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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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花燈
華燈初上，街市繁華，人群熙攘，言笑盈天。
念影與三人走散許久，轉眼已經天黑。數多人出了屋門賞月觀花，河岸旁一行人在放焰燃燈，街道商販的吆喝聲絡繹不絕，熱鬧不凡。
她在各處走了個遍，想吃的東西都吃上了，想看的也都看見了。只是腦子一直不太清凈。
不能再以不正常的狀態面對月沈吟了。
她想。
念影剛離開河畔，沿著街道走了一小段路，也買了一些東西。街市人太多，歡聲不斷，笑聲不絕。
她見一處攤位掛著一盞狐貍花燈，精巧別致，甚是好看，不由停住了腳步。
——“喜歡狐貍，喜歡鳶尾藍。”
此時腦子裏想起了月沈吟的話。
這狐貍花燈，光芒隱泛藍色。
師尊會喜歡嗎？
念影失神一瞬，眼前莫名又浮現出了那日她被小狐貍絆倒撲進月沈吟懷裏的情景，臉頰發熱起來。
怎麽辦，這莫名其妙的都是在想月沈吟。她莫不是犯病了。
念影輕舒口氣，踱步走向了那處攤位，停下後微微一傾身，對著攤主柔聲問：“老爺爺，您這個花燈怎麽賣啊？”
攤主頭發花白，慈眉善眼，和藹點點頭，“姑娘，我這燈是不售賣的。”
“不賣嗎？”念影頗是遺憾。
老爺爺搖晃著白羽扇：“姑娘，老身這裏的花燈都是只憑猜燈謎獲得的，姑娘可要試試？”
念影忙著點頭：“那是自然，您且說吧，我猜著試試。”
“姑娘看中了哪一盞？”他問。
念影指了指就近的你盞狐貍花燈。
老爺爺從案桌下拿出了一張小字條，打開後遞給她。
念影低頭去看，腦子卻略有怔然，為難道：“老爺爺，我……不太懂認字，您能念給我聽嗎？”
老爺爺訝然一聲，又拿回紙條，用著極輕的聲音說了聲“難得”。
怕是說不識字的年輕姑娘難得吧？
念影這把想著，卻見老爺爺仍舊神情掛笑，和和氣氣的模樣，片刻後開口念道：“籬笆上，小花開，朵朵似燈盞。”
念影垂眸思索，將自己這幾年所識之物都在腦中過了一遍。
這應該是什麽……花？
“姑娘，可能猜著？”老爺爺含笑問。
念影微微搖了搖頭，將手中正提著的燈盞呈至他眼前，“倘若我猜不出，可以拿這個換嗎？”
老爺爺輕笑：“姑娘，你這燈可比老身此燈貴重多了。”
“可我很想要這個。”
老爺爺不解：“為何？”
念影抿唇，好半天說不出個緣由。
老爺爺笑意愈甚：“姑娘可是要送給自己的意中人？”
“不！”念影忙著搖頭擺手，“沒有的，不是的。”
“罷了吧，我不要了。”
念影轉身便要走。
她尚未來得及邁動腿，耳側腳步聲與清朗的嗓音同時傳來：“是朝顏。”
念影心裏一緊，僵硬地偏過頭。
“公子猜對了。”老爺爺撫掌應好，隨即看向念影，“姑娘，你們認識嗎？”
念影望著月沈吟，一時忘了言語。
月沈吟適才剛和楚素蕭陽走散，他施動靈力感應到了念影的方位，從她離開河畔起就一直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地走著。
她卻渾然未覺。
他在附近的樹下站了許久，看她懷著心思，往前走了一段路，轉而又繞了回來。這邊街市攤位大多相似，她許沒意識到自己走了回路。
過後又在原處站定了一會兒。
他也垂眸靜思了片刻，說服自己還是慢慢來，不要著急。再一擡眼，念影提著一盞玲瓏宮燈盈盈走了過來。
他本以為她是看見了他，還暗自高興了一番，一轉眼就見她走向的是那處花燈攤位。
念影楞了神，沒有給攤主任何回應，月沈吟才看向攤主道：“給她吧，我替她猜的。”
老爺爺取了狐貍花燈遞向念影：“喏，姑娘。”
念影本想去接，一見自己根本騰不出手來，轉而道：“還是給他吧，我想要這個本來也是要送給他的。”
攤主會意地點點頭。
“多謝老爺爺了。”念影致了謝，才緩步離開。
月沈吟仔細打量了下手裏的狐貍花燈，裝著十分疑惑的語氣問：“不是說意中人嗎？”
“……”
“師尊方才一直偷聽我們講話嗎？”
月沈吟笑而不語。
念影頓住腳步，“我瞧這個好看，師尊喜歡嗎？”
月沈吟話含笑點頭：“喜歡。”
念影又問：“那我送給師尊，師尊很歡喜吧？”
月沈吟幽幽地看著她，神情中掩藏著難以辨清的覆雜情緒，溫聲說：“你送我什麽我都會歡喜。”
念影瞬間如置火爐，身子僵硬，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個……”
她別過頭，微微側身，在月沈吟看不見的角度摸了摸滾燙的臉頰。
再轉身之際，一旁突然大步走來一人，嘴中喊道：“姑娘！”
來人身著一襲蕈紫錦袍，腰系長佩，風姿文雅，弱冠年歲。一走近，他先行拱手見禮，輕輕笑著指向月沈吟手裏提著的那盞花燈：“姑娘，這盞燈可否賣給我？”
念影面無神情地看著他。
他自覺話語不妥，忙又補話，報了自己的身份：“家妹甚是喜歡，但適才我問了那位攤主，只有這一盞了。姑娘，在下是荊州越陽君府中二公子，顧修。”
“姑娘且開價，我雙倍付給你。”
念影甚少來此處，自然不認識哪家哪府的公子小姐，絲毫不曾聽及過此人，“公子，這燈我已經送人了。”
顧修略略一楞，目光移向月沈吟。
月沈吟唇角微微抽動了下，掠過視線，繼而垂眼，輕輕摸了摸指上的玉指環。
顧修淡淡一笑，又道：“那，我想請姑娘前往柳興齋喝杯茶，不知姑娘可願賞臉？”
他頗是期待地看著念影，嗓音放得極其溫柔。
念影這才反應過來。
買燈是假，刻意接近才是真。
她笑：“公子，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今日過後，不會再有機會見面。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
他卻不死心：“往後如何，姑娘怎知？說不定……我們還能再見呢？”
他眉眼帶笑，表現得甚是溫柔，繼而又試探性地問：“姑娘，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不必了吧。”念影雙手握住花燈，未等他再言，轉身便走。
顧修笑意一僵，本想叫住她，視線一轉，瞥見月沈吟在看他。對方唇際拂笑，眼底深邃，令他不禁一寒。
他禮貌性一笑，拉著身側的侍從就往回走。
月沈吟斂散笑意，拂袖轉身。
他跟上念影的腳步，不多時，聽見身後傳來了驚叫喧鬧。
念影乍然聽見了吵嚷聲，轉頭往回看了眼，只瞧見一堆人圍在一起，而方才的那人早已沒了蹤影。
她下意識地一拽月沈吟的衣袖，好奇道：“他們是見著什麽新奇的東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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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影與三人走散許久，轉眼已經天黑。數多人出了屋門賞月觀花，河岸旁一行人在放焰燃燈，街道商販的吆喝聲絡繹不絕，熱鬧不凡。
她在各處走了個遍，想吃的東西都吃上了，想看的也都看見了。只是腦子一直不太清凈。
不能再以不正常的狀態面對月沈吟了。
她想。
念影剛離開河畔，沿著街道走了一小段路，也買了一些東西。街市人太多，歡聲不斷，笑聲不絕。
她見一處攤位掛著一盞狐貍花燈，精巧別致，甚是好看，不由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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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腦子裏想起了月沈吟的話。
這狐貍花燈，光芒隱泛藍色。
師尊會喜歡嗎？
念影失神一瞬，眼前莫名又浮現出了那日她被小狐貍絆倒撲進月沈吟懷裏的情景，臉頰發熱起來。
怎麽辦，這莫名其妙的都是在想月沈吟。她莫不是犯病了。
念影輕舒口氣，踱步走向了那處攤位，停下後微微一傾身，對著攤主柔聲問：“老爺爺，您這個花燈怎麽賣啊？”
攤主頭發花白，慈眉善眼，和藹點點頭，“姑娘，我這燈是不售賣的。”
“不賣嗎？”念影頗是遺憾。
老爺爺搖晃著白羽扇：“姑娘，老身這裏的花燈都是只憑猜燈謎獲得的，姑娘可要試試？”
念影忙著點頭：“那是自然，您且說吧，我猜著試試。”
“姑娘看中了哪一盞？”他問。
念影指了指就近的你盞狐貍花燈。
老爺爺從案桌下拿出了一張小字條，打開後遞給她。
念影低頭去看，腦子卻略有怔然，為難道：“老爺爺，我……不太懂認字，您能念給我聽嗎？”
老爺爺訝然一聲，又拿回紙條，用著極輕的聲音說了聲“難得”。
怕是說不識字的年輕姑娘難得吧？
念影這把想著，卻見老爺爺仍舊神情掛笑，和和氣氣的模樣，片刻後開口念道：“籬笆上，小花開，朵朵似燈盞。”
念影垂眸思索，將自己這幾年所識之物都在腦中過了一遍。
這應該是什麽……花？
“姑娘，可能猜著？”老爺爺含笑問。
念影微微搖了搖頭，將手中正提著的燈盞呈至他眼前，“倘若我猜不出，可以拿這個換嗎？”
老爺爺輕笑：“姑娘，你這燈可比老身此燈貴重多了。”
“可我很想要這個。”
老爺爺不解：“為何？”
念影抿唇，好半天說不出個緣由。
老爺爺笑意愈甚：“姑娘可是要送給自己的意中人？”
“不！”念影忙著搖頭擺手，“沒有的，不是的。”
“罷了吧，我不要了。”
念影轉身便要走。
她尚未來得及邁動腿，耳側腳步聲與清朗的嗓音同時傳來：“是朝顏。”
念影心裏一緊，僵硬地偏過頭。
“公子猜對了。”老爺爺撫掌應好，隨即看向念影，“姑娘，你們認識嗎？”
念影望著月沈吟，一時忘了言語。
月沈吟適才剛和楚素蕭陽走散，他施動靈力感應到了念影的方位，從她離開河畔起就一直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地走著。
她卻渾然未覺。
他在附近的樹下站了許久，看她懷著心思，往前走了一段路，轉而又繞了回來。這邊街市攤位大多相似，她許沒意識到自己走了回路。
過後又在原處站定了一會兒。
他也垂眸靜思了片刻，說服自己還是慢慢來，不要著急。再一擡眼，念影提著一盞玲瓏宮燈盈盈走了過來。
他本以為她是看見了他，還暗自高興了一番，一轉眼就見她走向的是那處花燈攤位。
念影楞了神，沒有給攤主任何回應，月沈吟才看向攤主道：“給她吧，我替她猜的。”
老爺爺取了狐貍花燈遞向念影：“喏，姑娘。”
念影本想去接，一見自己根本騰不出手來，轉而道：“還是給他吧，我想要這個本來也是要送給他的。”
攤主會意地點點頭。
“多謝老爺爺了。”念影致了謝，才緩步離開。
月沈吟仔細打量了下手裏的狐貍花燈，裝著十分疑惑的語氣問：“不是說意中人嗎？”
“……”
“師尊方才一直偷聽我們講話嗎？”
月沈吟笑而不語。
念影頓住腳步，“我瞧這個好看，師尊喜歡嗎？”
月沈吟話含笑點頭：“喜歡。”
念影又問：“那我送給師尊，師尊很歡喜吧？”
月沈吟幽幽地看著她，神情中掩藏著難以辨清的覆雜情緒，溫聲說：“你送我什麽我都會歡喜。”
念影瞬間如置火爐，身子僵硬，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個……”
她別過頭，微微側身，在月沈吟看不見的角度摸了摸滾燙的臉頰。
再轉身之際，一旁突然大步走來一人，嘴中喊道：“姑娘！”
來人身著一襲蕈紫錦袍，腰系長佩，風姿文雅，弱冠年歲。一走近，他先行拱手見禮，輕輕笑著指向月沈吟手裏提著的那盞花燈：“姑娘，這盞燈可否賣給我？”
念影面無神情地看著他。
他自覺話語不妥，忙又補話，報了自己的身份：“家妹甚是喜歡，但適才我問了那位攤主，只有這一盞了。姑娘，在下是荊州越陽君府中二公子，顧修。”
“姑娘且開價，我雙倍付給你。”
念影甚少來此處，自然不認識哪家哪府的公子小姐，絲毫不曾聽及過此人，“公子，這燈我已經送人了。”
顧修略略一楞，目光移向月沈吟。
月沈吟唇角微微抽動了下，掠過視線，繼而垂眼，輕輕摸了摸指上的玉指環。
顧修淡淡一笑，又道：“那，我想請姑娘前往柳興齋喝杯茶，不知姑娘可願賞臉？”
他頗是期待地看著念影，嗓音放得極其溫柔。
念影這才反應過來。
買燈是假，刻意接近才是真。
她笑：“公子，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今日過後，不會再有機會見面。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
他卻不死心：“往後如何，姑娘怎知？說不定……我們還能再見呢？”
他眉眼帶笑，表現得甚是溫柔，繼而又試探性地問：“姑娘，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不必了吧。”念影雙手握住花燈，未等他再言，轉身便走。
顧修笑意一僵，本想叫住她，視線一轉，瞥見月沈吟在看他。對方唇際拂笑，眼底深邃，令他不禁一寒。
他禮貌性一笑，拉著身側的侍從就往回走。
月沈吟斂散笑意，拂袖轉身。
他跟上念影的腳步，不多時，聽見身後傳來了驚叫喧鬧。
念影乍然聽見了吵嚷聲，轉頭往回看了眼，只瞧見一堆人圍在一起，而方才的那人早已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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