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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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穆雙安仔細觀察墻上被刮出來的凹陷。每一個字都是先被刮出來大致輪廓，再往裏填的胭脂。可能是時間比較緊，很多地方明顯可以看出刮得倉促，歪斜少筆畫。
凹陷均有些薄，略低下頭往裏看，倒是有些深度。裏面亦有不平整之處，一湊近，幽香撲鼻。
程儼雖聽她說，早就被盯上了，但總想著她一個女兒家，能避則避，何必偏往懸崖上走。剛想說話，卻見穆雙安思索片刻，忽然擡頭道：“大人，我想起來了。這胭脂中隱約透出的那股香味。應是胡國使團來訪時，所呈之口脂。數量不多，皇後娘娘分給了眾位公主各一瓶，我亦得了一瓶。顏色很正，只是膏體略有些粗，都不愛用。不同於京中常用的脂粉淡香，他這脂粉味道很濃烈，還略有點夕顏的味道。香味獨特，微有點澀意，並不會認錯。”
“公主？”程儼意想不到，皇帝身子不好，子嗣方面算不得豐隆，皇子公主留下的共有八人，公主占四。
有了這條線索，程儼忙招手叫來一人：“你速去內務庫裏查實，胡國進貢的胭脂有多少，分派給了哪些人？”
那人得令而去。
不久後接到回報，胡國進貢胭脂共十六瓶，皇後娘娘看著顏色輕，便賜給了四位公主每人一瓶，穆雙安一瓶，剩餘十一瓶仍在內務庫中。
得知了胭脂去向，程儼帶著幾人往公主所居住的玉芙宮而去。
穆雙安忙跟上，道：“姑父，我那有一瓶，先去慶桂閣吧。”
程儼曉得她的意思，公主各有一瓶，她也有一瓶。所以必要先查了她再去查公主，方更合適。
一行人便先去了慶桂閣，穆雙安也沒進去，只是吩咐靜川將先前皇後賞的胡國進貢的胭脂拿出來。靜川拿出來後，程儼接過打開一看，除了最上頭有幾抹痕跡，幾乎沒動過。又湊近仔細辨別香味，果然與那墻上的胭脂透出的澀意有些相合。
他遞給身後的杜益與，杜益與拿著輕嗅，道：“是了，就是這個味道，墻上發現的胭脂裏定是摻了此物。”
程儼不僅沒有松了一口氣，反而更覺凝重。牽涉進來的人更多了，也不知是哪位公主，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本朝公主們皆住在西邊的玉芙宮，其內又各有院閣。
不多時一行人到了玉芙宮。看門的內侍正與人說著今早聽的奇事，正苦於自己當值，無法親去瞧瞧。
忽見程儼帶著數人而至，面色凝重，來者不善，倒不知為的何事，忙行禮，道：“見過大人。”
程儼點點頭，“勞煩，請通報一下各位公主院中管事的姑姑過來一下，本官有事相詢。”
今早上的事已傳得沸沸揚揚，誰人不好奇，又知道程儼是專管查案的。孝義公主一聽就覺與今早之事有關，急急跑了出來想瞧個究竟。
一看穆雙安也在，忙與她使了個眼色。穆雙安亦給她回了個眼神。
只是兩人眼皮子翻得快抽筋了，也不懂對方之意。
程儼重重咳嗽一聲，她二人這才消停下來。
愛熱鬧是人的共性，果然聽說程儼帶著禁衛軍而至，雖只說見管事姑姑。除卻二公主素來身子不好，有些不足之處，下不得床，剩餘幾位公主都出來了。
穆雙安自密林一事後，平貞出宮回宮，此番是回宮後第一次見平貞，平貞倒是一副沒什麽也不知的模樣，沖她笑笑。
穆雙安雖心中多有不愉，也知她是受人所使，便問也問不出什麽。
只昌慧最後一個姍姍而來，一來便道：“程大人好威風，帶著這麽些人來玉芙宮，可是覺得我們玉芙宮有賊人？”
程儼一抱拳：“昌慧公主言重，不過是奉旨查案之時，有幾許疑問，還請各位公主助臣解惑。”
孝義道：“此案鬧得宮裏人心不安，父皇定然懸心，程統領是奉旨查案，有什麽需要盡管說。”
程儼點頭道：“今早發生的事情想必各位公主已經知道了。”
平貞有些懼意，道：“聽說是有血字，說什麽冤不冤的，可是可怖。”
程儼溫和道：“公主無需懼怕，那不是鮮血，而是胭脂。正是這胭脂有些古怪。聞著竟與胡國進貢的胭脂相似，怕這胭脂其中有些不妥。當時皇後娘娘賜給了各位公主一人一瓶，遂請公主們將那瓶胭脂拿出來，我們查看一番。”
昌慧冷冷道：“程大人這是什麽意思？我原還說你以為這院裏有賊人。卻原來你懷疑我們是賊人？”
程儼道：“只是查看胭脂的不妥之處。”
昌慧一眼看見禁衛軍裏的穆雙安，冷笑道：“我記得那時母後不只是賜給了我們。穆小姐不是也有一份嗎？”
杜益與忙舉起手中的瓷瓶，道：“賜予穆小姐的胭脂正是此物。”
昌慧瞪他一眼，還想說話，那邊平貞並孝義二位公主已派人取來瓷瓶交與程儼。
順德公主雖未親至，但當時程儼一說起胭脂。姑姑就匆匆回去取了來，見狀忙一起交了過去。
程儼道了句多謝，打開三個瓷瓶，只有孝義公主的瓷瓶內淺淺用了一層。旁的兩個瓷瓶內的胭脂均是一動未動。
平貞道：“我剛回宮不久，這胭脂還未來得及打開。”
朝順的姑姑亦道：“朝順公主身子不好，從不用這些香氣濃重之物。”
程儼頷首，轉而看向昌慧，“請昌慧公主取出胭脂一觀。”
昌慧一楞，道：“這等粗糙之物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本公主怎麽會用。再說過了這許多時日，記不得賞人了還是扔了。”
程儼不是個好打發的，道：“凡賞賜之物，必有出入記賬，涉及案件，還請公主派人將賬目取出一覽即知。”
昌慧甩袖就要走：“我偏不拿，你去父皇那告我去罷。”
程儼緊行兩步攔住她，道：“公主不願拿，就請讓院中之人都出來，我們查看一番亦可。”
憑他怎麽說，昌慧總是不允。
程儼也冷下臉，他是三品大員，皇帝近臣，他願給昌慧幾分臉面便給，若是不給她臉面，她又能如何。
“只好得罪了。”程儼一招手，幾名禁衛軍沖進她院中，將內侍宮人盡皆找了出來，站成兩排。
昌慧自覺丟了大臉，氣得發抖，指著他道：“你算什麽東西，還敢逼迫我？”
程儼亦冷道：“程某三品禁衛軍統領，今奉旨辦案，公主若有異議，亦可向聖上申辯。”然後對著那兩排宮人大聲道：“把手都伸出來，掌心朝上。”
他連公主都不給臉面，誰敢不聽，忙將手伸了出來，幾名禁衛軍一一看過。沖程儼微微搖頭。
從玉芙宮出來，杜益與往前兩步追上程儼，輕聲道：“頭兒，咱們就這麽走了？”
程儼道：“不走還能如何？咱們如今未有切實的證據，昌慧公主說是砸了還是扔了，還不都是她說了算，她畢竟是公主，你還能壓著她逼她把賬目本交出來？況且，”程儼道：“昌慧公主是聖上長女，她根本沒有動機去墻上寫這些字。除非是她身邊的歹人”
他這話猶如一道閃電在穆雙安心頭劃過，將淩亂的細節打亂又重新排列好放到她的眼前。“我知道了！”
杜益與有些奇怪：“你知道什麽了？”
魏國公犯了事，一家子被抓進了大牢。魏廷是魏家旁支，此番雖沒有受到連累，只是同僚之間到底不同於之前，來來往往與他避嫌者多。
他也有眼色，既然旁人不願沾，他也不上敢著討沒趣。只有鐘曲倒是個好人，完全沒有異色，照常與他說話打招呼。
有人忙拉住鐘曲。小聲道：“你不要命了？聖上明擺著要治魏家的罪，你還敢跟他說話。”
鐘曲道：“魏家是魏家，魏廷是魏廷，魏家犯了事的都進去了，魏廷還正常每日當班上值，就知他定然無事。”
那人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今日無事不代表明日無事。魏家的事還未終判，他可是魏家五服以裏之人。”
話音剛落，就見許多禁衛軍氣勢洶洶而來。那人忙道：“看吧，我說什麽來著，這就來抓他了。”
程儼在門口站定，禁衛軍迅速前前後後將文明殿包圍起來。
如今正快下值時間，夕陽西落，程儼將門擋住，亦將外頭的光亮遮了大半。
鮑定觀也正要下值歸家。聽聞禁衛軍突然將文明殿包圍了，忙顫巍從後室走出來：“程大人，這是？
程儼微微欠身：“鮑大人。對不住，擾您清凈了。”
鮑定觀擺擺手：“哪裏哪裏。不知程大人是何公幹到此？”
程儼正色道：“今日宮禁之中有人裝神弄鬼，程某查到了些許線索，特來請一位大人解惑。”
鮑定觀歷經兩朝，兩次起落，仍被這話嚇了一跳：“這是何意？我們這裏都是外臣，未得聖上召見，怎能入得了宮禁？裝神弄鬼又是怎麽回事？”
鮑老大人整日在後室之中，如今上了年紀，耳目更有些不甚聰明。但旁人都是聽到了消息的，一聽他說起這事，都不敢言說。
程儼看向一旁的鐘曲，微微一笑，道：“今日一早，有人發現靜寧門外側的後巷墻上，被人刻了兩行字，又在其內填充了赤色胭脂，以假做鮮血。至於為何而為，正要請教鐘大人了。”
一時間，堂中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也能聽見。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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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儼雖聽她說，早就被盯上了，但總想著她一個女兒家，能避則避，何必偏往懸崖上走。剛想說話，卻見穆雙安思索片刻，忽然擡頭道：“大人，我想起來了。這胭脂中隱約透出的那股香味。應是胡國使團來訪時，所呈之口脂。數量不多，皇後娘娘分給了眾位公主各一瓶，我亦得了一瓶。顏色很正，只是膏體略有些粗，都不愛用。不同於京中常用的脂粉淡香，他這脂粉味道很濃烈，還略有點夕顏的味道。香味獨特，微有點澀意，並不會認錯。”
“公主？”程儼意想不到，皇帝身子不好，子嗣方面算不得豐隆，皇子公主留下的共有八人，公主占四。
有了這條線索，程儼忙招手叫來一人：“你速去內務庫裏查實，胡國進貢的胭脂有多少，分派給了哪些人？”
那人得令而去。
不久後接到回報，胡國進貢胭脂共十六瓶，皇後娘娘看著顏色輕，便賜給了四位公主每人一瓶，穆雙安一瓶，剩餘十一瓶仍在內務庫中。
得知了胭脂去向，程儼帶著幾人往公主所居住的玉芙宮而去。
穆雙安忙跟上，道：“姑父，我那有一瓶，先去慶桂閣吧。”
程儼曉得她的意思，公主各有一瓶，她也有一瓶。所以必要先查了她再去查公主，方更合適。
一行人便先去了慶桂閣，穆雙安也沒進去，只是吩咐靜川將先前皇後賞的胡國進貢的胭脂拿出來。靜川拿出來後，程儼接過打開一看，除了最上頭有幾抹痕跡，幾乎沒動過。又湊近仔細辨別香味，果然與那墻上的胭脂透出的澀意有些相合。
他遞給身後的杜益與，杜益與拿著輕嗅，道：“是了，就是這個味道，墻上發現的胭脂裏定是摻了此物。”
程儼不僅沒有松了一口氣，反而更覺凝重。牽涉進來的人更多了，也不知是哪位公主，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本朝公主們皆住在西邊的玉芙宮，其內又各有院閣。
不多時一行人到了玉芙宮。看門的內侍正與人說著今早聽的奇事，正苦於自己當值，無法親去瞧瞧。
忽見程儼帶著數人而至，面色凝重，來者不善，倒不知為的何事，忙行禮，道：“見過大人。”
程儼點點頭，“勞煩，請通報一下各位公主院中管事的姑姑過來一下，本官有事相詢。”
今早上的事已傳得沸沸揚揚，誰人不好奇，又知道程儼是專管查案的。孝義公主一聽就覺與今早之事有關，急急跑了出來想瞧個究竟。
一看穆雙安也在，忙與她使了個眼色。穆雙安亦給她回了個眼神。
只是兩人眼皮子翻得快抽筋了，也不懂對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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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熱鬧是人的共性，果然聽說程儼帶著禁衛軍而至，雖只說見管事姑姑。除卻二公主素來身子不好，有些不足之處，下不得床，剩餘幾位公主都出來了。
穆雙安自密林一事後，平貞出宮回宮，此番是回宮後第一次見平貞，平貞倒是一副沒什麽也不知的模樣，沖她笑笑。
穆雙安雖心中多有不愉，也知她是受人所使，便問也問不出什麽。
只昌慧最後一個姍姍而來，一來便道：“程大人好威風，帶著這麽些人來玉芙宮，可是覺得我們玉芙宮有賊人？”
程儼一抱拳：“昌慧公主言重，不過是奉旨查案之時，有幾許疑問，還請各位公主助臣解惑。”
孝義道：“此案鬧得宮裏人心不安，父皇定然懸心，程統領是奉旨查案，有什麽需要盡管說。”
程儼點頭道：“今早發生的事情想必各位公主已經知道了。”
平貞有些懼意，道：“聽說是有血字，說什麽冤不冤的，可是可怖。”
程儼溫和道：“公主無需懼怕，那不是鮮血，而是胭脂。正是這胭脂有些古怪。聞著竟與胡國進貢的胭脂相似，怕這胭脂其中有些不妥。當時皇後娘娘賜給了各位公主一人一瓶，遂請公主們將那瓶胭脂拿出來，我們查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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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儼道：“只是查看胭脂的不妥之處。”
昌慧一眼看見禁衛軍裏的穆雙安，冷笑道：“我記得那時母後不只是賜給了我們。穆小姐不是也有一份嗎？”
杜益與忙舉起手中的瓷瓶，道：“賜予穆小姐的胭脂正是此物。”
昌慧瞪他一眼，還想說話，那邊平貞並孝義二位公主已派人取來瓷瓶交與程儼。
順德公主雖未親至，但當時程儼一說起胭脂。姑姑就匆匆回去取了來，見狀忙一起交了過去。
程儼道了句多謝，打開三個瓷瓶，只有孝義公主的瓷瓶內淺淺用了一層。旁的兩個瓷瓶內的胭脂均是一動未動。
平貞道：“我剛回宮不久，這胭脂還未來得及打開。”
朝順的姑姑亦道：“朝順公主身子不好，從不用這些香氣濃重之物。”
程儼頷首，轉而看向昌慧，“請昌慧公主取出胭脂一觀。”
昌慧一楞，道：“這等粗糙之物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本公主怎麽會用。再說過了這許多時日，記不得賞人了還是扔了。”
程儼不是個好打發的，道：“凡賞賜之物，必有出入記賬，涉及案件，還請公主派人將賬目取出一覽即知。”
昌慧甩袖就要走：“我偏不拿，你去父皇那告我去罷。”
程儼緊行兩步攔住她，道：“公主不願拿，就請讓院中之人都出來，我們查看一番亦可。”
憑他怎麽說，昌慧總是不允。
程儼也冷下臉，他是三品大員，皇帝近臣，他願給昌慧幾分臉面便給，若是不給她臉面，她又能如何。
“只好得罪了。”程儼一招手，幾名禁衛軍沖進她院中，將內侍宮人盡皆找了出來，站成兩排。
昌慧自覺丟了大臉，氣得發抖，指著他道：“你算什麽東西，還敢逼迫我？”
程儼亦冷道：“程某三品禁衛軍統領，今奉旨辦案，公主若有異議，亦可向聖上申辯。”然後對著那兩排宮人大聲道：“把手都伸出來，掌心朝上。”
他連公主都不給臉面，誰敢不聽，忙將手伸了出來，幾名禁衛軍一一看過。沖程儼微微搖頭。
從玉芙宮出來，杜益與往前兩步追上程儼，輕聲道：“頭兒，咱們就這麽走了？”
程儼道：“不走還能如何？咱們如今未有切實的證據，昌慧公主說是砸了還是扔了，還不都是她說了算，她畢竟是公主，你還能壓著她逼她把賬目本交出來？況且，”程儼道：“昌慧公主是聖上長女，她根本沒有動機去墻上寫這些字。除非是她身邊的歹人”
他這話猶如一道閃電在穆雙安心頭劃過，將淩亂的細節打亂又重新排列好放到她的眼前。“我知道了！”
杜益與有些奇怪：“你知道什麽了？”
魏國公犯了事，一家子被抓進了大牢。魏廷是魏家旁支，此番雖沒有受到連累，只是同僚之間到底不同於之前，來來往往與他避嫌者多。
他也有眼色，既然旁人不願沾，他也不上敢著討沒趣。只有鐘曲倒是個好人，完全沒有異色，照常與他說話打招呼。
有人忙拉住鐘曲。小聲道：“你不要命了？聖上明擺著要治魏家的罪，你還敢跟他說話。”
鐘曲道：“魏家是魏家，魏廷是魏廷，魏家犯了事的都進去了，魏廷還正常每日當班上值，就知他定然無事。”
那人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今日無事不代表明日無事。魏家的事還未終判，他可是魏家五服以裏之人。”
話音剛落，就見許多禁衛軍氣勢洶洶而來。那人忙道：“看吧，我說什麽來著，這就來抓他了。”
程儼在門口站定，禁衛軍迅速前前後後將文明殿包圍起來。
如今正快下值時間，夕陽西落，程儼將門擋住，亦將外頭的光亮遮了大半。
鮑定觀也正要下值歸家。聽聞禁衛軍突然將文明殿包圍了，忙顫巍從後室走出來：“程大人，這是？
程儼微微欠身：“鮑大人。對不住，擾您清凈了。”
鮑定觀擺擺手：“哪裏哪裏。不知程大人是何公幹到此？”
程儼正色道：“今日宮禁之中有人裝神弄鬼，程某查到了些許線索，特來請一位大人解惑。”
鮑定觀歷經兩朝，兩次起落，仍被這話嚇了一跳：“這是何意？我們這裏都是外臣，未得聖上召見，怎能入得了宮禁？裝神弄鬼又是怎麽回事？”
鮑老大人整日在後室之中，如今上了年紀，耳目更有些不甚聰明。但旁人都是聽到了消息的，一聽他說起這事，都不敢言說。
程儼看向一旁的鐘曲，微微一笑，道：“今日一早，有人發現靜寧門外側的後巷墻上，被人刻了兩行字，又在其內填充了赤色胭脂，以假做鮮血。至於為何而為，正要請教鐘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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