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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游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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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游戲(完)

她穿著一身淺藍色連衣裙

來之前像是被大雨淋過,渾身濕透。

腳踝被凍得青紫透紅,赤著腳一路行來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長串水跡。

面色也蒼白的厲害。

一陣微風拂過,她像是覺得有些冷,低低的咳嗽了一聲。

嘴角還掛著笑,眼裏卻毫無波瀾,“你答應我的事都做到了,現在我來履行約定,成為你永生的奴仆。”

但桌角的倒方的沙漏霎時就漫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這代表她的心出現了雜念。

謝知微瞧見,有些尷尬的低咳一聲:“倒也不必這麽著急。”

她並不打算拆散這對情侶,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都可以終成眷屬。

謝知微擡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木門便向兩旁自動劃開了。

四只貓咪端著一個托盤慢吞吞的從門外挪了進來。

等到走近了,會發現上面擺著兩杯顏色不一的水,黑色的那杯還冒著熱氣,是卡布奇諾,白色的那杯看不出什麽特別,很平凡普通的樣子,只是格外澄澈些。

世人稱之為,醴泉。

謝知微端起那杯白水,反手又將另一杯遞到井絨跟前,等她接過了。才領著人在沙發另一頭坐了下來。

在井絨略帶疑惑不解的視線裏,謝知微擡手往她面前擺了一本薄薄的書,淡淡道:“撕吧...能撕多少是多少。”

井絨敏銳的察覺,這本書一定與她有莫大的關聯,但面前的人不想說,她也就體貼的沒有問。

書頁看起來很薄,打開卻發現張數還剩下不少,約莫還有百來張的樣子。

無數的線從書本上蔓延出來,悄無聲息地融進她身體裏。

真牽一發而動全身,不開玩笑。

於是井絨動手前,還是沒忍住低聲重覆了一遍:“真的撕嗎...?”

謝知微似乎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再擡眸時臉上的情緒都冷了些,“沒事,我讓你撕,你就放心大膽的撕。出事我擔著,怕什麽。”

井絨看她那樣,就知道她來真的。

她識趣的閉了嘴。

等到真扯起來,才發現這薄如蟬翼的紙,其實硬的要命。

還他媽巨詭異的會吸收靈力。

井絨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後面鉚足了靈力使勁扯,前後只用了三分鐘時間。

等到體內的靈力動用到五分,那紙才有點要裂的趨勢,但只有邊上一點點。

其餘地方還是要多硬就多硬。

就在這個時候,謝知微突然出聲問道:“如果讓你在力量與宋缺中選一個,你選誰。”

井絨毫不猶疑:“他。”

謝知微又道:“如果我告訴你,拿走力量之後,你只能再活十年呢。這樣,你仍然願意和他長相廝守嗎?”

井絨仍是道:“我願意。”

沙漏裏的細沙又開始變白。

謝知微嘆了口氣,“撕吧,用點力,你把它扯下來,我就放你走。”

她一面全神貫註的盯著井絨手裏的戰況,另一面又悄悄的分出一縷細小的魂絲來,悄無聲息的飄向遠方宋缺的所在之地。

他倒是動作很快,已經回到了宋家,甚至都沐浴過了,只是門閉得緊緊的,人也在墊子上打坐。

謝知微去的時候,正巧聽見宋家的弟子們在小聲討論:“這是怎麽回事...大師兄怎麽突然閉死關了,他不是早就十二品了嗎!??”

說話這人嗓門有點大,驚起了一片飛鳥,另外一個立刻就伸手捂住他的嘴,手動控制音量,示意他小聲一點,還不忘為這個憨憨指點一二,“你沒聽師叔說嗎?我師父說了,他這是遇上了情劫?什麽是情劫你知道嗎?土孢子!”

先前說話那人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另外一人便點著他額頭,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教訓道:“不知道沒關系,你只要知道大師兄出關就是下一任族長就行。”

說完,他就悄悄墊腳從窗臺裏扒著往外看,發現大師兄正在打坐,閉目修行。

神態安靜的就像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一樣。這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意思呢。

看來傳聞中是真的,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小姑娘,否則也不會任由謠言四起。

君不見上一個傳播他與商會家大小姐緋聞的那位小弟子,因為舞得太厲害,直接舞到蒸煮面前。被發配往礦山挖煤至今,已經整整三年了。

卻離十年還早的很,歸來之日,仍舊是遙遙無期。

想來等他回來時,一手挖煤技術已經陶冶的爐火純青。

謝知微那一小縷剛飄到窗前,就被宋缺發現了。

下一瞬,他手裏就出現了一張破邪符,動作極快的就往她頭上呼。

要不是謝知微反射神經夠好躲過了,怕是當場就得體會一下什麽叫做出身未捷身先死。

然而她剛躲過一張,就驚悚的發現男人手裏出現了厚厚一摞。

謝知微頓時有點像罵娘。

她在男人略帶危險的視線裏,大聲吼了出來:“我沒有惡意,我是帶你去找井絨的!你不想見到她嗎?不想見你就放心大膽的貼紙,來往這貼!”

然後她就見識到了什麽叫做雷陣雨轉多雲轉晴。

世人常說女人心海底針,殊不知男人也是一樣的,謝知微的處境在一瞬間發生了巨大的逆轉,立刻就被奉為了座上賓。

男人垮著一張死人臉,連說話都帶冰渣子:“只要你肯放她回來,有什麽條件,盡管開。”

另一頭,井絨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那一小撮扯了下來。

她揪著那撮書頁,滿懷期待的看向謝知微,謝知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謝謝。你不欠我什麽了,我們兩清。”

“去吧。他在外面等你。”

井絨霎時就高興起來,迫不及待的就想往門外跑,卻被謝知微中途喊停:“等一等。”

井絨立刻停住,有些僵硬的回過頭來。

卻見謝知微一揮手,她身上的水跡便被烘幹了,濕透的裙子自動變幻成一條嶄新的白色連衣裙,腳上也穿上襪子,套上一雙深棕色的小皮靴。

整個人看上去乖巧極了。

謝知微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揮手將她送了出去。

井絨推開門

發現天空中飄起了小雨。

道路兩旁開滿了白色的小花,是一簇又一簇,爭相怒放的石楠。

而道路的盡頭。

容貌俊朗的男人撐著一把傘,正大步朝她走過來。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人緊緊的攬入懷中。

他們在雨中熱烈擁吻。

雨傘不知什麽時候落在了地上,絲絲縷縷的雨水從她臉上滑落,朦朧了她的視線。

井絨卻舍不得眨眼。

真好。

她想。

是她最喜歡的天氣,眼前人是她最愛的人。他撐著傘,來接她回家。

世界上,再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覺得幸福的事了。

宋缺拂開她額前散亂的碎發,想起那人之前說的話,知道他的小姑娘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便止不住的有些心疼。

可他雖然心疼她的遭遇,卻也尊重她的選擇,她不想說,他便不問。

只是朝她伸出了手:“快開學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在此之前得到一個名份呢?”

井絨彎了彎眉眼,笑道:“當然可以,我的...男朋友。我們現在回家吧。”

宋缺點了點頭,護著她就往回走。

一大一小的背影在雨幕裏漸漸消失不見。

另一頭的小木屋裏。

謝知微拿出井絨還回來的那本書,又取出一支筆。擡手將最後一頁上寫的那段話劃掉了。

最後一段重歸空白。

她又添上另一段話。

那朵玫瑰最終還是回到了荒蕪星。

可她並不覺得寂寞。

因為這一次,

她深愛的小王子,選擇了回到她身邊。

未完待續。

謝知微當然不會只讓井絨活二十年。

不然對不起這一段緣,也對不起宋缺支付的巨額報酬。

於是想了想,又加上一段話。

有一日,

這朵被偏愛的玫瑰再次得到了祝福,

她在接下來的人生裏,平安喜樂,得以與王子相伴永遠,一生順遂。

故事結束之後,她與小王子的故事並未畫上句點。

而是開始新的輪回,循環往覆。

不管重來多少次,就算失去記憶,

再次見到對方的第一眼。

她依然會重新愛上他/她。

謝知微剛寫完,就覺得心口一緊。

是反噬到了。

緊接著便吐出一大口血。

綠色眼睛的黑貓不知何時從角落裏悄悄出現,繞著她轉了兩圈檢查完傷勢,發現她沒好全的內傷又加重了三分,頓時氣惱的渾身毛發都炸了起來:“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你,我說姑奶奶,你能不能悠著點?我怕再這麽折騰下去,還沒見到那小劍靈,你就先把自己搞死了。”

謝知微淡淡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說完,她猛的又吐出一口血,夾雜著些許內臟的殘片,可餘光瞥見桌上那少了小半的書頁時,神情還是忍不住的柔軟下來。

“不會的。我的命是扶光給的,沒經過他的允許,我不會讓自己死的。”

系統無聲的嘆了口氣。

它有時候真不知道那小劍靈有什麽好的。身世淒慘坎坷,下場也不好。

到頭來連個渣渣都沒剩下,屍骨無存。

可偏生宿主,好好的天鳳之女不當,拼著天道親自撰寫的潑天氣運不要,寧願拖著這早就傷痕累累的殘破之軀,日覆一日的守在這遙遠的時空間隙裏,等待著一個又一個的有緣人。

只為了尋求他覆生的一絲可能。

屋檐下懸掛的風鈴沙沙作響。

又有新的客人來了。

謝知微在噬骨劇痛中站起身來,動作自然的看不出一點漏洞。

她彎了彎眉眼,朝著來人微笑道:“歡迎來到鳳微書局,有什麽可以幫您呢?尊貴的客人。”

銀灰色短發的女人穿著一身幹練軍裝,笑著同她打了個招呼:“客人談不上,你好,我是獨立軍第四十七軍軍團長克裏斯,來這裏,是有一件事想要你幫忙。”

“請問,你知道穿越平行時空的方法嗎?”

她笑起來的時候,五官明艷而張揚,左眼下一顆小小的淚痣閃閃發光。

完結撒花~

明天開新世界啦!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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