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以己長，攻敵短
關燈
小
中
大
第十五章 以己長，攻敵短
葉娘子聽得她如此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說：“你問這個幹什麽？和這麽又沒什麽關系。”
小玉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不開竅，只得明說道：“你既然不喜歡他，又何苦擔心他去喜歡別的女人？”
葉娘子理所當然地答道：“他是劍神，他若是喜歡上女人便有了牽掛，有牽掛就有了束縛，有束縛的劍就不是好劍。”
小玉道：“他是不是一柄好劍，又幹你什麽事，輪得到你來操心？”
葉娘子噎住了，但立刻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本少爺就是要管怎樣……”
她話還沒說完，小玉已經先一步伸出三根纖纖玉指，熟練地揪住了葉娘子的耳朵。
她的臉上是動人的微笑，聲音也嬌滴滴的，似擠得出蜂蜜來。但一出口的卻是重重的威脅。她道：“少爺？我可沒有看見現在有什麽少爺……”
葉娘子連聲討饒道：“小玉，你知道的，我只是一時口誤……”
小玉哼了一聲道：“你說說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女人家，當起男人來比當起女人來還順手，這本來也不關我的事，可是誰叫奴家是你的十八個小妾中的一個呢？誰叫奴家還想著生個大胖小子呢？……”
小玉的手松開，輕輕摸了摸葉娘子的耳朵，道：“你若是能讓我生出來，我也就不管你是男是女了，你是是不是？”
葉娘子立刻警覺地彈開散步，捂住自己紅紅的耳朵，連連稱是。
小玉看著她的模樣，嘆了口氣道：“其實你要西門吹雪不喜歡別人，又換成女人的裝束去勾|引他，我是再讚成不過了——起碼你也在學著做女人，但是誰叫奴家向來除了善解人衣以外又善解人意呢？”
葉娘子道：“怎麽了？”
小玉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不讓他喜歡別的女子，自己又去招徠他，那假若他不去喜歡別的女人轉而喜歡上你，難道他的劍就沒有牽掛，沒有束縛了嗎？”
葉娘子呆了呆。她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大概是因為她考慮這樁問題的時候也忘了自己是個女人。
小玉道：“只要動了感情，劍就有了牽掛，哪怕西門吹雪喜歡上個男人，那劍也不是好劍了。”
葉娘子恍然大悟，一敲手道：“原來如此！早知道我就不用扮女裝了！”
小玉瞥了她一眼，沒等葉娘子反應過來，她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擰住了她的耳朵！
——她可不相信西門吹雪會更喜歡男人！
小玉冷笑道：“好嘛，你不用扮女裝了？所以你這次出江湖來，是不是一直都是男裝？”
葉娘子淚流滿面道：“小玉我錯了……”
小玉道：“你這個孩子，就是個呆子！……我要問你的就是一件事，你且告訴我，西門吹雪到底和你有什麽關系，他是不是劍神，喜不喜歡女人又幹你什麽事了？”
“這個……”葉娘子摸了摸後腦勺，道：“我不能跟你講，但這件事很重要，它關系到我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小玉叉腰沒好氣地道：“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是我嗎？難道還有其他比我更重要的人不成？”
葉娘子的臉色落寞了幾分，道：“他和小玉你不一樣。”
她思忖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你像我的姐姐，而他像我的父親，我的老師，我的朋友，我的……最崇敬的人……呃，似乎我也說不清楚，倒底把他當做了什麽。”
原先是只是對他氣惱，無端端地進入了自己的腦袋裏，還跑去練劍；後來漸漸了解他的故事了，又開始同情他；再後來，從他那裏學到了很多東西，似乎崇拜起他來了。如果他又不理她，她就常常喜歡做一些事情來嚇唬他。
小玉道：“你什麽時候有了這樣一個人？”
她頓了頓，又蹙眉道：“他和西門吹雪的劍又有什麽關系？”
葉娘子的目光落在別處，聲音有些幽幽然，道：“他此生唯一的一個願望，就是和西門吹雪比一場毫無遺憾的劍。”
前世的劍，對於他來說，太遺憾了。
她曾問他最遺憾的是什麽。
而他的回答只有一個：西門吹雪。
他提出了挑戰，卻沒有能全心全意地和西門好好比試一場。
此為劍者所不為也。
小玉道：“既然他要跟西門吹雪比劍，他盡管大大方方地來跟那個男人挑戰就是了。又有你什麽事情，勞你這麽操心？”
葉娘子看了小玉一眼，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有些頭痛。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處理自己身體裏面的那個葉孤城。
但是他們，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葉孤城在想什麽。
也許她今晚應該好好和他談談。
小玉見她突然沈默，戳了戳她的額頭道：“又開始失魂落魄了。既然你不想讓西門吹雪對任何人動情，那麽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好好地處理那兩個什麽眉什麽秀的女孩子。”她頓了頓道，“我最討厭現而今的女俠了，名目一個個那麽好聽的，卻只是憑著自己一張漂亮臉蛋，真正交手，有些卻連劍都拿不動，只會拖後腿。”
葉娘子的眼睛發亮，道：“你有什麽法子？”
小玉沈凝一會，道：“那個叫石秀雲的，你說她給過你一塊帕子，可見她傾心於‘白雲歌’，此女不足為慮；關鍵的還是那個孫秀青。”
葉娘子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道：“恩。”
她想了想又道：“話說回來，西門吹雪還救她回來了。”
當時她看著西門吹雪抱著孫秀青飛出窗外，心裏突然湧起一陣失落感。
她自己也辨不明白這種感情的由來。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怕西門吹雪喜歡上孫秀青。
動情了就不是好劍。可是……
葉娘子搖了搖頭，不再去想。覆雜的事情她從不喜歡多想。她還是聽小玉的講解。
小玉道：“其實男人的心思，你總比我明白。就如同你不會對喜歡‘你’的石秀雲見死不救，孫秀青當著西門吹雪的面說過喜歡他，是個男人都不會忍心看她去死的。”
葉娘子道：“所以他救她不一定是喜歡她？”
小玉道：“不一定。”
葉娘子突然覺得松了口氣。
小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想到了什麽，眼神有些落寞。
可是她很快地收拾了自己的情緒，道：“現而今，你是女人，預備和那兩人爭風吃醋去，但是……”小玉點點她的腦門，“古人常說的以己之短，博敵之長說的就是你。”
葉娘子道：“這話怎麽說？”
小玉笑道：“我可說過了，你當男人比當女人順手。和女人爭風吃醋，你怎麽敵得過她們？未若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葉娘子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小玉一眼道：“我明白了，小玉你真是太聰明了！——恩，她們兩個現在還在昏迷，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行動！”
小玉笑著看著她離去，一層失落之色染上了她玉般光澤的容顏。
她的皮膚實在不像是三十二歲的女人，然而她的眼神卻要比三十二歲還多！
葉娘子消失在廊子裏。小玉擡起剛才拉她耳朵的那只手看了看，自言自語淡笑一聲道：“說了要讓你好好做女人，還是給你出了那樣的主意，呵……葉兒，我總不想忤逆你的意思。”
她擡頭望向她葉娘子消失的地方，緩緩道：“以後若是發生了什麽事，你可千萬不要怪小玉，小玉也是為你好……”
一聲冷笑突然從她身後傳來。假山的陰影裏似乎藏著一個人。
然而小玉並沒有絲毫驚訝。她的聲音冰冷，完全不再是剛才的甜膩，道：“你來幹什麽？”
那聲音道：“小玉是為了葉孤城好，那玉玲瓏又是站在哪一邊？”
這聲音極其詭異，像是在哭，竟辨不出男女。
小玉一撩衣袖，面色冰冷道：“玉玲瓏自然知道該為誰效力。難道主人還不放心，反讓你來監督我？”
那聲音道：“我不過是來看看你。沒想到你竟然沒告訴她白雲城發生的事。”
小玉道：“等時機到了，我自會告訴她。倒是你，我在主人身邊的時間可比你長多了，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蹬鼻子上臉來？主人把任務交給我，就是知道我的動作雖然不快，但每一步都沒有破綻。”
那聲音道：“要殺葉孤城，確實沒那麽容易。主人說當今世上，能正面殺她的人寥寥無幾……不過，”他頓了頓，陰笑道，“不過她唯一的弱點就是太相信身邊的人。”
小玉笑道：“譬如我。”
那聲音道：“既然如此，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在萬梅山莊難以下手，主人為保萬全，已經委托了青衣樓的高手，一旦葉孤城出萬梅山莊，必死無疑。所以你最好在近幾日就把秘密打探出來。”
小玉道：“我明白了。”
那聲音道：“就此別過。”
小玉道：“黃河遠，萬梅山莊戒備森嚴，你下次來，最好小心點。”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葉娘子聽得她如此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說：“你問這個幹什麽？和這麽又沒什麽關系。”
小玉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不開竅，只得明說道：“你既然不喜歡他，又何苦擔心他去喜歡別的女人？”
葉娘子理所當然地答道：“他是劍神，他若是喜歡上女人便有了牽掛，有牽掛就有了束縛，有束縛的劍就不是好劍。”
小玉道：“他是不是一柄好劍，又幹你什麽事，輪得到你來操心？”
葉娘子噎住了，但立刻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本少爺就是要管怎樣……”
她話還沒說完，小玉已經先一步伸出三根纖纖玉指，熟練地揪住了葉娘子的耳朵。
她的臉上是動人的微笑，聲音也嬌滴滴的，似擠得出蜂蜜來。但一出口的卻是重重的威脅。她道：“少爺？我可沒有看見現在有什麽少爺……”
葉娘子連聲討饒道：“小玉，你知道的，我只是一時口誤……”
小玉哼了一聲道：“你說說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女人家，當起男人來比當起女人來還順手，這本來也不關我的事，可是誰叫奴家是你的十八個小妾中的一個呢？誰叫奴家還想著生個大胖小子呢？……”
小玉的手松開，輕輕摸了摸葉娘子的耳朵，道：“你若是能讓我生出來，我也就不管你是男是女了，你是是不是？”
葉娘子立刻警覺地彈開散步，捂住自己紅紅的耳朵，連連稱是。
小玉看著她的模樣，嘆了口氣道：“其實你要西門吹雪不喜歡別人，又換成女人的裝束去勾|引他，我是再讚成不過了——起碼你也在學著做女人，但是誰叫奴家向來除了善解人衣以外又善解人意呢？”
葉娘子道：“怎麽了？”
小玉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不讓他喜歡別的女子，自己又去招徠他，那假若他不去喜歡別的女人轉而喜歡上你，難道他的劍就沒有牽掛，沒有束縛了嗎？”
葉娘子呆了呆。她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大概是因為她考慮這樁問題的時候也忘了自己是個女人。
小玉道：“只要動了感情，劍就有了牽掛，哪怕西門吹雪喜歡上個男人，那劍也不是好劍了。”
葉娘子恍然大悟，一敲手道：“原來如此！早知道我就不用扮女裝了！”
小玉瞥了她一眼，沒等葉娘子反應過來，她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擰住了她的耳朵！
——她可不相信西門吹雪會更喜歡男人！
小玉冷笑道：“好嘛，你不用扮女裝了？所以你這次出江湖來，是不是一直都是男裝？”
葉娘子淚流滿面道：“小玉我錯了……”
小玉道：“你這個孩子，就是個呆子！……我要問你的就是一件事，你且告訴我，西門吹雪到底和你有什麽關系，他是不是劍神，喜不喜歡女人又幹你什麽事了？”
“這個……”葉娘子摸了摸後腦勺，道：“我不能跟你講，但這件事很重要，它關系到我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小玉叉腰沒好氣地道：“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是我嗎？難道還有其他比我更重要的人不成？”
葉娘子的臉色落寞了幾分，道：“他和小玉你不一樣。”
她思忖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你像我的姐姐，而他像我的父親，我的老師，我的朋友，我的……最崇敬的人……呃，似乎我也說不清楚，倒底把他當做了什麽。”
原先是只是對他氣惱，無端端地進入了自己的腦袋裏，還跑去練劍；後來漸漸了解他的故事了，又開始同情他；再後來，從他那裏學到了很多東西，似乎崇拜起他來了。如果他又不理她，她就常常喜歡做一些事情來嚇唬他。
小玉道：“你什麽時候有了這樣一個人？”
她頓了頓，又蹙眉道：“他和西門吹雪的劍又有什麽關系？”
葉娘子的目光落在別處，聲音有些幽幽然，道：“他此生唯一的一個願望，就是和西門吹雪比一場毫無遺憾的劍。”
前世的劍，對於他來說，太遺憾了。
她曾問他最遺憾的是什麽。
而他的回答只有一個：西門吹雪。
他提出了挑戰，卻沒有能全心全意地和西門好好比試一場。
此為劍者所不為也。
小玉道：“既然他要跟西門吹雪比劍，他盡管大大方方地來跟那個男人挑戰就是了。又有你什麽事情，勞你這麽操心？”
葉娘子看了小玉一眼，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有些頭痛。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處理自己身體裏面的那個葉孤城。
但是他們，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葉孤城在想什麽。
也許她今晚應該好好和他談談。
小玉見她突然沈默，戳了戳她的額頭道：“又開始失魂落魄了。既然你不想讓西門吹雪對任何人動情，那麽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好好地處理那兩個什麽眉什麽秀的女孩子。”她頓了頓道，“我最討厭現而今的女俠了，名目一個個那麽好聽的，卻只是憑著自己一張漂亮臉蛋，真正交手，有些卻連劍都拿不動，只會拖後腿。”
葉娘子的眼睛發亮，道：“你有什麽法子？”
小玉沈凝一會，道：“那個叫石秀雲的，你說她給過你一塊帕子，可見她傾心於‘白雲歌’，此女不足為慮；關鍵的還是那個孫秀青。”
葉娘子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道：“恩。”
她想了想又道：“話說回來，西門吹雪還救她回來了。”
當時她看著西門吹雪抱著孫秀青飛出窗外，心裏突然湧起一陣失落感。
她自己也辨不明白這種感情的由來。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怕西門吹雪喜歡上孫秀青。
動情了就不是好劍。可是……
葉娘子搖了搖頭，不再去想。覆雜的事情她從不喜歡多想。她還是聽小玉的講解。
小玉道：“其實男人的心思，你總比我明白。就如同你不會對喜歡‘你’的石秀雲見死不救，孫秀青當著西門吹雪的面說過喜歡他，是個男人都不會忍心看她去死的。”
葉娘子道：“所以他救她不一定是喜歡她？”
小玉道：“不一定。”
葉娘子突然覺得松了口氣。
小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想到了什麽，眼神有些落寞。
可是她很快地收拾了自己的情緒，道：“現而今，你是女人，預備和那兩人爭風吃醋去，但是……”小玉點點她的腦門，“古人常說的以己之短，博敵之長說的就是你。”
葉娘子道：“這話怎麽說？”
小玉笑道：“我可說過了，你當男人比當女人順手。和女人爭風吃醋，你怎麽敵得過她們？未若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葉娘子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小玉一眼道：“我明白了，小玉你真是太聰明了！——恩，她們兩個現在還在昏迷，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行動！”
小玉笑著看著她離去，一層失落之色染上了她玉般光澤的容顏。
她的皮膚實在不像是三十二歲的女人，然而她的眼神卻要比三十二歲還多！
葉娘子消失在廊子裏。小玉擡起剛才拉她耳朵的那只手看了看，自言自語淡笑一聲道：“說了要讓你好好做女人，還是給你出了那樣的主意，呵……葉兒，我總不想忤逆你的意思。”
她擡頭望向她葉娘子消失的地方，緩緩道：“以後若是發生了什麽事，你可千萬不要怪小玉，小玉也是為你好……”
一聲冷笑突然從她身後傳來。假山的陰影裏似乎藏著一個人。
然而小玉並沒有絲毫驚訝。她的聲音冰冷，完全不再是剛才的甜膩，道：“你來幹什麽？”
那聲音道：“小玉是為了葉孤城好，那玉玲瓏又是站在哪一邊？”
這聲音極其詭異，像是在哭，竟辨不出男女。
小玉一撩衣袖，面色冰冷道：“玉玲瓏自然知道該為誰效力。難道主人還不放心，反讓你來監督我？”
那聲音道：“我不過是來看看你。沒想到你竟然沒告訴她白雲城發生的事。”
小玉道：“等時機到了，我自會告訴她。倒是你，我在主人身邊的時間可比你長多了，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蹬鼻子上臉來？主人把任務交給我，就是知道我的動作雖然不快，但每一步都沒有破綻。”
那聲音道：“要殺葉孤城，確實沒那麽容易。主人說當今世上，能正面殺她的人寥寥無幾……不過，”他頓了頓，陰笑道，“不過她唯一的弱點就是太相信身邊的人。”
小玉笑道：“譬如我。”
那聲音道：“既然如此，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在萬梅山莊難以下手，主人為保萬全，已經委托了青衣樓的高手，一旦葉孤城出萬梅山莊，必死無疑。所以你最好在近幾日就把秘密打探出來。”
小玉道：“我明白了。”
那聲音道：“就此別過。”
小玉道：“黃河遠，萬梅山莊戒備森嚴，你下次來，最好小心點。”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