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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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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

a市人民醫院,一青年合著眼躺在床上,大片大片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到他臉上,襯著透明如雪的肌膚。

門口有幾個家屬在閑聊:“這個二床的小夥啊,長得是挺俊。就是,”燙著卷發的大媽左右看看,“就是命短。”

“得的什麽病,看起來沒事啊,上次還笑著幫我帶了幾個包子上來了呢。”坐在門口的大爺也開口了。

卷發大媽擡了下眼瞼:”是嗎,是心臟病哩,估計是要做大手術。”又壓低聲音,“我有個親戚在這當醫生,這人,別看怎麽有氣勢,其實啊,沒錢。差點連住院費都交不起了那種。”

“是嗎。“

“這樣啊。我還以為。。。”正說著的大媽撇撇嘴,沒繼續說下去。

人群中傳來一陣唏噓,還以為是個富二代呢,一舉一動帶著矜貴。

一旁在織毛衣的大嬸就有點得意地看了四周:”我跟你們說啊,這孩子還考上985大學呢,成績好著呢。”

眾人的情緒瞬間就激動了,真的假的啊。

卷發大媽就開口了:”真的?你從哪知道的啊。”

大嬸毛衣也不織了:“騙你們幹嘛,他啊,我以前鄰居家的小孩。別說啊,這小孩還挺可憐的。他爸是個工程師,十幾年前猝死了,那個公司老總死不賠錢。家裏就一個不識字的媽和一雙兒女,還沒什麽錢,日子過得可苦了。”

大嬸看著眾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挺直了腰。唾沫橫飛地繼續講:”那孩子上學就認真,回來就幫他媽幹活,照顧妹妹。十幾年就這麽熬下來了。好不容易考上985,眼看就要熬出頭了,就得了這病,沒有錢還治不好。唉。”

說到這裏大嬸嘆了口氣,可憐,比起來自己雖然有個不爭氣的兒子,但也比這要好多了。她也就沒提自己在人家急用錢時超低價買下的房子,唉,自己也缺錢哪,不是還讓他們住著嗎。至於租金,那不是應該的啊。

聽了一嘴八卦的眾人,唉,比起來。。。

卷發大媽就有點興奮,接過話茬:”要我說,他們家就是。。。”

“媽!”出來尋人的姑娘大聲叫了一聲,把她媽拉走,小聲嘀咕:“媽,你忘了應哥上次還把他的考前筆記給我了,你還說人。。”小姑娘有點說不下去了。

卷發大媽有點不高興:“我說什麽了,就聊了幾句也叫說啊。。”

眾人聽見小姑娘的嘀咕,有些無趣地撇下嘴,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散了,散了,沒勁。

這是一個面色偏黃的中年婦女走了上來,手裏提著一個食盒。原先織毛衣的大嬸就圍了上去:“呦,榮蘭啊,來送飯啊,這什麽啊。”

喚作榮蘭的中年婦女略略擠出一個笑:“唉,家常菜,西紅柿炒雞蛋,還有海帶排骨湯。你家伍德在啊,一起來點。”

“那多不好意思,你太客氣了。”

“沒事,反正我們也吃不掉這麽多。”

“那就謝謝你了啊。”大嬸這才露出一個笑來。

。。。

半夜,護士急急地在走廊裏跑著:“王醫生,王醫生。二號床呼吸停止了。”

是夜,燈火通明,王醫生放下起搏器,搖了搖頭。

門外,母女兩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

皇宮,應禮睜開了眼睛。

他正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應禮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臟不痛了。手,有點小。

應禮坐起身來,穿越了?這副身子倒是健康。

沒等應禮想完,一個電視劇經常出現的小太監映入眼簾。

“阿哥。”說著就跪在地上不動了。

“嗯。”應禮嘗試著說了一個字。

小太監就走上前來服侍他,後邊跟著七八個人。

嘖。還是個皇子。

等應禮不動聲色的打探了幾天,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現在的朝代是大乾朝。這副身體也叫應禮,皇十七子,今年剛滿八歲。生母李妃,幾年前因一場大病去了。

他父皇乾康帝有皇子十九。他前頭有個被廢的太子二哥,被囚的將軍大哥,目前奪嫡聲最高的皇四子和皇八子。至於下面幾個小皇子,一邊歇著吧。

是不是覺得很熟悉?當應禮從貼身太監小路子聽見這些,他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這不是清朝九龍奪嫡的翻版嗎,就是已經接近尾聲了。

這麽說來,將來就是他現在的四哥當上皇帝了。

那麽,應禮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還是有必要抱上一條大腿。

矜貴的公子哥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垂下眼簾思索了會:“小路子,更衣出宮。”

“是。”應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貼身太監。

原身幼年喪母,性子寡淡。周遭伺候的沒幾個留得住,早就另謀高就去了。這小路子也是近兩年才提上來,貼身伺候著。要說了解,是比旁人深些。要不要換了呢?

完全沒想到自己遭遇了職場危機的小路子在心裏嘀咕呢:最近阿哥爺的習慣像是變了,倒是喜歡些淺色的便服。若是往日,可是一身的石青色皇子服,一年到頭也不見別的。

他也就這麽想,手上倒是不慢。更了衣又牽了馬,直徑往雍王府來。

“四哥。”

應禮的態度很端正。沒辦法,除了這個他目前什麽都沒有。

應禛有些楞神。十七弟?來做什麽的?老實說,他們雖然是兄弟,但關系著實不近。年齡差在哪兒擺著呢!如今獨自前來,莫非。。。是受了什麽人的蠱惑?老八?

“十七弟無需多禮,坐。蘇培盛,上茶。”

來者是客,且看他怎麽說。

倒也沒什麽,應禮就想來親親熱熱喊聲哥,籠絡籠絡感情。然後順便借點人手做做海上生意。

應禛下意識敲敲桌面,人手?他有!但你這一言不合上門來,我可就得好好思量思量。

“有想法是好,你具體說說。”

應禮怎麽可能指望幾句話打動這冷面閻王,計劃書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他上鉤呢。

四爺拿到手裏一看,嗯?老十七這字不錯啊,鐵畫銀鉤,倒有幾分力透紙背的功底。

再仔細琢磨這計劃,有幾分樣子。若是做好了,沿岸那塊能給國庫增加不少稅收,不妨一試。

“你有幾成把握?”

“九成。”應禮厚著臉皮開口,能不自信嗎?除了這親手寫的計劃還能看些。他是要人手沒人手,要銀子沒銀子。再不自信點還有什麽看頭,四爺憑什麽把人手給自己。

說句不好聽的,有了這思路,四爺自己不能幹嗎,偏的帶上應禮?他算哪根蔥啊。

四爺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呵!九成,你當是過家家呢,三四成都是頂了天的。這事可是動了不少人蛋糕,就你這小身板,夠人家幾回摔打的。

應禮沒再開口,指了指計劃書裏的李家,圈了個圈。之後就看見四爺面無表情的想了會,也不說答應不答應,只來了句:“人手到時候可以找我。”

懂!不就是要自己搞定李家嗎,沒問題。您老答應就好。

等應禮走後,弓著腰站在一旁的蘇培盛聽見自家主子開口,

“蘇培盛,你說這十七......”

聲調都是揚起來的,說到一半就停了。要蘇公公說,這些主子就是順口一說,可沒想著你回什麽。

“爺,回宮嗎?”

“不,去李府。”應禮捏捏手心。剛剛和四哥的交談中,他隱隱發現四哥一開始有一點戒備,話裏透出李府好像站在了八爺的身後。

堂堂一個皇子外家站在別的皇子身後,應禮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十七皇子就這麽沒存在感嗎?

李府也因為他的到來鬧得人仰馬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雖擔了阿哥的母族,但這關系卻著實不親近。就這還是阿哥第一次上府裏呢!

李府書房裏,火盆燒的極旺。李文正看著來訪的十七阿哥,少年唇紅齒白,眼睛那一圈像極了他家姑娘,一雙丹鳳眼黑得發亮。低眉時,總像是在笑。

應禮此時有點惱火,對面的人盯著他有一陣了,還不收斂。他慢條斯理放下茶盞,罷了,到底是原身的外家,便溫聲道:“外祖父,我剛剛去了一趟雍王府。到是從四哥那兒得了些消息,李府和八爺最近走的比較近?”

應禮垂下眼,也沒管對面正欲開口的李文,一股腦把話說開了:“父皇有二十三子,我排第十七。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將來不管那個登基,新皇必將施恩於我們幾個年紀尚幼的阿哥。再不濟我也能得個郡王。李府是本阿哥的外家,我能讓李家人被欺負不成。”

應禮站起身來,將茶盞遞給李文:“其實說到底,就看李府是想求從龍之功還是求穩了。”

李文低頭喝了一口茶,他這也是無奈之舉,說是個阿哥母族,但真論起來這阿哥來過幾回?家中子侄也沒有拔尖的人物,李府如今的位置是退不得的。搏個從龍之功後人也穩妥些。

而八爺也確實是儲君的料子,他只是在暗處幫了幾手。如今,若是應禮能照看一二,李家當然是求穩。

“唉,只是你二舅舅和八爺有點聯系罷了,算不得什麽。”

應禮這才放下心來,這便是應了:“外祖父所言甚是。我這裏倒是有幾個不小的功勞。就看外祖父的意見。”

李家是傳承已久的世家大族,族地在盛京,靠海。有著不少的船舶和海上人脈。有了這些幫助,出海也容易些。應禮還想找紅薯土豆等作物呢。

“出海,算是朝廷牽頭。有不少四哥的人手,搏一搏功績倒是值得。”應禮張口就是一個大餡餅:“我倒是得了些消息,海外有些東西很是神奇......”

說的那叫一個意味深長。餅畫的那叫一個大。他也不算是哄人,說的都是事實,只不過看運氣,熬時間罷了。

頭腦清醒的李文略略皺了眉頭,沒被這天大的好處砸昏了頭,這海上貿易不能對朝廷說的多了,更何況這雍親王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物。

正在畫圖的應禮似是明白他的顧慮:“當斷則斷,若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倒是可以留下。”

那可是雍正帝啊,歷史上以抄家聞名。貪?不扒掉你一層皮。

李文摸了摸胡須,點點頭。

。。。

解決了一樁心事的應禮決定去買幾塊上好的玉,他在前世就很喜歡玉這種東西。可惜了,他本來還想大學打工賺錢買一塊,自己親手雕刻送給媽媽。也不知道媽媽有沒有收到那錢。

正想著,前面一架鑲金嵌玉的馬車裏探出一個小包子頭來,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臉如銀盤,眼如水杏,還有的一點真正的嬰兒肥。小姑娘看見他了,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然後像小大人似的矜持一笑。把頭迅速縮了回去。

應禮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像只縮頭的小烏龜。

小路子見主子心情不錯,便往車架那看了一眼:“阿哥爺,那是皇商薛家。”

這一打岔,應禮迅速忘記了剛剛看見的可愛姑娘。有些驚訝的望了一眼小路子。

自己這貼身太監不簡單呀!雖說能從上萬個太監裏做到皇子的貼身太監本身就不簡單,但這瞟一眼就能知道外面是哪個的能力可不尋常。

如今還特意顯現在自己面前,“是嗎?”應禮又想到進李府之後,小路子不見了一段時間,有些意味不明的開口,“李大人挑的果然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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