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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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因為是雙生子的緣故，宮侑和宮治從小就用著一樣的東西。
一樣的衣服、一樣的書包、一樣的文具、一樣的飯盒......
“合理懷疑那些大人是想偷懶吧。”
宮治把今天的便當放進了包裏。
“明明換個顏色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情。”
搞得現在必須在每一件東西上寫上名字才不會搞錯。
但是寫了名字其實也不能制止宮侑隨便拿他的用。
甚至他在明知道自己的壞掉或者出了什麽問題的情況下，反而更容易拿走宮治的那一份。
不僅僅是在家裏的時候會這樣。
去錦城齋家的神社裏也是如此。
錦城齋嵐臥室邊上的那個客房長久地為宮家兄弟空置著。
和他們家一模一樣的高低床，然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都是完全相同的兩份。
宮家的長輩好像很放心把雙胞胎丟在這裏。
錦城齋家也對此表示習以為常。
因為兩方的家長關系一直不錯，這種友好可以持續到上一輩、上上輩......不知道久遠到什麽程度。
現在到了宮雙子和錦城齋嵐這一代，似乎也能一直延續下去這種關系。
大概吧。
那種明顯的、清晰的，然而又自然親昵的仿若親生姐弟的相處模式。
這就是三個人對他們的關系的最初認知——
兩個不省心的弟弟。
還有平時放養他們，但是被惹到就會動手的姐姐。
不過大人還是喜歡開玩笑的。
在錦城齋嵐稍稍懂一些事情，但是宮家兄弟還少不更事的時候，他們也會問一些“小嵐喜不喜歡阿侑/阿治啊？”、“更喜歡阿侑還是阿治啊？”之類的問題。
看上去是很令人苦惱的選擇題。
兩個滾在一起玩鬧的小東西，選哪一個都會傷害另一個吧。
雖然宮家兄弟還不算很懂事。
但是她不是啊。
大人好像就是願意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然後讓孩子陷入某種困境裏面。
錦城齋嵐總是看著兩個毫無二致的團子就默默陷入沈思。
喜歡不喜歡的，一定要在雙胞胎中間論個高低嗎？
她其實並不想做這個選擇。
小時候不想，現在也是。
既然都是弟弟，這一個弟弟和那一個弟弟也並沒有什麽區別。
如果是喜歡，她會喜歡他們兩個。
如果是討厭，她也會同時討厭他們兩個。
不過至少從現在來看，“討厭”是算不上的。
就算這兩個身高在國中時期已經超過她的家夥很容易吵吵鬧鬧地令人覺得煩躁。
但是不至於“討厭”的。
反正是弟弟們，自己肯定會一視同仁的。
錦城齋嵐一直這麽認為。
所以她有些懶得回答這一類的問題。
而她小時候的沈默總會讓提問的大人覺得是在糾結到底喜歡雙胞胎裏的哪一個。
大人們善意地微笑著，然後會試圖引導她去思考。
好像提出這種無聊問題的並不是他們一樣。
“小嵐你看，阿治朝你笑了哦。”
“啊，阿侑朝你爬過去了快接住他。”
“看來阿侑比較粘小嵐你哦，小嵐不喜歡阿侑嗎？”
“阿治也很喜歡小嵐啦，笑得好可愛。”
所以呢？
小時後再可愛也不能否認他們現在變成了聒噪且幼稚的少年這回事吧。
此刻錦城齋嵐待在排球部的場邊，盯著場內又開始鬥嘴的宮家兄弟。
“很吵吧？”
北信介站在她身邊。
“不過你也應該早就習慣了。”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習慣這種事情。”
錦城齋嵐面無表情地說完，還是忍不住嘆氣。
“不管怎麽說，還是多謝你答應我來看你們訓練。”
最近她開始練習運動人體的速寫，發覺體育部的隊員屬於理想的觀察對象。
於是近水樓臺地來到了排球部。
隊員們運動時的動作舒展得非常令人讚嘆。
加之身材高大，比例勻稱，肌肉線條又因為常年運動而顯得格外明顯。
錦城齋嵐的小本上不一會兒就多了好幾張大大小小的人像。
休息時間，錦城齋嵐聽到有美術社的後輩過來找她。
於是她放下了手中的本子，繞過幾個排球部隊員向體育館外走去。
“抱歉，我出去一下。”
後輩只是過來請教一些技巧性的問題。
錦城齋嵐替對方仔細講解了之後，這才又回到了體育館。
剛一邁上臺階就發現原先她待著的那個地方圍了好幾個人。
其中宮侑的聲音清晰地冒了出來。
“這個肯定是我啦。”
“不一定啦，說不定是阿治呢。”
“才不是阿治，是我是我。”
“快看，這個是角名吧哈哈，一看就知道了。”
“啊哈哈哈哈，阿蘭也很好認誒。”
“餵！”
忽然就脫離了話題中心的宮侑不滿地抓過那個本子。
“不是說被小嵐畫得最多的人才贏嗎？”
“那贏家就是我沒錯了啊。”
“可是，裏面有幾個是阿治吧。”
角名倫太郎指出了剛剛的那個問題。
“這樣一算阿侑你也不是最多的啊。”
“而且說不定全是我呢。”
宮治不忘火上澆油。
“這幾張一看就是在扣球啊。”
“阿侑今天都沒有扣過吧。”
“有啊！二對二練習的時候！”
宮侑努力地想讓隊友們記起來自己也有扣過球這回事。
可是大家狐疑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他。
正好這時他看到了錦城齋嵐的身影。
“小嵐！你快說！這是誰？！”
他目光期待地、異常誠摯地舉著那個本子沖過去問她。
“這個嗎？”
錦城齋嵐仔細看了看他正翻開的那一頁。
“這是阿治啊。”
人群裏的宮治雙手叉腰露出了勝利的表情。
然後宮侑生氣了。
“搞什麽啊？阿治那個臭豬有什麽好畫的啊？”
“真是莫名其妙！”
他的小孩子脾氣又犯了，氣哼哼地彎腰直視著沒有給他想要的回答的罪魁禍首，語氣非常的不客氣。
“小嵐根本不會畫畫！”
話音還沒落，宮治的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
自家兄弟高大的身材幾乎把他面前的姐姐完全覆蓋住。
不過即使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他也知道她不出意外就要生氣了。
阿侑那個笨蛋居然敢說這種話。
體育館裏忽然尷尬地沈默了下來。
宮侑那句話仿佛還回蕩在空曠的球場上。
幾秒鐘後，不只是宮治，其他人也發覺了氣氛的不對勁。
“那個......”
尾白阿蘭顫顫巍巍地擡手想要說話。
錦城齋嵐已經一把從宮侑手中抽出了自己畫畫的本子。
然後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餵，錦城齋她，是生氣了吧？”
“肯定是啊。”
“阿侑真是亂講話啦。”
而宮治經過宮侑的身邊，不講一點兒情面地給他金色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白癡阿侑。”
每次都是這樣。
這家夥弄壞的東西，自己也只能想辦法幫他修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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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治把今天的便當放進了包裏。
“明明換個顏色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情。”
搞得現在必須在每一件東西上寫上名字才不會搞錯。
但是寫了名字其實也不能制止宮侑隨便拿他的用。
甚至他在明知道自己的壞掉或者出了什麽問題的情況下，反而更容易拿走宮治的那一份。
不僅僅是在家裏的時候會這樣。
去錦城齋家的神社裏也是如此。
錦城齋嵐臥室邊上的那個客房長久地為宮家兄弟空置著。
和他們家一模一樣的高低床，然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都是完全相同的兩份。
宮家的長輩好像很放心把雙胞胎丟在這裏。
錦城齋家也對此表示習以為常。
因為兩方的家長關系一直不錯，這種友好可以持續到上一輩、上上輩......不知道久遠到什麽程度。
現在到了宮雙子和錦城齋嵐這一代，似乎也能一直延續下去這種關系。
大概吧。
那種明顯的、清晰的，然而又自然親昵的仿若親生姐弟的相處模式。
這就是三個人對他們的關系的最初認知——
兩個不省心的弟弟。
還有平時放養他們，但是被惹到就會動手的姐姐。
不過大人還是喜歡開玩笑的。
在錦城齋嵐稍稍懂一些事情，但是宮家兄弟還少不更事的時候，他們也會問一些“小嵐喜不喜歡阿侑/阿治啊？”、“更喜歡阿侑還是阿治啊？”之類的問題。
看上去是很令人苦惱的選擇題。
兩個滾在一起玩鬧的小東西，選哪一個都會傷害另一個吧。
雖然宮家兄弟還不算很懂事。
但是她不是啊。
大人好像就是願意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然後讓孩子陷入某種困境裏面。
錦城齋嵐總是看著兩個毫無二致的團子就默默陷入沈思。
喜歡不喜歡的，一定要在雙胞胎中間論個高低嗎？
她其實並不想做這個選擇。
小時候不想，現在也是。
既然都是弟弟，這一個弟弟和那一個弟弟也並沒有什麽區別。
如果是喜歡，她會喜歡他們兩個。
如果是討厭，她也會同時討厭他們兩個。
不過至少從現在來看，“討厭”是算不上的。
就算這兩個身高在國中時期已經超過她的家夥很容易吵吵鬧鬧地令人覺得煩躁。
但是不至於“討厭”的。
反正是弟弟們，自己肯定會一視同仁的。
錦城齋嵐一直這麽認為。
所以她有些懶得回答這一類的問題。
而她小時候的沈默總會讓提問的大人覺得是在糾結到底喜歡雙胞胎裏的哪一個。
大人們善意地微笑著，然後會試圖引導她去思考。
好像提出這種無聊問題的並不是他們一樣。
“小嵐你看，阿治朝你笑了哦。”
“啊，阿侑朝你爬過去了快接住他。”
“看來阿侑比較粘小嵐你哦，小嵐不喜歡阿侑嗎？”
“阿治也很喜歡小嵐啦，笑得好可愛。”
所以呢？
小時後再可愛也不能否認他們現在變成了聒噪且幼稚的少年這回事吧。
此刻錦城齋嵐待在排球部的場邊，盯著場內又開始鬥嘴的宮家兄弟。
“很吵吧？”
北信介站在她身邊。
“不過你也應該早就習慣了。”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習慣這種事情。”
錦城齋嵐面無表情地說完，還是忍不住嘆氣。
“不管怎麽說，還是多謝你答應我來看你們訓練。”
最近她開始練習運動人體的速寫，發覺體育部的隊員屬於理想的觀察對象。
於是近水樓臺地來到了排球部。
隊員們運動時的動作舒展得非常令人讚嘆。
加之身材高大，比例勻稱，肌肉線條又因為常年運動而顯得格外明顯。
錦城齋嵐的小本上不一會兒就多了好幾張大大小小的人像。
休息時間，錦城齋嵐聽到有美術社的後輩過來找她。
於是她放下了手中的本子，繞過幾個排球部隊員向體育館外走去。
“抱歉，我出去一下。”
後輩只是過來請教一些技巧性的問題。
錦城齋嵐替對方仔細講解了之後，這才又回到了體育館。
剛一邁上臺階就發現原先她待著的那個地方圍了好幾個人。
其中宮侑的聲音清晰地冒了出來。
“這個肯定是我啦。”
“不一定啦，說不定是阿治呢。”
“才不是阿治，是我是我。”
“快看，這個是角名吧哈哈，一看就知道了。”
“啊哈哈哈哈，阿蘭也很好認誒。”
“餵！”
忽然就脫離了話題中心的宮侑不滿地抓過那個本子。
“不是說被小嵐畫得最多的人才贏嗎？”
“那贏家就是我沒錯了啊。”
“可是，裏面有幾個是阿治吧。”
角名倫太郎指出了剛剛的那個問題。
“這樣一算阿侑你也不是最多的啊。”
“而且說不定全是我呢。”
宮治不忘火上澆油。
“這幾張一看就是在扣球啊。”
“阿侑今天都沒有扣過吧。”
“有啊！二對二練習的時候！”
宮侑努力地想讓隊友們記起來自己也有扣過球這回事。
可是大家狐疑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他。
正好這時他看到了錦城齋嵐的身影。
“小嵐！你快說！這是誰？！”
他目光期待地、異常誠摯地舉著那個本子沖過去問她。
“這個嗎？”
錦城齋嵐仔細看了看他正翻開的那一頁。
“這是阿治啊。”
人群裏的宮治雙手叉腰露出了勝利的表情。
然後宮侑生氣了。
“搞什麽啊？阿治那個臭豬有什麽好畫的啊？”
“真是莫名其妙！”
他的小孩子脾氣又犯了，氣哼哼地彎腰直視著沒有給他想要的回答的罪魁禍首，語氣非常的不客氣。
“小嵐根本不會畫畫！”
話音還沒落，宮治的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
自家兄弟高大的身材幾乎把他面前的姐姐完全覆蓋住。
不過即使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他也知道她不出意外就要生氣了。
阿侑那個笨蛋居然敢說這種話。
體育館裏忽然尷尬地沈默了下來。
宮侑那句話仿佛還回蕩在空曠的球場上。
幾秒鐘後，不只是宮治，其他人也發覺了氣氛的不對勁。
“那個......”
尾白阿蘭顫顫巍巍地擡手想要說話。
錦城齋嵐已經一把從宮侑手中抽出了自己畫畫的本子。
然後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餵，錦城齋她，是生氣了吧？”
“肯定是啊。”
“阿侑真是亂講話啦。”
而宮治經過宮侑的身邊，不講一點兒情面地給他金色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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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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