有些高興?葉習搖頭淺笑,她現在已經完全確定了這裏確實沒有需要她的地方。

不過還是她小看阿越了,沒想到居然不怕,在她印象裏這個世界的男子確實是要嬌弱一些的,至少她之前遇到過的就全是這樣。

不過,葉習臉上的笑意更盛了些,阿越本來就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其實葉習遇到的男子不多,越是家教森嚴的世家禮節就越是嚴苛,別的男子別說是接觸,她就連見面都甚少看見。

至於說旁的兄弟姐妹那也不可能,她那一輩嫡長的就只有她一個,而她娘那些小侍生的子女是沒有資格到她跟前來的,更別說是喊她一聲嫡姐了。

葉習擦了擦手,而後將面巾隨手扔回了水盆由著濺起了一圈圈的水花,看著水面中攪碎的自己,葉習臉上閃過一絲陰郁。

要說她接觸的最多的是誰,那就只有她那個掛名正夫景詹了,一想到景詹,葉習臉上的笑意一霎就轉為了濃濃的厭惡,接著就是深不見底的冷漠。

就算不是為了阿越的身體,她還是得要回去一趟,之前她是不在意沒錯,可現在…由著那樣一個人掛著自己夫郎的名義,她自己也覺得惡心。

只不過…

葉習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之前離開的時候自己沒有一並解決那?依照她的性子就算是掛名她也只會覺得惡心,就算是開始她沒看清讓景詹,讓他做自己的正夫?

可這後來,實在是不應該。

而且她到現在都還沒明白自己是怎麽離開的,等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自己擺脫了世女的身份,街上到處傳的是她已經暴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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