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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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棍
唐未和文天澤兩人出手太過迅速，直接把十四爺給壓下了。
十四爺也就楞了一下，雙臂使勁就想掙脫開來。他這也是上書房練出來的功夫，兄弟幾個少有能比得上他的。
結果......沒掙得開。
？什麽鬼東西？
“老十七!這是在軍營，你怕不是......”
“堵上嘴。”
應禮沒有給老十四說下去的機會，讓唐未堵上應禎的嘴。他轉而向眾人介紹唐未和文天澤，
“左邊這位是鑾儀衛使文天澤，是皇兄特地派給本王的輔佐領事。右邊這位是本王王府長史唐未，暫領鏢旗營參將一職。”
被應禮這一□□厲風行給震住的眾人：我懂，我懂。這就是報上名號，一個是皇上的親信，意味著這事兒是皇上的準了的。一個是自己王府的親信，指哪打哪兒，無有不從。
“衛都統覺得本王做的可對？”
衛都統：......這裏這麽多人，你怎麽就瞧上我了呢？他借著寬大的下擺悄悄收回往左跨的腳，
“末將無異議!謹遵王爺吩咐。”
自己雖然是和十四爺走的近了些，但也是個聖旨親封的正二品都統。和黃將軍他們杠一杠不礙事，這要是摻和進王爺們之間的事兒，他的頭還沒那麽鐵。
十四爺也沒指望衛都統能幹什麽？能在他面前裝乖，怎麽就不能在老十七面前裝乖了？他在多次試圖掙開後面的兩人無果後，用銅鈴大的眼睛狠狠地瞪著應禮。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爺就不信了，哪怕就在這軍營裏，老十七還真敢動他不成!
應禮見狀，倒也是意料之中，
“怎麽，你以為我真不敢動手？”應禮知道老十四底氣來源於哪兒，除了他身為哥哥的不肯低頭，還有建立在應禮一向好脾氣的基礎上。
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你不跟他說的明明白白。他就給你踹著明白當糊塗，爬你頭上作威作福。
“就說在這軍中，本王是金鑾殿上，奉聖旨執掌全軍。而你只有一道口諭，這口諭怎麽來的，大家也心知肚明!其二，本王是親王爵，你到如今仍是個貝子。按照大乾的規矩，你應向本王行禮問好。如今你這做派，本王倒是不知道這軍中什麽時候不是以品階定高低。”
應禮示意身後護衛把聖旨和虎符放到桌上。
“其三，一塊虎符，兩道聖旨。承蒙皇上信任，給本王調兵遣將生殺大權。東西都是本王護送，哪輪到貝子你在這兒指點江山？”
應禮把身子前傾，眼光直接撞上被摁住的應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王就是斬了你，誰敢置喙？固山貝子應禎，你拿什麽跟本王叫板？”
應禎是第一次見應禮這副模樣，那些話翻譯到他腦中就成了，應禮拿聖旨名正言順地甩了自己一個巴掌，問自己，你他媽啥都不是，有什麽資格跟老子橫？
老十七不敢，也不可能!
上頭坐著的是自己親哥哥，父皇還在呢！他不可能有這麽大膽子敢對自己動手。
應禎背後起了一陣毛汗，在這種情境下，最是容易疑神疑鬼。更何況昨個他為了搶占先機，確實囂張了些。如今細想，露了不少破綻。
還有，正所謂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這老十七瘋了呢？
應禮眼見這應禎瞳孔有細微的擴大，知道這話他是聽進去了。既然聽進去了，就得往回說。
“不過想來貝子也是無心之舉。軍規森嚴，杖責十棍，以儆效尤。”應禮站直，讓人把應禎拉下去：“文衛使，由你親自看著。”
“是，屬下遵命!”
應禎明白這十棍是下馬威，但事到如今不得再生事端。說到底，誰叫他底氣不硬呢。
應禮來的第一次會議就伴隨著外面的'啪啪'聲，棍棍到肉。畢竟他特地吩咐在帳外杖打。
見到最大的刺頭子已經被拉出去了，應禮也緩和了面色，讓大家各自介紹介紹。
“......本王經驗不足，就不給各位將軍說什麽指示。這批軍備物資就按軍裏的規矩分配，有什麽少的只管來找本王。還望各位將軍同心協力，驅除北狄，揚我大乾國威!”
應禮從來不打算插手軍務，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這次跟過來的有1萬禁衛軍，除了這些，那些將軍該怎麽打就怎麽打。
主帳裏的眾人微妙的小幅度對視一眼，耳邊還縈繞著棍擊聲。
這王爺剛剛雷厲風行地押了自己的哥哥，如今又這麽好說話，這讓眾人不免有些意外。
但能占便宜的事，讓自己手底下的兵多些活命的機會。他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末將領命!”
“謹遵王爺吩咐。”
等出了主帳大營，胡副都統才覺得那顆心放下了。
“老黃!你還別說，這種田王爺還真治住了那位，不簡單啊！前頭他瞄我的那一眼，我就知道那是個人物。不過這位禮親王辦事還算公道，要是由他做主事的，我老胡，沒什麽意見!”
黃延武：......你個二楞子, 看不出來那是殺雞儆猴嗎？給你幾輪大炮就被哄得團團轉了。
都是多年的老友了，胡奎能看不出黃延武那眼神裏的意思嗎？對此他表達了不屑，
“瞧瞧你的眼神，我就問你一句。和前頭一個糟心的比，這個是不是要好太多了？甭管他存了什麽心思，落到手裏頭的，大家都看得見。往後他要是有什麽反悔的，你看老衛那些人答應不答應。”
可不就是這樣麽，要不然黃延武也不會那麽幹脆利落的遵命呀!這雞殺了，十四爺估計得在床上躺個兩三天。這猴子也用香蕉在前面吊著了，東西在人家手心裏捏著，你待如何？
還不是人家的手段高!
行!只要能把這仗打贏了，咱也沒什麽好說的。
黃延武也豁達得很，總歸是沒什麽壞處。招呼著胡奎回營帳裏商量商量
接下來該怎麽做？那東西可不能少分了他們。
胡奎：“哎，不是。怎麽沒有看見李沈舟那個老狐貍呀！”
被叫做老狐貍的李沈舟還留在主帳裏。索性在帳子裏也沒有旁人，李沈舟走上前和應禮行了個禮，就和文天澤聊開了。
“文兄，這次倒沒想到是你出京。想來我們也有多年不見了，有空不如切磋一下武藝。”
文天澤不動聲色回應：“本職所在，不敢擅離。”
李沈舟聞言挑了挑眉，這就是要王爺先同意唄，多年未見，這位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
應禮早就從李宗嘴裏聽說過這兩人關系好，索性就開口：“有唐未在這，今日你們不妨找個地方敘敘舊。”
李沈舟在金陵的時候因為薛蟠一事接觸過應禮，知道應禮不是在說客氣話。他很是爽快的應了，留下高行周，石勇回話，就帶著文天澤去軍營校場一較高下。
等李沈舟走了，後頭營帳才探出一個腦袋，和高行周他們打了個招呼。
來者正是李宗，他被他爹押在府裏好好思想教育了一番。在大軍開撥前被扔到了應禮身邊做個賬房。他爹李文就留下一句話，
“李二!你要是不能在軍營裏出頭，就別回來了!”
高行周：“李兄弟你也來啦!躲在後頭作甚？”
應禮覺得高行周的直覺還是蠻強的，李宗在後頭可不就是為了躲他堂哥李沈舟嘛!
要知道他們都是一族的，一個是盛京那邊的二爺，一個是京城這邊的二爺。李沈舟從小學得琴棋書畫，童生，秀才舉人進士一路考上來，順遂得很。人人都叫他李二郎。而李宗呢，待在府裏被他爹逼著，千辛萬苦考了個舉人。人稱李二!
李沈舟棄官從軍的時候，李宗還在心裏面慶幸終於不用再往上考啦！結果人家一轉頭就是人人敬畏的李將軍，這下兩個人毫無可比性，他酸都沒法酸了。
是以，李宗就不太想見著自己的堂哥，能拖一日是一日吧，他山之石，唯有仰望。
“......北重城的情況大抵是這樣，臨淇城的情況也差不多。李將軍暗地裏有猜想過北地是不是有人指點。就目前這情況，每天都會有騎兵前去試探，但從未攻城......”
指點？這倒也不一定，難道還不許人家北狄進步嗎？只是北重和臨淇如今這情況，怕只有強行攻城這一條路可走。
應禮：“聽說我那十四哥昨日動了不少人馬？你給各位將軍去個信，該還的還，不必顧忌。”
“是。”
“我進城門的時候，看見有不少餓得脫了形的流民。李將軍他們沒有商議一下該怎麽處置嗎？”
這個石勇倒是知道：“當時從北重和臨淇逃回來的百姓數以千計，城中存糧不多。將軍們也唯恐其中夾雜了北狄的奸細，每正午施粥一碗，讓他們活命的同時沒有力氣幹別的事。因此他們就這樣留了下來。”
方法倒是有幾分意思，但如今，照應禮看，再這樣下去，那邊的百姓就要活不下去了。
“唐未，你帶一千人把那些流民集中起來。到城中央買個大宅子，每日供兩頓飯。暫時把他們安頓下來，讓他們，”應禮思前想後，發現好像沒什麽事能讓他們做的。
做飯那種事兒不敢讓他們插手，軍營裏的事兒不敢讓他們知道一絲半毫。萬一這些人當中就有一兩個北狄的奸細呢!
這就兩難了，總不能就這樣養著他們吧？白吃白喝不說，人一清閑，在聚到一塊就容易出事兒。
“到城裏找幾個夫子，還有木匠什麽的。統一集中到一塊兒學習去，等仗打完了，他們也好在延集找個活兒幹，養活自己。”
這就是應禮的突發奇想了，吃飽了沒事兒幹？學習去!
唐未幹脆利落的應下了，但沒有立刻就去辦，反而有些遲疑的回覆應禮，
“啟稟王爺。剛剛跟在十四爺旁邊的那個灰袍文士，屬下好像在八爺身邊見過。”
嗯？你說什麽？
應禮在腦中回想了一下那個人的面貌，留著八字形的胡子，一直低著頭，他倒也沒怎麽註意。
“你能確定？”
唐未仔細想了想，覺得越發的像：“十之八九就是八爺身邊的文士，屬下記得好像姓郭。”
那估計就差不多了。
應禮有些玩味的敲了敲虎符，就是不知道這是老八挖的坑，老十四往裏跳，還是老十四挖了老八的墻角。
應禮估摸著是後者。
嘖!要是路仁在這兒就好了，指定把那個姓郭文士的背景扒幹幹凈凈。
遠在京城的路仁：“糕點做好了沒呀!趕緊往薛府裏送啊！”
路仁已經在討好女主子的路上一去不覆返。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正在念叨他。
。。。
十四爺被打了十軍棍，心裏頭也明白自己是殺雞儆猴的那只雞。等晚些時候從下屬那裏知道大帳裏商議的分配情況，他就徹底就明白現在主動權已經完全顛覆了。
直到現在，十四爺現在才想起自己為什麽會覺得應禮的笑容很熟悉。那不就是老八坑自己常用的笑麽!
十四爺忍不住記起額娘說的，“那老十七是個不簡單的，就是老八也小心著呢！”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十四爺覺得他額娘說的真對，老十七比老八還要陰。平日裏裝的一副翩翩公子閑散王爺的模樣，說話都是'嗯，你說的對。'，到了臨了，扮豬吃老虎，這才顯出形來，坑的自己一鼻子血。
“爺!今兒這十七爺也可是分毫不給您面子，這作風做派到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依屬下愚見，不得不防......”
應禎的屁股疼的要死，偏偏還有人在他耳邊嘮嘮叨叨。
應禎扭頭一看，是跟隨了自己兩年的郭正安，是個忠心不二的。只是他說的這話不大好聽，自己得說的委婉一點，不能寒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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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未和文天澤兩人出手太過迅速，直接把十四爺給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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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沒掙得開。
？什麽鬼東西？
“老十七!這是在軍營，你怕不是......”
“堵上嘴。”
應禮沒有給老十四說下去的機會，讓唐未堵上應禎的嘴。他轉而向眾人介紹唐未和文天澤，
“左邊這位是鑾儀衛使文天澤，是皇兄特地派給本王的輔佐領事。右邊這位是本王王府長史唐未，暫領鏢旗營參將一職。”
被應禮這一□□厲風行給震住的眾人：我懂，我懂。這就是報上名號，一個是皇上的親信，意味著這事兒是皇上的準了的。一個是自己王府的親信，指哪打哪兒，無有不從。
“衛都統覺得本王做的可對？”
衛都統：......這裏這麽多人，你怎麽就瞧上我了呢？他借著寬大的下擺悄悄收回往左跨的腳，
“末將無異議!謹遵王爺吩咐。”
自己雖然是和十四爺走的近了些，但也是個聖旨親封的正二品都統。和黃將軍他們杠一杠不礙事，這要是摻和進王爺們之間的事兒，他的頭還沒那麽鐵。
十四爺也沒指望衛都統能幹什麽？能在他面前裝乖，怎麽就不能在老十七面前裝乖了？他在多次試圖掙開後面的兩人無果後，用銅鈴大的眼睛狠狠地瞪著應禮。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爺就不信了，哪怕就在這軍營裏，老十七還真敢動他不成!
應禮見狀，倒也是意料之中，
“怎麽，你以為我真不敢動手？”應禮知道老十四底氣來源於哪兒，除了他身為哥哥的不肯低頭，還有建立在應禮一向好脾氣的基礎上。
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你不跟他說的明明白白。他就給你踹著明白當糊塗，爬你頭上作威作福。
“就說在這軍中，本王是金鑾殿上，奉聖旨執掌全軍。而你只有一道口諭，這口諭怎麽來的，大家也心知肚明!其二，本王是親王爵，你到如今仍是個貝子。按照大乾的規矩，你應向本王行禮問好。如今你這做派，本王倒是不知道這軍中什麽時候不是以品階定高低。”
應禮示意身後護衛把聖旨和虎符放到桌上。
“其三，一塊虎符，兩道聖旨。承蒙皇上信任，給本王調兵遣將生殺大權。東西都是本王護送，哪輪到貝子你在這兒指點江山？”
應禮把身子前傾，眼光直接撞上被摁住的應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王就是斬了你，誰敢置喙？固山貝子應禎，你拿什麽跟本王叫板？”
應禎是第一次見應禮這副模樣，那些話翻譯到他腦中就成了，應禮拿聖旨名正言順地甩了自己一個巴掌，問自己，你他媽啥都不是，有什麽資格跟老子橫？
老十七不敢，也不可能!
上頭坐著的是自己親哥哥，父皇還在呢！他不可能有這麽大膽子敢對自己動手。
應禎背後起了一陣毛汗，在這種情境下，最是容易疑神疑鬼。更何況昨個他為了搶占先機，確實囂張了些。如今細想，露了不少破綻。
還有，正所謂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這老十七瘋了呢？
應禮眼見這應禎瞳孔有細微的擴大，知道這話他是聽進去了。既然聽進去了，就得往回說。
“不過想來貝子也是無心之舉。軍規森嚴，杖責十棍，以儆效尤。”應禮站直，讓人把應禎拉下去：“文衛使，由你親自看著。”
“是，屬下遵命!”
應禎明白這十棍是下馬威，但事到如今不得再生事端。說到底，誰叫他底氣不硬呢。
應禮來的第一次會議就伴隨著外面的'啪啪'聲，棍棍到肉。畢竟他特地吩咐在帳外杖打。
見到最大的刺頭子已經被拉出去了，應禮也緩和了面色，讓大家各自介紹介紹。
“......本王經驗不足，就不給各位將軍說什麽指示。這批軍備物資就按軍裏的規矩分配，有什麽少的只管來找本王。還望各位將軍同心協力，驅除北狄，揚我大乾國威!”
應禮從來不打算插手軍務，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這次跟過來的有1萬禁衛軍，除了這些，那些將軍該怎麽打就怎麽打。
主帳裏的眾人微妙的小幅度對視一眼，耳邊還縈繞著棍擊聲。
這王爺剛剛雷厲風行地押了自己的哥哥，如今又這麽好說話，這讓眾人不免有些意外。
但能占便宜的事，讓自己手底下的兵多些活命的機會。他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末將領命!”
“謹遵王爺吩咐。”
等出了主帳大營，胡副都統才覺得那顆心放下了。
“老黃!你還別說，這種田王爺還真治住了那位，不簡單啊！前頭他瞄我的那一眼，我就知道那是個人物。不過這位禮親王辦事還算公道，要是由他做主事的，我老胡，沒什麽意見!”
黃延武：......你個二楞子, 看不出來那是殺雞儆猴嗎？給你幾輪大炮就被哄得團團轉了。
都是多年的老友了，胡奎能看不出黃延武那眼神裏的意思嗎？對此他表達了不屑，
“瞧瞧你的眼神，我就問你一句。和前頭一個糟心的比，這個是不是要好太多了？甭管他存了什麽心思，落到手裏頭的，大家都看得見。往後他要是有什麽反悔的，你看老衛那些人答應不答應。”
可不就是這樣麽，要不然黃延武也不會那麽幹脆利落的遵命呀!這雞殺了，十四爺估計得在床上躺個兩三天。這猴子也用香蕉在前面吊著了，東西在人家手心裏捏著，你待如何？
還不是人家的手段高!
行!只要能把這仗打贏了，咱也沒什麽好說的。
黃延武也豁達得很，總歸是沒什麽壞處。招呼著胡奎回營帳裏商量商量
接下來該怎麽做？那東西可不能少分了他們。
胡奎：“哎，不是。怎麽沒有看見李沈舟那個老狐貍呀！”
被叫做老狐貍的李沈舟還留在主帳裏。索性在帳子裏也沒有旁人，李沈舟走上前和應禮行了個禮，就和文天澤聊開了。
“文兄，這次倒沒想到是你出京。想來我們也有多年不見了，有空不如切磋一下武藝。”
文天澤不動聲色回應：“本職所在，不敢擅離。”
李沈舟聞言挑了挑眉，這就是要王爺先同意唄，多年未見，這位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
應禮早就從李宗嘴裏聽說過這兩人關系好，索性就開口：“有唐未在這，今日你們不妨找個地方敘敘舊。”
李沈舟在金陵的時候因為薛蟠一事接觸過應禮，知道應禮不是在說客氣話。他很是爽快的應了，留下高行周，石勇回話，就帶著文天澤去軍營校場一較高下。
等李沈舟走了，後頭營帳才探出一個腦袋，和高行周他們打了個招呼。
來者正是李宗，他被他爹押在府裏好好思想教育了一番。在大軍開撥前被扔到了應禮身邊做個賬房。他爹李文就留下一句話，
“李二!你要是不能在軍營裏出頭，就別回來了!”
高行周：“李兄弟你也來啦!躲在後頭作甚？”
應禮覺得高行周的直覺還是蠻強的，李宗在後頭可不就是為了躲他堂哥李沈舟嘛!
要知道他們都是一族的，一個是盛京那邊的二爺，一個是京城這邊的二爺。李沈舟從小學得琴棋書畫，童生，秀才舉人進士一路考上來，順遂得很。人人都叫他李二郎。而李宗呢，待在府裏被他爹逼著，千辛萬苦考了個舉人。人稱李二!
李沈舟棄官從軍的時候，李宗還在心裏面慶幸終於不用再往上考啦！結果人家一轉頭就是人人敬畏的李將軍，這下兩個人毫無可比性，他酸都沒法酸了。
是以，李宗就不太想見著自己的堂哥，能拖一日是一日吧，他山之石，唯有仰望。
“......北重城的情況大抵是這樣，臨淇城的情況也差不多。李將軍暗地裏有猜想過北地是不是有人指點。就目前這情況，每天都會有騎兵前去試探，但從未攻城......”
指點？這倒也不一定，難道還不許人家北狄進步嗎？只是北重和臨淇如今這情況，怕只有強行攻城這一條路可走。
應禮：“聽說我那十四哥昨日動了不少人馬？你給各位將軍去個信，該還的還，不必顧忌。”
“是。”
“我進城門的時候，看見有不少餓得脫了形的流民。李將軍他們沒有商議一下該怎麽處置嗎？”
這個石勇倒是知道：“當時從北重和臨淇逃回來的百姓數以千計，城中存糧不多。將軍們也唯恐其中夾雜了北狄的奸細，每正午施粥一碗，讓他們活命的同時沒有力氣幹別的事。因此他們就這樣留了下來。”
方法倒是有幾分意思，但如今，照應禮看，再這樣下去，那邊的百姓就要活不下去了。
“唐未，你帶一千人把那些流民集中起來。到城中央買個大宅子，每日供兩頓飯。暫時把他們安頓下來，讓他們，”應禮思前想後，發現好像沒什麽事能讓他們做的。
做飯那種事兒不敢讓他們插手，軍營裏的事兒不敢讓他們知道一絲半毫。萬一這些人當中就有一兩個北狄的奸細呢!
這就兩難了，總不能就這樣養著他們吧？白吃白喝不說，人一清閑，在聚到一塊就容易出事兒。
“到城裏找幾個夫子，還有木匠什麽的。統一集中到一塊兒學習去，等仗打完了，他們也好在延集找個活兒幹，養活自己。”
這就是應禮的突發奇想了，吃飽了沒事兒幹？學習去!
唐未幹脆利落的應下了，但沒有立刻就去辦，反而有些遲疑的回覆應禮，
“啟稟王爺。剛剛跟在十四爺旁邊的那個灰袍文士，屬下好像在八爺身邊見過。”
嗯？你說什麽？
應禮在腦中回想了一下那個人的面貌，留著八字形的胡子，一直低著頭，他倒也沒怎麽註意。
“你能確定？”
唐未仔細想了想，覺得越發的像：“十之八九就是八爺身邊的文士，屬下記得好像姓郭。”
那估計就差不多了。
應禮有些玩味的敲了敲虎符，就是不知道這是老八挖的坑，老十四往裏跳，還是老十四挖了老八的墻角。
應禮估摸著是後者。
嘖!要是路仁在這兒就好了，指定把那個姓郭文士的背景扒幹幹凈凈。
遠在京城的路仁：“糕點做好了沒呀!趕緊往薛府裏送啊！”
路仁已經在討好女主子的路上一去不覆返。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正在念叨他。
。。。
十四爺被打了十軍棍，心裏頭也明白自己是殺雞儆猴的那只雞。等晚些時候從下屬那裏知道大帳裏商議的分配情況，他就徹底就明白現在主動權已經完全顛覆了。
直到現在，十四爺現在才想起自己為什麽會覺得應禮的笑容很熟悉。那不就是老八坑自己常用的笑麽!
十四爺忍不住記起額娘說的，“那老十七是個不簡單的，就是老八也小心著呢！”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十四爺覺得他額娘說的真對，老十七比老八還要陰。平日裏裝的一副翩翩公子閑散王爺的模樣，說話都是'嗯，你說的對。'，到了臨了，扮豬吃老虎，這才顯出形來，坑的自己一鼻子血。
“爺!今兒這十七爺也可是分毫不給您面子，這作風做派到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依屬下愚見，不得不防......”
應禎的屁股疼的要死，偏偏還有人在他耳邊嘮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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