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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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行了一段路，鐘曲腳步一轉，往另一邊走去，那可不是翰林院的方向。
鐘曲與昌慧公主偷偷相見已久，自是有聯絡的方式。露濃園安靜避人，宮女守在遠處，見到鐘曲微微一福身。鐘曲徑直走入，果然昌慧背對著他站在不遠處。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鐘曲望著她輕聲吟誦。
昌慧聞聲返身，甚是歡喜：“鐘郎。”
鐘曲亦笑道：“縱是滿園的芙蓉也及不上公主花容玉姿。”
昌慧素來冷硬剛強，難見今夜這般女兒嬌態，嗔道：“我等了你好久，怎的這麽久才到。”
鐘曲道：“剛得皇上召見，是以遲了些，公主莫怪。”
他聲音輕輕，聽在昌慧心中，冷硬都化作了流水，嬌嬌道：“我哪裏舍得怪你。你才學好，超群出眾，自然得父皇喜歡的。”
昌慧嘰嘰喳喳說了半晌，只見鐘曲面色淡淡，想起方才宴席上斡闊的一番話，昌慧咬著唇，眼中盛滿委屈：“你是不是嫌了我，聽了方才那西漠蠻子的渾話，嫌我愚笨了？”
鐘曲臉色一變，退了一步，擺手道：“公主此言就是誅我的心了。公主乃皇家貴胄，端莊高貴，國色天香，我出生低微，與公主乃雲泥之別，從來只怕公主嫌了我罷了。”
昌慧這才又笑了，拉著他撒嬌道：“那你今夜為何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鐘曲抿著嘴，不知在想什麽，而後苦笑一聲，決然道：“曲配不上公主，你我日後莫再相見了吧。”
昌慧立在當地，想過他會哄她，也或許會生氣，卻怎麽也想不到他說再不要相見，聲音頓時有些尖利：“你這是何意？你明明就是嫌了我，是不是？”
鐘曲低著頭不發言，擡腿便要走。
昌慧上前一步，拉著他的袖口，哀泣如訴：“你當真如此狠心麽？”
鐘曲身形一頓，卻只站立著並不回身，一字一頓的道：“曲兩袖輕輕，不敢負佳人。”
昌慧簡直要哭出來：“你這不是負我又是什麽？你到底怎麽了？”
鐘曲似掙紮半晌，方扭過頭，低低道：“方才皇上喚我過去，讓擬一道旨意，昌慧公主端敏捷慧，賜婚配於斡闊單於。”
昌慧驀然一楞，如遭雷擊，父皇好狠的心，便是被斡闊當眾羞辱，那虎窩狼坑也得由她去填。她心思一轉，只要不是鐘曲變了心意就好，冷笑道：“你且放心，那坑我必不去就。”
鐘曲嘆道：“皇上金口玉言，公主只怕也難以回轉聖意。”
昌慧冷道：“我求了那許多時日，父皇總托詞不見我。可這世間也不是只有這一個法子，斡闊若與人有了私情被揭出來，誰與他好，誰便去就是了。”
鐘曲奇道：“公主這意思，莫不是真有人與斡闊單於有所往來？難道是哪位公主？”
昌慧搖頭笑道：“你風光霽月，自是想不到這些。有沒有人，不過是幾張嘴的事，越是白璧無瑕的東西，越好在其上塗抹。”她又道，“況且那斡闊求娶四妹妹，為的不過是她大郢嫡公主的身份，為求大郢更多的助力而已。”
斡闊今日宴席上對她毫不客氣一番羞辱，雖她也不喜斡闊，卻不願在心上人跟前承認斡闊看上了別人未看上自己，冷冷道：“他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讓他如願。”
昌慧不敢在四公主身上做文章，上官珍是皇後唯一的嫡女，她若朝她下手，就算此番成了，事後皇後也絕不會放過她。
穆雙安就不一樣了，一個死了父母的下臣之女，若能嫁去胡國當閼氏，倒是她的造化。只是她如今出了宮回了穆府，此事又不等人，該如何行事還得好好謀劃一番。
昌慧又拉著鐘曲衣袖，帶著絲羞意，道：“我已是到了年紀，待到此事解決了，我便向父皇提提，可好？”
鐘曲胸口一震，低低應了好。
鐘大人是個行動派。他知凡事不宜拖沓，越拖越易節外生枝。宮外的未婚妻任寧此時就是他心中那節外生的枝，回至家中，連夜修書一封，讓小廝明日送到任府。
第二日天氣晴好，穆雙安帶著穆清去到李府。門房通報後，李婉遠遠的便迎了出來。“多有日子不見。”二人執手，李婉笑道：“雙安如今高我一頭了，亭亭玉立好看的緊。”
穆雙安低聲笑道：“我如今吃得睡得，心寬體圓，遠不如你身型纖細好看。”
李婧與穆清也是常見的，幾人見過禮後，說說笑笑往後頭小院走去。
李婉住的小院，小巧精致，她又種了些月季圍成一圈，別有一番趣意。
幾人圍坐在庭院中，茶案上擺著幾杯香茶幾色茶果子。
李婧摘了些長葉子，央著穆清替她編個花樣出來。穆清手指翻飛，不一會兒就編了個小籃子，李婧稀罕得很。
李婉笑道：“難得清妹妹手巧，婧兒今日可算是得了趣了。”
穆清手指不停，道：“近些日子少見婉姐姐了。前陣子東華郡主的及笄宴，本以為姐姐會去的，也未見著。”
李婧年幼活潑，搶在李婉之前開口道：“我姐姐定了晉鄉伯世子，母親這些時日都拘著她在家練習女工，說是收收性子，不讓出門呢。”
李婉直直瞪了她一眼。穆雙安聞言連連恭喜，又道：“之前尚不知這喜事。”
李婉嘆道：“畢竟我剛剛與魏泙退婚，此事剛剛定下，雙方均未傳將出去。”李夫人與晉鄉伯夫人商量著，再過得幾月再將事情些微的露出去。因著李婉與魏泙的婚事解除不久，若此時將事傳出去，旁人不知這是蔣蒙自己求來的。只怕有人會說晉鄉伯鉆營，不過看李大人如今得皇帝看重，便上趕著讓兒子配了剛退婚的李婉。
穆雙安見她面上並無喜色，小聲問：“你可是有何顧慮？”
李婉遲疑道：“我與那蔣蒙見過幾面，但到底不熟悉，也不知其脾氣性情如何。”
穆雙安想起夜探廣陽侯府時見過蔣蒙一面，是個爽利的性子，不過內裏脾氣不好說，若表裏如一，倒是不錯的。
正欲替他說上幾句，墻院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陣唱念之聲，又配著弦樂鑼鼓，喧鬧得很。
李婧立時嘟了嘴，不快道：“成日裏這麽鬧鬧鬧，也不嫌呱噪得慌。”
李婉好看的眉彎亦蹙起，略帶歉意道：“隔壁是慎豐公主府，聽聞前日住進了幾個梨園女子，駙馬整日喝酒聽戲鬧個沒完。我娘昨日還過去與公主說，以為能清凈個幾日，本來想清清靜靜說會子話，他這番又鬧起來了。看來公主也是無法。”
穆雙安笑道：“無妨，咱們只當是借了光，隔著墻聽戲。”
李婉頓時好氣又好笑道：“你這話竟與那駙馬說的一般，昨天他還與我母親說沒跟我們要錢便不錯了，隔墻免費聽戲可是我們沾了大便宜。這等無賴，我娘差點氣個仰倒。”
慎豐公主的駙馬曹泰如今是個有名的混不吝。出身侯府三子，因著上頭有兩個嫡長兄，爵位自是沒他的份，若安安分分蔭個官也不錯，但曹泰自覺才華滿腹，偏要放話說要走科舉之路。
秀才、舉人倒是穩穩當當考上了，自此便頗有了些名聲，曹太夫人更是喜言自家出了個文曲星。
名聲大噪之下，又被慎豐公主點了駙馬，更是一時風頭無二。
只是後來了了，會試考了數次，皆未中榜。雖娶了公主，但這金枝玉葉也非一般人好伺候。頭先兩年還好，後來他屢次考試不第，許是嫌他丟了臉面，在家中少見笑面，動輒不順心了，上至公婆，下至使婢，打罵不休。兩人很是鬧過一陣子。
不知是否就此失了意傷了心，漸漸地又有了些混賬的不著四六的傳聞，一會子養外室，一會子又為了個妓子與人爭風吃醋鬧出人命官司。折騰個沒完，皇帝也頭疼，更何況旁人。
只是這番吵鬧之下，再說些閨房體己話總覺不方便，若是喊大了，怕別人聽見，若是聲小了，旁邊的人都聽不見。
如今多事，李大人為了走失案少有歸家，嘴邊起了一溜火泡。李夫人跟著著急上火，身上也不舒服幾日了，李婉也不好再鬧著換地宴客。
幾人再坐了幾刻鐘，穆雙安便帶著穆清告辭。李婉頗為抱歉不舍：“本說好請你二人好好敘敘，未想隔壁竟又鬧起來。”
穆雙安拉著她手，道：“咱們感情深厚，我要在家多住些日子的，咱們相聚自有時日，過幾日你得宜了，我便下帖子請你去我家。”
李婉點點頭，“那我等著你邀我。”李婧也忙道：“穆姐姐可不能忘了我。”
穆雙安笑道：“自然不會忘了你。”
幾人說著話，已走至門口。穆雙安不讓她再送，李婉依依道：“我便等著你的帖子了。”
穆雙安攜著穆清剛欲上馬車，忽聽得身後一婉轉之聲：“穆妹妹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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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段路，鐘曲腳步一轉，往另一邊走去，那可不是翰林院的方向。
鐘曲與昌慧公主偷偷相見已久，自是有聯絡的方式。露濃園安靜避人，宮女守在遠處，見到鐘曲微微一福身。鐘曲徑直走入，果然昌慧背對著他站在不遠處。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鐘曲望著她輕聲吟誦。
昌慧聞聲返身，甚是歡喜：“鐘郎。”
鐘曲亦笑道：“縱是滿園的芙蓉也及不上公主花容玉姿。”
昌慧素來冷硬剛強，難見今夜這般女兒嬌態，嗔道：“我等了你好久，怎的這麽久才到。”
鐘曲道：“剛得皇上召見，是以遲了些，公主莫怪。”
他聲音輕輕，聽在昌慧心中，冷硬都化作了流水，嬌嬌道：“我哪裏舍得怪你。你才學好，超群出眾，自然得父皇喜歡的。”
昌慧嘰嘰喳喳說了半晌，只見鐘曲面色淡淡，想起方才宴席上斡闊的一番話，昌慧咬著唇，眼中盛滿委屈：“你是不是嫌了我，聽了方才那西漠蠻子的渾話，嫌我愚笨了？”
鐘曲臉色一變，退了一步，擺手道：“公主此言就是誅我的心了。公主乃皇家貴胄，端莊高貴，國色天香，我出生低微，與公主乃雲泥之別，從來只怕公主嫌了我罷了。”
昌慧這才又笑了，拉著他撒嬌道：“那你今夜為何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鐘曲抿著嘴，不知在想什麽，而後苦笑一聲，決然道：“曲配不上公主，你我日後莫再相見了吧。”
昌慧立在當地，想過他會哄她，也或許會生氣，卻怎麽也想不到他說再不要相見，聲音頓時有些尖利：“你這是何意？你明明就是嫌了我，是不是？”
鐘曲低著頭不發言，擡腿便要走。
昌慧上前一步，拉著他的袖口，哀泣如訴：“你當真如此狠心麽？”
鐘曲身形一頓，卻只站立著並不回身，一字一頓的道：“曲兩袖輕輕，不敢負佳人。”
昌慧簡直要哭出來：“你這不是負我又是什麽？你到底怎麽了？”
鐘曲似掙紮半晌，方扭過頭，低低道：“方才皇上喚我過去，讓擬一道旨意，昌慧公主端敏捷慧，賜婚配於斡闊單於。”
昌慧驀然一楞，如遭雷擊，父皇好狠的心，便是被斡闊當眾羞辱，那虎窩狼坑也得由她去填。她心思一轉，只要不是鐘曲變了心意就好，冷笑道：“你且放心，那坑我必不去就。”
鐘曲嘆道：“皇上金口玉言，公主只怕也難以回轉聖意。”
昌慧冷道：“我求了那許多時日，父皇總托詞不見我。可這世間也不是只有這一個法子，斡闊若與人有了私情被揭出來，誰與他好，誰便去就是了。”
鐘曲奇道：“公主這意思，莫不是真有人與斡闊單於有所往來？難道是哪位公主？”
昌慧搖頭笑道：“你風光霽月，自是想不到這些。有沒有人，不過是幾張嘴的事，越是白璧無瑕的東西，越好在其上塗抹。”她又道，“況且那斡闊求娶四妹妹，為的不過是她大郢嫡公主的身份，為求大郢更多的助力而已。”
斡闊今日宴席上對她毫不客氣一番羞辱，雖她也不喜斡闊，卻不願在心上人跟前承認斡闊看上了別人未看上自己，冷冷道：“他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讓他如願。”
昌慧不敢在四公主身上做文章，上官珍是皇後唯一的嫡女，她若朝她下手，就算此番成了，事後皇後也絕不會放過她。
穆雙安就不一樣了，一個死了父母的下臣之女，若能嫁去胡國當閼氏，倒是她的造化。只是她如今出了宮回了穆府，此事又不等人，該如何行事還得好好謀劃一番。
昌慧又拉著鐘曲衣袖，帶著絲羞意，道：“我已是到了年紀，待到此事解決了，我便向父皇提提，可好？”
鐘曲胸口一震，低低應了好。
鐘大人是個行動派。他知凡事不宜拖沓，越拖越易節外生枝。宮外的未婚妻任寧此時就是他心中那節外生的枝，回至家中，連夜修書一封，讓小廝明日送到任府。
第二日天氣晴好，穆雙安帶著穆清去到李府。門房通報後，李婉遠遠的便迎了出來。“多有日子不見。”二人執手，李婉笑道：“雙安如今高我一頭了，亭亭玉立好看的緊。”
穆雙安低聲笑道：“我如今吃得睡得，心寬體圓，遠不如你身型纖細好看。”
李婧與穆清也是常見的，幾人見過禮後，說說笑笑往後頭小院走去。
李婉住的小院，小巧精致，她又種了些月季圍成一圈，別有一番趣意。
幾人圍坐在庭院中，茶案上擺著幾杯香茶幾色茶果子。
李婧摘了些長葉子，央著穆清替她編個花樣出來。穆清手指翻飛，不一會兒就編了個小籃子，李婧稀罕得很。
李婉笑道：“難得清妹妹手巧，婧兒今日可算是得了趣了。”
穆清手指不停，道：“近些日子少見婉姐姐了。前陣子東華郡主的及笄宴，本以為姐姐會去的，也未見著。”
李婧年幼活潑，搶在李婉之前開口道：“我姐姐定了晉鄉伯世子，母親這些時日都拘著她在家練習女工，說是收收性子，不讓出門呢。”
李婉直直瞪了她一眼。穆雙安聞言連連恭喜，又道：“之前尚不知這喜事。”
李婉嘆道：“畢竟我剛剛與魏泙退婚，此事剛剛定下，雙方均未傳將出去。”李夫人與晉鄉伯夫人商量著，再過得幾月再將事情些微的露出去。因著李婉與魏泙的婚事解除不久，若此時將事傳出去，旁人不知這是蔣蒙自己求來的。只怕有人會說晉鄉伯鉆營，不過看李大人如今得皇帝看重，便上趕著讓兒子配了剛退婚的李婉。
穆雙安見她面上並無喜色，小聲問：“你可是有何顧慮？”
李婉遲疑道：“我與那蔣蒙見過幾面，但到底不熟悉，也不知其脾氣性情如何。”
穆雙安想起夜探廣陽侯府時見過蔣蒙一面，是個爽利的性子，不過內裏脾氣不好說，若表裏如一，倒是不錯的。
正欲替他說上幾句，墻院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陣唱念之聲，又配著弦樂鑼鼓，喧鬧得很。
李婧立時嘟了嘴，不快道：“成日裏這麽鬧鬧鬧，也不嫌呱噪得慌。”
李婉好看的眉彎亦蹙起，略帶歉意道：“隔壁是慎豐公主府，聽聞前日住進了幾個梨園女子，駙馬整日喝酒聽戲鬧個沒完。我娘昨日還過去與公主說，以為能清凈個幾日，本來想清清靜靜說會子話，他這番又鬧起來了。看來公主也是無法。”
穆雙安笑道：“無妨，咱們只當是借了光，隔著墻聽戲。”
李婉頓時好氣又好笑道：“你這話竟與那駙馬說的一般，昨天他還與我母親說沒跟我們要錢便不錯了，隔墻免費聽戲可是我們沾了大便宜。這等無賴，我娘差點氣個仰倒。”
慎豐公主的駙馬曹泰如今是個有名的混不吝。出身侯府三子，因著上頭有兩個嫡長兄，爵位自是沒他的份，若安安分分蔭個官也不錯，但曹泰自覺才華滿腹，偏要放話說要走科舉之路。
秀才、舉人倒是穩穩當當考上了，自此便頗有了些名聲，曹太夫人更是喜言自家出了個文曲星。
名聲大噪之下，又被慎豐公主點了駙馬，更是一時風頭無二。
只是後來了了，會試考了數次，皆未中榜。雖娶了公主，但這金枝玉葉也非一般人好伺候。頭先兩年還好，後來他屢次考試不第，許是嫌他丟了臉面，在家中少見笑面，動輒不順心了，上至公婆，下至使婢，打罵不休。兩人很是鬧過一陣子。
不知是否就此失了意傷了心，漸漸地又有了些混賬的不著四六的傳聞，一會子養外室，一會子又為了個妓子與人爭風吃醋鬧出人命官司。折騰個沒完，皇帝也頭疼，更何況旁人。
只是這番吵鬧之下，再說些閨房體己話總覺不方便，若是喊大了，怕別人聽見，若是聲小了，旁邊的人都聽不見。
如今多事，李大人為了走失案少有歸家，嘴邊起了一溜火泡。李夫人跟著著急上火，身上也不舒服幾日了，李婉也不好再鬧著換地宴客。
幾人再坐了幾刻鐘，穆雙安便帶著穆清告辭。李婉頗為抱歉不舍：“本說好請你二人好好敘敘，未想隔壁竟又鬧起來。”
穆雙安拉著她手，道：“咱們感情深厚，我要在家多住些日子的，咱們相聚自有時日，過幾日你得宜了，我便下帖子請你去我家。”
李婉點點頭，“那我等著你邀我。”李婧也忙道：“穆姐姐可不能忘了我。”
穆雙安笑道：“自然不會忘了你。”
幾人說著話，已走至門口。穆雙安不讓她再送，李婉依依道：“我便等著你的帖子了。”
穆雙安攜著穆清剛欲上馬車，忽聽得身後一婉轉之聲：“穆妹妹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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