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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極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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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極北之地

平靜的水面上,緩緩行駛著一艘大船。那船無人駕駛,靈力環繞,隨風馳游。

“那船好生闊氣!”小鮫人冒出水面,悄悄打量。

“貴人的玩樂地罷了。”大一點的鮫人見識多些,語氣並不稀奇,但神色仍有掩飾不住的向往。

“他們在玩什麽?”小鮫人第一次出海,興奮不已。

大一點的鮫人搖搖頭,“從未靠近過,並不知道……”

“那去看看不就知道啦?”小鮫人輕靈搖尾,竄了出去,直奔船頭。

大鮫人急迫喊話:“哎!你別去!會被他們抓住的!”

然而為時已晚。

晴空皓日,海面無波,整個船身有靈力相罩,並不燥熱。此時,船頭席宴上,坐著三人,錦衣華服,各自懶散。

“無趣,實在無趣!”說話之人,一身緊身水紅留仙裙,一顆腦袋直直立在桌上,小臉無精打采。

“棣華,可要跳舞?我為你彈琴伴樂。”男子黑發如瀑,頭戴青簪,指尖輕撥,清音流淌。

然而水紅衣衫的女子拒絕得很幹脆:“不要,沒意思。”

“縈樂,你可真偏心,我請你彈琴時你理都不理會,輪到棣華便上趕著顯擺。”

小灼坐在棣華旁邊,本沈浸式學著師父剛教的法術,聽到上一番話,不由抱怨。

“棣華一舞,冠絕中原。為她伴奏,那是求之不得。”縈樂溫聲鼓勵小灼:“等哪一日小灼的劍舞也有所成就,自也有人願為你奏曲。”

只怕那時,願意為她奏曲的人裏也沒有縈樂吧。

小灼有些難過,越發努力修習。

這時,一道清越的聲音自船底傳上來:“你們看,今天收獲甚大!”

下海歸來的漢廣馭鮫而上,美麗的鮫尾掙紮擺動,其鱗片在日光下泛著藍色奇異光彩。

“竟然是鮫人,哪裏找到的?”小灼被吸引過去。

漢廣笑得神采飛揚,“我原本在追捕一條兇猛的鯊鯨,誰知道這只小鮫人直直撞了過來,鯊鯨乘機逃跑,害我白白費力。不過這鮫人渾身是寶,倒也是意外驚喜。”

“鮫人狡猾,上一次抓到鮫人還是在百年前,咱們運氣不錯。”

縈樂有了興趣,“棣華,這條鮫尾的鱗片用來給你做舞衣再合適不過了。”

棣華懶懶看了一眼,興致缺缺。

“我這個出力者還沒發話呢,你就直接把我的戰利品分了?”漢廣急急出聲,實為調笑,並無不妥之意。

正這時,又一人從海面馭鮫而起,落於船頭。此人眉目靈動,長發豎起,緊身騎裝裝扮,天然一股英氣,而她手下,扼住的正是一只鮫人。

“今天是什麽運氣?竟然一下擒獲兩只鮫人!”漢廣興奮不已,卻又見白玉手頭的鮫人比自己的大,頗有些不服氣:“怎的我手上的才幼獸大小,你那只都快成年了吧。”

鮫人掙紮越發兇狠,兩人各自費了些力氣才把兩只鮫人鎮住。

縈樂尋思:“估計是小鮫人不谙世事,因無知自投羅網,這大鮫人救同伴心切才著了道。”

“我看不如這樣,小鮫人尚未成年,心性還可培養,不如送進奴隸場調教一番,將來給我們游玩侍候。這大鮫人的鱗片拿去制衣也是極好,夠給棣華和白玉做兩件衫裙。看起來內丹成熟,取之也是不錯的法器,給小灼修煉正好。其他的嘛,鮫珠、鮫皮、鮫肉……今晚大餐一頓剛剛好。”縈樂一頓安排妥當。

白玉冷聲一刺,“你倒是會享受。”

縈樂、棣華是五人行隊伍裏的腦力擔當,棣華領隊,縈樂謀算,漢廣與白玉沖鋒,小灼偶爾輔助。

這種場面下,小灼是沒什麽話語權的。好在她也不太需要這個,畢竟自己常常拖後腿,也不能要的太多不是?

她心裏默默地想,縈樂還是在乎自己嘛,把鮫人的內丹給了她。

“唉……”棣華仍是不得勁兒,不住嘆息。

“你怎麽還是嘆氣?有什麽不痛快嗎?”縈樂詢問棣華。

“倒不是不痛快,只是日覆一日的,沒什麽意思。”平日裏都是棣華主意最多,最近她卻異常懈怠,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

“這鮫人可是很難得,跟以往的海獸不同!”漢廣不解。

“鮫人雖難得,卻也並非不能得。鮫尾鱗片做的紗裙,我祖母也曾贈我一條,好看是好看,舞一次也夠了。神族歲月漫長,卻日日都是出海、捕魚、跳舞、鬥獸,實在膩了。”

棣華說完,眾人皺眉。話雖如此,但太平時期,神族子弟除了家族瑣事,大多如此玩樂。

“你可有什麽好主意?”

“有!”棣華稍稍起勁,直起腰來,“就怕你們不敢。”

“有什麽不敢,你只管說就是。”漢廣回道。

“你們可知極北之地?”

縈樂道:“相傳極北之地酷寒無比,入之需要時刻靈力護體才能使寒氣不侵。曾有一世家派無數修者踏入極北之地取極地珍寶冰晶,返還者只三人,皆靈力耗竭,全身多處凍損,以修為盡廢為代價。”

棣華接著道:“有幸存之人說,這極北之地,除了冰晶,還有一頭九頭妖獸。其通體雪白,猶如雪地魅影,形影難覓,但實力強大,狠戾兇殘。據說,是曾經在鬥獸場逃出來的奴隸,因為其原形是一只九頭怪物,故而名為九命相柳。相柳原為海域獸王,年幼被拐來鬥獸場做奴隸,其修煉天賦異稟,有朝一日弒主後破籠而出,再無音訊,直到有人說在極北之地見過九命相柳。”

白玉追問:“你想幹什麽?”

棣華五指並攏朝大家勾手,四個人湊近聽她說:“鬥獸場奴隸主曾隱秘地向在榜十大殺手發布過一條懸賞令:擊殺九命相柳者,給其鬥獸場百年利潤兩成。”

“鬥獸場作為神族貴族的銷金窟,每日流水源源不斷,黃金數以萬計,這九頭妖怪竟讓奴隸主忌憚如斯,拿出如此高價懸賞條件,想必及其難對付。”縈樂思索了幾秒,略有遲疑,“你莫非想去極北之地取相柳的命?”

棣華投去讚許的眼神:“縈樂懂我。”

白玉皺眉:“這太冒險,相柳真正實力如何尚未可知,且極北之地自身難保,能否活著見到相柳都難說。”

“放心,這個我早有準備。”棣華神秘道:“當初我們家族投靠中原時,軒轅帝賞賜珍寶無數,其中便有幾匹能隔絕萬物的流雲錦,制成衣服穿上,可抵擋極北寒冰。”

“這等寶物,你有?”

“當然——沒有,但是我知道它們放在哪,鑰匙就在我娘身上貼身保管。”

棣華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屆時,我偷來鑰匙,拿到流雲錦給縈樂,縈樂按照我們五人身形令人定制五套內衫,待衣衫制成之後我們便尋由頭說去海上新發現的荒山秘境歷練,時間十到百年不等,待尋到機緣突破便回來,倘若有事可傳訊。如此,便可從海上直奔極北之地!”

“這是不是有些冒險?”小灼有些擔心。

棣華摸摸小灼的頭:“怕什麽,放心,你靈力最弱,到時候流雲錦衣衫給你做厚點。”

接著,棣華面向其他人:“此次極北之地之行,也並非只是為殺相柳,倘若實力不濟,就當去極北之地游玩一遭,極北冰川之下養出的魚兒,據說每一只都肉質緊密、鮮嫩可口,天下一絕!怎麽樣,去走走?”

漢廣第一個出聲:“好!去走走!”

縈樂:“倒也無妨,去吧。”

此事便這麽定下了,棣華容光煥發:“那就今晚,我去取流雲錦!”

白玉:“那兩只鮫人如何?”

棣華的心思早就不在這裏:“放著吧,任其自生自滅。”

計劃如期進行,非常順利。

這一夜,月色清冷,海天深邃,小灼按照約定,準備好一應物資,率先來到船上接應。

這是第一次,船上只有她一個人。海面平靜,波浪聲一陣陣,更顯月夜寂寥。

小灼放好行李,出來時手上拿著一本厚厚的術法書。

以後一段時間沒有人監督,更要好好練習術法。

“砰——”

船艙一陣大動靜,小灼前去探看,才發現是前幾日抓上來的鮫人。

鮫人離水,沒有吃喝,又被刺穿肋骨鎖住靈力,此刻那只小鮫人已經奄奄一息,大一點的鮫人掙脫繩索,掙紮向小鮫人靠近。

小灼站著看了一會,沈默走過去,解開了它們的繩索,用術法將它們挪到甲板欄桿邊上。

大鮫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過程中劇烈掙紮,魚尾泛紅。

“神奇,原來你們的魚尾不只有藍色呀。”小灼盯著看了幾眼,又嘆口氣:“別掙紮了,越掙紮越痛苦。他們有別的事情做,也顧不上你們了,待在這也是白白浪費魚命,也怪你們倒黴命苦,才碰上我們。”

“看你對那小鮫人情誼深厚,一起死了也怪可惜的,反正我也沒那麽愛吃魚,就把你們放了吧。”

鮫人靈力充沛,雖然受了傷,但小灼不確定解了縛靈鎖自己是否能完全制住它們,便直接將兩只鮫人丟入海底。

“去吧,你們是海獸,沒有靈力也不影響你們回家,回去讓家人給你們解掉靈力鎖吧。下次學聰明一點,別傻乎乎往人身上撞,不然可不一定有這次的好運氣。”

鮫人入海,無影無蹤。沒多久,小灼隱隱聽見幾聲歌樂,從海洋深處傳來,聲音裏似是藏著無數悲喜。

這聲音聽不真切,卻令人昏昏欲睡。

再次醒來,已經開船行至海中了。日出海面,霓彩與藍白的交界,顏色極艷、極純、極凈,銳利的霞光直直刺入眼底。

“萬丈光芒染海風,這海上的日出看多久都看不厭啊。”

縈樂伸伸懶腰,天光下映出青玉色長袍身影,風度翩翩:“小灼,你可是睡醒了?”

漢廣嚷嚷:“你可太偷懶了,昨天叫你接應,結果自己還睡著了!鮫人也跑了!”

“行了,小灼沒事就行。”棣華笑著躍上甲板,趴在小灼窗前,“我們一來就看見你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差點以為你出事了,還好只是睡著了。”

小灼笑笑,確實沒想到睡得這麽沈,“我們現在到哪了?”

“仍在中原海域,再北行300裏,便可進入北海。”

小灼低眉尋找著什麽,不一會伸出手,露出掌上一物,故作神秘道:“你們猜,這是什麽?”

“定北針!”白玉認出來,“傳說定北針乃是極地神獸脊骨所制,整個大荒僅此一枚。這原本是在航海世家族長籬的手中,自籬隕落後不知所蹤,怎麽會在你手中?”

小灼淡定一笑:“機緣巧合。”

“太好了,北海迷霧叢生,兇險萬分,如今有了定北針,就可來去自如!”漢廣信心滿滿道。

船只一路北行,安靜祥和。

突然一聲巨響,船身晃動不定。

“是冰山。”白玉率先回過神,掌舵調整方向。

漢廣飛身直奔船底:“我來修理損壞的船板。”

“船身用的是最堅硬的紫檀神木,百毒不侵、千年不壞,竟然被冰山撞破。”

縈樂思索片刻,施展術法穿過重重迷霧,不多時,一片極白之境顯現出來,“是極北之地,我們快到了。”

棣華凝眉:“極北之地的冰川極寒,觸之裂骨,漢廣一個人恐怕不行,我去助他。”

“流雲錦制成的手套,拿著!”縈樂把兩雙手套丟向棣華。

忽而,狂風席卷,海浪大作,一個巨大的海上漩渦形成,並迅速向船只移動。

“海底漩渦!”縈樂心驚大喊:“棣華、漢廣,快回來!”

然而下去的兩人毫無回信,白玉掌舵分身乏術。

“小灼,你幫白玉,我去支援他們。”縈樂說完,靈力抽走,飛身而下。

小灼和白玉二人抵擋狂風,勉強維持船只平衡。

“漢廣!”白玉不知看到什麽,一聲驚呼。

“小灼你支撐一下,我下去看看情況!”白玉急急囑咐小灼,飛身而下,船上轉瞬便留小灼一人。

小灼心裏擔心,卻只能固守,咬牙逼出全身靈力,守在船頭維持船身平衡。

奈何海上怪力狂暴,小灼本就修為不精,只能用精血增持靈力。

精血燃燒不止,小灼劇痛之下只有一個念頭:“船不能翻,否則所有人都將葬身北海。”

“小灼!”是棣華的聲音。

小灼力竭,被狂風席卷入海底漩渦。暈倒的最後一刻,小灼看見四人登上船的身影,還有頭頂上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船只。

窒息的眩暈襲來,小灼聽見熟悉的歌聲,空靈而幽遠,隱隱綽綽。

再睜眼,入目是一片純白,身下軟軟的,像是在鋪著厚厚棉絮的床上。但這上面比床更軟、更有彈性。

一抹藍色的剪影從眼前掠過,小灼警惕心起,默默蓄積靈力。

藍色的魚尾最先露出,然後是一張怯生生的少年臉龐。

“小鮫人?”小灼心下詫異,果然在小鮫人旁邊看見另一個鮫人,正是甲板上那兩只被捉的鮫人。

莫非是來尋仇?

兩只鮫人貌似在對話,小灼聽不到聲音。很久以前,有人告訴她,海底的生物並非沒有神智、不能言語,它們也有自己的交流語言,只是用另一種聲音接收方式,人聽不到罷了。

兩只鮫人似是商量好了,轉頭望向她,眼神裏並沒有兇狠之意。

小灼逐漸知道,自己是被這兩只鮫人救了。這裏或許是鮫人的棲息之所,而她正在海底。

因為她聽見所處空間之外,水波湧動的聲音。

她想起來自己暈倒的時候,被卷進了漩渦中。在海裏要殺她,簡直不用他們動手。

“是你們救了我嗎?”她主動說話,兩只鮫人唇形變換,像是在回應她,但她什麽都聽不到。

一番交流,雙方都放棄了語言溝通。

小鮫人圍著她游了一圈,大鮫人往外游,純白的空間打開一道縫隙,眼前是被白光照亮的海底世界!

火紅的珊瑚、一條條游走的蝦魚海獸,還有呼吸時時不時升騰的氣泡……小灼雖然也潛下海裏過,卻從沒有從這個角度、以這種方式見過這海底的景色。

她所在的空間,原來是一個巨大的貝殼!貝殼外觀潔白無暇,還有精心雕琢的花紋。

海獸懂得報恩,也會裝點自己的家,它們似乎像人一樣,有著屬於和人相似的情感。

小灼後知後覺,突然感到手上一股拉扯力。小鮫人望著她,眼眸極度純粹,絲毫不像是看著囚禁自己仇人的眼神,也不像是一個初歷世事便慘遭淩虐的小小少年,仿佛那些黑暗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手上的觸感冰冰涼涼,很輕,像水波掠過。

她跟著鮫人走到貝殼的邊緣,小鮫人將她往裏推了一點,顯然她不能出去。走出貝殼,巨大的海底壓力會把她撕碎。

兩只鮫人在貝殼之外,向她揮手。大鮫人似乎有些不情願,貝殼關上的剎那,小灼看見大鮫人狠狠敲了一下小鮫人的腦袋。

小灼也不知道貝殼關上之後會漂到哪裏,但好歹安全,鮫人也並不想要害她的樣子,因此並不害怕自己的處境。漂流幾天幾夜,除了無聊之外,小灼更多是擔心外面四人的安危。

又一覺醒來之後,小灼再睜眼,入目竟然是一片藍天白雲。巨大的貝殼已經完全打開,不遠處就是極北之地的雪岸。

怪不得鮫人不跟隨一起,極北之地的寒冰,鮫人恐怕也受不住,小灼心裏慶幸自己提前穿上了流雲錦衫。

小灼養精蓄銳幾天,靈力已經恢覆。但燃燒的精血費了她近百年修為,此刻她孤身一人來到兇險萬分的極北之境,更需謹慎。

她小心翼翼驅使靈力,將貝殼挪到一塊平坦空曠、相對安全的雪岸海域,正要飛身上岸,陡然一聲呼嘯,尚未看清是何物,低頭已經身處萬仞高空。

而她,正撲躺在一只巨大的白雕背上。

這只雕速度非比尋常,且時上時下,時而在空中翻滾,時而俯沖滑翔,小灼只覺得臉上刮的風像一把鋒利的刀子,鼻梁都要被削沒了。

流雲錦雖能護體,但畢竟沒有罩頭,對臉部的防禦最為薄弱。

小灼只覺得面部正受著淩虐的刮骨之刑,待這只雕落地之時,小灼臉上被凍得一道道傷口皸裂。

血一滴滴落在雪地上,純白的雪染得鮮紅。

“蠢貨!此人靈力低微,你便是喜歡她想跟她玩,也要看合不合適。”

雕鳴叫一聲,翅膀扇動靠近,小灼卻不敢讓它靠近,極力往旁邊挪。

小灼只聽見聲音,並未擡頭。來人聲音聽來喜怒不定,是好是壞難以分辨,只是走近便能感知到危險的威壓,小灼身側的手緊繃著握拳。

氣息越來越靠近,小灼感到一股靈力向自己襲來,便瞬間發力,暗器齊發,對準那一抹銀白色身影。

只見對方腰身向後,腳跟著力,輕而易舉躲開暗器,毫發無損。

小灼並未停留,運起全身靈力逃跑。只是剛才一擊並未讓她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僅僅三秒,一股清寒的靈力就把她鉗制住,未給她分毫掙紮的機會。

須臾之間,移步幻影,一只冰涼的手從後面掐住了小灼的脖子,像一把未開鋒的重刀狠狠壓在肩頭,小灼甚至沒看清對方一眼。

“你身上有海的味道,毛球才願意跟你玩,再不安分,我就不客氣了。”

對方的鼻息噴在脖頸,語調冰冷平淡地像棣華他們討論一條魚的生死一樣漫不經心。

小灼渾身僵冷,此刻竟然慶幸自己能夠討得對方寵物歡心。

“我、不會再跑了。”小灼艱難地發聲,喉嚨被掐的生疼。

鉗制的力道放開,小灼大口呼吸幾口,回頭看向那人時,有些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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