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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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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蘆

“好的,小姐。”芽兒猶豫了一下,也並沒有勸她。

就連她們出來逛街的銀子,還是管家自王府庫房支的銀子呢,她家公主給世子爺備個禮物也是說的過去的。

“店家可有紅色的絲繩?”小西又開口問了句,那店家連忙自一旁取了個布蓋著的盤子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掀開那布給二人看。

“小姐要什麽顏色都有,金色紅色黑色各種的都有。”

“這玉是純白色,搭紅黑二色都是極為好看的,小姐可是要都拿上些?這繩子是送的,不收銀子,小姐可以回去試試,哪個更為好看便用哪個。”

那掌櫃的極為會做生意,那繩子雖是也不錯,但是決計沒有玉便宜,搭上這個贈品也還是有得賺,卻會籠絡不少客人。

“不必了,就要紅色。”小西低聲拒絕,微微搖了搖頭。

那人常穿紅色,還是紅色更搭一些。

“哎,好,那便紅色,紅色也是極為搭配的,小姐好眼力。”那掌櫃的將東西遞給芽兒,又笑呵呵的接了銀子,才將人送出店外。

雖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但是那玉在他這店裏也算數一數二的物件了,這般大主顧,當然要服務到位。

“姑娘,東西可拿好了,這邊請。”

“多謝。”芽兒點頭,而後跟著自家公主出門便上了馬車。

“公主,可要回去了?”芽兒放下馬車簾子,語氣還有些念念不舍,她從未出過宮,倒是不知這宮門外有這般多的新鮮玩意。

“等等,停下。”小西本來是想去看手上的玉,卻無意掃過了街角一處,有些急的便喚著讓馬車停下。

“小姐可是要哪個?”馬車還沒開始前進,那車夫便過來問了一句,他是軍人行伍出身,眼力自然不在話下,瞧著馬車上主仆二人視線方向便知道是瞧見了什麽。

這東西,對於宮中養出的公主來說確實是個新鮮物什。

“多買幾串。”小西未掀開帷帽,只是低聲又囑咐了句,“芽兒姐姐,給他銀子。”

“姑娘不必了,出門前管家給過了,怕小姐和姑娘買東西最後銀錢不夠,讓我們也帶了銀子在身上。”

那車夫趕緊開口,身形高大的男人笑的有些憨厚,九公主好脾氣又怕生這點這半月王府上的人都清楚,所以他在竭力語氣溫和,可不能讓公主害怕自己。

軍中出來的漢子行事比較豪爽,直接給了那販子不少銀子,將所有的東西都買了下來,扛在身上跟在馬車後頭。

也就車夫不只一個,否則還有些費力。

容王府。

“父王。”容炔頗有些訝異的進了書房門,也是稀奇,他家老頭子這次居然不是讓他去祠堂跪著。

“當街打人,又私自將九公主帶出宮養在府上,還私自帶人搜獵場,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王?”

容王冷哼了一聲,語氣算不上好。

“便是那人犯了律法,也該交由大理寺去查,而不是你當街動手,且那街上百姓裏,說不得還有稚子。



“兒子知錯。”容炔心情頗好的嘴上認了錯,而不是啟唇反駁,神色卻不怎麽在意。

那天他倒是看見了一個孩子在街上,但是他特意避開了那個孩子的視線動的手,不會嚇著小孩。

“搶人是怎麽回事?”容王見人認錯,神色便好看了幾分,耐著性子又問了句原因。

“想搶,便搶了。”容炔嘴角落了幾分,他剛好入宮,便將人帶了回來,沒什麽好解釋的。

“宮中和親的人選定了八公主,今日早朝下的聖旨。”容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提了這麽一句,又突然道了句旁的事情,“你入宮那日,遇上尹國使臣入宮了?”

父子之間,歷來是互相了解的,容炔微皺了眉,卻不是因為自家父王猜到了事情始末。

“他們未瞧見我。”

“若是你一開始將事情說清楚,也不至於將人嚇到,怕的看見你便瑟瑟發抖。”容王爺一本正經又嘲諷了自家兒子一句,這混小子,明明是好心,卻把事情辦的蠢兮兮。

老王爺並不承認,他只是心疼九公主那麽一個乖乖巧巧的少女被自家這個混小子嚇著了。

“怎麽說?說什麽?告訴她尹國使臣不知怎麽瞧見過她,便去替他家那個色鬼皇帝求親了?並且她的父皇並未立刻拒絕,而是猶豫了,還透露了口風出去,會許給尹國一個公主?”

少年人神色間帶著幾分倨傲,皇位上那位,只是將順手解決個他所謂的“麻煩”罷了。

但是對小東西來說,是很沈重的打擊。

容王一時也沈默了幾分,沒有開口再說什麽。

清嬪死了,南昭那位王爺也死了,再加上南昭那邊的政變,那邊多的是人想為難當年的南昭小公主唯一留在世上的女兒。

皇帝一向不喜與南昭那邊有過多牽扯,當年清嬪在時還好,清嬪已死,他對她們的女兒可沒什麽多餘的感情。

隨手將人嫁出去,便是南昭那邊想作什麽文章,也與恒國無關,更不會再與恒國皇室有什麽牽扯。

但是容王府摻和進來,一切便又不一樣了,他們這位陛下,年少時便精於權衡。

容炔無旨便將人帶出宮,這是親手將把柄送到了皇位上那位的手上,只要那位想,便能輕易拿捏容府。

他們父子重兵在握,便是再忠心耿耿,也仍逃不過被猜忌,與其安分守己,還不如在不傷筋骨的地方行差踏錯,讓那位放下戒心。

這也是為什麽,他也沒有將人送回宮中去的原因。

再說了,當年那位清嬪娘娘,也曾對他的妻兒伸出過援手,有恩不報,也非君子。

“來人,拿鞭子來。”容王嘆了口氣,揮手便將手上的茶盞仍了出去,剛好擦著容炔的衣角而過,碎在了容炔身邊。

但是等人送了鞭子進來,他卻並未動手。

“怎麽回事?”容炔皺眉看著自家老頭子做戲,默默的往窗子那邊挪了挪。

這頓打看來他是不必挨著了,但是在王府上何至於如此。

“滾。”過了幾息,容王爺突然出聲吼了句,一邊眼神示意容炔翻窗出去。

幾乎是他剛剛使完眼色,容炔便自窗子翻了出去,還順手弄亂了幾分自己的衣服,看起來好像躲了鞭子一般。

他鮮少安生站著被老頭子抽,所以身上不帶傷也不會太引入懷疑。

“青色衣服,是個青年,腳上沾了土。”容炔背過人又翻回來的時候,呼吸都未亂幾分。

他翻窗出去的時候,瞧見窗底下偷聽的人了,正對上了臉,不是眼熟的人。

那人嚇得不輕,頭都差點撞上窗子。

他每次挨揍外頭總有人這個事情容炔其實很熟悉,以前母妃常呆著,後來是管家他們,都生怕老頭子真的將他抽出個好歹。

沒想到方便了旁人。

“父王,怎麽回事?”容炔不怎麽插手朝政,但是也知道,能在他們府上插上探子又不被拔了的,整個朝局也找不出幾個來。

“為人臣子的,總得讓人放心不是。”容王不甚在意,只是起身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

“您有三次差點死在戰場上,五次重傷,七次輕傷,軍中這六年的傷損過萬。”容炔半低著頭,手指無意識揣摩了下袖中的油紙包,戾氣上湧。

“可是邊界疆域,你我父子的名字,可要比皇帝還響亮幾分,虎符也在你父王我手上,這些小事情,是避不開的。”

容王看得很開,甚至有心情安慰自己的兒子幾句,“況且只是探聽些皮毛罷了,不是什麽大事。”

皇帝老了,而皇子們都已經成人了,奪儲之爭,已經在眼前了,皇帝若是什麽都不做,只怕才是讓人奇怪。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讓自己的兒子親眼看看罷了,總要清楚自己的處境不是。

“王爺,世子爺,九公主往書房來了。”管家忍著笑,往書房稟了句。

只是沒告訴書房內的父子,九公主身後還跟著個人,扛著一整捆糖葫蘆。

見了府上的下人還會分一分,沒準還有他的分呢。

“人已經走了,現下應該出府去了,我去囑咐,不會有人說漏嘴。”

“嗯。”容王應了一聲,又坐回了桌子後面,裝作沒看見自己的兒子下意識站直了幾分。

這小子,長相隨他母妃,在這京都也算數一數二,給他哄個兒媳婦回來不在話下。

“公主,慢些,”芽兒看著前面有些著急的自家主子,便直接從那個插著糖葫蘆大草垛子上取了幾串,遞給自家公主兩個,又自己捧了幾個,而後朝著那車夫點了點頭。

“還請大哥將餘下的糖葫蘆在府上分了吧,就說是我家公主答謝諸位照顧有加。”

這麽多,看起來有一百多串,她們必定也吃不完,府上下人分一分,倒是剛剛好。

“好嘞,姑娘放心,我這就去。”那車夫扛著那些糖葫蘆,笑呵呵的應了,又從上面拔了一根紅艷艷的糖葫蘆遞給圍過來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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