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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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秉燭夜談，與將來高高在上的鬥戰勝佛、金身羅漢暢談半宿，是姜如意沒有想到的體驗。
師兄弟二人，孫悟空豪爽，總能精準描述出所有妖怪的來龍去脈和戰力法寶，快人快語，聽來舒心，姜如意頻頻點頭。
沙和尚細致，認真補充每次歷險那些草蛇灰線的伏筆細節，分毫不差還原妖怪們放出的大話，有助於姜如意的判斷。
與這樣頭腦清明的兩人對談，即使姜如意著力隱藏自己假設的前提，還是在得到充足信息後，被孫悟空叫破本意：“姜國主，你是懷疑，有些妖怪並非被我師父所謂‘唐僧肉’的氣息所惑，而是被傳言所感？”
姜如意索性將話挑明：“小王不才，確實有這樣的猜想。不然，何以解釋，我國國土上的如意真仙、今晚遇到的謝姑娘，都對令師無動於衷呢？”
此言一出，孫悟空、沙和尚如同在暗夜中突然遇到星火之光，茅塞頓開，無數過往的疑點蜂擁而至，由點連成線，由線織成網，在在指向一個事實。
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一般盡在不言中。
星子掛在天邊閃閃爍爍，春寒悄無聲息鉆入屋中，有宮娥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眾人這才驚覺，估摸著時辰不早了。
不好意思耽誤女國主太久，師兄弟以需要進一步梳理記憶為由，客客氣氣恭送姜如意回宮。
這便是女兒國國主姜如意躺在柔軟舒適的禦床上，期待次日的緣由。
她有預感，在孫悟空和沙和尚兩個聰明人的咀嚼下，唐僧被眾妖覬覦的苦惱，說不定會有新的轉機。連帶著，她這個被王母選中的苦逼打工人兒，說不定會得到喘息之機。
一宿無夢。
天光大亮，也不能穿透為國主特制的厚重又透氣的床帳子，姜如意舒舒服服睡到了日上三竿。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好深睡眠，你們記住了沒”帶著宴起的慵懶，姜如意懶洋洋地洗漱、用膳，將浮上腦海的這句現代俗語告訴左右宮娥，換來大家一片嬉笑。
誰不知道國主好脾性？有大膽多話的近侍調侃著接續道：“國主，依奴婢看，您不是春乏，而是犯了春思吧？”
“是啊是啊，百年一遇來了男子，還那般靦腆和善，奴們跟著國主，開了眼界了。”
“恰在春光正好時候來，大唐高僧便如春日繁花一般，是國主的心頭好吧。”
“情郎不比繁花可愛百倍？國主夜夢沈酣，多半是昨晚在迎陽驛，與大唐高僧相談甚歡，所以睡得香甜呢。”
一人開口，眾人響應，大家七嘴八舌，認定姜如意對唐僧有意，而且是大大的有意。
姜如意反覆在心中默念：不怪她們不怪她們。她們有生之年都沒有見過男子，哪裏懂得什麽情愛？這些言語不過是從話本子裏竊取的鸚鵡學舌而已。
到底心頭堵得慌，被誤解的怨氣難平，姜如意揮揮手，輕聲二字“夠了。”大家才突兀地收了言語，面面相覷。
正巧國師進殿拜望，姜如意當著這位亦師亦母的臣子，正色與眾女說道：“我看出來了，你們都想讓我招唐僧為夫婿，對不對？”
靜寂之中，國師率先點頭，絮絮說了幾句男女、自然、人倫之類的好處。
姜如意苦笑著，心想，原著中那位國主，從沒見過男子，所謂對唐僧動心，是不是就是如此被身邊眾人鼓動而來？
不然以她想來，一國之尊的供養，怎麽能輕易舍棄，許諾給一個她只見了幾面的陌生和尚？太有悖常理了。
可憐的原主，就是被這麽起哄架秧子了吧，說出什麽“鎮國之寶托付給禦弟哥哥”，實則脫衣解帶要托身給唐僧，真不曉得原主當時鼓起來多大的勇氣。當然也可能真的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所以無知者無畏？
姜如意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純情少女，她原先是社畜，也是反PUA達人，上司眼中的刺兒頭，朋友公認的鋼鐵直女，才會連一個看上的男人都沒有，母胎單身一直到穿越。
“我並沒有喜歡大唐僧人，前幾日沒有，今日沒有，之後也不會對他動心。”姜如意用連續四個“沒有”強調心意，說給身邊人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她難得一見的正色言語，令小宮娥們楞在原地，直到有個心直口快的嘟囔說：“那國主還親親熱熱叫人家禦弟哥哥。”
局面更加靜止和尷尬。
那不是……因為，她見攻略目標頭一日，還沒拿定主意，只想要符合角色、避免OOC、令天界觀看的頂頭BOSS王母等神仙滿意麽？
姜如意一哽。
後續這兩天，又是言靈、又是唐僧不落胎，又見蠍子精，又要追問流言源頭，姜如意目不暇接，無意識流露出不少真實性情。
更重要的，是前日晚間與太白金星的夢中對話，讓姜如意敏銳發現，天上神仙也被約束著，不論是佛道表面平衡還是天理循環規則什麽的。
總之，她要保住小命又活得滋潤、遵從本心，除了像王母吩咐的那樣對唐僧癡纏之外，廣闊空間，大有可為。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跟唐僧這麽個石頭心去硬碰硬？
“禦弟哥哥，是個親昵又尊敬的稱呼，表達我們偏遠小國對於東土大唐的臣服憧憬而已。對標於他的來處，而非他本人，這樣解釋，你們懂了沒？”姜如意硬是拗出個理由來。
眾人唯唯諾諾，國師高呼“吾王高見”，算是揭過催婚這一篇兒了。
待姜如意收拾停當，她還是問了：“迎陽驛那邊如何？大唐諸僧有何動向？”
迎上宮娥們“吃吃”“嘻嘻”的暧昧笑聲，姜如意能怎麽辦？
再澄清也於事無補，她總不能直接說，自己像是關心性命一般關心唐僧吧？那豈不是越抹越黑？
大家調笑歸調笑，回應國主的詢問卻是十分專業簡潔。
幾句話之後，姜如意聽明白了。
作為師父的唐僧，今早主動向驛丞詢問，能否面見國主姜如意，想就落胎一事再求個答疑解惑。
也就是說，他還未飲下落胎泉水，如今還是雙身子，除了用飯，便是呆在屋子裏念經打坐不出門。
孫悟空神神秘秘找到驛丞，也表達了要求見國主的意願。具體什麽事體，他不說，驛丞看他那張毛裏毛氣的臉，也沒敢追問。
沙和尚呢？是師徒三人裏起床最早的，一刻不得閑，又整理行李，又照顧馬匹，再招呼師父師兄用飯，後面再麻煩驛丞，請她安排自己進宮見見二師兄。
見豬八戒這事兒，其實不需要驚動姜如意，下面人完全可以辦好。奈何，驛丞派員過來宮門口問了若幹次，得到的答覆都是朱師傅還在沈睡未醒、鼾聲如雷。
沙和尚便沒有強求進宮看個睡覺的老豬，說是午後再見不遲。
姜如意驚訝了一瞬豬八戒的好吃好睡，問了句他的身體情況，得知該人恢覆神速，遠勝她們國內落胎女子，其實已經能夠下床行路，應該可以健步如飛。
但是朱師傅就是哼哼唧唧不肯下床，只管不停歇地點餐和進食，什麽大米精面、素炸素供，無底洞一般。再不然就在睡覺，完完全全就是被圈養起來的豬的作息。
這是來她這裏解放天性了吧。聽罷，姜如意笑笑，不以為意。
謝紫晶果然沒有在迎陽驛出現。
姜如意設想的換胎，暫時不得施行。
在親身前往迎陽驛和宣他們進宮之間糾結了幾秒，姜如意便決定還是盡盡地主之誼，請大唐高僧們進宮一敘。
過不多久，大概就是豬八戒吃了八個拳頭大的青菜包子、十碟子豆腐皮炸卷子、二十七枚林檎果子，拍了拍肚皮說：“感覺腹中像是依然有個孩子張嘴要吃要喝”的功夫，唐僧一行進得宮來。
姜如意正沈心靜氣批閱奏章，從文字上認識這個國家、這個世界，周圍人雖知不論女王批註什麽，各項政務都會如常運行，還是不舍得打擾她。
於是，唐僧師徒三人便先被引到豬八戒暫住的地方，等候國主宣見。
“呆子，你在這裏享福，可知師父和我們都惦記著你？”孫悟空先聲奪人，沙和尚隨後問道：“二師兄，身體可調養好了？”
豬八戒哼哼唧唧，說著自己如何小產後體虛，因此只能靜臥在床，為自己不出宮做解釋，卻被沙和尚使勁捅了下肚皮。
“沙師弟！”豬八戒驚叫一聲，卻隨著沙和尚的眼色看向唐僧。
就見原先心不在焉的唐僧聽著二徒弟的話語，面色明顯凝重了起來，若有所思，手指無意識地捏握成拳，骨節分明。
豬八戒這才響起，當時一起喝了子母河水的，是師父與他。
自己痛快飲用了落胎泉水得到了解脫，聽宮裏的姐姐們說，師父不曉得糾結什麽，依然揣著胎兒呢。
豬八戒唯恐嚇壞了師父，畢竟是身嬌肉嫩的凡人，只好自己改口，說他早就好了，方才都是胡說八道，逗弄師兄弟的。
“師父放心，飲罷落胎泉水，很快就覆原了，一切如同輕飄飄的夢，再沒什麽不適。”豬八戒使勁拍著自己的大肚子說，增強說服力。
唐僧勉強打起精神來，應一句：“悟能你沒事便好。”
他欲言又止，隱隱約約嘆了一聲，之後一言不發，靜靜觀看三個徒弟打打鬧鬧、調侃嬉笑，眉間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直到見了姜如意，露出一個頑童見到書院先生那般疏遠又尊敬的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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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和尚細致，認真補充每次歷險那些草蛇灰線的伏筆細節，分毫不差還原妖怪們放出的大話，有助於姜如意的判斷。
與這樣頭腦清明的兩人對談，即使姜如意著力隱藏自己假設的前提，還是在得到充足信息後，被孫悟空叫破本意：“姜國主，你是懷疑，有些妖怪並非被我師父所謂‘唐僧肉’的氣息所惑，而是被傳言所感？”
姜如意索性將話挑明：“小王不才，確實有這樣的猜想。不然，何以解釋，我國國土上的如意真仙、今晚遇到的謝姑娘，都對令師無動於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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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掛在天邊閃閃爍爍，春寒悄無聲息鉆入屋中，有宮娥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眾人這才驚覺，估摸著時辰不早了。
不好意思耽誤女國主太久，師兄弟以需要進一步梳理記憶為由，客客氣氣恭送姜如意回宮。
這便是女兒國國主姜如意躺在柔軟舒適的禦床上，期待次日的緣由。
她有預感，在孫悟空和沙和尚兩個聰明人的咀嚼下，唐僧被眾妖覬覦的苦惱，說不定會有新的轉機。連帶著，她這個被王母選中的苦逼打工人兒，說不定會得到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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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知道國主好脾性？有大膽多話的近侍調侃著接續道：“國主，依奴婢看，您不是春乏，而是犯了春思吧？”
“是啊是啊，百年一遇來了男子，還那般靦腆和善，奴們跟著國主，開了眼界了。”
“恰在春光正好時候來，大唐高僧便如春日繁花一般，是國主的心頭好吧。”
“情郎不比繁花可愛百倍？國主夜夢沈酣，多半是昨晚在迎陽驛，與大唐高僧相談甚歡，所以睡得香甜呢。”
一人開口，眾人響應，大家七嘴八舌，認定姜如意對唐僧有意，而且是大大的有意。
姜如意反覆在心中默念：不怪她們不怪她們。她們有生之年都沒有見過男子，哪裏懂得什麽情愛？這些言語不過是從話本子裏竊取的鸚鵡學舌而已。
到底心頭堵得慌，被誤解的怨氣難平，姜如意揮揮手，輕聲二字“夠了。”大家才突兀地收了言語，面面相覷。
正巧國師進殿拜望，姜如意當著這位亦師亦母的臣子，正色與眾女說道：“我看出來了，你們都想讓我招唐僧為夫婿，對不對？”
靜寂之中，國師率先點頭，絮絮說了幾句男女、自然、人倫之類的好處。
姜如意苦笑著，心想，原著中那位國主，從沒見過男子，所謂對唐僧動心，是不是就是如此被身邊眾人鼓動而來？
不然以她想來，一國之尊的供養，怎麽能輕易舍棄，許諾給一個她只見了幾面的陌生和尚？太有悖常理了。
可憐的原主，就是被這麽起哄架秧子了吧，說出什麽“鎮國之寶托付給禦弟哥哥”，實則脫衣解帶要托身給唐僧，真不曉得原主當時鼓起來多大的勇氣。當然也可能真的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所以無知者無畏？
姜如意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純情少女，她原先是社畜，也是反PUA達人，上司眼中的刺兒頭，朋友公認的鋼鐵直女，才會連一個看上的男人都沒有，母胎單身一直到穿越。
“我並沒有喜歡大唐僧人，前幾日沒有，今日沒有，之後也不會對他動心。”姜如意用連續四個“沒有”強調心意，說給身邊人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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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跟唐僧這麽個石頭心去硬碰硬？
“禦弟哥哥，是個親昵又尊敬的稱呼，表達我們偏遠小國對於東土大唐的臣服憧憬而已。對標於他的來處，而非他本人，這樣解釋，你們懂了沒？”姜如意硬是拗出個理由來。
眾人唯唯諾諾，國師高呼“吾王高見”，算是揭過催婚這一篇兒了。
待姜如意收拾停當，她還是問了：“迎陽驛那邊如何？大唐諸僧有何動向？”
迎上宮娥們“吃吃”“嘻嘻”的暧昧笑聲，姜如意能怎麽辦？
再澄清也於事無補，她總不能直接說，自己像是關心性命一般關心唐僧吧？那豈不是越抹越黑？
大家調笑歸調笑，回應國主的詢問卻是十分專業簡潔。
幾句話之後，姜如意聽明白了。
作為師父的唐僧，今早主動向驛丞詢問，能否面見國主姜如意，想就落胎一事再求個答疑解惑。
也就是說，他還未飲下落胎泉水，如今還是雙身子，除了用飯，便是呆在屋子裏念經打坐不出門。
孫悟空神神秘秘找到驛丞，也表達了要求見國主的意願。具體什麽事體，他不說，驛丞看他那張毛裏毛氣的臉，也沒敢追問。
沙和尚呢？是師徒三人裏起床最早的，一刻不得閑，又整理行李，又照顧馬匹，再招呼師父師兄用飯，後面再麻煩驛丞，請她安排自己進宮見見二師兄。
見豬八戒這事兒，其實不需要驚動姜如意，下面人完全可以辦好。奈何，驛丞派員過來宮門口問了若幹次，得到的答覆都是朱師傅還在沈睡未醒、鼾聲如雷。
沙和尚便沒有強求進宮看個睡覺的老豬，說是午後再見不遲。
姜如意驚訝了一瞬豬八戒的好吃好睡，問了句他的身體情況，得知該人恢覆神速，遠勝她們國內落胎女子，其實已經能夠下床行路，應該可以健步如飛。
但是朱師傅就是哼哼唧唧不肯下床，只管不停歇地點餐和進食，什麽大米精面、素炸素供，無底洞一般。再不然就在睡覺，完完全全就是被圈養起來的豬的作息。
這是來她這裏解放天性了吧。聽罷，姜如意笑笑，不以為意。
謝紫晶果然沒有在迎陽驛出現。
姜如意設想的換胎，暫時不得施行。
在親身前往迎陽驛和宣他們進宮之間糾結了幾秒，姜如意便決定還是盡盡地主之誼，請大唐高僧們進宮一敘。
過不多久，大概就是豬八戒吃了八個拳頭大的青菜包子、十碟子豆腐皮炸卷子、二十七枚林檎果子，拍了拍肚皮說：“感覺腹中像是依然有個孩子張嘴要吃要喝”的功夫，唐僧一行進得宮來。
姜如意正沈心靜氣批閱奏章，從文字上認識這個國家、這個世界，周圍人雖知不論女王批註什麽，各項政務都會如常運行，還是不舍得打擾她。
於是，唐僧師徒三人便先被引到豬八戒暫住的地方，等候國主宣見。
“呆子，你在這裏享福，可知師父和我們都惦記著你？”孫悟空先聲奪人，沙和尚隨後問道：“二師兄，身體可調養好了？”
豬八戒哼哼唧唧，說著自己如何小產後體虛，因此只能靜臥在床，為自己不出宮做解釋，卻被沙和尚使勁捅了下肚皮。
“沙師弟！”豬八戒驚叫一聲，卻隨著沙和尚的眼色看向唐僧。
就見原先心不在焉的唐僧聽著二徒弟的話語，面色明顯凝重了起來，若有所思，手指無意識地捏握成拳，骨節分明。
豬八戒這才響起，當時一起喝了子母河水的，是師父與他。
自己痛快飲用了落胎泉水得到了解脫，聽宮裏的姐姐們說，師父不曉得糾結什麽，依然揣著胎兒呢。
豬八戒唯恐嚇壞了師父，畢竟是身嬌肉嫩的凡人，只好自己改口，說他早就好了，方才都是胡說八道，逗弄師兄弟的。
“師父放心，飲罷落胎泉水，很快就覆原了，一切如同輕飄飄的夢，再沒什麽不適。”豬八戒使勁拍著自己的大肚子說，增強說服力。
唐僧勉強打起精神來，應一句：“悟能你沒事便好。”
他欲言又止，隱隱約約嘆了一聲，之後一言不發，靜靜觀看三個徒弟打打鬧鬧、調侃嬉笑，眉間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直到見了姜如意，露出一個頑童見到書院先生那般疏遠又尊敬的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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