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憶被面前這男人風輕雲淡的這一句話差點氣到，見他鑰匙已經插到門上準備進去才威脅的開口道：“媽媽就在裏面，待會進去我就對她說！”

如她所見，殷杭沒有再選擇扭轉鑰匙開門進去，他把手放在門把上，然後轉過頭來不鹹不淡的看著她，殷憶強撐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不讓自己陷於下風。

殷杭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看著面前站著的女生，罕見的勾起唇一笑，在對方驚恐的眼神當中處變不驚：“殷憶，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麽能做到這麽厚臉皮。”他毫不客氣的撕掉了兩人中間最後的一層布，“你以為——你在秦家跟徐家之間做過的事情，我跟我爸真的不知道？”

面前的人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你在秦徐家的面子，是殷家施舍給你的。”殷杭的身板挺的極直，神色平淡，仿佛只是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我提醒過你無數遍，”他道，然後眸色內露出一絲惋惜，“但是你執迷不悟。”

殷憶站在門口，血液倒流，明明是忍不了，但是整個身子卻僵硬的不能動，直楞楞的站在那裏，耳旁還回想著殷杭的最後一句話：

“殷憶，做人要知足。”

“殷家待你不薄。”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個冷峭的笑。

隨後再沒有向她說什麽，直接扭開進去了。

甚至沒給保姆阿姨過來看外面的機會，直接就將門哐當一聲帶上了，在關上去的前一秒，她還聽到殷杭柔聲的叫了一聲媽。

咣當一聲——

殷憶終於在這聲響聲中恢覆了幾絲力氣，手腳都有些回暖起來。

殷家待她是不薄，可是她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原因都是殷杭！

張萱對她好，殷淩對她也好，但唯獨殷杭——

就是不喜歡她！

她那時候不懂，後來懂了——

但是懂了之後她就更加不甘了。

殷杭人長得帥，每次都有人來問她她說是哥哥的時候，就有很多這樣的人羨慕她，聚集在她旁邊，說你哥哥長得真帥啊，她那時候慢慢的心裏也就有了虛榮。

這麽帥的人，可是她殷憶的哥哥呢！

但是同學一提到你哥哥是不是很寵你的時候，殷憶表面上沒什麽，內心卻特別煩這種人。

殷杭雖然不會做出一些過分的舉動，但是他一直以來都把她當做一個陌生人。更別說當成妹妹了。

她不服啊！

人死又不能覆生，總得向前看。

現在她是他的妹妹啊！他爸他媽都已經寵她了，他也要這麽做才是啊！

…………

後來……她神色恍惚，後來，不知道怎麽的，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殷憶深吸一口氣，掏出鑰匙也開門走了進去。

殷家需要一個女兒。

她不怕。

**

張萱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門口的聲音擡起頭，有些訝異的開口：“小杭，你今天怎麽回來了？”

殷杭笑：“突然想回來，就回來了。”

總不可能告訴媽媽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導致他有些心緒不寧，想要回來見見她吧。

怕媽媽在開口問什麽，殷杭直接轉移了話題，一邊走一邊往沙發上也坐了過去。

母子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殷杭猶豫了很久，都不敢向媽媽提“如果妹妹還在的話媽媽會怎麽辦”這個問題，他害怕到最後結果還是一場空。

但是他媽媽太了解他了，盡管自己的兒子臉上還是什麽表情都沒有，但是就是懂他的欲言又止。

“小杭啊，你想說什麽就說吧。在媽媽面前有什麽不好提的。”

張萱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眼角旁的細紋慢慢的展露出來，年老的姿態已經有了雛形。

殷杭見到這樣的媽媽突然內心一澀，媽媽老了……這四個字直接強硬的沖破了他思想的所有枷鎖，直接把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殷憶剛開門進去，伴隨著她“媽媽我回來啦”的聲音，另外一道聲音顯得更加的惹人註目。

她當即僵硬在門口，不敢置信的望了過去。

“媽媽，如果……妹妹還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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