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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的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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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的泣不成聲

“有。”絕塵嘆了口氣,有些裝不下了,百曉生見了人便要炫耀他,但是他賭一把,這人和百曉生沒那麽熟悉。

“與續命丹同源的藥只有兩種,一種是雪蓮丹,一種是南昭的絕跡丹。雪蓮丹沒什麽大的副作用,就是會讓人皮膚變得吹彈可破,但是絕跡丹要以至親之人心頭血入藥,輔以針灸之術。

至於隱患,則是絕跡丹能通陰陽。這對旁人來說,是求不得的福分,但是知曉結局,會讓過程幾多艱難,若是當時九公主已經失了神智,那位娘娘會選擇讓九公主忘了那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這位姑娘口中的九公主當時,怕是情況極為不好。”

“至於讓九公主暫時忘記一些事情,若是精通於催眠的人,並非做不到。”

“她顱內有大塊的淤血,上次又做了夢,卻想不起來夢中的內容,但是那淤血少了許多。”容炔神色舒緩了許多,清嬪娘娘不會害小九,若真是絕跡丹,他們就遠遠有的周旋。

“不可能。”絕塵神色淩厲了幾分,又驟然收斂了幾分。他還沒忘記,面前這個世子是帶兵打仗殺過許多人的,若是得罪了人,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可否讓我看看?”

“先生請便。”小西朝著容炔笑了一下,神色有些蒼白,她已經有些明白了,絕跡丹能起死回生,所以當時她能活下來並不是母妃請來了很厲害的太醫。

父皇當時也去看母妃了,卻並沒有開口讓人去請章老過來,是啊,若是她意外夭折,那個錯誤也算陰差陽錯的被改正了。

只是母妃本就已經生機衰竭了許多,卻還是剜心頭血救她,那次之後,母妃臉色蒼白的時候更多了。

當時那個夢,她應當是瞧見了前世的事情。

只是為什麽,會有一句駙馬沒死呢?

小西是有些膽小,卻不蠢,更不會鉆牛角尖。待她不好的人,其實有什麽緣由或者沒什麽緣由都沒那麽重要的,她是有人愛著的,那些明知得不到的東西,她已經不會去奢求了。

絕塵站在桌前本要伸手去撥小西的眼皮,卻被芽兒攔著,只好站在原地看著對方輕柔的去動這位九公主的眼睛。

“能治,但是不好治。”絕塵仔細瞧過之後便退了開來,雖說醫者父母心,眼中無男女,但是能不得罪人,還是少得罪幾分吧,這個叫芽兒的婢子兇的很,前頭他搶那盒子時,這婢子直接拿出了拼命的架勢。

“不破不立,什麽都想起來了,再拿救命的良藥灌下去,保管藥到病除。但是想起來的法子,最好的便是生死之際,說不得便成了。”

絕跡丹能通陰陽,但是那針譜,是有缺的。那位清嬪娘娘能用絕跡丹和針術將人從閻王那搶回來已經很厲害了。

“但是不費那個功夫,也有可能哪一日她自己便記起來了。不若將這盒子給我,我花些時日打開了,看看那位娘娘究竟留下了什麽,說不定便一清二楚了。”

絕塵實在眼饞那盒子,忍不住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試探。

“說了這麽多,其實你也沒把握能打開這盒子?”芽兒氣的眼睛都紅了,這人先是要搶東西,而後又說了這麽多,什麽生死之際,若是主子出了什麽問題,誰能負責?

容炔的刀抵上了他的脖子,見了幾分血色。這人分明是給自己留足了退路,卻不願拿出半點誠意。

“等等等等,若是殺了我,這盒子你們打得開嗎?”絕塵僵在原地,竭力克制著自己並未後退。

“我會開這盒子。”小西收回思緒,擡手取了那盒子,隨手撥弄了幾下,只聽的‘吧嗒’一聲,那盒子便開了。“母妃說這叫九曲機關,逆陰陽八卦,倒退即可,你想知道解的法子,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聽容炔的。”

小西人生第一次威脅利誘旁人,還有些不甚熟練。這人字字句句離不開這盒子,又是什麽天機閣的人,若是留下,必定能幫到容炔。

“成交。”絕塵自瞧見她開盒子的動作就眼睛亮了起來,當即拱手便要喚句師傅,卻被容炔一把攔住,將人扶直,“她不收徒。”

容炔的聲音裏帶了幾分威脅,百曉生說的不錯,他這師兄,最是能屈能伸,又癡迷機關術,只可惜唯獨不精的也是這門。

只是雖為不精之道,卻也只是與其他技藝相比,而非與旁人。

那盒子裏只有一封信與另外一個小盒子,那小盒子裏面是顆丹藥,通體雪白,散發著瑩潤的光澤。

是雪蓮丹。

“吾兒小西。

這藥是友人所贈,若是日後情急之時,可用。

凡事莫怕。

若是想起了什麽,莫要怪母妃讓你忘了不少事情,你目中所見皆未來,忘了那個孩子,母妃只求你安穩度日。

若是避不開,記得要開心。

若是你哪日瞧見了這個盒子,當還記得幼時母妃讓你一次一次解開這個盒子時你是怎麽做的,夾層的位置,就是你以前總會發現糖的地方,有個帕子,若是有朝一日山茶花開了,幫母妃包上幾朵,葬在墓前。

山茶花開,故人來。這是母妃的一個故人許的約,只是那個人失約了。但是母妃不怪他,有人告訴母妃,那人臨死前,手上還握著一株山茶花。

小西,母妃只願吾兒,所遇皆良人,所愛皆如願。

但求平安快樂。”

小西看完那些話之後,心口直疼,說不出話來,眼淚卻無聲的流了許久,直到容炔攬住她,才放聲哭了出來。撕心裂肺,歇斯底裏。

一旁的芽兒移開視線,默默紅了眼。她家小主子,忍了太久了,娘娘重病她未哭的這麽慘,娘娘逝世她也白日總忍著,只是每日起來都紅著眼,被搶出宮也是,哪怕難過極了,也沒這樣放聲大哭過。

等人哭了許久,漸漸要發不出聲來,也沒人忍心開口去勸。

有人朝著她伸出手的時候,容炔下意識擡手去擋,卻沒防住後面那顆速度極快的塑料小珠子。

“別動手,就是暈了,再這麽哭下去,嗓子和眼睛都得廢了。”絕塵點了人昏睡穴之後便極快往旁邊退,生怕慢了半分,嘴上還極快的解釋著。

不能怪他突然動手,他也是為這個九公主好。

好好的小姑娘哭的像他家隔壁剛剛死了娘的賣包子的張三一樣,也不是對方的親娘願意看著的不是。

“山茶花又叫耐冬,是一種人能為之赴死的信仰,在那些人眼中,只有七月的粉色耐冬最為尊貴。若是有人願意在那個季節對何人奉上山茶花,則表示誓死追隨,以命相交,亦或者摯愛。”絕塵看了眼小西死死握著的帕子,語氣有些不忍心。

若不是那位娘娘是南昭之人,他也想不到這些,二十幾年前,逐日族曾去過南昭,是為尋人,尋族中的小少主,只可惜,最後只尋回了屍體,連老閣主當年贈他的九曲玲瓏檀木盒也尋不見了。

逐日族信奉朝聞道,夕死而矣。對知己和戀人都極為赤忱。

他並非那見財起意之人,而是那位小少主是老閣主的忘年交,所以除了天機閣之人,當只有與之有關之人,才能知道這盒子的解法。

而他們天機閣的也不是都會解這盒子,只有癡迷這個的,自己才能琢磨出來幾分法子。

若是這盒子與這些人毫無淵源,他想盡了法子也是要帶走的。

但是現在看來,這盒子之前的主人,怕是與那位逐日族少主脫不開幹系。

不管是何種關系,他要是看著人哭的暈過去還袖手旁觀,老閣主知道了得打死他。那老頭子,最是關愛長的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了,一喝醉就絮絮叨叨,要是他當年娶成了媳婦,生個女兒不知道得可愛成什麽樣子。

活脫脫一個女兒奴。

聽說老閣主當年有個差點娶回家的媳婦,還懷了個孩子,就在要過門的之前,有人殺上門去威脅老閣主幫他做能害死許多人的東西,那位新婦怕老閣主想不開答應了,自己抹了脖子。

一屍兩命,肚子裏未出世的,是個女兒。

這件事成了老閣主心裏的刺,拔不掉也過不去,哪怕嘴裏念了許多年的女兒,也再未娶過妻子。

抓了老閣主那人,是別國的將軍,要他造攻城的大力弩。

最後那大力弩是造出來了,圖紙卻是連夜進了恒國的軍營。

那是老閣主第一次違背祖訓,出手幹預了朝事,也救了一位當時的大將軍,如今的威武大將軍,還有恒國許許多多的普通百姓。

絕塵聽過容炔的名字,也心知肚明,對方容了自己這般放肆,是看在那位老將軍的面子上

“如果我沒猜錯,九公主當有夜盲的毛病,待那淤血消了,就會好了,不是什麽大事,也不必用藥。”

“不可能,公主怎麽會。”芽兒下意識反駁了句,卻突然住了嘴。

是啊,她剛剛到公主身邊時,嬤嬤她們總說,公主夜間睡不著時,總喜歡偷偷起來玩,但是她卻從未見過。夜裏入睡時,也總是讓她留燈。

原先她以為,公主只是怕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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