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宜？”

“……”尹凡吟一時無語，心想她姑姑一定是故意的，什麽方面的事宜，她自然能猜到……但……那種事，她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看姑姑促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故意捉弄她。尹凡吟心裏忿忿不已，心想姑姑就只知道欺負她，於是打定主意沈默起來。

她姑姑看她臉色一時紅一時白，便猜到她應該已經想到了，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輕輕替她捋好垂落在額前的頭發，輕輕道：“蘭兒，成親自然要洞房，這沒什麽好害羞的，每個女孩子成親當晚都要過這一關，過了這一夜，你就是你丈夫的人了，以後要好好和他過日子，相互扶持，一直到老。”說到最後，她姑姑竟微微有些惆悵，嘆息道，“明天蘭兒就是黎家的人了，想起你小時候調皮的樣子，真有些舍不得。”

聽她姑姑這樣感嘆，尹凡吟不由也難過起來，忘了剛剛她姑姑還在調侃，心裏懷著難過，臉上卻扯了個笑，故作氣惱道：“難道姑姑就只記得我小時候調皮的事？我小時候其實挺乖的呀。”

她姑姑揉了揉她頭發，不客氣地哼一聲：“挺乖？你和炎允當年大鬧渡山，惹得爺爺連續三個月罰你們打掃山上的道路，這些你都忘了？”說著，斜眼睨她。

尹凡吟自然沒有忘記，臉色紅了紅後，求饒似的道：“姑姑，那些都過去了……我們，說點別的吧。”

她姑姑好笑地睨她一眼，不再打趣，果真認真地和她說起成親當晚該要註意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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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晚上，其他人都離開後，尹凡吟獨自坐在房裏，前一段時間她心裏一直覺得煩亂，沒想到這幾天住到她姑姑這裏，心情反倒平靜下來。她仔細想了想，或許真的是她姑姑說的，是因為將要成親，所以有些緊張，甚至可能是因為這一切都來得太過容易和順利，所以讓她有些患得患失。而明天就要拜堂了，一切也都會塵埃落定，所以她心情不知不覺也好了起來。

不過已經三天不見黎筆軒，她心裏還是有些想念他的，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已經睡下了，有沒有和她一樣緊張……

正胡思亂想間，忽而聽到外面有人輕輕扣著窗欞。尹凡吟不由一楞，若是姑姑、姑父或者下人，應該是叩門才是，斷然不會敲打窗戶，那麽，窗外的那人是誰？當然，她並不怕是什麽壞人，畢竟渡山數百年來都安樂和氣，絕對不會有什麽歹人混雜其中，況且她修為不差，一般人是近不了她的身的。她只是奇怪，這個時候，會有誰，不敲房門，而是叩打窗戶來叫她？她略帶疑惑，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映著廊下的油燈和夜裏的月色，赫然就看到黎筆軒正吟吟帶笑，深深地勾住她面容。

尹凡吟心下大動，小聲驚呼道：“筆軒！”

黎筆軒嘴角漾著笑，朝她伸出手：“我只是過來看看你。我想你了。”

這樣的情話，在這兩人將要成親的前一晚，對尹凡吟來說，真是感動又甜蜜。她下意識伸出手去，將手牢牢放入他掌心，臉上也帶著笑意，情不自禁地喊了聲筆軒。

黎筆軒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而後笑望向她：“這幾天都做了什麽？”

尹凡吟偏頭想了想，笑道：“都是母親、姑姑和我堂姐妹在準備，我整天都無所事事……”驀然想到白天她姑姑對她說的話，她臉上不由一熱，很快斷了自己思緒，笑著轉開話題，“你呢，這幾天都在做什麽？”

“在想你。”黎筆軒微笑看她，語氣最嚴肅不過。尹凡吟聽得更加臉紅，笑著睨他一眼，不說話了。黎筆軒見她嬌憨帶羞，說不出的韻味雅致，心下不自禁也揚起幾分甜蜜，隔著窗戶，傾身上前親了親她額頭：“好幾天不見你了，所以過來看看你，還有……”他抽回一只手，從懷裏拿出一塊玉佩，低低笑道：“來送這個給你。”將玉佩輕輕放入她掌心，鄭之又重。

“嗯？是什麽？”尹凡吟將玉佩翻來覆去地看一遍，小聲問道。

黎筆軒將她的手和玉佩一起握住，微微一笑：“是我母親的陪嫁物，說是要給兒媳的。”

尹凡吟本來已經猜到幾分，聽他一說，果不其然，心裏不由又是甜蜜又是羞澀，垂眼輕輕道：“我會好好保藏。”

月色下，她微微害羞的模樣，真是可人至極，黎筆軒道：“好，吟兒記得，你說過會好好保藏，永遠不許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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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凡吟緊緊握著玉佩，嘴角的笑越來越濃，像是誓言般，輕輕笑道：“嗯，我永遠也不會丟棄。”

兩人隔著窗子，就這樣靜靜對視。月暉照在兩人身上，靜謐而安好。尹凡吟想，她以後肯定不會忘記，在他們成親的前一晚，黎筆軒隔著窗戶，贈她玉佩的情景。

再對視了會，黎筆軒俯身親了親她額頭：“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尹凡吟乖乖地嗯了一聲，目送他離開，才關了窗子。

第二天一早，整個渡山都沈浸在一片喜悅裏，曲樂想奏，熱鬧非凡，基本上整個渡山的人都來賀禮，酒席擺滿了尹府整個前院。後來就是換新娘服，上花轎，拜堂……沒等尹凡吟反應過來，她已經被送入新房。

她平常並不是這樣扭捏的性格，但她坐在她和黎筆軒的新房裏，確實有些忐忑，有些羞澀，還有些期待。她想起和黎筆軒相識以來的點滴，兩人一路扶持，而黎筆軒也始終溫柔……

正胡思亂想之際，就聽見門外黎筆軒的腳步聲，不輕不重，不徐不疾。尹凡吟在喜帕下，忍不住笑起來，心想果然是黎筆軒，做什麽事都不慌不亂。

黎筆軒進房間後，丫鬟們便都退了出去。尹凡吟忍不住伸手，掀了蓋頭，看到黎筆軒正站在跟前望著她笑，她哀怨地嘆了口氣：“好累。”黎筆軒笑起來，一身紅衣，映得他笑臉也歡喜無限。他笑著點了下她唇角，替她蓋好蓋頭，若有若無地嘆息道：“……吟兒，這蓋頭，是要我來接的。”

“……”尹凡吟一時無言，等蓋頭再次被掀開，她才仰臉，看向黎筆軒，“不都一樣麽。”

黎筆軒無聲地笑起來，手指若有若無地撫觸她唇瓣：“自然是不一樣的，我掀了你的蓋頭，你從此就是我的人。哪有洞房時候，新娘自己掀蓋頭的？”

尹凡吟嘴角本來還噙著笑，聽到他最後那句話，她頓時就燒紅了臉……洞、洞房……他竟然說得這樣直白，還不帶喘氣……

黎筆軒望著她神色，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不由笑起來，托住她下巴，靜靜凝視她：“吟兒，你從此就是我的人了……”

尹凡吟嘴角動了動，扯出一個笑：“是……是啊。”、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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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直到中午才徹底轉醒。尹凡吟疲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枕在黎筆軒一直胳膊上，而他另一只胳膊，正緊緊摟著她腰身。兩人貼合著，尹凡吟雖然覺得不適，心裏卻也被這種溫暖的氣氛填滿著。

黎筆軒仔細凝視她，片刻後，啞聲開口：“吟兒，你覺得怎麽樣？”語氣不像昨天晚上那樣灼熱，也不似早上那邊諧謔，而是帶著濃濃的關心。尹凡吟將腦袋埋在他胸口，笑了笑：“還好。”黎筆軒似乎還不放心，將她的臉擡起，查看她神色。尹凡吟睨了他一眼，別過頭去，小聲嗔道：“你還看！”黎筆軒知她是害羞，便笑起來，起身，將她抱起來。

尹凡吟不由一楞：“你……”她想問他這是做什麽，卻因為看到黎筆軒替她穿戴的動作而停住。黎筆軒一邊給她穿戴，一邊笑道：“吟兒肯定累壞了，我替你穿衣。”尹凡吟瞪了瞪他，自動忽視他語氣裏的戲謔，決定不再理他。

黎筆軒嘴上雖然調侃著，動作卻輕柔。尹凡吟望著他側臉，望著他認真的深情，心底不由也漸漸泛出溫柔來。過了會，等一切都整理好，黎筆軒笑著抱她下床：“等會要去見爺爺和父親母親，吟兒你……”

“我沒有事。”被他再三詢問，尹凡吟再怎樣皮厚，也忍不住臉紅起來。雖然仍然有些不適，但她其實是羞澀多過疼痛，黎筆軒卻以為是昨天晚上太過激烈……見黎筆軒目光灼灼，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尹凡吟微微笑了笑，扶住他伸過來的手：“我真的沒事，別擔心。”

黎筆軒再凝視她一會，這才放下心來，湊到她耳邊笑道：“吟兒沒事就好……爺爺他們肯定等很久了……”

“嗯？”尹凡吟一時沒意會過來。

黎筆軒笑起來：“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尹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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