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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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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蠱惑

“我看你是不想吃了!”

阿珠驚了一下,從座位上站起。

小灼擡頭,看見相柳一手端著一盤菜,冷眉看她。

她樂呵呵地從相柳手上把菜接過來放桌上,熱情地給相柳擦了擦板凳上肉眼看不見的灰塵:“大人請坐。”

相柳走近,還未落座,便聽阿珠道:“阿珠先退下了。”

小灼若有所思地看著阿珠走遠:“他好像有點怕你?”

相柳反問:“你不也怕我?”

小灼下意識道:“我怕你不是人之常情嗎?”

畢竟是大荒有名的大魔頭九命相柳!

相柳解讀了她話裏的意思,冷笑一聲,看著她給自己布菜的手,嘲諷道:“怕,你還湊上來?”

小灼哈哈一笑,快速改口:“其實也沒那麽怕!大人您天姿國色,天下女子見了您都要迷了心智,怎麽會怕呢!”

相柳嗤笑一聲,並沒有接話,眉眼稍稍舒展,吃了幾口菜。

氣氛變得松弛下來,小灼安心扒拉碗裏的飯,還不忘殷勤給相柳布菜。

她借花獻佛地問:“好吃嗎?”

相柳瞥她一眼,很是傲慢地回答:“我做的菜,你覺得呢?”

“好吃好吃,當然好吃,這是我吃過最香的一頓飯!”

這話半真半假,但小灼的確意外相柳竟然有這麽一手好廚藝。

“嘴裏沒一句真話!”

相柳冷哼,看著她眉飛色舞的神情,神色一頓,問道:“你樣貌是怎麽回事?”

“剛醒來的時候,發現滿大街貼著告示找我,就吃了幻顏草變換了容貌。”

相柳盯著她:“只是幻顏草還不足以騙過我。”

“幻顏草只有三個月效果,我為了以防萬一就多摘了幾片,來清水鎮的路上用光了,就死馬當活馬醫,吃了長在草裏的花。當時看著實在好看,就順手摘的。”

“那是駐顏花,千萬棵草裏才長那麽一朵。”

“有什麽不一樣?”

“幻顏草的藥效是三個月,駐顏花的效力卻是永久的,且它並非幻術,而是實打實讓你重塑經脈、脫胎換骨。”

“什麽?”

這下小灼有些郁悶,早知道當初就不把自己變得這麽潦草了。

即便是頂著這張臉快有一兩年,小灼有時候起來照鏡子,看到自己五官亂飛的臉,也會嚇一跳。

相柳嫌棄道:“慌什麽?你若想恢覆原先的樣貌,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變回來。”

說著,他擡手運氣,就要推掌過來,小灼卻急急接住,兩只手死死裹住他的掌心。

“先不著急變回來,我在清水鎮都用這副樣子,若是突然變樣,他們要不認得我了!”

相柳看著她不語。

小灼理解,貌美如花的朋友突然變成她這樣,肯定別扭難受。

她不由妥協道:“你要是看不慣,我日後學你戴著面具就是!”

小灼一臉真誠,相柳的註意點卻早已偏離,他不自在地挪開視線,低聲道:“我知道了。”

手心的溫度越來越燙,小灼楞了一瞬,才後知後覺地放開相柳的手。

小灼不自覺地撫著胸口,心跳得像是在蹦極。

她喃喃問:“大人,今晚我的心臟還會痛嗎?”

相柳道:“不會,我在。”

心跳加劇,小灼眼神躲閃不敢看眼前的人。

相柳怎麽勾引人!

妖果然善於蠱惑人心!

相柳是蛇妖,蛇的身體柔韌軟滑,怎麽相柳看起來跟冰錐似的。

不過倒也不是全然不像,相柳的腰就很細,像蛇一樣盈盈一……

打住!!!

小灼臉紅地跟發燒似的,她聽到相柳略帶關心地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相柳皺眉,兩根手指並攏,正要貼上她的額頭一探究竟,卻被小灼極其敏銳的躲過。

他的動作一僵,眼神黯淡,緩緩將手收回。

“我沒事!太熱了!”

小灼懷疑,自己喜歡的真的是那位光風霽月的國師嗎?怎麽如此禁不住撩撥!

夢裏無數片段從腦海裏閃過,全是她跟這位相柳大人的故事,哪有其他人的身影。

莫非,喜歡縈樂的是南榮離灼,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卻跟相柳互通心意?

小灼腦海裏自動腦補了一出狗血虐戀,暗自嘆自己不磊落,占著南榮離灼的身子跟別人談戀愛。

話又說回來,讓她替南榮離灼跟縈樂在一起,不也是扯淡嘛。

唉!總歸現在日子是自己在過,苦與樂也是自己受著。

小灼想起什麽,小心翼翼道:“大人,後日清水鎮的劉大娘嫁女兒,我曾答應要給她女兒做一副金頭面,明日可否讓我先回清水鎮?”

相柳冷然反問:“不然呢?你還想在我這裏白吃白住多久?”

這意思,是要放她回去了?

小灼試探道:“那……明晚,你還在嗎?”

以她的身手上不了神山,也找不到相柳,除非相柳來找自己。

看穿了小灼的心思,相柳不鹹不淡道:“放心,你的命還有點用。就算是為了那塊黑玉牌,也不會讓你有事。”

小灼放下心來,又謹慎囑咐道:“您日理萬機,可千萬別忘了。”

說罷,又頗有興致道:“您要是來了,正巧能趕上劉大娘嫁女的酒宴,他們家寵愛女兒是出了名的,這次雖是遠嫁,但娘家擺的酒宴絕對不會差。”

相柳矜持點評:“吵鬧無趣。”

“你看這人間無趣,無非是沒有合適的人作陪。”小灼自信一笑,明媚生動:“後日你來,到了我的地盤,我定然好好款待,讓你知道什麽是人間極樂!”

這話,半營銷半自誇,小灼的目的無非是讓相柳記得來找自己。

相柳失神片刻,忽然輕笑出聲:“同樣的話術,你真是會省事。”

小灼略有疑惑,卻見相柳眉眼松動,神色柔和,如冰川上化開的霧。

她連忙趁熱打鐵道:“千萬記得來呀!”

“嗯。”

得到相柳允諾,小灼便完全放寬心。

這種信任來得過於自然,以至於小灼完全沒有註意到。

她只是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一件事。

“你怎麽知道黑玉牌?”

她分明記得自己只跟相柳說自己對歐陽家有恩,得到他們一諾。

相柳眼神微閃,坦然自若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小灼沒想明白自己哪露陷了,不過都到這份上了,這些都無關緊要。

於是,她沒有半分糾結。

桌上的飯菜已經在談話間吃得差不多了,小灼的眼睛從桌上的碗筷到相柳的俊臉上不斷切換。

相柳似笑非笑威脅:“你讓我去?”

小灼立刻慫了,假笑一聲:“哪敢哪敢!能吃到相柳大人親手做的菜已經是莫大的榮幸,洗碗這種小事當然是我來!”

小灼利索疊好盤子碗筷,走到門口又頓住,正要問廚房在哪,身後傳來相柳的指示。

“出門,左轉。”

“好嘞!”

此時日上三竿,軍營裏按理說不應該如此寂靜。這裏看著並不大,空間一眼到底,但小灼覺得實際空間應該遠不止這個大小,相柳應該在軍營裏也布了層層迷障。

如今,只是對自己開放了相柳營帳周圍百米的範圍。

小灼想到被捆著手腳時還能聽到士兵練兵的聲音,相柳回來後,聲音反而消失了。

他對自己,並非完全信任。

至少,他不敢拿軍營士兵的命賭她的信任。

小灼並未失落,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出現漏洞百出,更何況相柳。

這般防備,人之常情。

小灼也歇了打探的心思,安安分分找到廚房,洗了碗便走回營帳。

此時相柳已經不在,小灼感嘆,軍師確實不是個閑職。

小灼閑散地躺在相柳的硬板床上,看著窗外陽光透過叢林射下來的婆娑樹影,怠懶地不想動彈。

這種無聊、舒適、漫長的日子並不陌生,以前小灼心臟病得嚴重的時候,多是如此過來的。

小灼想,還好相柳允許她回去,不然每天的活動範圍只能局限在這裏,豈不是要她的命?

雖是這樣想,小灼睡得依舊香甜。

一覺醒來,入目已經是寂靜的夜色。

相柳便在此時推門而入。

雖然她現在精神抖擻,但一個問題陡然飄進她的腦海裏。

今晚,她和相柳要怎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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