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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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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26

晉江26

程程垂眼看著地面,斑駁的樹影拉長覆蓋著她的影子,突然眼前出現一道黑影與她並肩而立。

她嗤笑一聲看著他的影子開口:“你這樣做算什麽呢?你應該明白我不會因為你這尊大佛主動示好就樂得撲上去,我不屑也沒那種閑心。”

他的手擡起並沒有碰到她,可落在地上的影子卻像在拍打她的頭,姿勢親昵又溫暖。他的胸腔隨著聲音而震動,沈穩徐緩,含笑中帶著讓人不舒服的輕蔑與孤傲:“就為了一個傷害過你的人,所以打算這輩子都將別的男人拒之門外?真是個傻孩子,杯弓蛇影,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人品卑劣。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你一個人要忙到什麽時候?我可不想等到老得走不動路。”

程程擡眸看向他清冷的眉眼,眼波流轉間帶著鬼靈精怪的挑釁:“世上男人多了去,又不是非你不可。我向來知足,只要程氏發展的穩,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找男人。”

饒是厲澤南也對她孩子氣的牙尖嘴利給逗笑了,他正要開口,聽到她腹中發出響聲,挑眉道:“還沒吃飯?”

她低聲應了,緊接著就開始趕客,什麽氣度什麽禮貌在厲澤南面前通通丟棄:“時候不早了,厲總快回去休息吧,晚安。”

厲澤南看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眨眼間消失在雕花大門後,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世上怎麽有這麽無賴的人?抱著人家的大腿,吃著人家給的食物,還要擺個臭架子出來。沒辦法,誰讓他就吃她這套?明明知道她是生了逆骨的人,卻還是不甘心的想見她,他三十年來的執著和熱情都在此刻掙脫了束縛,在眼中有了她的時候開始大放異彩。

他又站了約莫十分鐘才回到車上,和司機說:“回家。”轉念想起白天接到的那通電話,扶著額頭輕嘆:“還是回大宅吧。”

大宅裏還有個比程程更難纏的女人在等他,距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回去少不了又得挨一頓數落。那些念了重頭念的話,真讓他頭疼不已。

三十分鐘後,車子駛入厲家大宅,厲澤南剛下車見厲爸坐在院子裏品茶,已然明白了,走到老人家身邊手搭在他肩膀上,愧疚地說:“爸,真是對不住,又害得你挨數落了。”

厲老爺子很早就從公司退下來將大權交給小兒子,自己平日裏溜溜鳥兒和老友一起聊天,偶爾逗逗小外孫日子過得很自在逍遙。誰知老婆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一段時間老是張羅著給小兒子找人家,兒子一唱反調就把氣撒到自己頭上,著實冤得很,拍拍兒子的手,示意他進去:“能順著就順著她吧,這都著急上火好幾個月了。當初本想著讓你和蘇家的丫頭在一起,你一直不願意,我們也不強逼你,其他的你總能去見見吧?早點定下來我耳朵也能跟著清凈。”

厲澤南笑了笑:“挑媳婦哪能隨便?好了,我進去了。”

漂亮的大吊燈下老太太橫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連身邊坐了個人都沒擡一下眼,一看就是氣得急了。厲澤南自知理虧,電視裏正播一檔情感類節目,正演一對夫妻因為生活不如意而唇槍舌戰,看得評委們都咋舌,轉眼看自家老太太,幹笑一聲開口:“他們這會兒罵得這麽兇,當初幹什麽要結婚?要是我,我一定要選個合自己心意的,不然這一輩子太遭罪。”

老太太關掉電視坐直身子,臉上沒什麽表情:“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早忘了咱家的大門朝哪邊開。你眼裏有我這個當媽的嗎?合心意的,你倒是給我帶個回來,光說不練嘴把式。”

厲澤南趕忙坐到老太太身邊,討好道:“我心裏真有人了,等我把她拿下就帶回來見你,您老消停下別再給我亂介紹人了。每次都是清一色的花枝招展,變著法兒的問咱家有多少錢,連輛車都能誇上天,我直接回了句車是租來的,我其實是個賣烤串的,之後也沒見有回音。是什麽意思您還看不出來?”

老太太半信半疑:“不能吧?我認識的老姐妹都說這些女孩子不看家世只要人好就行,我留了一手說咱家就是做點小買賣……感情不靠譜呢?”

厲澤南趕緊接話:“我有必要說假話嗎?我是您兒子,您還信不過我?媽,咱們別因為這件事鬧得和仇人一樣行嗎?我知道您急,可這事又不是急就成的。我和您保證,我看上的人家世樣貌都好,您保證喜歡。”

老太太雖還不願意相信可心裏還是懷著希望,撇撇嘴:“我信你一次,不過我和一姐妹已經約好了,我總不能失信吧?這人你還得跟我去見一次,我保證在你帶人回來前這是最後一次。”

厲澤南想了想點頭答應,只是他沒想到世上居然會有這麽巧的事情,怕什麽來什麽。

彭俊這兩天被厲澤南和程程一起牽手離開的夢境搞得心神不寧,最初的目的不知道為何居然開始動搖,有不甘也有不確定,更多的是想和程程重修舊好,程程對他依舊笑得溫和,讓他找不出半分不妥,但他就是覺得程程在有意疏遠他,讓他急得心煩意亂,還是鄒雪打電話約他見面,他才意識到自己身後還有救兵。

兩個人選在鄒雪的公寓裏見面,這幾天所有的事情積壓在心頭讓他神經緊繃,見到鄒雪才覺得舒一口氣,扯著她倒在床上,所有的情緒找到出口,不管不顧的瘋狂,卻讓鄒雪皺起眉頭,委屈和憤恨讓她狠狠地在他背上留下道道血痕,他呻/吟一聲,洶湧澎湃的情/潮將他淹沒,戰事方休,鄒雪將他推開,皺眉不快:“怎麽無精打采的?難不成天天看著程程又舍不得了?”

他點了根煙夾在手中,笑得漫不經心:“還真有點。程程發現了潘寧路的人,我和她沒什麽,程程也看得出來沒和我鬧。這次盛海集團加入把計劃攪的一團亂,雖說不插手程氏事務,不過財物這方面要把的更嚴,沒有人願意做賠本生意,加上程程也上了心,又有羅志林幫忙,想動手腳都得好好想想。現在最愁人的是,程程對我有了看法,什麽事都不願意和我說,我每次約她出來都拿工作來推脫。有時間你找她談談心,要是她對厲澤南動了心,倒黴的可不只是我。”

鄒雪冷笑一聲,奪過他手中的煙仍在地上擡腳用力踩滅:“彭俊我忍不了了,我不是你呼來喝去隨意使喚的奴才,你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以前我覺得愧對程程,可是現在我恨她,要不是有她在,我就不用總是躲在背後,人不人鬼不鬼。我是人,也有感情,也是會愛的,你到底把我至於何地?情人嗎?我真是受夠了。”

彭俊騰地坐起來,不高興地呵斥:“你發什麽瘋?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談情,只為拿到你我想要的東西。”

鄒雪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彭俊,你真是冷血。我跟著你快兩年了,你就這麽對我?我明白了,你想吞掉程氏的目的達不到了,所以我就是你手中的棄子,你想重新和程程好然後什麽事也沒發生過繼續當你的駙馬爺?我總算看清了,你以前說的那些程程對不住你的理由都是屁話,你的眼裏只能看得到利益,什哪裏有好處你就能到哪裏,你真是卑鄙。”

彭俊被她戳到痛處,怒氣勃勃地沖她吼:“夠了!你好好想一想,什麽樣的選擇對你才是最有利的。保得住我,你弟弟的醫藥費才有著落,靠你自己……呵!”他翻身下床利落地往身上套衣服,一眼都沒有看她。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那刻,鄒雪噗嗤笑出聲,聲音低低柔柔如花開,卻讓人不寒而栗:“彭俊,該好好想想的人是你。我們從來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不好過你也別想。你當初在程氏做了什麽,我一清二楚,如果我把這些話告訴程程你覺得她會信誰?她的閨蜜和未婚夫混在一起,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還聯手謀求她的財產,我把這些繪聲繪色的講給她,讓她看清你們母子的醜惡嘴臉。你不要逼我,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彭俊轉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留下句:“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的溫柔和體貼都是假的,原來你這麽有心機,你贏了。”他沒有留下,而是大步離開這間曾經讓他多少有過眷戀的屋子,鄒雪既然威脅他,那他給她的除了錢再無其他。

鄒雪聽到門砰地被大力甩上的聲音,震得她的心跟著一顫,她知道這一次有什麽東西是她親手將它推遠了,可是她真的無法忍受明明在快等到他的時候,故事又被改寫。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光明正大地挽著他的胳膊走在太陽下面,萬一在她容顏老去時,他拋棄了她呢?結果她一直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她告訴自己在他的心裏是特別的,這種麻痹到今天終於轟然倒塌。因為,他既然能舍棄程程,終有一天也能將她推開,這不是報應來了嗎?

呆呆地站了許久,待清醒過來時才發現已經淚如雨下,因愛生恨,大致就是如此罷。她又哭又笑地搖頭,待平覆下來才給鄒然打電話,今天她需要有親人陪陪,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程程這段時間很忙,忙到抽不出時間來問候一下這位閨蜜。羅叔成了程程處理日常事務中的老師,該註意什麽,側重點是什麽都會給程程講透徹,許是繼承了程父的聰明很多東西一點就通,沒幾天就將大方面的東西掌握的差不多,她意識到自己要想真正的把自己融入公司還需要接受更專業的管理知識,順著前人走下的路子一條道走到黑並不可行,真正影響程氏發展的是後面人的眼光是否遠大,等公司穩定下來她就去選個學校正兒八經地再當回學生。

程氏內部的一些人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不知道什麽時候程董的手就會伸到他們後背,他們所能依仗的彭總最近也像是換了個人,除了他所負責的項目其餘時間避不見客,就算能見到他身邊總有程董,完全和他說不上話。一時幾個人如置身在寒冰中,不知該如何是好,卻不知自己亂了陣腳更容易讓人抓著把柄。

羅志林在找她談事情的時候嘖嘖稱讚,他說他以為彭俊會是高手,可是看他找的那幾個搖擺不定的幫手突然覺得當初真是高看他了,他的手裏已經搜集到能將這些人全部撂倒的證據,問程程要不要公開。

程程看著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搖搖頭:“我們等彭俊開始填補消抹他的傑作再動手,他這種人你就是把事情擺到他面前他也可能推脫,倒不如抓個現行,殺一儆百。”她唇角勾起笑意,滿是嘲諷:“看得出來,他最近對我這麽殷勤是改變註意了。可惜,潑出去的水哪可能收得回去,白費心思。等著吧,他的救兵也該要出動了。”

只是她以為會是鄒雪,卻沒想到打過電話來的是彭媽,她神情覆雜地看著久久沒按下,等到響起第二遍鈴聲時才接通,歡快而欣喜的聲音:“彭姨?我剛在談事情,有什麽事嗎?”

彭姨的聲音依舊熱切,聽不出半點不快,程程卻覺得莫名心酸,誰能想到這個被她當做是最後一個能為她做主的人居然也是個騙子,也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正和彭俊他們坐在一起笑話自己。怒火和著悲涼讓她嘴角的笑泛大。

彭姨很小心地問她明天能不能抽出空和她去見自己的老姐妹,若果太忙的話就算了。程程想了想,覺得現在還沒必要將自己的厭煩表現出來,順著這一家人看看他們要掀起怎樣的風浪,笑著說:“彭姨的吩咐,我肯定是當頭等大事來辦,工作永遠做不完,也不急在這一時。”

彭姨高興地連聲應了,兩人約好在東灘公園前見面,寒暄一陣才掛斷電話。以前覺得愛,所以他的一切不完滿在她看來都是可愛,現在卻覺得看什麽都是極品,她到底上輩子是做了什麽惡事才遇到這些人。連續好幾天的高負荷工作讓她覺得疲憊,將手頭的事和羅志林交代完就先回去了。

洗了個澡,本來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不小心就睡著,醒過來時已經天黑了。洗了把臉正準備吃晚飯,厲澤南卻打了電話進來,程程皺了眉不情願的接起,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他說:“我送你的東西為什麽全是拒收?你在考驗我的耐心?程程,我尊重你才耐得下心來追你,不然……”不然直接將你扛回家。

程程只覺莫名其妙,不解道:“我沒有收到你的任何東西,不要冤枉我。”

厲澤南最近公司也很忙,聽匯報做決斷,連吃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今天才來得及過問這些事,聽到送過去的東西全數被拒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都已經這麽放低身份追她了,她還要怎麽樣?他不怕被唐駿笑話,他就是怕她的刀槍不入。

厲澤南聽她口氣確實是不知情,轉念一想也能猜出個大概,冷笑一聲:“彭總怕我從他手裏搶走你,早做什麽去了。改天我親自登門去送,我看他怎麽給我退回去。”

程程頓時覺得好笑不已,這還是她認識的厲澤南嗎?對什麽事都不上心的厲澤南!小心眼的像個負氣的孩子,她要的不就是看彭俊難受?撇撇嘴,跟著輕笑:“隨你,不過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一切都是你自願的。”

厲澤南被她氣得咬牙切齒,被他追求對她來說很有面子,還能讓彭俊心裏更是醋意大發,好一會兒才無奈地問:“什麽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上次見面我看你沒吃多少,這次就我們兩個。”察覺到她會拒絕,冷聲道:“不許拒絕,不然別怪我拿身份壓你。”

林嬸做了一碗雞絲面,配著腌好的鹹菜,芹菜吸收了其他作料入口是恰到好處的酸脆爽口,哢嚓哢嚓的聲音傳到厲澤南耳中,眼前突然浮現出她小貓吃食般的樣子,唇角微微勾起,他大抵是瘋了,喜歡上一個並不喜歡他的人,倒真是應了那句自有天來收拾,他被老媽逼著相過很多次親,最後鬧到母子翻臉還沒能定下來,等真正遇到了卻又輪到他飽受煎熬。

程程吃相文雅,一碗面吃完都發出一絲呼嚕聲,擦過嘴才回他:“你都說要拿身份壓我,我也不能說什麽,定了時間通知我一聲,我會準時赴約。還有……志林將簽了字的合同拿給我看了,不管怎麽說,我謝謝你。”

一絲輕笑從他喉間溢出,聽得出他此時的心情已經轉好:“我這麽做並不是為了聽你一句謝謝。”

替換正常,謝謝,我會努力每天堅持五千字,不管結果好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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