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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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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當年

月沈吟按住她的脖子往下重重一壓,神情冷了幾分。

“你敢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念影辯解:“只是想試試你醉沒醉。”她嘗試主動,去碰他的唇。

月沈吟捏住她的下頜,反向吻住了她。

這一吻來得兇猛,斷斷續續。

念影忍不住發出輕吟。

月沈吟扣住她的手,掌心相貼,情.欲更濃了些。

伴隨著身下動作也重了幾許。

“念念。”他沈淪於此,望著身下的人,“醉與不醉,有何區別?”

念影微微顰眉,認真思索了下這個問題。

“我只見你醉過一回,一上榻就倒著不起。”

是成婚那日。

她怎麽喊人都不醒。

“嗯。”他應道,“只醉過那一回。”

說起來,她並不了解他的酒量。

念影問著:“那天,你喝了多少?”

他反問:“你見識過的最能喝的人是誰?”

念影道:“應是霓裳前輩,不過我都是聽姑姑說的。赫蓮漫此酒你可聽過?”

月沈吟猶豫片刻才道:“應該聽過吧。”

念影忙著就解釋:“那是上古時期虞玄海特制的佳釀,堪稱最烈。我曾在雪山瞧見,嘗過幾口,就那麽一碗,便醉得不省人事。”

“姑姑說,這酒玲瓏最多也就能喝一壇,可霓裳前輩一次喝三四壇都不會醉呢。”

月沈吟動作微微一頓。

他不知想到什麽,突然間笑了起來。

“成婚那日——”他回憶著,“來月冥城的是霓裳。”

“嗯?”

念影那時心思不在賓客上,只註意到人來了,卻從未懷疑那人不是雪神。

“她帶的酒便是赫蓮漫。”

念影微怔,卻仍好奇:“所以,你們喝了多少,她把你喝倒了?”

月沈吟始終笑著:“你是很好奇我的酒量麽?”

“是有些好奇。”念影誠然,“那你告訴我唄。”

“自己猜。”

他沒說,緊接著又堵住了她的話。

念影主動逢迎,貼在他耳畔:“月沈吟,我愛你。”聲音飄若塵煙,拂在他心尖。

這夜,他沒醉,但失了神志。

***

次日於後醒來的是月沈吟,睜眼時,念影沒了蹤影。

他揉了揉額頭,下榻掀開珠簾,殿內空無一人。

人呢!?

還敢跑?

月沈吟簡直要被氣笑了,披上外衣疾步走了出去。

一出門迎面就撞著了憐薰。

“君上。”

月沈吟忙問:

“花朝顏呢?”

“她是不是又離開了?”

憐薰微微一楞:“……夫人她,在膳房做點心呢。”

“膳房?”

“夫人今日起得早,同忬藺大人去了趟街市,回宮後便一直在膳房。”

月沈吟長籲了口氣。

念影的確在做糕點。

其實有時候,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有那麽幾分信心的。

只不過——

“難吃。”

忬藺給了她發自內心的否定。

他甚至連多餘的字都不肯給。

念影:“……”

她沖著忬藺瞇眼一笑:“師兄,有時候可以不用說實話的。”

忬藺面無神色:“把盤子一並燒了吧。”

念影忍著動手的沖動,“你以後都可以不說話了。”

話音剛落,門外腳步聲響起。

月沈吟走了進來。

見著人在,他那口氣更松了不少。

角落的桌上擱著三四盤糕點,他一走近,拿了塊荷蜂糕,咬了小半口。

“我手藝不太好。”念影眼下很有自知之明。

月沈吟正要放下,在她說了這話後,便頓了動作,轉而又咬了一大口。

他道:“很好。”

忬藺滿臉迷惑:這叫很好??

雖說是比從前好了那麽一丟丟,但也僅僅只是那麽一丟丟。

月沈吟就那樣吃完了一整盤荷蜂糕。

念影忍不住問:“真的好吃嗎?”

月沈吟欲言又止。

他是想誇的,可也僅止於此,那句“很好”,已經很違背自己的本心了。

他轉而說:“這些事情不用你親手做的,若是想吃……”

念影打斷:“我想做給你吃而已。”

“咳!”忬藺一口水險些嗆死。

月沈吟飲了口茶,朝她走近後問:“你昨夜,對我幹了什麽?”

念影低首笑著:“怎麽,你不記得了?好在你我是行了禮的,否則你這醒來就不認賬的本事……”

“花朝顏。”月沈吟勾起她的下巴,貼面靠近,“你知道我在問什麽。”

念影轉了轉眼珠,仿佛在說:不知。

他問:“你為什麽要弄暈我?”

念影反問:“我何時行了弄暈你的舉動?”

“哦,難道是昨夜行事太過,冥帝大人身體不支,所以昏倒了?”

“……”

“……”

她眨著眼睛,含笑道:“原來這樣不行。”

月沈吟松了手,但下一瞬,伸臂將她橫抱了起來。

“你幹什麽!”

忬藺人還在這兒呢,真當不存在了。

月沈吟恍若未見,盯著她的眼睛:“你再說一遍。”

念影連連掙紮:“放我下來,我還要做點心。”

他抿唇輕笑,附在她耳畔:“做點心多無趣,做點別的。”

言罷,抱著人走了出去。

忬藺扶額:真是多餘。

念影這番體會到了吃自己所種苦果的滋味。

月沈吟餵她喝了幾口酒,就是她不久前才與他提起過的赫蓮漫,原來他在月冥城裏藏了好些赫蓮漫,因為太烈,不曾與她喝過。

只是那麽幾口,念影便醉了。

她意識昏沈,只隱約記得被他摁在身下時不得已的那一聲聲“夫君”。

兩回過去,她昏厥入了夢。

這一次,她又做噩夢了。

但又似乎不是噩夢,是萬年前的某段記憶——

那時魔髓蠱席卷四海七界,塵世陷入混亂。

神魔大戰在即,玉玲瓏煉制成了上古雪寒靈陣。

那是花族禁掉的古術,以血為引,能摧毀整個族類。

但此法殘忍,煉出的靈珠需要吸收千位花族之人的魂魄與骨血方可有效。

玉玲瓏行事偏激,用靈珠在花族吸收了眾多魂魄。

念影看到了花界數百子民哀嚎痛苦。

“阿顏,對不起……”

玉玲瓏一遍遍說著對不起:“我沒有想要騙你,但此法陰陽相悖,需要生靈獻祭,你一定不會答應。”

“哪怕解決不了魔髓蠱,月沈吟和月冥城的人也必須要死。”

念影不斷搖頭,不能接受她的做法:“犧牲少數人救多數人,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而且……”

月冥城的冥魔,是曾經的月族之人,與花族同為僥幸存活的靈族。

他們之中有許多人都和普通凡人一般無二,他們已經經歷過一次那樣的折磨了,既給了希望,又如何讓希望泯滅呢。

她下不了手。

玉玲瓏說:“月沈吟必須死。”

但那時面對玉玲瓏,她最後只說了一句話:

“——他不可以死。”

靈珠清散了魔氣,將他們的魂魄返還,融入了她體內。

她要守護的正是花界子民,又豈會以他們之中人的骨血魂魄來消滅其他人。

吞噬靈珠,以身殉陣,是她最終的選擇。

其實那時念影本還有一個選擇——

想辦法用花暮遲和月沈吟兩個人獻祭。

如果重來,她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會嗎……

念影猛然驚醒,滿臉布著汗珠。

月沈吟一直醒著,她一動,立馬就察覺到不對勁:“怎麽了?”

念影拍了拍胸口,從榻上坐起。

“恢覆記憶的那幾天我一直在想,你怎會因為我的死選擇相幫帝君和雪神,去和他們一起殺了魔皇。”

她側過頭去看他,逐字逐句問:“你當初幫魔皇,是不是怕他出事後雪神和帝君就會對付你?”

月沈吟伸手一拉她,同時翻過身,將她按在身下,神情淡淡:“何意?”

“只要你和言燚站在一起,這種相互制衡的場面就一直存在。”

月沈吟擦了擦她臉上的冷汗,從那濕潤的眼角親吻至下頜:“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何言燚沈睡的這萬年他們也沒來對付我?趁他沒醒,早些除掉我不是更好?”

是因為雪霓裳?

可雪霓裳能阻得了兩方其一麽?

不應該是這樣。

月沈吟接著道:“我選擇幫言燚,只是因為想殺了雲妄和雪雲舒。”

“不,”念影打斷他的話,“那時候你的確是想維持一種平衡的狀態,你是害怕的,至於後來不怕了……”

她語氣很慢,但腦子轉得很快。

“因為你有後手。”

“——足以讓所有人都不敢碰你的後手。”

月沈吟斂了笑意,瞳孔逐漸收縮。

念影掐住他的肩,一字一板:“西境梵羅界。”

他眼睫微微顫動,啟了啟唇,但沒發出聲來。

念影慢慢有了笑意:“一旦你與他們正式敵對,梵羅界就會牽扯進來,所以言燚的生死對你而言早就沒了意義。”

關於西境,她知道的不多,但所有信息加起來,足有有此推論。

西境自萬年前開始一分為二,南北梵羅與伽藍王君分治。

“梵羅主君上古佛身,修為罕深,伽藍族是突然崛起的一股勢力,如果只是普通妖魔,豈能輕易將西境分裂?”

月沈吟嗤的笑了聲。

他俯首在念影唇上印下一個重重的吻,溫聲說:“夫人,這種事情上還是別這樣聰慧,我不是很喜歡。”

念影神情肅然,抓著他的衣服問:“伽藍王和你是什麽關系?”

他笑:“真想知道嗎?”

“是。”

月沈吟附在她耳畔,用著極輕極輕地聲音說了幾個字。

他沒有隱瞞,她問了,便就說了。

當初在雪巖之淵時說過的那話,念影忍不住再說了一遍:“怪不得帝君想殺你。”

“我說過了,他殺不了。”

月沈吟撫了撫她的面龐,眸中流光躍動,似有濃情。

“花朝顏。”

“我不會再幫言燚。”

“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又怎麽會……再現萬年前的場景。”

這是對她的承諾,亦是對自己的告誡。

他那時沒有護住她,沒有陪著她,甚至連她最後一面都不曾看見。

他做錯過許多的事,或許從未後悔過,唯有那一次……

念影一直以為,他對她的情意是割舍在立場之外的,第一次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不由怔了怔。

她是有疑,是不敢信。

月沈吟捉起她的手,按在他心口處:“都是真心話,對你,從無虛假。”

念影手指微蜷,沈默未語。

月沈吟低頭看著她側頸顯露的藍色印記,緩緩開口:“花朝顏,我什麽都告訴你了,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能如實回答我嗎?”

念影擡眼看向他。

他沒有緊著就問出來,俯首吻上她的側頰,繼而往下,滾熱的氣息燙著她的身體。

……

念影難受地發出低吟,那因噩夢布上的冷汗將將散去,又被折騰得汗涔了身。

月沈吟摟住她的肩,將她身子往上擡了擡,發問道:“當年玉玲瓏啟動的血陣,是可以用我和花暮遲獻祭的,這樣你就不用死。”

“可你還是選擇用自己來獻祭,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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