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過盡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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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過盡千帆
建安二十四年，七月，劉備進位漢中王。
同年，關羽被東吳新任大都督呂蒙白衣渡江所擒殺。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逝，其子曹丕在北方稱帝。
建安二十六年，劉備因不滿曹丕竊取漢室，於成都武擔山封禪稱帝，定國號為漢，改元章武，拜軍事中郎將諸葛亮為丞相。
大漢建立後不久，劉備欲興兵攻打東吳，為關羽報仇。朝堂上下無不苦心規勸，唯有張飛願領劉備之命。
然，就在出發之前，張飛因醉酒鞭打士兵，為其部下所殺。劉備傷心過度，更堅決要繼續發兵，為關羽報仇，全張飛遺志。
後劉備在夷陵被陸遜一把大火燒至兵敗，郁郁撤回永安，自此一病不起。
蜀漢章武三年，劉備薨逝於永安行宮，臨終前托軍國大事於諸葛亮，命太子劉禪繼位，太子繼位後要將諸葛亮喚作相父。
劉禪是為蜀漢後主，改章武三年為建興元年。
建興五年夏，諸葛亮四十七歲壽辰之際。許晚和趙雲從永昌亭侯府出發去往丞相府為諸葛亮祝壽。
臨出府門前，趙雲磨磨蹭蹭，躲在書房裏不知是在做什麽。許晚記得他前些時日一直沈迷雕刻，遂催促道：“你那賀禮統共不過幾塊木頭，還遮遮掩掩地做什麽？快些吧——”
趙雲不滿地反駁許晚，“你不懂。”而後慢慢悠悠地捧著一方錦盒從書房走出。
已經漸趨年邁的趙雲，頭發大半花白，臉上也橫縱無數褶皺。但是身形依舊挺拔、高大，沒有任何垂老的架勢。
許晚也老了，有些力不從心。
他們夫婦二人攜手到門前欲要乘車，長子趙統與次子趙廣敬孝地攙扶他們。等他們已安坐好，方才自己駕馬陪同二老去往丞相府。
丞相府外難得清凈。這座相府自先帝劉備駕崩後，便形成了前院是府，後院是宅的構造。諸葛亮於府中可直接處理軍政要務。
往常這裏多是來往的官吏，可如今一個人也沒有。只黃月英牽著自己的女兒，翹首以盼。
望見門前懸掛“趙”字的馬車，黃月英眉開眼笑，迎上前去，站在車下，便朗然：“姍姍、子龍，你們可算來了。”
許晚從馬車裏走出來，對黃月英揚唇。趙雲緊隨其後，好奇地詢問：“這前來恭賀孔明壽辰的人呢？照理說我大漢丞相的壽辰，便不是大壽，也該門庭若市才對。”
黃月英不以為然地道：“只是尋常生辰罷了，比起給那些臣屬諂媚、溜須拍馬的機會，孔明倒更願意只三倆好友、清清靜靜地過。這不，除了你們誰也沒喊。”
許晚並不在意這個，而是笑問黃月英，“瞻兒呢？”瞻兒全名諸葛瞻，乃是年初，黃月英剛剛誕下，與諸葛亮的孩子。
黃月英笑著又道：“吃了奶，正睡著呢。他不醒來最好，省得鬧騰我們。”說完，黃月英更延手向府內，“走吧，我們快些進去，今夜孔明親自下廚，還備了好酒，我們不醉不歸。”
趙雲聞言，頓時雀躍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往丞相府內大跨進去，邊走，邊笑道：“這老壽星還親自下廚呢？”說完，他也不需要黃月英的回答，就更是扯著嗓子道，“孔明，讓我瞧瞧你的手藝。”
許晚在後面，與黃月英手挽著手走進去。幾個孩子也都是從小一起長大，互相望見了，熟絡地打招呼、玩在一起。
趙統和趙廣逗黃月英與諸葛亮的女兒諸葛果。諸葛果人小鬼大地道：“統阿兄與廣阿兄現在長得是越來越高了，就是姿容比不上趙伯父俊逸。要是我能早生二三十年，親眼一見趙伯父年輕的時候就好了。”
趙統和趙廣嗔她，“你想得美！”
幾人一起入了丞相府，越過外府往內宅而去。諸葛亮將宴饗設在院子裏，沐浴月光，仰頭可觀星辰。
如今案上的菜已擺得差不多，趙雲拉著諸葛亮到一邊要送上賀禮。諸葛亮穿著簡單的布衣，袖子擼起，見趙雲一本鄭重，匆匆地放下袖袂，雙手去接賀禮。
他剛打開，門首又傳來一聲通報：“陛下駕到——”緊接著這聲通報之後，是已經弱冠的劉禪步履迅疾地走入後院，一邊走，一邊拂手與周遭的宮中宦官和府中隨從道，“你們不用跟著我，我自己認得路。也別喊什麽陛下陛下的，我今日來就是做相父的兒子來給相父祝壽的，你們都走遠點。”
宦官與隨從們再不敢上前。
劉禪望著庭院裏的眾人面上一喜，張口就喚喚諸葛亮“相父”、趙雲“叔父”、黃月英“相母”、許晚“叔母”。
諸葛亮、趙雲和黃月英拘謹地欲對劉禪行叩拜禮。劉禪趕忙阻止他們，只道：“今日是家宴，還請各位叔父們莫要將我當作陛下，只當我還是那個跟在各位身後的垂髫小童阿鬥就好。”
許晚倒是不拘這些尊卑、禮法，莞爾與劉禪說道：“阿鬥近來可還有好好讀書？須知這‘學海無涯’，一日不可荒廢。”
劉禪無奈地回答：“叔母都不做我的老師好多年了，怎麽還是一派殷切教導的樣子？叔母放心，有相父和相母在，我哪裏敢不讀書。便是練武，趙叔父也時常不忘叮囑於我。”
劉禪似乎聽這些教導有些煩，趕忙自己轉移話題，笑問黃月英，“相母，果兒與趙統、趙廣他們呢？今日我在宮中可翻出了許多有趣的玩意，急著要和他們分享呢。”
黃月英慈愛地向劉禪指了指前堂內室的方向。
劉禪與許晚做了個鬼臉，就匆匆地往屋室內跑去。許晚莫可奈何地笑著搖頭，感慨：“阿鬥也長大了。”
恰好屋內傳來諸葛果甜甜的軟聲：“阿鬥哥哥……”
黃月英忍俊不禁，“何止是阿鬥，就連果兒、統兒和廣兒都長大了。我們也都老嘍。”
聽著許晚和黃月英的感慨，趙雲和諸葛亮的目光共同定在近處的木雕上。那木雕粗糙、寫意，但是清晰地可以分辨出所雕刻的是：山河之間，一位中年、溫和的主公，領著四位意氣風發的臣子。最前面的臣子羽扇綸巾、文士打扮。第二位表情孤傲、美髯長須；第三位笑容可掬、一派爽朗；第四位白馬銀鞍、容貌俊逸。
諸葛亮認得出來，這是年輕時的自己與劉備、關羽、張飛和趙雲。那時他們主臣一心、逐鹿中原。可是如今，這些人中就只剩下自己和趙雲了。
不僅是劉備、關羽和張飛不在了，就連龐統、法正和馬超也都先後作古。整個泱泱漢室如今還能叫得上名字的老臣已經所剩無幾。
諸葛亮悵然地笑說：“子龍的賀禮甚合我意。”
趙雲的喜色淡了淡，頗為哀愁地接著諸葛亮的話後，道：“從前先帝與我說笑，言等我到了他當年那般歲數，若是還能對他說一句老當益壯就好。可如今，我早已過了那個歲數，甚至是孔明你恰好到了那個歲數，先帝卻是不在了。”
“我常常會想，你我、先帝、雲長和翼德，我們五人攻占荊州時的神采飛揚。那時雖還沒有漢國，但至少每個人都在，我們也過得開心。便是後來奪取益州，先帝有了更多的賢臣良佐，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麽恣意下去。誰知大漢成立之初，形勢驟變，雲長、翼德、先帝、孝直和孟起……竟是一個一個都離開了我們。”
趙雲擡眸望向諸葛亮，在月色下清晰可見，他老濁的瞳眸似是因為有水霧變得格外明亮。
諸葛亮的笑容淺淡了些，說著：“是啊，不多年後，我們也會去九泉之下與他們團聚吧？可是團聚總有盡時。子龍，我們既還活著就得為陛下、為漢室後代、為年輕一輩做些什麽。”
諸葛亮頓了頓，繼而認真地又道：“自先帝夷陵一戰敗於陸遜，損失了我漢國大半兵力。經過這數年來的休養生息，兵力恢覆、國中富足。是時候繼續去平定這九州之地。現下曹魏在北，時時侵擾我漢中之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們主動出擊。若能潰敗曹魏、便只是挫其銳氣，也當會使漢國上下臣民士氣大振。”
“只是如今……”諸葛亮鄭重地重新看向趙雲，搖頭嘆息，“文臣謀士尚有我一人勉強可以支撐，勇猛悍將卻除了子龍你再無其他。我本不願讓子龍你覆起經歷戰亂之苦，可是……”
諸葛亮的話沒說完，趙雲堅定地道：“無論是攻打曹魏還是東吳，我都願意去。我趙子龍本就是為亂世、戰爭而生，若非這些年要舉國休養生息，我也不會甘心待在國都之內。孔明，你我受先帝知遇之恩，十多年來供其驅使，如今先帝不在了，年輕一輩的有能之士又尚在崛起之中。我們當擔起承上啟下之責。”
“臣趙雲、趙子龍願追隨丞相、軍師，戰至最後一刻。”趙雲當著諸葛亮的面，屈膝拱手，誠懇地跪拜下去。
諸葛亮趕忙去扶趙雲，倆人的眼裏皆是有淚光閃爍。
這一年的秋天，諸葛亮與趙雲率軍進駐漢中。
蜀漢建興六年春，諸葛亮開始北伐。
建興七年，趙雲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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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關羽被東吳新任大都督呂蒙白衣渡江所擒殺。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逝，其子曹丕在北方稱帝。
建安二十六年，劉備因不滿曹丕竊取漢室，於成都武擔山封禪稱帝，定國號為漢，改元章武，拜軍事中郎將諸葛亮為丞相。
大漢建立後不久，劉備欲興兵攻打東吳，為關羽報仇。朝堂上下無不苦心規勸，唯有張飛願領劉備之命。
然，就在出發之前，張飛因醉酒鞭打士兵，為其部下所殺。劉備傷心過度，更堅決要繼續發兵，為關羽報仇，全張飛遺志。
後劉備在夷陵被陸遜一把大火燒至兵敗，郁郁撤回永安，自此一病不起。
蜀漢章武三年，劉備薨逝於永安行宮，臨終前托軍國大事於諸葛亮，命太子劉禪繼位，太子繼位後要將諸葛亮喚作相父。
劉禪是為蜀漢後主，改章武三年為建興元年。
建興五年夏，諸葛亮四十七歲壽辰之際。許晚和趙雲從永昌亭侯府出發去往丞相府為諸葛亮祝壽。
臨出府門前，趙雲磨磨蹭蹭，躲在書房裏不知是在做什麽。許晚記得他前些時日一直沈迷雕刻，遂催促道：“你那賀禮統共不過幾塊木頭，還遮遮掩掩地做什麽？快些吧——”
趙雲不滿地反駁許晚，“你不懂。”而後慢慢悠悠地捧著一方錦盒從書房走出。
已經漸趨年邁的趙雲，頭發大半花白，臉上也橫縱無數褶皺。但是身形依舊挺拔、高大，沒有任何垂老的架勢。
許晚也老了，有些力不從心。
他們夫婦二人攜手到門前欲要乘車，長子趙統與次子趙廣敬孝地攙扶他們。等他們已安坐好，方才自己駕馬陪同二老去往丞相府。
丞相府外難得清凈。這座相府自先帝劉備駕崩後，便形成了前院是府，後院是宅的構造。諸葛亮於府中可直接處理軍政要務。
往常這裏多是來往的官吏，可如今一個人也沒有。只黃月英牽著自己的女兒，翹首以盼。
望見門前懸掛“趙”字的馬車，黃月英眉開眼笑，迎上前去，站在車下，便朗然：“姍姍、子龍，你們可算來了。”
許晚從馬車裏走出來，對黃月英揚唇。趙雲緊隨其後，好奇地詢問：“這前來恭賀孔明壽辰的人呢？照理說我大漢丞相的壽辰，便不是大壽，也該門庭若市才對。”
黃月英不以為然地道：“只是尋常生辰罷了，比起給那些臣屬諂媚、溜須拍馬的機會，孔明倒更願意只三倆好友、清清靜靜地過。這不，除了你們誰也沒喊。”
許晚並不在意這個，而是笑問黃月英，“瞻兒呢？”瞻兒全名諸葛瞻，乃是年初，黃月英剛剛誕下，與諸葛亮的孩子。
黃月英笑著又道：“吃了奶，正睡著呢。他不醒來最好，省得鬧騰我們。”說完，黃月英更延手向府內，“走吧，我們快些進去，今夜孔明親自下廚，還備了好酒，我們不醉不歸。”
趙雲聞言，頓時雀躍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往丞相府內大跨進去，邊走，邊笑道：“這老壽星還親自下廚呢？”說完，他也不需要黃月英的回答，就更是扯著嗓子道，“孔明，讓我瞧瞧你的手藝。”
許晚在後面，與黃月英手挽著手走進去。幾個孩子也都是從小一起長大，互相望見了，熟絡地打招呼、玩在一起。
趙統和趙廣逗黃月英與諸葛亮的女兒諸葛果。諸葛果人小鬼大地道：“統阿兄與廣阿兄現在長得是越來越高了，就是姿容比不上趙伯父俊逸。要是我能早生二三十年，親眼一見趙伯父年輕的時候就好了。”
趙統和趙廣嗔她，“你想得美！”
幾人一起入了丞相府，越過外府往內宅而去。諸葛亮將宴饗設在院子裏，沐浴月光，仰頭可觀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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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與隨從們再不敢上前。
劉禪望著庭院裏的眾人面上一喜，張口就喚喚諸葛亮“相父”、趙雲“叔父”、黃月英“相母”、許晚“叔母”。
諸葛亮、趙雲和黃月英拘謹地欲對劉禪行叩拜禮。劉禪趕忙阻止他們，只道：“今日是家宴，還請各位叔父們莫要將我當作陛下，只當我還是那個跟在各位身後的垂髫小童阿鬥就好。”
許晚倒是不拘這些尊卑、禮法，莞爾與劉禪說道：“阿鬥近來可還有好好讀書？須知這‘學海無涯’，一日不可荒廢。”
劉禪無奈地回答：“叔母都不做我的老師好多年了，怎麽還是一派殷切教導的樣子？叔母放心，有相父和相母在，我哪裏敢不讀書。便是練武，趙叔父也時常不忘叮囑於我。”
劉禪似乎聽這些教導有些煩，趕忙自己轉移話題，笑問黃月英，“相母，果兒與趙統、趙廣他們呢？今日我在宮中可翻出了許多有趣的玩意，急著要和他們分享呢。”
黃月英慈愛地向劉禪指了指前堂內室的方向。
劉禪與許晚做了個鬼臉，就匆匆地往屋室內跑去。許晚莫可奈何地笑著搖頭，感慨：“阿鬥也長大了。”
恰好屋內傳來諸葛果甜甜的軟聲：“阿鬥哥哥……”
黃月英忍俊不禁，“何止是阿鬥，就連果兒、統兒和廣兒都長大了。我們也都老嘍。”
聽著許晚和黃月英的感慨，趙雲和諸葛亮的目光共同定在近處的木雕上。那木雕粗糙、寫意，但是清晰地可以分辨出所雕刻的是：山河之間，一位中年、溫和的主公，領著四位意氣風發的臣子。最前面的臣子羽扇綸巾、文士打扮。第二位表情孤傲、美髯長須；第三位笑容可掬、一派爽朗；第四位白馬銀鞍、容貌俊逸。
諸葛亮認得出來，這是年輕時的自己與劉備、關羽、張飛和趙雲。那時他們主臣一心、逐鹿中原。可是如今，這些人中就只剩下自己和趙雲了。
不僅是劉備、關羽和張飛不在了，就連龐統、法正和馬超也都先後作古。整個泱泱漢室如今還能叫得上名字的老臣已經所剩無幾。
諸葛亮悵然地笑說：“子龍的賀禮甚合我意。”
趙雲的喜色淡了淡，頗為哀愁地接著諸葛亮的話後，道：“從前先帝與我說笑，言等我到了他當年那般歲數，若是還能對他說一句老當益壯就好。可如今，我早已過了那個歲數，甚至是孔明你恰好到了那個歲數，先帝卻是不在了。”
“我常常會想，你我、先帝、雲長和翼德，我們五人攻占荊州時的神采飛揚。那時雖還沒有漢國，但至少每個人都在，我們也過得開心。便是後來奪取益州，先帝有了更多的賢臣良佐，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麽恣意下去。誰知大漢成立之初，形勢驟變，雲長、翼德、先帝、孝直和孟起……竟是一個一個都離開了我們。”
趙雲擡眸望向諸葛亮，在月色下清晰可見，他老濁的瞳眸似是因為有水霧變得格外明亮。
諸葛亮的笑容淺淡了些，說著：“是啊，不多年後，我們也會去九泉之下與他們團聚吧？可是團聚總有盡時。子龍，我們既還活著就得為陛下、為漢室後代、為年輕一輩做些什麽。”
諸葛亮頓了頓，繼而認真地又道：“自先帝夷陵一戰敗於陸遜，損失了我漢國大半兵力。經過這數年來的休養生息，兵力恢覆、國中富足。是時候繼續去平定這九州之地。現下曹魏在北，時時侵擾我漢中之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們主動出擊。若能潰敗曹魏、便只是挫其銳氣，也當會使漢國上下臣民士氣大振。”
“只是如今……”諸葛亮鄭重地重新看向趙雲，搖頭嘆息，“文臣謀士尚有我一人勉強可以支撐，勇猛悍將卻除了子龍你再無其他。我本不願讓子龍你覆起經歷戰亂之苦，可是……”
諸葛亮的話沒說完，趙雲堅定地道：“無論是攻打曹魏還是東吳，我都願意去。我趙子龍本就是為亂世、戰爭而生，若非這些年要舉國休養生息，我也不會甘心待在國都之內。孔明，你我受先帝知遇之恩，十多年來供其驅使，如今先帝不在了，年輕一輩的有能之士又尚在崛起之中。我們當擔起承上啟下之責。”
“臣趙雲、趙子龍願追隨丞相、軍師，戰至最後一刻。”趙雲當著諸葛亮的面，屈膝拱手，誠懇地跪拜下去。
諸葛亮趕忙去扶趙雲，倆人的眼裏皆是有淚光閃爍。
這一年的秋天，諸葛亮與趙雲率軍進駐漢中。
蜀漢建興六年春，諸葛亮開始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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