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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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姜穗是被姜老太催著進的門，進門之前只來得及看到門牌上寫著的“花好廳”三個字。
裏頭王廠長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都開始懷疑牛媒婆是不是故意在誆自己。
牛媒婆也是著急擔心自己快到手的鴨子給飛了：“哎喲，王廠長我哪敢騙您吶。這姜家閨女可是出了名的漂亮，連我們村裏的村長都想讓她給當兒媳婦呢！”
王廠長剛想嘲諷一句“一個村裏出來的女人，再漂亮能漂亮到哪裏去”，下一秒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
姜穗被姜老太推著走在最前面，碎花襯衫，灰色長褲，兩把麻花辮，明明是和照片上一樣土氣的打扮，偏偏那張臉卻是給讓人不一樣的感覺，叫人覺得驚艷。
王廠長只看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看，渾濁的眼裏滿是蠢蠢欲動，甚至還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漂亮，實在是漂亮！
牛媒婆一看到來人，面上表情立馬就放松了下來：“你們可算是來了，王廠長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還楞著幹嘛，還不趕緊給人王廠長陪罪，就說你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姜老太催著姜穗上前，又對著王廠長道，“王廠長您別介意，我這個孫女就是個沒見識的。”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王廠長原先的那點火氣早在見到姜穗的時候就全都消了，笑容堆滿了那張油膩的臉，說著還伸出了手，“這位就是小穗姑娘吧，也別叫我廠長了，我本名王國華，你就叫我國華就好了。”
姜穗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禿頭啤酒肚，眼神渾濁，笑容油膩，一副快要被掏空的樣子，年紀估計和原主爹差不多大。
也是難為姜家人居然能把這樣的人誇出花來。
“人家王廠長和你打招呼呢，趕緊說話啊！”姜老太是真著急，都恨不得代替姜穗把手伸過去和人握住了。
握手當然是不可能的。
姜穗本來就不想來這場相親，昨天姜家一人一句逼著她來，現在她也想給他們添添堵：“家裏人說王廠長您年輕有為，現在看著，您應該還沒到七十吧？”
話一出，姜老太趕忙扯開姜穗，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呢，人王廠長今年才剛四十五。”
姜穗表現得十分驚訝的模樣轉頭看向姜大力：“爹你說巧不巧，王廠長才比您小兩歲呢！”
姜大力黑著臉，尷尬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王國華倒是沒覺得自己的年齡太大：“兩個人結婚過日子，年齡不是問題。要我看，我和小穗姑娘還是蠻般配的嘛！”
牛媒婆一聽這話就知道王國華這是看上了，趕忙附和道：”對對對，這結婚過日子，年齡越大的男人越吃香，會照顧人。小穗你以後嫁給咱們王廠長，就等著享福吧！”
姜家人和牛媒婆都是卯足了勁的想要促成今天的相親，飯桌上輪流著說好話奉承王國華。
“要我說啊，女人還是要少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好。”酒過三巡，王國華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這是再說姜穗在外頭擺攤的事情，姜大力哪裏能不明白，趕忙應和道：“王廠長您說得對。我早就說了讓她不要去，在街上擺攤能掙幾個錢的，都不夠家裏一頓飯。女人嘛，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家裏，結了婚以後她自然是聽王廠長您的。”
姜穗看著三言兩語就敲定了自己未來的兩個男人，唇線微微繃緊：“掙多少錢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沒人能做得了我的主，而且誰說了女人就一定要待在家裏。”
王國華笑了笑，意有所指：“小穗姑娘倒是個有主意的。”
姜大力面色一黑，姜老太也是狠狠瞪了一眼過去，張秀芬趕忙拉著姜穗讓她別再亂說話：“人家王廠長找媳婦就事想著能有個女人能幫著照顧家裏，而且人家也是關心你，你一個姑娘家結了婚不好好在家伺候男人，難道還想擺一輩子的地攤不成。”
對於張秀芬而言，嫁雞隨雞，家狗隨狗，女人結婚以後在家操勞，傳宗接代都是應該的。
現在姜穗說出這話，人家只會認為她這個當媽的沒教好，還會惹來丈夫和婆婆的不滿。
姜穗沒覺得自己說的有哪裏不對：“要是這麽說，王廠長不如找個保姆還省事些。”
“你這叫什麽話，你娘在家就是這麽教你的！”姜大力氣得又想拍桌子，指著姜穗就罵。
姜穗經過了昨天，雖然這會兒心裏有點害怕，也還是咬著牙，不甘示弱道：“養不教，父之過。”
姜大力被她氣得心口疼，指著人半天說不出話，站都快站不穩了。
姜老太也想跟著罵，卻是被牛媒婆使了個眼色給止住了。
牛媒婆忍不住皺眉，心想著姜家人未免也太上不得臺面了些，要教女兒回家教去，當著人王廠長的面耍什麽橫。
想是這麽想，但面上她還是要樂呵呵的出來打圓場：“保姆什麽的都好說，咱們王廠長可不缺這份錢，就是缺個體貼人暖炕頭的媳婦兒！”
“王廠長當然需要找個保姆來照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姜穗幹脆什麽也不管了，破罐破摔，直接正面對上，“像您這樣的年齡，又禿頭又啤酒肚的，還離過三次婚，大概也是因為那方面有什麽毛病被你前頭的幾個老婆嫌棄的吧。”
她才剛二十的年紀，因著顏色好，即使不做裝扮也漂亮得惹眼，聲音也是少見的乖軟幹凈，聽著悅耳。
偏這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太過膽大，即使沒有明指，也依舊能聽出裏頭的意思。
什麽禿頭年紀大，那方面有問題！
哪個男人能聽得了這話。
饒是王國華見過的世面多，這會兒也黑了臉。在他要沖著自己發火罵人之前，姜穗又看向一邊的姜大力，把黑鍋扔了過去：“這話是我爹說的。”
王國華就看向旁邊的姜大力，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好啊！好啊！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姜大力你真是好樣的！”
姜大力眼前一黑，剛要解釋，姜穗就又開口了：“還有王廠長您兩個兒子，和您長得也不太像，是誰的還真沒個準。這是我奶奶說的。”
姜老太差點被氣暈過去，張秀芬也被姜穗的話嚇得不敢出聲。
矛盾一下就被轉移到了姜家人身上。
姜大力和姜老太簡直要被姜穗給氣死了，真恨不得直接上手掐死她算了，可這話他們私底下說閑話的時候還真說過，一時還真不知道要怎麽狡辯。
眼看著王國華的面色越來越差，姜大力也顧不得面子了，趕忙補救：“王廠長，你可千萬別聽那丫頭胡說啊，就是給我們幾個膽子也不敢編排您啊！”
說完，他又回頭指著張秀芬罵：“你教出的好女兒！”
張秀芬哪裏敢說什麽，心裏怨恨姜穗不顧一家人的情面，把他們說的話當著王國華的面就給說了出來。
牛媒婆也擔心這門親事泡湯連累自己拿不到媒人錢，也跟著一起說：“王廠長啊，您先消消氣，這姜家人我了解，都是老實本分的人，肯定是說不出這些話的……”
“他們說不出，那這些話是哪來的！”王國華氣得臉紅脖子粗。
想他王國華當了這麽多年的副廠長，誰不是恭維諂媚，哪裏聽過這樣的話，這姜家人真是給臉不要臉！
姜老太也慌了，跟著一起解釋：“王廠長，這丫頭平日裏就不老實，昨天還和她爹大吵了一架，她今天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咱們吵起來讓婚事成不了，王廠長您可不能著了她的道啊！”
她就怕王國華一氣之下就取消了這門親事，彩禮錢沒了，她孫子的婚事也泡湯了，所以這會兒老臉也不要了。
大不了她回去就把姜穗直接給打包送上門。
反正這門親事必須成！
姜穗從包間裏逃出來的時候，裏頭還是亂哄哄的一片，想著剛才裏面發生的一切，害怕的同時她又有些想笑。
不能讓自己委屈了這麽久，姜家人反而一點事都沒有。
因為擔心再被抓回去，姜穗也沒敢繼續留在這，稍稍緩了口氣就準備離開，轉身的時候的卻沒註意到自己身後什麽時候站了個人。
這一跑，就直直撞進了那人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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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穗是被姜老太催著進的門，進門之前只來得及看到門牌上寫著的“花好廳”三個字。
裏頭王廠長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都開始懷疑牛媒婆是不是故意在誆自己。
牛媒婆也是著急擔心自己快到手的鴨子給飛了：“哎喲，王廠長我哪敢騙您吶。這姜家閨女可是出了名的漂亮，連我們村裏的村長都想讓她給當兒媳婦呢！”
王廠長剛想嘲諷一句“一個村裏出來的女人，再漂亮能漂亮到哪裏去”，下一秒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
姜穗被姜老太推著走在最前面，碎花襯衫，灰色長褲，兩把麻花辮，明明是和照片上一樣土氣的打扮，偏偏那張臉卻是給讓人不一樣的感覺，叫人覺得驚艷。
王廠長只看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看，渾濁的眼裏滿是蠢蠢欲動，甚至還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漂亮，實在是漂亮！
牛媒婆一看到來人，面上表情立馬就放松了下來：“你們可算是來了，王廠長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還楞著幹嘛，還不趕緊給人王廠長陪罪，就說你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姜老太催著姜穗上前，又對著王廠長道，“王廠長您別介意，我這個孫女就是個沒見識的。”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王廠長原先的那點火氣早在見到姜穗的時候就全都消了，笑容堆滿了那張油膩的臉，說著還伸出了手，“這位就是小穗姑娘吧，也別叫我廠長了，我本名王國華，你就叫我國華就好了。”
姜穗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禿頭啤酒肚，眼神渾濁，笑容油膩，一副快要被掏空的樣子，年紀估計和原主爹差不多大。
也是難為姜家人居然能把這樣的人誇出花來。
“人家王廠長和你打招呼呢，趕緊說話啊！”姜老太是真著急，都恨不得代替姜穗把手伸過去和人握住了。
握手當然是不可能的。
姜穗本來就不想來這場相親，昨天姜家一人一句逼著她來，現在她也想給他們添添堵：“家裏人說王廠長您年輕有為，現在看著，您應該還沒到七十吧？”
話一出，姜老太趕忙扯開姜穗，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呢，人王廠長今年才剛四十五。”
姜穗表現得十分驚訝的模樣轉頭看向姜大力：“爹你說巧不巧，王廠長才比您小兩歲呢！”
姜大力黑著臉，尷尬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王國華倒是沒覺得自己的年齡太大：“兩個人結婚過日子，年齡不是問題。要我看，我和小穗姑娘還是蠻般配的嘛！”
牛媒婆一聽這話就知道王國華這是看上了，趕忙附和道：”對對對，這結婚過日子，年齡越大的男人越吃香，會照顧人。小穗你以後嫁給咱們王廠長，就等著享福吧！”
姜家人和牛媒婆都是卯足了勁的想要促成今天的相親，飯桌上輪流著說好話奉承王國華。
“要我說啊，女人還是要少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好。”酒過三巡，王國華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這是再說姜穗在外頭擺攤的事情，姜大力哪裏能不明白，趕忙應和道：“王廠長您說得對。我早就說了讓她不要去，在街上擺攤能掙幾個錢的，都不夠家裏一頓飯。女人嘛，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家裏，結了婚以後她自然是聽王廠長您的。”
姜穗看著三言兩語就敲定了自己未來的兩個男人，唇線微微繃緊：“掙多少錢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沒人能做得了我的主，而且誰說了女人就一定要待在家裏。”
王國華笑了笑，意有所指：“小穗姑娘倒是個有主意的。”
姜大力面色一黑，姜老太也是狠狠瞪了一眼過去，張秀芬趕忙拉著姜穗讓她別再亂說話：“人家王廠長找媳婦就事想著能有個女人能幫著照顧家裏，而且人家也是關心你，你一個姑娘家結了婚不好好在家伺候男人，難道還想擺一輩子的地攤不成。”
對於張秀芬而言，嫁雞隨雞，家狗隨狗，女人結婚以後在家操勞，傳宗接代都是應該的。
現在姜穗說出這話，人家只會認為她這個當媽的沒教好，還會惹來丈夫和婆婆的不滿。
姜穗沒覺得自己說的有哪裏不對：“要是這麽說，王廠長不如找個保姆還省事些。”
“你這叫什麽話，你娘在家就是這麽教你的！”姜大力氣得又想拍桌子，指著姜穗就罵。
姜穗經過了昨天，雖然這會兒心裏有點害怕，也還是咬著牙，不甘示弱道：“養不教，父之過。”
姜大力被她氣得心口疼，指著人半天說不出話，站都快站不穩了。
姜老太也想跟著罵，卻是被牛媒婆使了個眼色給止住了。
牛媒婆忍不住皺眉，心想著姜家人未免也太上不得臺面了些，要教女兒回家教去，當著人王廠長的面耍什麽橫。
想是這麽想，但面上她還是要樂呵呵的出來打圓場：“保姆什麽的都好說，咱們王廠長可不缺這份錢，就是缺個體貼人暖炕頭的媳婦兒！”
“王廠長當然需要找個保姆來照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姜穗幹脆什麽也不管了，破罐破摔，直接正面對上，“像您這樣的年齡，又禿頭又啤酒肚的，還離過三次婚，大概也是因為那方面有什麽毛病被你前頭的幾個老婆嫌棄的吧。”
她才剛二十的年紀，因著顏色好，即使不做裝扮也漂亮得惹眼，聲音也是少見的乖軟幹凈，聽著悅耳。
偏這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太過膽大，即使沒有明指，也依舊能聽出裏頭的意思。
什麽禿頭年紀大，那方面有問題！
哪個男人能聽得了這話。
饒是王國華見過的世面多，這會兒也黑了臉。在他要沖著自己發火罵人之前，姜穗又看向一邊的姜大力，把黑鍋扔了過去：“這話是我爹說的。”
王國華就看向旁邊的姜大力，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好啊！好啊！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姜大力你真是好樣的！”
姜大力眼前一黑，剛要解釋，姜穗就又開口了：“還有王廠長您兩個兒子，和您長得也不太像，是誰的還真沒個準。這是我奶奶說的。”
姜老太差點被氣暈過去，張秀芬也被姜穗的話嚇得不敢出聲。
矛盾一下就被轉移到了姜家人身上。
姜大力和姜老太簡直要被姜穗給氣死了，真恨不得直接上手掐死她算了，可這話他們私底下說閑話的時候還真說過，一時還真不知道要怎麽狡辯。
眼看著王國華的面色越來越差，姜大力也顧不得面子了，趕忙補救：“王廠長，你可千萬別聽那丫頭胡說啊，就是給我們幾個膽子也不敢編排您啊！”
說完，他又回頭指著張秀芬罵：“你教出的好女兒！”
張秀芬哪裏敢說什麽，心裏怨恨姜穗不顧一家人的情面，把他們說的話當著王國華的面就給說了出來。
牛媒婆也擔心這門親事泡湯連累自己拿不到媒人錢，也跟著一起說：“王廠長啊，您先消消氣，這姜家人我了解，都是老實本分的人，肯定是說不出這些話的……”
“他們說不出，那這些話是哪來的！”王國華氣得臉紅脖子粗。
想他王國華當了這麽多年的副廠長，誰不是恭維諂媚，哪裏聽過這樣的話，這姜家人真是給臉不要臉！
姜老太也慌了，跟著一起解釋：“王廠長，這丫頭平日裏就不老實，昨天還和她爹大吵了一架，她今天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咱們吵起來讓婚事成不了，王廠長您可不能著了她的道啊！”
她就怕王國華一氣之下就取消了這門親事，彩禮錢沒了，她孫子的婚事也泡湯了，所以這會兒老臉也不要了。
大不了她回去就把姜穗直接給打包送上門。
反正這門親事必須成！
姜穗從包間裏逃出來的時候，裏頭還是亂哄哄的一片，想著剛才裏面發生的一切，害怕的同時她又有些想笑。
不能讓自己委屈了這麽久，姜家人反而一點事都沒有。
因為擔心再被抓回去，姜穗也沒敢繼續留在這，稍稍緩了口氣就準備離開，轉身的時候的卻沒註意到自己身後什麽時候站了個人。
這一跑，就直直撞進了那人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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