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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落花,阿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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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落花,阿奶之言

期間方亦司與扶雲川頻頻沒話找話,別千頌邊走路還要邊想著說辭,累挺的夠可以。

水花和沈藥與這二人的隨從落於後面,面面相覷,不知道情況為什麽變成了這樣。

半個時辰過去後,別千頌終於從面前屹立稀疏的大樹間窺見了這落花村的影子。

落花村生活在一片花海之中,其中的人們就地取材,靠幹花手藝為生。因地理位置的原因,消息閉塞,且年輕人都出去闖蕩,唯有老年人與孩子們獨守村莊。他們是偏弱小的群體,沒有體力走出去不說,還經濟與貨物不流通,久而久之,就成了城中最窮苦的村莊。

別千頌此番來不光是為了做慈義,她還是想收購一些幹花做活動,將這極美花藝推送出去。

三人又走了幾步便駐足眺望——冬日的花海並不盛大,反而處處透露著死灰之感。

但別千頌知道,在春日,這裏會有這朵朵相簇的彩花盛景,到處都是花香。花香飄轉,引得蝴蝶共舞。

扶雲川像是感知到了她心情豁然開朗,止不住的扭頭打量。

別千頌被炙熱視線拉回了思緒,輕咳一聲,緊了緊毛氅。

就在她斟酌著如何與其分道揚鑣時,扶雲川卻率先開口了,直白道:“落花村也到了,那就在這裏別過吧。”

別千頌巴不得,忙的點頭,叫著水花和沈藥走了。

隨著他們背影漸行漸遠,方亦司終於忍不住問:“你今日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只不過發現了點好玩的事情。”

“?”

“或許你的擔心馬上就有答案了。”

扶雲川雲裏霧裏的給了他幾句,聽的他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思索一下還想著追問,卻這人沒有了給他解答的心思。

另一邊,別千頌終於遠離了這兩人,心中舒暢,叉著腰才對天呼氣。

水花好奇:“小姐,你這是?”要知道今日見的兩人可都是城中數一數二的權貴,依別府現情形來看,能跟他們說上話,那真是三輩子燒高香燒來的福氣。

別千頌非但不以此為榮,反而表情難言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的總結這半路:“感覺我像是從那刑場裏走了一遭。”

“小姐,多說說也沒什麽不好。”水花為別千頌的終身大事感到惆悵。

別千頌一聽這話,恨不得手擺成風車:“我才不要!”

好什麽,好她以後是男女主之間的絆腳石,是男二的最完美替代品?

想想她就毛骨悚然,打了個哆嗦,進入了落花村。系統滴答兩聲,顯示任務有了進度。

一進來,蕭條之氣就迎風吹了她一臉,並所見零散草屋皆是破破爛爛,像是很久無人居住般,但偶又有斷斷炊煙飛舞,勉強為此處營造出了些許人氣。

聽到的和看到的果然不一樣,光從這外表就可以感知到——此處人們在冬日生活的堅苦。

她的心情沈重,讓水花和沈藥從左側開始發放餅幹,並連三叮囑不要有遺漏。

二人聽令,並肩走了。

別千頌又打量了一下,選擇了一處人家,毫不猶豫的就踏上了這因雪融而泥濘的小路。小路上汙泥突突,一腳踩上去,半只潔白的繡花鞋都成了泥色,盡管如此,也絲毫沒有拖慢她的動作。

終於,木門由遠近至眼前。她扣手禮貌的敲了兩下,屋內頓了兩頓,才傳出了一道孩童的聲音。

“誰啊。”

隨著這聲音,木門被警惕的拉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半張臉頰稚嫩的臉頰。

別千頌貿然上門,怕嚇到她,便伏低身子,與孩童平視,盡量減少她的懼意。

“我是城內過來的,聽聞你們的幹花漂亮至極,便想來看看。”

那孩童呆呆反應兩秒,扭頭沖著身後喊道:“阿奶,有客人來看幹花。”

孩童敞開了門,示意她先進來。

這門偏矮,別千頌進去的時候還要低著腦袋,裏面倒是寬敞一點,但又因為沒有窗戶透光,壓抑十足感在屋內流轉。

她長舒一口氣,沒有再亂看,跟著孩童走到了裏屋,這才看見那被喚做阿奶的老人。

老人年歲已高,頭發花白且稀疏,並且眼眸渾濁像是蓋著一層薄霧。

孩童怕她因為阿奶眼睛看不見而離開,忙的出聲解釋:“我阿是近期才眼睛不好的,花都是前一陣做的,很好看哦!”

阿奶聽著聲音,瞇眼端詳了一番來者,支著身子就要起來,顫顫巍巍的走到櫥子前,拉開一個木盒,拿出了其中一朵白花。

孩童見狀新奇道:“想不到阿奶會把這朵花拿出來,姐姐,這是可是我阿奶最得意的一朵花了!”

別千頌雙手接過花,這花不知道用了什麽工藝,還殘留著香氣。香氣清新怡人,讓人一聞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氣息。

花外層是七瓣,內部是五瓣,簇擁著淡黃的花蕊。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一朵精致的蓮花,卻又細節上不像。

“奶奶這是什麽花啊?”

孩童剛要張口解釋,就被一旁的阿奶拍了拍,示意自己來。可能這花對於她的意義真的非同凡響吧,就算說兩句要累的喘口氣,也要執意講出這朵花的故事。

原來此花名喚相思令,通常是男子為了求娶所愛送給女子的。又因此花三年一盛開,且制作工藝可以達到長久的保存,便成為‘永愛’的代名花。

隨著奶奶講述,一段獨屬於他們的愛情故事被呈現在了別千頌的眼前。

別千頌動容,又覺得這種意義重大的花肯定不能用價錢來衡量,便問奶奶所需。

奶奶卻搖了搖頭,先是支走了孩童,隨後眼含淚水的,擡起幹糙的手掌附在了她擁花的兩側。

“老朽鬥膽,想用這花,請姑娘幫一個忙。”

青春年華與垂暮老矣,榮華亮麗與衣衫破爛,白凈飽滿與面黃枯瘦。不知道是奶奶心中落寞之情順著相覆的手掌穿到了她心中,還是因為兩個時代,卻一方落後而形成了的兩種人生沖擊到了她內心的柔軟。

別千頌應答道:“奶奶您盡管說,有能幫得上忙的的地方,我一定會幫!”

“這孩子名喚姚樂,他父母出去闖蕩沒了音訊,我能感覺到我時日不多了,在這之前,我想請您帶他離開。離開之後不管是給他個什麽活兒他都能幹,只要能離開這裏,那麽...以後總是會好過一些...”

說著阿奶就止不住的哭了出來,像是想到以前日子的艱難。

別千頌扶著她坐下,開始認真考慮這件事情,問系統十歲左右的孩童算不算童工。

系統反映了半響,道:

【原則是不允許聘用年齡低於十二歲的,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可以為您與這位孩童之間定制專屬條約,不過我建議您再考慮考慮其他辦法。】

別千頌想著也是,她現在的情況雖然好了點,可別府風波還沒有完全過去,不穩定的因素很多,她不能肯定的對阿奶保證未來,也不能貿然將孩子接到城裏。

看著阿奶祈求的眼神,別千頌抿了抿嘴,“奶奶,您相信我麽?”

阿奶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這些話別千頌本來不準備說的,但她像是被阿奶的情緒感染了,止不住的就放出了保證,“我現在在城中處境非常的尷尬,不過我有家鋪子,目前發展還不錯,等站穩了腳跟,我一定會來接姚樂,不光有姚樂,我還要讓你們所有人與這城內相連。”

她柔軟與溫柔的語氣中滿含著堅定。

阿奶被她說的話震了震,艱難的反應了一下,再次熱淚盈眶,“好好好,我相信你!我們落花村終會迎來一天!”

“那這花...”

別千頌總覺得這花沈甸甸,拿的心裏很難受,便問阿奶的意見。

阿奶看著她,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我老了,不能看到這落花村往後的盛景之時了,你把這花帶在身邊,就當帶我們這些走不出去的老頭子老婆子們看看這絢麗的世界吧。”

別千頌應了,作為從新時代來到這裏的人,有著一身經商經驗不說,她還有著系統的幫助,這重任她還是擔得起來的。

阿奶笑盈盈的送她出去,看著她,仿佛就看到了未來。

或許她現在想法太美好,但生活在窮苦中久了,突然有一位面相極善的人來跟她說‘不必擔心,以後不會再有陰暗’,任多麽的荒謬,她也會忍不住的信服一二。

別千頌在去往下一家的中途遇見水花和沈藥,便同行前往。

這家倒是有一位年輕一點的婦人。

婦人起初很警惕,甚至連他們送的餅幹都不接,還是水花打開油紙親自吃了一塊後,婦人才放下了防備,迎著他們進了屋。

坐在屋內,圍著個並不算很大的小爐子,爐子裏面是化的雪水 ,正燒的咕咚咕咚的冒泡。

婦人拿著一朵幹花,悠悠的講述著制作方法。

別千頌再次感嘆人民的智慧,等婦人說完之後,她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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