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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張佞臣卡(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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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張佞臣卡(06)

烤全羊自是沒得吃。

被自己的腦洞和皇後嚇了一大跳的皇帝連夜加強了巫府的門禁,讓確定了巫虞即將“失寵”的人額手稱慶,腦子裏不斷構想“寵臣”落馬之後自己該如何借機上位,只差呼朋喚友、徹夜狂歡。

巫虞禁足期間,整個朝堂可謂河晏海清,就連言官看人都帶上了一種沈靜的平和。

可惜好景不長,想要上位的人甚至沒來得及抑制自己的情緒做好準備在皇帝面前“賽臉”,巫虞便解了禁重回朝堂,並在皇帝無限關懷的目光下拒絕了皇帝和皇後的聯名賜婚。

皇帝愁啊!

哪有男人不成家的?人道是先成家後立業,巫卿弱冠之年便已達到了他人無所能及的成就,為朝政所累十數年,也該是成家的時候了。可偏偏巫虞就是不願,總不能真如皇後猜測只好那藍顏吧?

巫虞也愁。

且不論“他”是出於何種原因不談婚事,但他是個“外來者”,暫不知前路如何,也無心在此間小世界多加逗留,更妄論他所修之道根本不需他人相伴,又何苦入此紅塵徒增煩惱?皇帝有功夫給他琢磨親事,倒不是花些精力在擴張版圖上,起碼到手的戰功才能讓他在史書上多添一筆功績。

相比兩人,企圖借機上位的人更愁。

朝中官職有限,各官司其職,一個內閣大臣通常能在任二十餘年,但那是對於一步步爬起來的實幹派而言,畢竟歷任內閣大臣都是接近四十才繼任,像“他”這種十六歲入朝為官,區區四年便爬到內閣大臣高位的真真是百年難遇其一,若能穩固地位,“他”起碼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待上四十年。

正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處的風景自比底層視野所見好,人人都想站到高處,自然盼著身居高位者有朝一日能摔下來騰出位置。

三方各懷心事,倒是平日裏絮叨個不停的言官們顯得有些佛了。

言官之所以揪著巫虞不放,雖有人攛掇的因由,但主要問題跟皇帝此前狀態其實是一致的——純粹閑的!言官的職責主要是督察、議政等負言責,當政務無差錯時可不就得盯著百官監察。

但皇帝態度明確,擺明了有人的面子比他們更好使,連罰都是象征性的,如此又跟簡單的“鬧別扭”有何區別?

佛了,不想管了,反正不出大亂子就行。

言官不語,朝堂之上便略顯空寂,皇帝聽慣了他們絮絮叨叨的攻訐他人,乍一靜下來還頗有些不習慣,不過如此倒也清凈,至少提高了辦事效率,便利了皇帝快速下朝回宮“歇息”。

如此過了二十來日,朝堂因各地鄉試匯總上報的成績和賑災喜報的回傳再度熱鬧了起來。

皇帝近來可謂心情大好,得此消息又是一陣拍案,當朝便賞下了不少東西,以表示對戶部、禮部一眾官員之嘉獎。

這兩莊政績都有巫虞的功勞,皇帝很是享受近期的寧靜,腦子靈光的又點了負責賑災的隨行司農和總管鄉試的禮部尚書,連同巫虞一起單獨賞下了一些絲帛布匹令之裁剪新衣。

單獨的賞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懂其中真意,不過皇帝此事做得公允,其他官員看得眼熱也無可指摘。

畢竟獎賞是羨慕不來的,功績也是別人實打實做出來的。

他人羨慕,巫虞拿了絲帛布匹卻無多大用處,回府便轉手送給了雲湘,讓她看著處理。

除了金銀首飾,雲湘最愛的就是新衣。

收到新布雲湘自是喜不自勝,高興之餘卻是想起近兩日父母寄來的東西中夾帶了一封給巫虞的家書,這才趕緊招呼小丫頭回房去取來。

“往常爹娘有事需與兄長說都是經由我來轉述的,這次怎麽單獨給兄長寫信了?莫不是爹娘在老家給兄長謀了一門好親事吧?!”

巫虞很是無語,待雲湘的丫頭取來信件,也不給她偷看的機會便直接帶著信件回了書房,雲湘無法,氣急的跳了跳腳索性回屋量衣裁剪去了。

“他”的父母此前十數年都未操心過“他”的親事,想來也不會在此刻突然提及這種問題,不過出乎巫虞意料的是,他們在信中隱晦的提了兩句關於他“愛慕藍顏”的流言,道是政敵不要臉,無法撼動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便從祖地敗壞他的名聲。

巫虞:……

三人成虎,流言其一便能演化出成千上萬個版本,巫虞倒是無所謂,瞧著信中父母的態度也不見得對此有多在意,怕就怕雲湘看後當了真,衍生出全新版本讓他作為主角之一火遍京城。

除了這不重要的流言外,另一則消息則是關於南海貿易。

南海、北牧屬於當朝比較尷尬的兩個友鄰。

其中北牧一方與中原的關系更為親密,畢竟兩國都屬內陸,產物互銷頻繁,中原百姓對北牧族內的牛羊、皮毛等特產也很是喜愛,唯一尷尬的就是游牧需要大量的土地和草原,牛羊牲畜也很容易跨過邊界,進入中原管轄的範圍,所以時常會有些意外的小摩擦發生。

不過有將士戍邊,又有朝廷下派的太守,兩國之間倒是沒有發生過大的沖突。

而南海……

早年朝內並未開放沿海貿易,南海之族也不過棲居海島的蠻夷,自海市開放、市舶司不斷擴張沿海線,棲居海島的族群便順勢進入了中原的視野。

與北牧一族不同的是,南海族群見識了中原的繁華逐漸生出了異心,時不時借口貿易試探朝廷的底線,開放海市之初承諾的朝奉也屢次拖延,讓市舶司頭痛不已,上報皇帝之後也得不到明確的解決方案。

家書當中,巫家父母所述信息即南海借貿易之便利與當地海關合謀貪稅,並詐騙當地商戶,設下陷阱拉商戶入夥協同他們走私鐵器。

鐵器、茶鹽、火藥為中原三大管控產業,尤其鐵器和火藥事關國家安定,皇帝腦子再糊塗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犯糊塗,所以特設了相關官員時刻關註國內的物料走向。

內閣大臣把控著朝堂之上的一手消息來源,巫虞卻靠父母的家書知道了這種要命的消息,可見百官之中必定出了漏子。

這種大事巫虞無權直接做決定,當即便叫了府兵打車直奔皇宮。

皇帝正與新晉昭儀的崔玉共嘆歲月靜好,對巫虞到來一無所覺,直到焦額爛眉的內侍官踟躕著撩開幕紗稟報,如此寧靜才被打破。

崔玉也是個知心懂事人,見幕紗之外還有一個身量挺拔的男子,當即表示自己“該退下了”。

皇帝自然不至於為了後宮置巫虞於不顧,軟言幾句以作安撫,這才讓崔昭儀從側方離去,待她走遠,巫虞由內侍官引入,皇帝才略有些驚訝的從榻上爬了起來,“巫卿所為何事而來?”

“陛下,南海有異動。”

皇帝的臉霎時變了色,“速速隨我去禦書房詳談!”

走私鐵器可大可小,巫家父母信中所述不盡全面,但畢竟是見世面廣的商戶,若非量大觸及了底線,巫家父母也不太可能在最近送往雲湘手中的東西中夾帶信件告與巫虞,所以巫虞和皇帝也只能把事態往嚴重了想,暫時考慮南海就是要發起戰爭信號這種最煩累的可能。

皇帝才快活了將將一個月,一想到有可能打仗就感覺腦子嗡嗡響——自高祖打下這王朝基業,至他繼位已是第四代,兩百多年,王朝已發展至鼎盛,這可都是他早年“勵精圖治”的功勞!現在南海族群卻借海市便利大肆屯兵,可見其心險惡!

皇帝急得在禦書房打轉,不過眨眼間腦子裏便構想了數種派兵迎戰的可能。

糧草輜重最是緊要,能打海戰的將領也是關鍵,朝中武將近年來大多養尊處優荒廢了本事,若是突然領兵必定會吃敗仗,到那時可就是伸臉討打了!

北地駐紮的司徒一家倒是有真本事,不過拆東補西終歸不是辦法,若為了應對南海族群調走司徒駐軍,再讓北地游牧一族嗅到了不尋常,恐怕腹背受敵。

此絕非明智之舉!

“巫卿!這該如何是好啊!”

巫虞倒是覺得事態未必如設想中糟糕。

北方游牧常年受北地駐軍震懾,經年部族也未受牧草短缺之苦,故若不見朝廷頹勢,估計也不會貿然撕掉互市條款突然出兵。

但皇帝既然考慮到了兩兵相見會發生的最壞可能,巫虞也不好給皇帝更新希望,順著他的設想提議道:“南海異動初現,想來最快發兵也得等到明年年中,若陛下擔憂被動而發、受人掣肘,倒不如趁他們準備之際先發制人。”

皇帝腦子裏的各種設想戛然而止,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思路完全打開了。

先下手為強,古人智慧總不會錯得太過。

“那如巫卿所說,又該以何理由發兵?”

“陛下何必為此發愁?陛下不過是感念高祖威名,往海外擴張版圖而已,若南海族群無意應戰,直接歸順豈不皆大歡喜?”

皇帝:!

流氓言論!

他悟了!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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